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将军，人带到了。”
“嗯，下去吧，关好门。”
季扬仍站在门旁，一声不吭盯着慕程安。
“过来坐。”眼神示意旁边的茶座。
季扬斟酌一番还是听话坐到位子上，“怎么只有你一人，七王爷呢？”
“苏官那儿，我让他帮着盯折子。”倒上茶，“这云雾茶是不错，还是第一天来时，你给我端来的。”
季扬看不透他的意图，总不能是差人把他从牢里扒出来就为了喝茶闲聊吧？
“你想问什么？”他主动提出。
“上午给你那两下，若只是寻常练武略懂皮毛的人，只第一下就趴下了，你不但忍住了，还在受力的同时猜出我下一步要攻击何处，背脊那一击，若你没及时躲开，此时下肢已经废了。你外表装得再深，也掩藏不了自身的本能。”慕程安揭穿他，“你这级别的打手，进清吏司衙门做文职，究竟什么目的？”
“讨口官饭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慕程安显然不信，“好，那我换个问法，谁派你来的？”
“进府前就已撇清纠葛，现在除苏大人外没人能指派我。”
这小子，四两拨千斤。
“你这碗饭能不能继续端下去全凭我现在如何决断，说，你跟姚岚、闻人卯、赵祯琪之间有什么关系。”
季扬却反问，“今日审讯过后，少了一名女子，她人呢？”
慕陈安直言，“我放她走了。”
“那是朝廷钦犯，你说放就放？”
慕程安盯着季扬认真的眼神，“她的遭遇让我想起姚岚的过去，是我有愧，就当是成全。”
季扬不再开口，半阂眼眸低眉思索。
慕程安也不催，就端坐在旁等着。
“你当真悔过？”季扬抬眼轻缓打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是。”慕程安坦率承认，“不妨再告诉你，胸口这一刀，是我自己捅的。我猜姚岚一开始是要杀我为自己报仇，特意向我倾诉这些年的苦痛，为自己复仇之举填满各种正当理由，哪是说给我听，根本就是在逼迫她自己下狠心，可到最后还是下不去手，只好帮她。”
“你有病啊！若无宋昌明，你必死无疑！”季扬觉得这人是疯子，自己捅自己？！难怪姚岚那日哭成那样，拼命求他们救他，原来并不是下手之后又后悔，而是根本没料到慕程安会自己动手被吓住了，疯子，真是疯子。
“你知道为什么我总能带兵打胜仗么？”
“为什么？”
“因为每一场，我都没想活着回来。”慕程安一字一字解释着，“你只有完全放下自己拥有的一切，才能彻底放开去拼搏。”
季扬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从没见过真有人会放的这么彻底，连命都可以不要？
“如果像你所说，进府之前就把过去都撇干净了，当日你就不该出现在那里。”
季扬心想，大哥，那天分明是你把我生拽过去的好么？不过慕程安所述准确，他真的无法做到彻底放下。他前一夜知晓槐风葵价高难得，趁人不注意抄了药方紧忙找姚岚报信，又主动帮姚岚策划每一步，拉闻人卯入局，引慕程安入瓮，他是真心实意地帮姚岚。
其实就是因为姚岚迟迟狠不下心，主人那边催得又紧，他生怕主人一怒之下重罚姚岚，让商羽那贱人借机爬上位，到时就都没好日子过了，于是咬牙叛主离开自小熟识的长安，到人生地不熟的苏南收敛自身，应召清吏司主事这份枯燥乏味的差事。
“那我也跟你说实话吧，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我策划的。”季扬正视慕程安，“姚岚这些年一直放不下你，虽然每次提及时都是谩骂，可我听得出来，她仍是喜欢你。我觉得她不该这么活，只要你死了，她才能看清你根本不在乎她一丝半毫，才能真正为自己活下去，她在你眼里尚无一席之地，可在我这里，除她之外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慕程安把季扬叫来还将赵祯琪引走，可不是闲情听什么男欢女爱，谁喜欢姚岚，姚岚又喜欢谁他根本不在乎，“姚岚若想杀我，等她真下定决心自会前来，你如此急迫帮她谋划行动，是她想杀我，还是在你眼里，有另外必须除掉我的条件？”
季扬心想这慕程安的脑袋真不是白长的，怎么说话办事总这么一针见血呢？他方才那些话哪里有错漏，竟让他猜透这些？
