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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2 / 2)

与此同时,王魁告别了奋斗过整整二十年的派出所生涯,荣荣光光地就任了市公安局经济侦查大队的副大队长。

第十九章 琴音泠泠

泱水河并没有因为在自己的胸怀中发生的命案而停止流淌。秋风秋雨过后,汇集了延绵百里沿途的雨水后,她水势大增,越发咆噪不安,越发要冲破阻挡她的堤坝。她追求的不是慢慢吞吞曲折徘徊,而是一泻千里、奔腾咆哮。她向往的是蔚蓝的大海,是融入到自由自在的空间里,不再受河道的拘束,不再受时令的囿圄,即使变作转瞬而逝的浪花,即使没有了自己的个性化作一股随波逐流的潜流,也在所不惜。

1

秋汛过后,甘卓吉伤愈出院了。本来就清瘦的身材更加清瘦。瑰湄市长重操抛掷已久的厨艺,为他作了满满的一桌子菜,备上了一瓶酒,泪眼相对中,两人说了很多的话。不久,甘卓吉请了病假飞回京城。瑰湄市长说,老甘家里出了点儿事,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要在北京进行处理,如果洁如没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去她家住上一段时间,闷了也好有个人说说话。

我知道,在越来越多的了解之后,便是疏远的开始了。瑰湄让洁如跟她一起住,是不是她故意地在我和她之间设上了一道篱笆?

与此同时,我和王魁的关系却是随着交往的日渐频繁而愈见浓厚了。不仅仅是他需要我的脑子,我需要他的手脚。关键所在,共同的利害关系已经将我们变成了一条绳子上的两个蚂蚱,除了同心协力兄弟一般共赴明天之外,任何不和谐的兄弟阋墙行为都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应该说,遇上了王魁,这是我海城生涯中最幸运的事情了。

虽然他有些时候对于我的盛气凌人、对于我时不时端个小架子很不感冒,但是他不能不认账,因为二十年的基层生活已经让他吃够了不服气的苦头,他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偶然的机会里他认识了我,顺着我为他搭就的梯子,他终于出头露面出人头地了,我不否认他会心存感激――他感激瑰湄市长,但更感谢我。这是我们在一起进行各种“活动”的时候,他多次表露出的意思。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相互利用。”忘记了是那位愤世嫉俗的人的高论了。他的论调不无道理,甚至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但是,切记要把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隐藏在一种脉脉温情中,粉饰以各种动听的名堂,譬如“朋友”,譬如“爱情”,等等,这样才能让这个世界花红柳绿,这样才能让人们活得不同于动物,这样才能让人们在一种美好的自欺欺人的虚幻中有滋有味地活下去――没有那么多的温情可以描写,没有那么多的友情可以歌颂,没有那么多的爱情可以讴歌,文人们便成了无米下锅的小媳妇,纵不被“婆婆”们打死,也会终因找不到可以将一肚子酸水中和的题材而江郎才尽而郁郁而终。

所以,我得承认,王魁是在利用我,而我也在利用王魁。但我们是朋友,并且还想继续作朋友,所以我们都懂得珍惜,都懂得感恩,都懂得用一些形而上或者是形而下的形式来润滑和温养我们的关系,譬如说那年初冬的那天晚饭后。

2

那天晚饭后,洁如打电话给我说,瑰湄市长为我们的宝宝准备一套小衣服,让她过去拿,洁如便挺着肚子去了瑰湄市长家,瑰湄市长让她陪着说说话,晚上就住在瑰湄市长家,不回家了。我正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看一部肥皂剧,王魁的电话来了。

又是车在楼下等着,又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骂骂咧咧地下了楼,骂骂咧咧地上了车,却见王魁趴在方向盘上嘿嘿地笑。

“吃饱了撑的你?”我没好气地说,“还是几天没挨训浑身难受?有事没事骚扰我干嘛?”

他还在嘿嘿地笑:“我领你去个好地方,让你开开眼界。”

“什么好地方,你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肯定没好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

得,还是故作神秘的那一套。反正今晚我自己也得独守空房了,跟他一块儿出去放松一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首先声明,乱七八糟的事情咱不能干啊!”

“得令!”他发动了车。

3

车子七扭八拐地驶进了一条小巷,一只路灯昏黄地照在巷子的那头。类似于“城中村”的一片建筑,一排排二层小楼连缀成片,三三两两的行人鬼鬼祟祟地锁着肩、低着头,在小楼的门前一闪便不见了身影。

“这什么鸟地方,阴森森地象个陵园?”我感觉上不太对劲,问王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继续往前开。

巷子尽头一幢白色马赛克小块贴外墙的小楼边,他停下了车:“到了。”

这才发现,今晚王魁开的不是警车,而是一辆地方牌照的车。

“到了经侦大队后,警车没得开了,只好抓哪辆用哪辆。好在扣住的车不只一辆。”王魁解释道。

王魁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门铃。咔嗒一声,门开了。王魁闪身进去。

我摸不透壶底,正犹豫着,被他一把拉了进去。

穿过不算宽敞的院子,进得正房。客厅里幽暗的粉红色光线下,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在闲扯。

看这情形,我意识到了什么,扭身便往外走,又被王魁一把拉住。

“别着急,王老板,不要被你的眼睛欺骗。你眼前看到的,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这家伙不愧是干公安的,干什么都神神秘密的,不到最后关头不露出庐山真面目,而且好象很在行的模样――只要在这种场合,所有的称呼都是一个概念,都是老板。

便跟着他上得二楼,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里没有粉红色暧昧的灯光,也没有衣着暴露的女子,两支高高的红烛直直地燃着,一张古筝静静地摆在正中,旁边一炉檀香袅袅地飘散出淡淡的馨香。

古筝正前方是一方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以大红为基调的地毯,地毯上放置着一个类似于和尚打坐用的座垫,边上还有一个红木嵌银古色古香的小茶几,一壶观音已经泡好,淡淡的茶香透过南泥壶的嘴儿冲溢而出。

“脱掉鞋,坐到座垫上,闭上眼睛。”王魁说。

既入虎穴,焉怕虎子?估计王魁也不敢把我给怎么的,索性就按他划的道儿走上一遭,看看他玩什么画皮。

盘腿如老僧般坐定,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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