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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第一位是南丁格尔,那位伟大的英国护士,人类护理事业的创始人。她就是人道主义的同义词。”

吴副市长点点头。

“第二位是我的母亲。是她十月怀胎生出了我,是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成人,是她无论无贫富贵贱都不嫌弃我。”

吴副市长很受感动的样子看着动情的高书记。

“第三位,”高书记话音一顿,一脸的虔诚,“第三位就是您,敬爱的吴市长。是您为我们山区开通了奔赴小康的光辉大道,是您的关怀让我们老区看到了明天,是您给我们整个海城市的政治、经济、文化带来了新的希望!”

在座的同志们轰然大笑,掌声雷动。

高书记却仍然一脸严肃:“尊敬的吴市长,您说这杯酒,让不让我敬您?”

接下来,当地的县长也开始忽悠。

“明天您就要离开我县了。在您离开之前,有个非常不好的情况必须要向您汇报,可是又不太敢讲。”

吴副市长一脸的疑惑:“请讲便是。”

“您不知道您这一来一去不要紧,整整害了三批人哪!”

如此严重的情况,吴副市长不能不听。

“您来了,迷倒一批。因为您的风采无人能及。”

吴副市长灿然一笑,无语。

“您到了,震倒一批。因为您的魄力、您的威望让大家口服心服。”

吴副市长摇头轻笑。

“您走了,还要想倒一批。您这一走哇,我们县医院里明天一准爆满,看病的全是男的,从小孩到老头涵盖各个年龄段,一查,都是一个病,相思病。”

吴副市长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指着县长大笑起来:“你……你这家伙……”。

如此热烈的气氛,如此融洽的小气候,想不喝高都难。所以,尽管吴副市长左推右挡,尽管我多次冒充黄继光英勇地冲上去替吴市长抵挡瓶林酒雨,但是毕竟势单力孤,猛虎斗不过一群狼,所以,当晚餐结束本地的领导们陆续散去后,吴副市长直嚷头晕,我也步履踉跄,两腿发软了。送吴副市长回房间后,我坐立不安,飘飘乎乎地走出了宾馆的门,想到就近的涧边去吹吹风,清醒一下头脑。

3

一轮明月高挂南天,清清爽爽地照亮远远近近的山顶谷底,那隐隐现现着斑斑驳驳的白,便是五月槐花了。不远处山涧里有水清亮亮地流,不时有不知名的夜鸟抛落几声脆响,然后一头扎进丛林。初夏的夜风在山间穿梭,带来了阵阵槐花独特的甜香,香甜中也分明透着丝丝凉意。

热酒偏怕冷风激。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后,我酒意上来,抱住路边一棵小槐树便开始喷涌。正吐得昏天黑地眼前金星四飞之际,我意识到有人在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

剧烈的呕吐过后,脑子更加混沌一片。迷迷糊糊中,那人拿一块香喷喷的餐巾纸替我擦去嘴边的异物,扶我在路边石蹬上坐下后,站在我的面前,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好象在说:“傻孩子,今晚上你喝得真够可以的。”

醉眼朦胧中,她着一袭洁白的连衣裙,明媚的月光透过路边槐树的叶与花,随风飘摇不定地滑过她的裙裾,一片深黑的背景中,她青白的身形恍若涉重洋而至的观世音,又如蚌壳中出世逐波而来的维纳斯,更像夜夜出现在我混沌梦里的同学胜美。

借着酒意,我站起身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没有推托,也没有抗拒,她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脊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朦胧中,我仿佛闻到了千年以来一直在寻找的那种熟悉的发香,好象找到了万年以来一直在梦寐以求的温暖。伏在她的肩上,拥在她的怀里,一种久违的安祥和安全感流过全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笼罩了思维的全部,我轻轻地啜泣起来。

“好了,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她拍拍我的脸,挣脱开我的拥抱。

“你不要走……”我喃喃地说,“别走……”晃晃悠悠间,我更加泪如泉涌。

“唉,傻孩子……”眼前人叹息一声,扶住了我,慢慢地走回了宾馆。没有看到迎门小姐,没有看到敞亮的大厅,意识中我感觉走的是边门。

被扶着进了房间,那人放我在一铺柔软的大床上,拉上窗纱,明亮月光变成朦胧的天光。她替我脱去鞋子,脱掉衬衣,然后到卫生间湿一条毛巾,轻轻地为我擦完脸,又擦胸背。

享受着轻柔的服侍,我飘飘摇摇好象浮在半空之中。我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深怕这是一场香艳的美梦,只要眼睛一睁开便会烟消云散,梦境不再。

一只柔软细腻的手轻轻在抚摸。滑过我的眉,滑过我的脸颊,滑过我饥渴的唇,停留在我火热的胸上。

有温热的水滴滴落,轻轻地溅在我的脸上,我知道这是泪。多年前一个冬日的正午,还在上大学的我寒假归来,呼朋引伴到同学家小聚。我喝高了,便躺在同学家土炕上沉沉睡去,朦胧间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水珠溅落在脸上,睁眼一看,是一直暗恋我的爱莲正在端详着我的睡相暗自垂泪――她明知道她的影子在我心里根本无法驻留,她明知道只能永远作为我的同学而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她明知道她对我的爱只能是一段无望的爱,便趁同学们混战还在继续,悄悄地来到我的身边。那个时候我还很柏拉图,那个时候我还将一直认为我未来的她就在不远处等着我却不是爱莲,那个时候我便装作一无所知,起身大笑:“爱莲,同学难得相聚一场,你干嘛淌鼻子抹眼泪?”爱莲一脸羞红落荒而逃。

多年以后,爱莲嫁作人妇并且为她的丈夫一口气生下三个女儿。

多年以后,在一个初夏的夜晚,在一个月圆之夜,在云山深处,在槐花隐约的香气中,在同样的醉意朦胧中,又有一个女人对着我暗自垂泪。一个人的生命中,总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遇到一些同样的事情,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自然而然的进程,由不得你去操控,由不得你去干预,就好像一场已经知道结局的大戏,你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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