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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1 / 2)

>  然后便是真正一道青虹闪过。

流歌猛然一抛方才手中宛若柳絮般的长带,依旧是方才踏云而起的动作,倏忽却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呼啸着泛过银光,直冲殿上天帝而去。

众仙家俱是一惊,更令人愕然的却是天帝不闪不避,被生生刺下一剑。

子寒一拍案便飞身上前,挥开华服下摆,抽出腰间那柄寒玉匕首,从背后给了正准备再补上一剑的流歌狠狠一刀,从后直入心脏,生生刺穿胸膛。

届时子繁也提剑上前,准备从背后彻底撕裂那羸弱的身影。

青色的身影却在子寒猛然一个拔刀的动作下翩然回转,倒进子繁怀中。

子繁刹那间手脚冰冷,几乎动弹不得。

那一个回身的动作,呼啸的剑锋刺破柔软的青巾。他难以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直到现在对上了怀中人清澈却涣散了的眸子。

那一刻,风云巨变,天地失色。

众仙家纷纷拥到殿前查看天帝状况,却发现身躯僵硬,已动弹不得。

子寒忙遣人将天帝送回医治,一边派人将整个大殿和众仙家重重包围。

子寒冷道,“天帝中毒遇刺,目前在场的诸位仙家,谁也不能逃脱干系!权且先让所有人搜查一遍,若下毒凶手不在殿内,自当放诸位归去!”

一旁子繁手足无措地抱着怀中的长陵,目光凄然,满是恐惧。

“长陵!长陵!”

他一遍遍唤着怀中人的名字,难以置信。

子繁简直不能相信,这个人就是当日在雨中撑着一把油纸伞,冲着他淡淡一笑的青衫公子。

那是曾经多么刻骨铭心的一段情,五百年前如此,五百年后亦是如此。

他们彼此拿着匕首将对方剖腹挖心,不过都为了一己私欲。走与留之间已经夹杂了无尽的欲望与贪婪,届时,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当日种种。

子繁抱着他,指尖都在颤抖。

天后惊问,“此人不是流歌?!”

子寒冷道,“他是二弟五百年在凡间留下的孽缘。”

子繁肝胆俱裂,怀中长陵却是淡淡一笑,笑得子繁更是目眦欲裂。

他道,“子繁,你若是当年跟我一起走,也就不会再有今日种种。”

子繁慌忙用手去摁住他流血不止的伤口,听见他一席话更是眼眶灼烧般的红。

长陵又叹息道,“子繁,你我皆不会再见了。五百年前,我曾抱着再见你一面的愿……如今,看来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灼热的水滴砸在他面上,子繁恶狠狠道,“你妄想!薛长陵你不要妄想了!这一世、下一世……你永远别想甩开我!”

长陵微笑,“子繁,看来你还是这么喜欢和我打赌……虽然,你每一次……都是输的。”

子繁几乎在掐他的肩膀,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流出,“这一次,我绝不认输!”

“你会输的……你会……输……”

子繁终于放下紧掐他的手,怀中长陵已然断气,面上却依旧是浅浅淡淡一抹苍白的笑意。

他将长陵死死抱在怀里,眼中血红,却再无泪意。

最后,还是在这一世,半刻纠缠下……他们彼此亲手葬送此生挚爱。

子寒没有因此时的子繁而却步,他上前,用手中剑尖抵住了子繁的脖子。

他淡淡道,“二弟,你还想说些什么。”

子繁不语,只是紧紧抱着长陵渐冷的身躯,五指冰凉。

子寒又将剑尖抵近几分,道,“薛长陵刺杀失利,那下毒的人又是谁?!”顿了一顿,复又道,“还有……把流歌交出来!”

子繁终于抬头看他,冷笑道,“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做戏做的还不算够?”

子寒也冷笑道,“你早在多年之前就对我心存杀机,遣人以舞剑之名杀我不成,又百般曲折将紫檀送入我宫中伺机害我!二弟,这笔帐,我还没和你清算!如今你又在我宴上加害父皇,陷我于困境,你是何居心?”

