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肖黎抬手阻拦，朝慕程安，“还没完呢，接下去该谈谈聘礼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就知道姓肖的没这么简单，慕程安挥摆坐下，干脆利落，“来，您开个价。”
肖黎也不输气势，儒雅端坐另一侧，“我也看出两人情投意合，如今这世道少见，我夫人也很同意这门亲事，刚才还劝我稍放对你的不满，别耽误了杏儿的终身大事，我也这么想，就大方点儿不作为难，黄金百两、白银万两、马匹六十、金银器具三套、蜀绣绸缎钱匹、驮甲二十、玉件二十、金玉如意两对儿、龙凤呈祥珐琅盘一套，剩下些杂七杂八五里红妆，差不多了。”
“赵祯黎！”慕程安看他这副理所当然的狮子大开口就来气，“你这还不叫刁难？我师弟嫁你的时候，我有生按着人不放跟你讨要这些吗？你一个子儿都没掏不说，还把我师父一并接过去给你坐高堂！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自己听听那是嫁妹子的聘礼么！不知道以为是哪府的郡主出嫁呢！”
“诶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东奔西跑到处乱窜，婚堂第二日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此后你来探望过吗？我好意帮你供奉着师父贴心照顾，对恒恒也无微不至，之前铲除陈宣民，若不是我从中出力协助，恒恒为此还险些丢了性命，你能顺利完成任务？最后父皇过河拆桥给你下达令旨要杀恒恒，那也是我牺牲皇室地位挽回来的！到底谁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儿咱就彻底清算清算！先前你多次贸然闯入我寝间打扰我们恩爱的事儿还没找你算呢！”
好好地说亲变成了翻旧帐，众人无语看这俩人相互揭短，这一架确实憋挺久了，是该爆发了。
“少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你与我联手是因为陈家对肖家做过的那些恶事，你早就谋划报复扯什么帮我，那只是利同而合！还有，那指令也不是我下的，为此我也在文德殿外抗旨跪了好几日，就你心疼沈恒，我就不心疼了？！你扪心自问自己对我师弟都做过什么缺德事儿！我师弟人傻偏就看你顺眼，都不知你生死，还铁了心在那破山沟里为你燃灯，苦守你几十日，朝堂内外知晓此事的人皆被他真情打动，我是心疼他，才没再找麻烦给你使绊子！如今你倒跟我蛮横起来了，朱魄是我师父，那也是沈恒的师父，你照顾怎么了，不应该吗！”
“是，我承认之前做过很多对不起恒恒的事，可我都悔改了，那你呢，你又比我强到哪儿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在虞陇山的匪窝里都对我七弟做过什么！还有这一年，你都怎么对他的真以为我们都不知情呢！非要让我把你干的这些好事一条条抖出来么！”
“你强迫我师弟做的事，我对你弟出手奉还怎么了！有本事你现在把我睡了！看咱俩谁干谁！”
章钰赶紧捂住杏儿的双耳。
“明明是你先出的手！”肖黎如今可受不了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窝囊气，平日雅正和瑞的气度浑然抛到脑后，“怕你不成！有本事来！今天我干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来就来！倒要看看是谁干死谁！”慕程安站起来就解腰封，肖黎见状也不甘示弱，沈恒和赵祯琪见了赶紧出手拦。
沈恒：“你这是干嘛，冷静！”
赵祯琪：“程安！四哥肉硬不好摸，你还是睡我吧！”
“……”
“……”
季扬摸摸鼻子，好家伙，比过年都热闹。
“呃，那个……”宋昌明打破尴尬，试图挽回局面，“咱还是聊聊嫁妆的事儿吧。”
“就我说的那些，其余免谈！杏儿嫁不出去我养她一辈子！”
“我家小子这么好的条件什么姑娘找不着！天涯遍地是芳草！”
