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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一点外,你其实也很应该感到幸福了。”我拉住瑰湄的手,“难得有人如此爱你,如此宠你。”
“我并没有抱怨自己的命运,也不会抱怨老甘什么。”瑰湄喝一口水,幽幽地说,“其实上天对我已经够宽容,够眷顾的了。论容貌、论地位、论权力、论情感,一个女人该有的我都已经拥有,我要是再不满足的话,恐怕我就不会见容于天了。我哭,不是因为老甘对我的背叛,而是因为我也背叛了他;不是因为老甘对我的隐瞒,而是因为我感觉到我对老甘的关心太少了。”
“也许他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说,“我们国内没有牧师可以去倾听去忏悔,也没有教堂可以去礼拜去求告,我们除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便无处倾诉和宣泄。太多的不良情绪闷在心里,时间久了便会淤积成疾的。”
“是呀,老甘在海城并没有几个知心朋友。”瑰湄说,“围着他转的人,不是看好了他的人,而是看好了他的关系,看好了他背后的我的地位。一家人恭维他,迁就他,抬举他,不把他给惯坏了,那才是怪事呢。幸好老甘还是个能够自持、自重的人,他不替我揽事,也不乱开空头支票,到海城后,他还从来没有给我出过什么难题,替别人跟我求过什么事情。”
我突然想到,在派出所里甘卓吉打死也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到了医院里也不说出自己为什么被电了下体,是不是就是基于不给瑰湄抹黑、不让瑰湄操心这种心理呢?一个人能够设身处地地为自己所爱的人考虑,无论如何都不为过。也许正是这种心理,让王魁他们躲过了一劫。我为王魁他们感到庆幸,也从心底上产生了对甘卓吉的一些敬意。
“中午我请你吃饭,可以吗吴姐?”我问道,“为了你跟我说的这些话,也为了你能谅解甘书记。”
“好吧,反正也没人给我做饭。”瑰湄一通诉说之后,心情显然畅快了不少,“对了,叫上那个姓王的所长,他救了老甘,还没有答谢一下人家呢”。
我拨通了王魁的手机,噪杂的背景音中,王魁的大嗓门传了过来:“有什么吩咐?”
“我是王良,中午吴市长请你到画廊大酒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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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了吴市长,我这破车您就只能凑合着坐了。”
王魁开着一辆桑塔纳急匆匆赶来,把瑰湄和我接上,我们便赶往海城娱乐中心。
近来娱乐中心新换了一档子厨师,专作淮扬菜,其香、其味、其色,均非海城本地菜系所能比拟,相对于海城菜系咸、辣、卤、酱、鲜的特色,淮扬菜系以其甜、酸、清、淡的特色,应该更合女人的口味。淮扬菜系是长江中下游、淮河中下游的代表风味,它口味咸淡适中,以淡水鱼鲜为主,与粤菜口味相近,但相比之下注重刀工,烹制手法更加细致。就像人人喜爱的江南美女一样,淮扬菜还真有一些花枝招展的功夫,无论刀工还是手工,都属一流。其选料严格、刀工精细、主料突出、注意本味、讲究火工、擅长炖焖、汤清味醇、浓而不腻、清淡鲜嫩、造型别致、咸中微甜,更因其厨艺精湛、味兼南北之长、色香味形俱佳而闻名于世,形成了独特的饮食文化,在中国四大菜系中独领风骚。据传,该菜系早在《四书》中便已有记载,“唐宋八大家”中的苏轼和欧阳修在扬州大宴宾客时,也曾挥毫泼墨大赞淮扬菜系,隋炀帝、朱元璋对淮扬菜十分偏爱,康熙、乾隆南巡曾有盛况空前的淮扬菜接驾,及至新中国成立,开国第一宴便是以淮扬菜为主打菜的,是开国元勋们共同的口味和爱好,再到近年来举办的APEC宴、宴请美国总统宴等等,便确立了中华第一大风味菜系的地位,足见淮扬饮食文化的源远流长和博大精深。而要品尝正宗淮扬菜,传统名菜蟹粉狮子头、文思豆腐、拆烩鲢鱼头、大烧马鞍桥等都是不可或缺的选择。
远远地便看见一条大大的横幅大书特书着“弘扬美食文化 打造海城精品――请君品尝开国第一宴”,飘飘摇摇地悬挂在娱乐中心气派的门脸上。一阵轱辘辘的怪叫声从王魁的肚子里传出来,我打趣地问道:“王所长,怎么了?我刚才一番介绍,把你肚子里的馋虫给逗起来了?”