子繁看了他半晌,忽然倾身欲往剑尖上撞。

子寒忽然撤手,子繁扑身上前,凶光毕现,举剑便刺。

子寒向后仰身避开,转而一剑削向子繁左腿,虽然被躲闪开大部分,剑尖带着的剑气还是不可避免地伤了他一道。

不待子繁吃痛回击,子寒飞身绕到他身后,抬腿便是一脚踢中双腿,子繁膝盖一阵生疼,忍不住跪了下来。

转瞬间,子寒长剑又架上了他的脖子。

方才子繁狂乱的动作已被众仙家看在眼里,不免要多上几分怀疑,于是周遭的天将此刻上前,一左一右将子繁牢牢压住。

子寒再一次问道,“是谁下的毒?!”

子繁盯着他,忽然大笑。

子寒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笑得肆意张扬,悲痛欲绝。

半晌,子繁狰狞笑道,“你不是就等着我说出那一个人吗?好,我告诉你!”他顿了顿,转而道,“是三弟!”

众仙更是哄然。

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置身事外的子翊此刻更是惊诧莫名,忙道,“我没有!”

子繁道,“三弟,你也就不必挣扎了。就算今日不承认,迟早也会被人害死!”说罢有意瞥向子寒,再度大笑。

子翊见他一副疯癫至极的模样,更是觉得寒意袭身,“我没有下毒!我为何要下毒害父皇?!”

一直静默的子寒,此时却忽然开口道,“三弟。”

子翊此刻见他更是厌恶。

子寒却抬起头看他,目光清冷,“我想你是没料到这一点。方才父皇饮下的那杯酒,是你赠与我的贺礼。母后素来不喜饮酒,而我……恰好没有喝。”

子翊简直要跳了起来,“我没有下毒!有什么凭据?!”

子寒步步紧逼,道,“方才天君已遣人说,此毒见血封喉,三界之内未尝有闻。仙界向来不准私自炼药,而如今又只有你私下凡间甚久。对此,你作何解释?”

子翊觉得周身寒意更入骨髓,蓦然想起些什么,又有些踟蹰,“我没有什么毒药!”

子寒仰首示意两边的天将将子翊死死拉住,道,“你不肯承认,就先搜身好了!”复又转身对天后道,“母后,为防三弟说我暗下毒手,请您稍屈尊就,亲自搜一下三弟的身。”

子翊看了天后一眼,心痛欲裂,“母后!”

天后置若罔闻,却在手伸进他腰带间的时候,摸到了硬物。

掏出一看,居然是一根银针。

子寒忙上前,用巾帛包住,道,“母后小心。”

取来一旁的杯盏,子寒两端的手轻轻用劲,便将银针折断。

子翊看着自那断层间缓缓滴出的黑色液体,脑内一阵轰鸣。

子寒端着那杯盏,冷声道,“三弟现在,是否想亲自尝试一下,这毒药的药力如何?”

【壹拾捌】

在子翊来看,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甚至在奔跑至人间的土地上时,他脑中还在这么想着。

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会失去一切的一切,甚至会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瑾之的背叛。

冥湖畔的居所依旧伫立在那里,门扉掩映,依旧是走之前月华下的静谧如斯。

子翊破门而入,映目的血腥让他目眦欲裂。

床榻上的倾城和当日的子卿一样,宛若沉睡般安详静美,独自在一室血光中,似沉睡在了此生至爱的怀中一般,没有丝毫不甘和挣扎。

子翊几乎跌出门外,一室的血腥让他视线陡然间一片凄惨的红。

这一瞬间,他肯定了,是瑾之。

瑾之制出了那见血封喉的药,瑾之将它借自己的信任,置于身上。

为何那日闻到流歌洒下的白烟味道如此熟悉,他这时蓦然惊觉,是当日从那株冠世墨玉中闻到的味道。

那么,那时就是流歌从瑾之这里,取走了毒药。

一切不过一场殷殷算计。

他们人人皆在戏中,几乎已经让自己辨识不清。

身后是追赶而至的子寒,和众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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