这上赶的亲事眼看要黄，沈恒比那俩当事人还心急，师父跟自己说过，师兄走南闯北风里来雨里去，总是一个人默默扛着，当他师父这些年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看他跟肖黎有了家，就惦念着师兄年岁也不小了，总飘着也不是事儿，要是能成家，倘若将来为国捐躯了，总有个能为他守灵祭奠的人。眼下他见赵祯琪是真心喜欢师兄的，师兄也有这意思，他得把握住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肖黎！好好说话！”沈恒朝自己夫君发火，“明明是一桩好事，大家都相熟亲上加亲，这态度可不行！咱是嫁姑娘又不是卖姑娘！”先把章钰糊弄过来变成自己人，还怕成不了事？
肖黎见沈恒是真急了，忙拉着人到外面小声解释，“你师兄掏不出这么多，得靠七弟，明白不？我这是帮他们创造条件，不是真的在发火。”
慕程安一看这俩人就有猫腻，待夫夫二人重返，没等沈恒开口，他主动说，“将军府只是镇守苏北军的府衙，我常年在外不懂经营，也从未私自贪占朝廷用度，谨守着朝律当职，你贸然要我掏出这些，高攀不起。”言下之意就是，嫁，我们就娶，不嫁，那就另寻高阶吧。
章钰也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事，总不能把整个将军府都赔进去，刚要开口宋昌明过来了，“主子们沟通，你乖乖听着别插话。”
赵祯琪也看清楚了一些，这聘礼程安掏不出，可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眼下出资不但能帮程安解困制造羁绊，还能卖章钰个人情，日后再拿沈逸的事威胁他时想必也会斟酌思量一番，何乐不为？
于是往前迈一步，拍着胸脯乐呵呵道，“上次四哥和沈护卫结亲，彼时芥蒂没能前往真定相聚同庆，眼下又是一桩难得的喜事，我也想凑个热闹，这聘礼，我帮将军府出了！”
要的就是这句话，肖黎缓和眉眼朝慕程安，“这下皆大欢喜了。”
慕程安转头看赵祯琪，“我不想白拿你的。”
“那就当是借，按日子还就行。”
宋昌明见计策得逞，主动拿过来纸张笔墨，“来，口说无凭，咱都立字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太过殷勤让慕程安缓过精神，感情是在这儿等他呢？弄这么一出闹剧，就是为了让他欠赵祯琪的债？
赵祯琪率先接过纸笔，坐下就扬袖挥墨。
慕程安拦他，“你可想好了，我可没这么多钱还你。”
赵祯琪想了想，“无妨。”
很快两张借据就拟好了，并到一起从腰间拿下小葫芦从中间拔开，竟是他的印章，整整齐齐在两纸中间压实一个红琪字，朝慕程安，“你的呢？”
慕程安沉默着从腰囊里取出他的印，四四方方的一块的黑玉，无任何雕刻装饰，连上面的印泥都是墨色，赵祯琪接过在自己的红印下紧贴着再次压实，一个墨蓝的翰字透纸清晰。
沈恒凑过去，“今日有喜，特出聘礼数两借于镇北将军府邸，偿还期日不限、偿还方式不限。哪有人这样写借据的？”
“程安是君子，不会赖账的。”赵祯琪笑眯眯叠好借据，收起其中一份，又递给慕程安另一份。
沈恒在意的不是赖不赖账，而是那句偿还方式不限，这里大有深意。
“好，那我们就等章护卫把差办完上门提亲了。”两人有了新的牵绊，肖黎的目的已经达成，心满意足带人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季扬也悄声跟着一道出去。
“你明日还要带人回苏北，去收拾吧。”
“不急，属下先帮您整理明日回京的……”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去吧。”
“……是。”章钰走时带上了门。
慕程安独立收拾行囊，赵祯琪还坐在茶桌前，双手托腮看那忙碌的身影。
“折文写好了？”
“嗯，我看过了，没问题。”
房里又陷入寂静。
刚才看到柯季扬也在屋里，程安都问出什么了呢？他很想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刚才我好像看到季扬了，他来这里干什么？不该在牢里关着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关他？”
慕程安没回头，赵祯琪盯着他神情阴鹜，思量他问这句话的意图是什么。