“别再扯述情深，我生性薄凉，听不进去。”慕程安换个坐姿，“我再换个问法，你、闻人卯、姚岚，听令于何人？究竟是谁，制造矛盾、开创条件，要借你们的手，取我性命？”
季扬盯着他沉默半晌，“你为什么不直接问赵祯琪。”
看来季扬根本不打算告诉他实情，不过同时无声证实了他这条推测也是正确的，“你该有自己的刃器吧，拿出来我瞧瞧。”
“？”季扬完全不明白这用意，也不畏惧慕程安会夺过刃器杀他灭口，从袖里掏出把通体黑亮的短刀放到桌上。
慕程安笑着拿过，拉开刀鞘，刀柄与刃身接连处果真有标记。
只是没想到与那粗银戒指上的花纹是一致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笑容加深睨向季扬，“到底是自己用惯的器物，不舍得换。”
然后起身到茶桌后的架柜里取出还带着黑褐血迹的竹箭直接甩到桌上，“看看，是不是很眼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季扬早在他取出那一瞬便已认出，还死咬着，“不认得。”
“那我好心帮你回忆回忆。”慕程安重新坐回来，从腰挂皮革囊包里掏出那枚粗银戒子，“你的刀，跟它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这个地方颇有规模，做事层叠规矩有序，起源、目的未知但八成是与朝廷对立，统领它的主人姓熊，知道他的人都叫他……烛月公子。”
季扬面无表情，“你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
“嘴硬可不是个好习惯。”慕程安挑眉，“它会让你把即将得手的东西付诸东流。”
季扬挺直脖子不屑，“我能得到什么？”
“继续默默无闻的捧这碗官饭，守护你想守护的东西。”
“你不拆穿我？”季扬来时便做好了准备，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预料，“苏大人怎么肯！”
“这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明白么？”
“……当真？”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慕程安无语，他处事随意，很少摆官架子，再加上跟苏少卿、宋昌明他们都是旧相识，一群人没大没小惯了，但可不代表他没有官权！这点事还用问他真不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苏大人肯听你的？”
“你苏大人已经是我徒弟了。”
季扬不可思议，他就进了一天牢，就发生这么大变化？苏少卿私下还跟他数落过慕程安，横看不顺，竖看不满的，转眼就……拜师了？？
慕程安不耐烦指叩桌面，“赶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把我惹急了你清楚后果。”
“我只告诉你我能说的。”
“你随意。”慕程安无所谓地摆手。
“我本名柯季扬，长安人。名字是老爷起的，记事起就在长安游荡，十三岁那年深冬上街偷赶年节的人钱袋，刚下手就被老爷逮着带回宅里，才知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荷包上的鬼画符是个字，念柯，问名，不知，老爷说杨柳韧，四气迈而代运兮，去冬节而涉春；惟尺断而能植，虽尺断而逾滋；兼覆广施，则均于昊天，我眼神里有股劲儿，该如杨柳阿冉阿垂，凯风振条。起初我不懂，他就教我，给我找先生，识字、习武，跟他小儿子一起，就像我亲爹一样。”
慕程安不懂他为何要解释自己的名字，“季扬，杨柳的杨？”
“飞扬的扬，入季迎春，风吹得越大，飞得越高。”
“飞得再高，终究不是鸟，现在你自断根扦却舍姓留名，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柳枝被山岚吹断思绪，忘了本。”他心里有愧。
“你知道姚岚的事？”
“不知道，这是她的秘密，我只知她恨你，数次扬言要亲手宰了你，也只知你是大宋的将军，那日府中初见时我都不知道绕在耳边多年的翰霄钏三个字就是你，还是后来跟着七王爷到凤鸣山，听那个将军叫你钏子，你说自己改名了，我才意识到。”
