>更新一次,就让我回味不到昨天了。每天跟可可发信息真是开心,随之又有一件痛苦的事情要发生,就是要删除掉一大部分信息,这个过程就痛苦的,艰难地在这些重要的信息中寻找不是重中之重的信息,然后闭眼按下删除键。因为我的波导S788的信息储存量只有四十条。
为了有个好的写作环境,我把床铺修葺一番,具体的工程是:床的两头用纸箱皮封住,纸箱皮的颜色很难看,我就买了两幅画贴上,用半张空置的床板封住床的正面,用绳子绑定,剩下的供进出之用,用布帘遮住。剩下的半块床板,我用了一部分在床里架了个台子,可以供我盘坐着写东西,上面罢放着书,杯子,笔,墨水,等等杂物,还有一盏小台灯,一台微型的电风扇。在床尾的上方架了个行李架,放着我的衣服之类的东西。这个工程用了我两天的业余时间,耗资三十六块钱。我对自己的杰作好生欢喜,但我的同事笑说这大热天的怕我会闷死在里面。就让他们进来看,向他们展示床尾对窗方向的纸皮墙上的一个小窗户。
拉开布帘,我的床里面显得很拥挤,幸好是夏天,就没有用到棉被这样巨大的东西。但是可可的布熊却占据了一个很大的空间。床头的书台只有一尺来高,一边是用一个泡沫箱架着的,侧放,泡沫箱里堆满一些少用贵重的东西,比如手机,充电器,可可的发夹,喜妹送的手腕等。睡觉的时侯我的头就伸入书台下面,翻身的空间很小,额头离台子的下梁仅五公分。第一天晚上我就碰了四次头,台上的杯子嗏嗏地响,幸好里面没有水。
这是一个绝对的私人空间,就不会让人看见我在里面的喜怒哀乐,就不会看见我床里有个很女孩子的布熊,不会看见我抱着布熊傻笑而觉得我是变态。人的一生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其余三分之二所在的地方环境由不得我,只有床我是可以主宰的,所以它一定要让我在上面过得舒服。
摊开信纸,一落笔我就进入了状态,奋笔疾书,书写流畅,畅所欲言,言无不尽。第一封信我就写了十三张信纸,写到了凌晨两点四十分。折叠起来,像一本书那样厚,放在手上挺重的,想不会要用以包裹的形式寄吧?我没有再看一遍,我是不想看,这是写给可可看的,我只有写的义务没有看的必要。我还没有睡,而是想着可可看信的样子,她一定很开心。想想我又在信纸的背面加了几句。
寄信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严重的问题。就是我问了不少人邮电局在哪里,他们的口供一致是不知道。我在午休的三个小时里走遍厦门一大片地区,别说是邮电局,就是连个邮筒我也没有找到。我故伎重施,买了两块口香糖,结果还是没结果。不会要我跟可可飞鸽传书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打算买张地图看看。天意弄人,连书店我也没有找到一家。
在回酒楼的路上,一家音像店门的海报吸引了我。以前,我是不会进入音像店的,因为里面卖的东西我没有设备播放。现在,我还是没有这一类的设备,可我走进去了,还买了一张CD。名字叫《天外苗音》。包装很精美,一袭苍翠的绿色飞舞着几只蝴蝶,一个苗族服装装束漂亮的女子在对着我笑,在包装可以看到她的名字,叫阿幼朵。上边还有几行小字,写着“回归对自然的虞城”“当一片宁静轻轻飘落在苗家古朴天然的吊脚楼,隐约传来一缕木叶吹奏的悠扬,此时此刻,被唤醒的雀跃就这样放肆的延伸着……”
阿幼朵戴的头饰和喜妹的有点不一样,喜妹戴的没有阿幼朵的华丽。喜妹的头饰仅仅是戴在前面,不是圆形的,就一面,后边是用彩绳系紧的。很难得有苗人发行的专辑,民族的就是好听。我的身上也流着苗人的血统,也算是苗族中的一分子,我无论怎么也要支持民族的发展吧。
我的对床有一套迷你音响,知道我买了张碟,急急地要我拿出来放。他看到包装就诧异万分,但他还是打开包装,放进机里。我在看目录,第一首叫《放马山歌》。我期待着美妙音乐的播放,对床也是拍着机子催它快点。音乐播出不到三秒钟,对床就说,我晕,禁嘅你都听?唉,都系你自己叹啦?(这样的歌你都听?唉,还是你自己享受吧)
对床是个潮流人士,他喜欢听夜总会里那些串烧歌曲,他说这些音乐才够劲,很HI。现在他每天都已不满足在宿舍里开尽音量闭眼摇头晃身听了,他要去到现场去亲身感受那种他称之为很HI感觉。
我就独自拉开布帘,盘坐在床上听歌了。宿舍里的人对我很有意见,他们说我怎么听这样的歌啊?他们对我的评价是:真系老土。我就把音量调低,关了寝室的门。我一直沉浸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就忘了要给可可寄信的事。