“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慕程安的轻笑声。
糟了，答错了。
慕程安也不拆穿他，“只是为了审讯贪官的手段，提前商量好的。”
“是这样啊。”他只能顺着说下去。
慕程安转过身，双眸紧盯着他，朝他走过来，赵祯琪表面看似镇定，实则脚尖都绷得紧直。临靠近时却突然转变方向走到他身后的柜前取出先前那些他称之为充数的假名单，走到他身前坐下晃了晃，“这些假的没用了是么？”
“嗯。”其实并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那撕了吧。”慕程安将这沓纸放到桌上，笑着看他。
难道季扬告诉他这些人是栖梦庄安插进朝廷的亲信了？他迟疑地伸手摸起一张，盯着慕程安似笑非笑的眼，撕还是不撕？
看赵祯琪这份犹豫，慕程安便知这些所谓的假单，其实是更为深层的真家伙了。抓过赵祯琪手中那张破了小裂口的纸单，又拿回桌上那些收走，一字未说把名单放进自己行囊。
赵祯琪这下慌了，他是不是彻底暴露了？季扬到底都说了什么！
他内心纠缠着，慕程安声音淡然的叫他的名字，“赵祯琪。”
他忐忑不敢应声。
慕程安保持着平淡接着说，“你说一个人，被骗多少次，才能做到心甘情愿？”
豁出去了！赵祯琪猛地站起来，“其实……”
“我不想听。”慕程安回头，“永远别告诉我答案。”
他不明白慕程安的意思，方才刚刚建立起的新羁绊，转眼就要破灭了吗？桌上这份属于慕程安的借据始终没有被收走，于是他拿起来走到慕程安身前，“你的，别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慕程安从他手中接过，随意掀开又看了一遍内容，“你在写「偿还方式不限」这几字时，内心所想方便告诉我么？”
“实话？”
“实话。”
“有钱就……钱偿，没钱就……”他真的在说实话，整个人都小幅度的扭捏摇晃。
“肉偿？”
被说中内心妄想为之一震，乱眨着眼，“啊啊，……嗯。”
紧接着就被扑倒在床榻上，瞪着杏眼有些难以置信。慕程安压下来侧头嘴唇凑近他耳旁，一双凤目紧盯着他的惊慌，轻拈着唇舌吐字如柔弦灌耳，“那你也出个价，按夜算，还是按次算？在你眼里，我的一次又值多少银钱？”
“出……出价……”赵祯琪结结巴巴，“我我出出出……啥啊价……”
慕程安终于起身，双膝顶立跨在赵祯琪娇小的身躯两侧，抬手将方才散坠的长发甩到后背，“装什么纯情？敢想不敢干？你不出价，我怎么还？”
“我……我不知道……”赵祯琪真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你想让我自己定？”慕程安垂眸睨他。
赵祯琪盯着身前人愠怒的脸，撑臂坐起来，仰着头，“程安，你在生我的气吗？”
“我配么？”肖黎知道他拿不出那些高价聘礼，故意设局引导，赵祯琪呢，知道他无力偿还故意写下何偿均可，把他当做什么！花楼里乞讨恩客赎身的卑妓么！
他知道这些是好意，可内心强硬的自尊使他无法接受！这是个吃人的世界，你想得到的东西，都要用高价的珍贵去换，他入宋的机会是拿爹娘性命换来的，升官封爵的道路是他撇弃道德良知，踩踏旁人血肉换来的，现在呢，终于也要把自己换出去了。只笑他一无所有，贱卖着自己曾拥有的一切，讨换这些扭曲的生存空间，爹娘再回不来了，可宋帝至今仍不全然信他；一路摸爬滚打升到如今这官位，回头看，似姚岚那般痛苦哽咽的魂，数都数不过来；他喜欢的人呢，表里不一、鬼话连篇，报应追赶的太快，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赵祯琪还在盯着他看，是吧，他也知自己这副皮囊生的得天独厚，倘若没有这副脸皮，赵祯琪会这样痴心缠着他不放么？那些女人不也是被这张脸迷惑，个个神魂颠倒地任由施令？
「官爷好生英俊呀，快随奴家里面快活」
「霄钏，你这一表人材的，也干这种事啊」
「钏子，你可真会邀买人心，今早我去发东西，那家的大闺女还跟我打听你着」
「将军，我就是觉得您长得挺好看的」
「程安，你比花楼那些女人还有后宫那些女人都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他从不信别人口中对自己述说的深切爱意，都是假的，都只是垂涎他外在的皮囊。流荡欢笑场，浮游尘世间，可曾有一人说过我知你的过往、我懂你的内心，我看清最真实的你后仍然坚定爱你？没有，一个都没有。