慕程安无聊地开始抠桌布，心想这位哥什么时候才肯说重点。
季扬盯着他这些小动作，“是老爷要杀你。如果你不死，姚岚就活不成了。”
慕程安来了精神，“为何要杀我？”
他就知道慕程安心里没姚岚，只问自己生死，最后半句根本不理，厌弃道，“你太能干，朝中不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这什么理由？朝中能干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他光荣上榜了？
“你家老爷多大？”慕程安嘴上问着，脑中琢磨当今皇上的年纪，今年大寿，六十整。
“四十……八？”慕程安这都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哦……”他略点头，嘴又开始犯混，“我没睡过这么大年纪的，应该不是情债。”
“！！！”季扬气得怒拍桌面，震得茶盖子都飞开掉落一旁，“无耻！”
这俩字太轻落到身上不痛不痒，“你们的宅院在长安哪儿？”
“你觉得我会说么？引你上门屠杀？”
“不能，顶多是抄家，我可是斯文人。”
“……”天下斯文人都死绝了这个词也轮不到你。
“你们老爷私下捐助前朝余孽，你知道么？”
“但凡能对朝廷构成威胁的机会老爷都不会放过。”
这是承认了，又问，“赵祯琪为什么会跟你们混在一起？”
“不能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闻人卯在你处是何身份？”
“不能告诉你。”
“行，闻人卯跟赵祯琪是怎么回事？”
提到赵祯琪眼神都变了，刚才对主人出言不逊，定要他也尝尝戳心窝子的感受，“他俩好过，赵祯琪也不知会什么妖术，把闻人卯迷得魂不守舍，有次我外出做事撞见赵祯琪就跟疯了一样红着眼往人身上扑，闻人卯上去拦他俩人就当众那么啃，要不是闻人卯抱起他回房，没准儿当众就做那事儿了。这种不知廉耻的贱人，也就配你。”
一听描述就知是闻人卯又喂赵祯琪吃了烂药才会发作成那样，到底都给他吃过多少次！
“对，贱人都喜欢我。”你骂我的人，我就骂你的人，“其实我不光脸长的好，功活儿也不错，不信你去问姚岚。”
“你！”
“找你来不是闲斗嘴，别忘了你处境！”
“其余无可奉告。”
“这次没得手，很快还会有人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其实你身边一直安排有人，何时死那就看你的造化了。”季扬谎言恐吓。
是否属实慕程安都不在乎，调侃道，“熊乔玥专养废物么？难怪要杀能干之人，怕是羞恼所致吧？”
这话再谈下去只能动手了，季扬自知不是正派，这慕程安更不是什么好鸟，拍桌黑脸起身，“我能说的都说了，想怎么处置随你。”
说了半天都是废话，你还挺硬气。
看来还是得从闻人卯或赵祯琪下手，季扬此时毫无收敛，周身重戾不比他弱，估摸也就是个打杀的职务，领不到核心。有些事未必是不能说，而是知道的不尽不详不能贸然开口。
装得凶神恶煞，不还是都老老实实回答他了么。他身边确实需要像季扬这样有头脑又有身手还肯听话的人，只有章钰一个着实不够，“若你想跟我做事，也能为你安排个职务，更方便你动手，愿意？”
“……你是真有病。”
慕程安也不恼，“不急，若想好了，问苏少卿我的地址，直接来就行。”时辰也差不多了，他将两支箭收回柜子，“回书房吧，苏少卿那我交代好了。”
“？”季扬皱眉，“你事先就……”
慕程安笑看季扬，“多年为仆，一向听吩咐做事，奴性已在你身上扎根，自己也没发现吧？这两日我有逼迫你做事么？没有，我连具体任务都没交代，你却配合我里应外合，若没你，今日审讯不会这么顺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听他说这番话茅塞顿开，可脸面上挂不住，“谁，谁听你的，我是为了自己。”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信你是有情有义之人，离开本宅也不是坏事，你的前事我只当没听过，把你关进牢狱是我们联手的计策，你还是清吏司衙门里的清白主事，去吧。”
季扬保持站姿看了他一阵，发现是真的，眨眨眼转身欲走，又被叫住，回身时想，果然，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他满是不屑，“将军反悔了？”