《放马山歌》的下一首叫《水一样》,虽然只有寥寥几句歌词,但歌手的嗓音很棒,很甜美动听。专辑没有歌词,我很认真地听着,歌词大概就是下面这些:“嘿哾哪哩呀 嘿哾哪哩呀 我的阿姐 长发吹见 影在水边 映红了脸 看着树叶 飘到水面 已往南边 带走思念 嘢哩嘢哩嘢嘢哩嘢哩嘢 …… 呓嘢 嘿哾啦哾啦呀 眼睛水一样 嘿哾啦哾啦呀 一样的明亮 嘿哾啦哾啦呀 梦似水一样 嘿哾啦哾啦呀 一样的清澈 呓嘢 ( 场白 ) 啊咻呀………… 我的阿姐 长发吹见 影在水面 映红了脸 看着树叶 飘到水面 已往南边 带走思念 嘢哩嘢哩嘢 嘢哩嘢哩嘢 ………… 呓嘢 嘿哾啦哾啦呀 眼睛水一样 嘿哾啦哾啦呀 一样的明亮 嘿哾啦哾啦呀 一样的泪啊 嘿哾啦哾呀 梦似水一样 嘿哾啦哾啦呀 一样的清澈 呓嘢 ”
至于场白讲的是什么我听了无数遍均无收获,那应该是歌手阿幼朵的家乡的苗语。
听了第一遍我觉得不过瘾,就又重听一次。唱完我就又再放,我的做法是,一首好听的歌曲我就要一次听个够。当我第四次播放这首《水一样》的时侯,寝室的门被敲响了。要是是寝室里的人是不会敲得,这门的锁坏了,根本就锁不了。只是虚掩着。如果是宿舍里的人觉得我的音量大了吵到他们,他们断不会礼貌敲门,而是撞门大叫:细声D啊,嘈死啦!
我过去开门。幸好我没有在宿舍只穿裤衩的习惯,不然我瘦弱的身体就要一展无遗在两位女性面前了。其中一位说:你在放歌?我说是的,怎么?吵到你们啦?那不好意思,我关小点声。那个女孩急忙对我摇摇手,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觉得这歌好听,想进来听听而已,不欢迎么?
我说,哦,那进来吧。
我并不认识她们。她们应该是酒楼的楼面服务员,要不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我在厨房工作,她们在楼面,平时是难得一见的。而且我来的时间不长,对她们连一面之缘的印象都没有。她们坐在我的对床,刚才跟我说话的女孩自我介绍说她叫阿凤。还给我介绍了旁边的叫阿莲。她还问我,你呢?怎么称乎?
叫阿凤的女孩子说,我见过你,你就是洗碗阿姨们说的经常笑容满面的新来的厨师吧?都说你是厨房里最有礼貌的师傅了。
叫阿莲的说,哦,就是你啊?真的在笑嘢。
我是真的在笑,笑得还很腼腆,就紧张起来了。我一向很害羞,对于陌生的女孩子。她们认识我,而我对她们一点不了解,她们是哪部分的,在什么职位,我的一无所知。但肯定就不是传菜的,传菜的我都认识,就是不知道她们的名字罢了。这就有点敌暗我明的感觉了。
我说,阿姨们真的是这么说我的?我的确是对洗碗的阿姨很有礼貌,因为我常常有求于她们,比如我要她们帮我洗一些急需的用具,我就从来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又喊又叫的催快点快点,有的甚至是在骂。我想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何必那样呢?你说急用的,对人家好点,人家自然会快的,你骂人家,说不定很跟你顶两句,工作就慢了。阿姨们也够辛苦的,她们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张口等着她们这份工作来喂养呢。身体已经够她们累的了,怎么可以让她们心也难受不爽呢?厨房中不是常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线上的老大如何如何而愤愤不息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老妈子就常催我给她找份洗碗的活,我就没让她出来,同事知道是我妈就不会为难她,但是工作还是要做的,我怎能看着她累着的样子。说不定我会放下自己的活来帮她。
阿凤说,是啊是啊,阿姨门还说要是谁嫁了你啊一定会幸福的,她们说你是个会体贴女人的男人……
我脸在发烧,我打断她,我说,别这么说,别这么说,阿姨们哪能了解我啊?
阿莲也哄着说,是的,阿姨都这么说的,曾阿姨就说她看你就像她的邻居一样,很会体贴他老婆。曾阿姨还说……
我说,别说这些了……你们不是要听歌吗?听啊?
我都不敢看她们了,没想到在厦门的女孩子比珠海的还开放,她们居然在我面前谈论着我的优点,还不脸红。我就害羞得不知任如何是好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阿凤端详着CD的盒子,说,你也喜欢听这些歌啊?这些歌很少有人听的,你这样的男孩子听这种歌,真难得。
我说,民族的才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