他又想起跟他同府出身、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沈逸。只有他是真真切切能看懂自己。沈逸很温柔，他从不看人样貌如何、家境如何，对谁都一视同仁。被陈宣民暗派任务调去任职四皇子的护卫后，时隔数月再相见，红醉着与沈恒近似的面庞，痴痴吾吾地对他说自己的新主子外表清冷、高傲、内心温柔、脆弱、隐忍，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大堆无聊琐事，最后傻笑着说他可能无法完成陈宣民交给他的任务了，他想保护他，他好像爱上他了。
当初他听到这话都觉得可笑，男人怎么能爱上男人呢？
结果呢，沈逸就死在这个他言说爱意的男人手上，一剑穿膛。那日他也在场，怀里揣着沈逸给他的诀别信，躲在旁边的竹林丛木里，只要出手就能救活沈逸，但那样也会让自己曝光，对推翻陈家的大局无益。
他只能煎熬着等厮杀结束，世间唯一懂他内心的人死了，那个总温柔笑着跟他说「愿我们前程似锦，一世平安」的人，是他一捧土一捧泥，咬着泪亲手埋在竹林下，送他最后一程。
是陈宣民的毒计害了他，是赵祯黎的剑杀了他，这是世人知道的事实。但谁都不知道，还有个一个人，明知那日沈逸会死却从未出言劝止，眼睁睁看着挚友心甘情愿奔赴黄泉无法出手相救的他，才是害死沈逸的元凶。
有时他也想，就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不负皇令，当真值得么？
即便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慕程安又如何？是缅怀沈逸，还是祭奠自己？
孤独，并非天生，而是人生每一步选择的铸就。
别怨天，别怨地，要怨就怨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程安？”赵祯琪伸手戳他回神。
抬手拍开赵祯琪的小手，他此刻很烦赵祯琪碰触自己，“开价吧，别废话了。”
赵祯琪看得出慕程安正在气头上，若此时说不必还，只会更气愤吧，他这样猜测着，流转目光，“三十次？”
“三十？”
多了还是少了？又开口，“一年？”
“一年？”慕程安皱眉，“每天？”
“啊？每天？”就程安那粗暴劲儿，屁股不得开花了？
两人大眼瞪细眼，僵持着。
“其实写不限，并不单指……我本意是想帮你解困，我也不急着要，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就再说吧。”
“我说了，不想欠你的。赶紧结束，我们两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甩开我？”问完折子就清帐，他利用完自己转脸就抛弃，若没有这刚立下的借据，此时连句话都说不上了吧？“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么？”
“那我呢，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你。”
“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你了解我是怎样的人？你知道我的过去？还是你知道我都做过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喜欢我？你喜欢的是这张脸，如果我资貌平凡，你还会如此么？”慕程安问出的话，不光说给赵祯琪听，亦是说给自己听，他也同样不了解赵祯琪，妄自定义喜欢，却连喜欢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你想让我了解你么？”赵祯琪反问，“那你想了解我么？”
“了解你什么，你会讲实话么？”当初他问是否知道熊乔玥，他说不知；拿来这些名单让他分析，他却避重就轻；就连问他闻人卯是谁时，他给出的那两条乱七八糟亦真亦假的说辞里，都坚称自己没病，如今谎言不攻自破，这还只是半月之事，可他们相识近一年了，先前有过多少谎话，他都不敢想，除了赵祯琪这个名字是真的，他的身份是真的，还有什么是真的？“赵祯琪，你就是个骗子，从你嘴里说出的喜欢只会让我感到厌恶，被你这种心思龌龊人喜欢，是对我最大的羞辱！”