“遇到赵祯琪别说见过我。若问起就说你对此次审问有功，我差人把你放出来官复原职。”
“……徒功，瞒不住他。”
“至少不会放到明面上提。”
“你很在意他？”
慕程安避而不答，轻叹站起，“姚岚性子直，单纯，好好保护她，别再让她碰到我这样的混蛋了。”
“用不着你吩咐。”季扬拉开门走出两步，然后就目视前方愣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慕程安疑惑探过去，就见肖黎他们满含笑意却皱着眉，后面还跟着蔫着头的章钰，一群人浩浩荡荡登门。
“干嘛？”慕程安前后打量这群人奇怪的神态。
“听说你们要走了？”肖黎站在最前问道。
“啊，是，明天押送犯人回京，朝廷催呢。”
“那走之前把事儿先解决了。”肖黎朝后勾手，末尾的章钰便被沈恒和宋昌明联手拉拽到慕程安面前，俊脸尴尬通红，低头默不作声。
慕程安观察一番，又侧头朝后看了看还在末尾同样低着头的杏儿，小声问章钰，”你把人姑娘糟蹋了？”
章钰赶紧抬头，“没有！我岂能做那种龌龊之事！再说……也……也不会……”
慕程安一脸恨铁不成钢，这么大人了，这都不会！不过既然不是那种事，这一群人跟上门讨伐似的干嘛，“说吧，我家小子做什么了？”
“他亲我们家的杏儿，被我抓个正着！”沈恒仰头叉腰。
“亲一口咋了？”慕程安翻个白眼，贱兮兮朝章钰，“亲的哪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就，就碰了下脸……”他刚从镇南将军府办完差回来，进后院恰好遇到杏儿，跟她说了明天要走的消息，看杏儿一脸不舍他也没忍住，就……怎么就那么巧让沈恒瞧见了呢！
“……”都有机会亲了，就亲脸？蠢死你算了！
季扬也不着急，走进来看究竟，恰逢赵祯琪回来，眨眨眼不懂怎么都扎堆儿在这儿，穿到慕程安身旁，“你又惹四哥了？”
“不是我。”慕程安往章钰身上瞥眼色。
“哦～”赵祯琪心领神会，“到底是没包住哈？四哥你不会刚知道吧？章钰那天还跟我直言说杏儿是他的人呢～”
“有这事儿？”肖黎顺杆就上，挑眉惊奇故作震怒，“慕程安，听见没有，这句话的意思还用挑明说么？手下人办出这等狂妄丑事，你身为他的上级，是不是该负责！”
“就是，我们杏儿心思单纯，根本不可能主动，就是有个小毛病，看见美男就走不动道，定是被章钰迷惑勾引了！”
单纯个屁啊！进男人房里大大咧咧从不敲门，他都被看光好几次了！慕程安懒得拆穿，“那你们想怎么样？”
章钰也有点委屈，自己一向稳重谨慎，光明磊落，怎么反被他们说成大奸大恶的登徒浪子模样。
“不能怪他。”杏儿鼓起勇气走到章钰身旁，面对自家老爷夫人，“是我……想多跟他亲近，我，我不害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沈恒赶紧捂杏儿的嘴，”诶呦这傻丫头，你看看，被你们章钰祸害成啥样了，都敢说这话！”
章钰：这也能怪我？
肖黎忍着笑，咳嗓正色，“我们肖府可是大户人家，杏儿虽是丫头，那也是颇受我夫人喜爱的伶俐，我也一直视她如小妹疼惜，今日之事弄得人尽皆知，毁了我家小妹的名声，免不了受人戳脊梁骨议论，这往后……你说怎么办？”
慕程安心想这是等他开口呢，装作惋惜，“唉，是，我在府里当差那会儿，也把杏儿当作自己妹妹看待，章钰打小跟我身边，就跟亲弟弟一样，你说弟弟妹妹年幼不懂事，当兄长的再不管，那像什么话？今儿是我家小子行为不妥，先在这儿给肖老爷赔个不是，至于怎么解决，嘶……你看我们章钰仪表堂堂，做事勤快头脑也聪明，官职在身条件也算上佳，不知肖老爷可愿将杏儿妹妹嫁入我府？这样也算情投意合名正言顺，杏儿也不用遭受平白指责和污蔑了。”
“嗯……”肖黎满意点头，“慕将军如此深明大义，肖某甚是欣慰啊。那夫人，你的意思？”
沈恒看他一眼，低头轻声探问杏儿，“想嫁吗？我给你做主。你要不想嫁，觉得是他轻薄了你，我也给你做主，咱上公堂，让他吃牢饭给你解气！”
“不不不，别别，”杏儿听他这么说吓得忙摇头制止，急促过后又是羞涩，“我，我想嫁……”
慕程安一个巴掌掴章钰肩膀上，“傻小子还站着啥呢！抱媳妇儿啊！”
“啊？”章钰还发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