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贺冰绡颇为认同,“只要结局圆满,之前的曲折过程好像并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真正的结果并非如此呢?”一直未曾出声的耿清泽突然道。
易漱瑜一个激灵,“原著里不一样?”
“我有书,”他看着她清明的双目,不置可否,“改天你拿去慢慢研究。”
耿清泽虽然没有明说,许是怕打击自己,可易漱瑜却清楚地从他的口吻中意识到,书中的结局并非剧中那般圆满。
原来她还是没有猜到。
她想到那本书的名字……
其实她早该猜到的。
后排的专业人士突然伸过头来。肩头出其不意的触碰惹得才出戏的孟之遥差点跳起来,骤一侧身,手里的小册子“啪”地拍到某人头上。他气得直骂:“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啊!”
“你得了胆萎缩么?怕成这样!”蒋励不理会他,缩了缩头转向另一侧,笑眯眯地对易漱瑜说,“我说这位妹妹,你想不想知道书里的结局?”
易漱瑜本能地向后退了一下,未及答言,贺冰绡已经捂着耳朵大叫:“蒋励!不许说!”
蒋励趴在孟之遥的椅背上,看得笑出来,“我说冰绡,你傻了?掩耳盗铃有什么用?你该捂的是我的嘴。”见贺冰绡朝着自己怒目嗔视的模样,又赶忙见好就收,“行了行了,我不说了,相请不如偶遇,难得人丁齐整,不如我们找点东西去堵住嘴好了。”
蒋励平时公务繁重,老友间难得有闲暇见个面吃顿饭,孟之遥自然首肯;贺冰绡因为孟之遥的缘故,和他也混得极熟;只有易漱瑜在接收到他们的目光后告假:“我就不去了,你们尽兴。”
孟贺二人多少知道她生人勿近的个性,并不强求;许久不说话的耿清泽也没有作任何表态,只剩一个蒋励仍在喋喋不休开展说服工作:“妹妹你怎么好不来?是不是晚了怕家里人担心?来来来,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就说和警察叔叔在一起,保你平平安安回去……”
“我觉得吧,你现在的嘴脸不像人民卫士,倒更像人口贩子。”孟之遥简直嗤之以鼻,“堂堂一个刑警,怎么看着比派出所的户籍警还聒噪婆妈?”
在蒋励的抓狂和贺冰绡的咯咯轻笑中,耿清泽开了口:“我要赶一份报告给大哥。蒋励,回头请你。”
蒋励不敢多留他,期待的眼光才掠过易漱瑜便听他又道:“我送她。”
耿清泽拉开后排车门的下一秒,一路不出一声的易漱瑜突然道:“我自己回去。”
他看了她一眼,神情极浅,目光却极深,直到她认命一般坐进出租车里,他随即跟上,这才淡淡说了两个字:“顺路。”
好吧。易漱瑜彻底缴械。如果所谓的“顺路”是指从市中心的西部穿过隧道过江,再从江的东岸进入另一条隧道折回西岸,她不介意欠他人情。
一路除了报出目的地,没有人再开口。
出租车的电台里放着老歌。其中有一首,全曲自始至终只有一架钢琴作为伴奏,磁性的男声与温婉的女声交替唱和,先离后合,先柔后殇,在静默中讲述着一个宏大内敛,却又细腻哀婉的故事……
是这般柔情的你
给我一个梦想
徜徉在起伏的波浪中隐隐地荡漾
在你的臂弯
是这般深情的你
摇晃我的梦想
缠绵像海里每一个无名的浪花
在你的身上
睡梦成真
转身浪影汹涌没红尘
残留水纹空留遗恨
愿只愿他生
昨日的身影能相随
永生永世不离分
是这般奇情的你
粉碎我的梦想
仿佛像水面泡沫的短暂光亮
是我的一生
仿佛像水面泡沫的短暂光亮,是我的一生……
当最后的琴声逐渐消隐,易漱瑜直起身体,发现出租车已停在水木嘉苑她的楼下。
从她的视角看不到计价器,不知停了多久。
这一刻,她感激耿清泽的默然无声,无论是他性格使然,还是出于对她的洞察,她都同样感激。因为不知为什么,她现在不想跟他说一个字。
她向他摇了摇手以示道别,却无不惊讶地听到他说了上车后的第二句话:“明天上班时,替我带一份早餐。”
之前他提到要做报告,现在又这么说,她以过往的经验立时明白,十有八九今晚他是要在休息室里住下了。
“知道了。”她答完,开门下车。
第21章 情动(1)
许是看了现场悬疑的后遗症,易漱瑜躺在床上梦一阵醒一阵,梦里是戏里的男女主角,可清醒的前一刻明明看到的又是自己,惊得冷汗涔涔。翻来覆去,一整晚没怎么睡踏实。
闹铃响起之前,她已被折腾得全无睡意,索性起了床洗漱,然后开始做早餐。
南瓜枸杞小米粥、蜂蜜小刀切……这些东西她都并不常吃,动起手来倒也不失娴熟,做完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她还记得自己的职责,留出一半带去公司。
走进久安大厦,还不到上班时间。总经理室里空无一人,她在休息室紧闭的门前站了一会儿,最后仍是转过身,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轻轻关上门离开。
九点整,她准时被耿清泽叫了进去。虽然赶了一夜的报告,他浑身上下不见一丝倦怠,衣着整洁,目光清明。
她大致简述过他当日的安排,又在他的指示下修改了自己工作的重点。退出前,他把保温桶还给她,左手覆在她才抱来的文件上,深邃目光在她眼底逡巡了良久,轻声问:“没睡好?”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用过遮瑕膏的眼眶,“没有,很好。”
他点点头坐下,取过最上头的一份文件,“以后粥里多加一点糖。”
听了这话,易漱瑜险些背过气去。大清老早受他差遣,不得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提起要求来,那神情用“天经地义”来形容都不为过。
不过细想起来,自己也是活该。他只说要早餐,并没指明这份早餐必得出自易氏厨房,是自己鬼使神差,吃力不讨好。
她微微冷笑,“不是糖,是蜂蜜。我总要考虑成本。”
“哦。”他打开文件低头翻看,“回头再蒸条鲥鱼来吃。”
她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