愤怒灼烧气话囫囵而出后，他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话讲过头了，有些后悔，蹙眉深吸口气，或许该缓和一下，他只是生气，本意并非如此，刚要张口被赵祯琪抢先了，“程安，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被我喜欢，是不是让你觉得很丢脸？”
“……”
“我知道了，其实我早该清楚的。”赵祯琪开朗笑着，嘴唇咧得老大，恨不得把所有牙齿都露出来，“你好像很懂我，我就是骗子，普天之下没人再比我更会骗人了。我也心思龌龊，不配喜欢任何人，更不配得到任何人喜欢。可是我有钱啊，钱真是个好东西，能换来一切我命里不该有的东西，那你现在是不是也被我买下了？即便再讨厌我，你也得还债，是不是？”
强忍着内心酸苦，继续说着违背内心的虚言，“我就是喜欢你的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是特例。翊王府虽富得流油，但从不以助人为乐，更不会白白撒钱打水漂，就按京中排场最大的桃楼里的花魁价给你算如何？一夜三十银，你算算自己要忍着恶心睡我多少次？或许哪日睡够你了，就换旁人了，我看章钰也不错，要不换他来，反正也是他的婚聘，出点力不过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慕程安知道这是赵祯琪的气话，他们都该冷静一下，再这么对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他撤回禁锢，“好，就听你的。”说完转身快步夺门而出。
见他走，就再忍不住了。
心好疼啊，是发病了么。眼下只剩他自己在房里，呆呆地坐在一片狼藉的床榻上摸出药瓶，倒出来一颗塞进嘴里，程安埋怨宋昌明这药味太难，可触到舌腔却索然无味，好想哭啊，可是有什么理由哭呢？以前看到有小孩子跑着跑着摔倒了，坐到地上哭，小孩的亲人见了就会亲亲抱抱，帮小孩揉着摔疼的地方，温柔哄着，越是这样哄，孩子哭得就越凶。他看了羡慕不已，不是每个孩子摔疼了都会有人哄，但有人哄的孩子，才敢那样放肆哭。
他是没人哄的孩子，摔得再疼，只能咬牙撑着。
他多么希望能有个人，在他强忍着说不疼的时候，能看懂他，能抱住他，温柔的安慰声，不要硬撑了，疼就哭出来，我哄你。
他真的只有这些小小的渴望而已，那个诓骗村民狼来了的孩子，他只是想让别人在意自己啊。
苏南的最后一夜，他坐在屋里伤心，他坐在廊外伤神。
本不该这样的，越走越错。
「长安城·栖梦庄」
“老爷，少爷从金崟国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家仆奔堂报喜，随后一个清逸又不失活泼的身影从门外大步进来，熊忆君眼喜眉开，“阿爷！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熊乔玥面容平淡。
“数年未归，阿爷也不想我。”熊忆君坐到阿爷对旁的位子，双臂撑到桌上凑近身子，“这次回来可带了不少好东西孝敬阿爷呢！”
“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师父呢？”
“师父说没什么可教我的了，让我回来帮您。”
“嗯。”熊乔玥看都没看自己儿子那张与自己年轻时近似的面庞，只捧着书翻阅，“秉长，带少爷回房休息，明日开始熟悉府中事务。”
“是。”站在旁边的手下走过来，“少爷请。”
熊忆君撇撇嘴，不过自打他记事起阿爷就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本以为时隔数年未见能讨些关爱呢，没成想还是老样子，他也不恼，开朗起身，“好吧，阿爷也早点休息！”
人离开后好一阵，熊乔玥才放下手中书卷，喃喃着，“太像了，越来越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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