王魁憨憨地笑着道:“要说不馋那是假的,要不我怎么会赚来这么一身赘肉?主要原因还是今天早上没吃早饭,一听你说那色、那香、那味,我肚子里要是不往外伸小手才怪呢。”
“没吃早饭,你在减肥吗?”瑰湄问。
“我们工作性质就是没白没黑,随叫随到。凌晨三点有任务了,哪怕你正作着当总统的梦,也得一个咕噜爬起来,半夜十二点了,一个电话打过来,哪怕你感冒发烧到了一百二十度,你也得晕晕乎乎地去上岗。”
王魁忽悠水平看来也真不低,我偷偷地笑着,冲他挑起了大拇指。他减下档位,让车慢慢地滑行,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今天早上五点,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在泱水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局里安排出警,我便马上赶了过去。到了现场,便看见一个白花花的尸体漂在河面上,没有四肢和头部,肚子已经被泡胀了,鼓得象个大包……”
“打住!打住!”我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你还让我们吃饭不?”
王魁伸伸舌头,作了个鬼脸,侧脸向瑰湄道歉:“对不起了,吴市长,我不是有意的。”
瑰湄市长用手在鼻子面前扇扇,笑着说:“职业病!”
几味风味小菜以及三个菜蟹粉狮子头、一份大烧马鞍桥上来后,瑰湄市长端起一杯啤酒,冲王魁举了举:“王所长,这杯酒我替老甘敬你,谢谢你救了他。要不是你及时赶到,老甘的性命能不能保住也很难说。”
看到市长给他敬酒,王魁慌慌张张地想站起身来,不料因为太激动,带起了面前的碟子、筷子、匙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坐,坐下喝。”我拍拍他的屁股,王魁一脸羞愧地坐了下来。
“吴市长您太过奖了。救人于危难之中这是警察的本职,维护社会治安本身就是我们的责任。任何一名警察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勇敢地冲上去的,只不过是机缘凑巧,让我遇上了而已。”换上新的碗筷,王魁也好象换上了一副全新的心情,侃侃而谈起来,“说起来还真有些缘份。要是没有这档子事,我也没有机会能够和您坐到一块儿吃饭,要是没有这档子事,我肯定没有机会向您表达我的愧疚的心情。”
我从桌子地下踹他一脚,怕他一激动给说漏了馅儿,口无遮拦地把老底儿给兜出来。
“说真的,这些天以来,我一直都靠在甘书记伤害案上,走遍了海城所有的能够走到的地方,审遍了海城我所掌握的所有的小混混儿,结果还是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可能是我的能力有限,也可能是我的权限所圄,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没破,没法给您、给甘书记一个交待,所以一直非常内疚。您不但没有责怪我,刚才还说感谢我,真让我觉得问心有愧,惴惴不安了。”
王魁模样虽然长得有点儿憨,可是他心里比谁都精,嘴皮子说出来的话真是比蜜糖还甜,一般人都可能被他给拽晕了,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果不其然,瑰湄市长微微一笑,道:“这案子破不破,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了,老甘也只是受了点伤,没有生命危险。”她向我瞄了一眼,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完全可以不立案,王所长可以腾出精力搞一搞其他的案子,譬如说泱水河抛尸案等大案要案,不要因为街头混混们打了领导的亲人就当成了天字一号大案,非要搞一个水落石出不可,我看没有什么必要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
“您的意思是……”王魁故作不懂的样子。
“吴市长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再去查这个案子了。”我会意地说,“这个案子到此为止,可以结案、销案了。”
“我明白领导的意思。”王魁一笑,眼里却露出一些不舍的神情,“我会妥善处理好的。”
一个中午,一顿丰盛的午餐,我愣是没有尝出淮扬菜到底好在什么地方。淮南为桔,淮北为枳;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也许是吃惯了北方菜的咸、辣、鲜,多年来的饮食习惯惯坏了味蕾跟肚肠,甜、酸、绵、软的南方菜穿肠而过,激不起肚皮的激情了。
王魁也有同感,但是一顿饭下来,他已经汗湿内衣,两条腿抖得都快站不住了。心怀鬼胎的人,眼前摆的即便是天上的龙肉,也勾不起食欲,也是食不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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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在干警们的列队欢迎中,瑰湄市长在市、区两级公安局长的陪同下,到王魁所在的派出所进行检查,所长王魁代表全所六名正式干警向吴市长作了工作汇报,吴市长对该所在除恶扬善、狠抓综合治理的经验和作法给以了高度的评价。
半个月后,泱水河碎尸抛尸案告破。死者是一名女子,身携巨款夜间行走被歹徒盯上,先奸后杀,然后碎尸灭迹,犯罪嫌疑人已狼狈逃窜,公安部门已进行全国网上通缉。从电视画面上看,还原图像很像国税局服务中心的那个女人。
一个月后,电视上又有新闻播出,泱水河碎尸抛尸案的凶手迫于巨大的法律威慑和心理压力,在将赃款挥霍一空之后于外地服毒自杀,该案画上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