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趿恕?br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忍不住咳了咳,貌似吐的是水。我努力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十四爷一张清晰的脸放大在我面前。
“醒了,醒了。”旁边有人叫道。
我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又开始痒痒的,立马直起身体,哇的一下,更大的一口水吐了出来,十四爷躲避不及,袍子被我喷湿了。
转眼又觉得不对,怎么十四爷的袍子湿得异常,连同头发,脸和上身都挂满了水珠。
我觉得我的思路有点跟不上眼神,只一脸傻笑的冲着十四爷咧嘴。
“你掉水里了。十四弟救你上来。”似乎是十爷的声音。
接着便有人扶起我,将我小心翼翼的架着往营地拖去。
我一边走,一边回头。不回头还不要紧,一回头才发现场面有多壮观。
不远处,康熙,大台吉,十爷,荷娜,四爷,年氏,沿着湖边一字排开。几个太监正搀扶着同样湿透的十四爷走在我身后。
这样的场景,让我一下子有些了然。
果然到了帐内,欣研满脸担心的递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并帮我擦干了头发。待我换上衣服,她一边帮我梳上发髻,一边埋怨道:“不是叫姐姐回帐休息吗?怎么还是这么贪玩?”
我嘿嘿的笑了一笑,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晓芙没搭理我,只挑了那个碧玉簪子往我头上插,说道:“幸亏万岁爷突然说帐子里太闷,想出去走走,便和台吉以及阿哥们去湖边吹风。我跟着他们一起刚到湖边,便听到扑通一声,瞧着那人落水时穿的衣服,我就立刻大叫你名字,结果十四爷不等侍卫冲过去,便一头栽往水里去。”
“你是说,十四爷是第一个救我的?”我转头正色道。
“是啊,旁边的四侧福晋,还拉着四爷的手直说害怕呢。”晓芙关上首饰盒,又拿起茶杯递给我。
“原来如此。”我淡淡的说道,心里那个不是滋味的感觉开始慢慢散布全身,直到体无完肤。
我怎么就那么蠢?以为还会象当年一般,四爷会第一个跳下水救我呢?我怎么就忘了,他身边还有个娇滴滴的说着害怕两字的年侧福晋呢?
我捂住胸口,因为我突然觉得帐内的空气不够我呼吸一分一毫的,我一伸手,推开窗子,朝着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了个笑脸朝着一脸惊讶的欣研说道:“天太热了,我想睡觉了。 ”
欣研目瞪口呆的听着我前言不搭后语的表述,楞了半天,才朝着胡乱摊开了被子,将整个身体卷在里面的我,问道:“姐姐不是说天热吗?怎么又卷起被子来?”
我不回答她,只翻了个身,脸朝着墙壁装睡。一会儿,她帮我捏了捏被角,蹑手蹑脚的离开帐子。
耳边清清静静,寂静异常。我满脸泪痕的坐起,倚在靠枕上发呆。忽得觉得怎么这么安静,连四爷送我的怀表嘀嗒嘀嗒的声音都没有了。我连忙跳下床,摸了摸换下的一堆衣服,再瞧瞧地面和床上。不一会我确定了一个事实:怀表不见了。
天意,我冷笑着想到这两个字。是不是四爷见死不救,继而我弄丢了他送我的怀表。这算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
话虽如此,我却决定现在就沿着路到湖边寻找,许是刚才落水弄丢了呢?
我掀开帘子,只见十爷朝我的帐子走来。
他见我出去的模样,拦住道:“刚刚落了水,还往外跑?天都快黑了,外面风大,你想着凉不成?”
我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他想了想又说:“十四弟正在喝热姜汤呢。他说喝完便来看你。”
我朝他摇摇头,还是不语。
“你到底为何出去?”十爷疑惑的问。
“我丢了东西。”
“什么东西?”
“怀表。” 我比划着给十爷看。
“这简单。”十爷一副了然的样子,朝着身后的太监说,“传我的话,从这里到湖边,沿路寻找一只怀表。有消息了,就回我。”
我感激的朝他笑笑,但是他却收敛了笑容,一把拉了我走进帐子。
“你还真厉害。”十爷一边说,一边坐下来。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我厉害什么?”
“你的消息还真快,立马知道替自己解围。”十爷叹道。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十爷又说:“你知道刚才在皇阿玛大帐里,大台吉求了什么事吗?”
我依然一副茫然的样子。
十爷盯着我看了几秒说:“大台吉求皇阿玛赐你给他为妃。”
我踉跄着倒退一步,结结巴巴的说:“然后呢?”
“然后,十四弟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再然后呢?”
“再然后,皇阿玛说帐子里空气不好,太闷,想出去走走。”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们走到湖边,看见你落水了。”
“万岁爷没答应?”
“没答应。”
我大喘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榻上。忽得又继续问道:“当时屋子里有几人?”
“皇阿玛,大台吉,我,荷娜,四哥,年氏,十四弟再加上李德全……”十爷歪着脑袋计算着。
够了,我在心里喊。
我真是太抬举自己了。本来就浅显易懂的道理,我却老是一厢情愿。
“八哥是不在,要是他在,他也会想办法周旋的。不过,好在皇阿玛明显也是不情愿。”十爷见我冷冷的表情,以为我在责怪八爷。
“十爷,真感激你们。”我竭力的又挤出个友善的笑容。
十爷摆摆手,坦诚道:“这功劳我可不贪。要谢,你就谢十四弟。要不是他一个打断,皇阿玛还真难下台呢。”
夜晚,我躺在床上,尽管身心疲惫,但再度失眠。桌上放着一碗十四爷送来的姜汤,欣研是凉了热一热,再凉,再热的好几回了。
我猛得站了起来,端起姜汤,一抬头灌下喉咙。啪得一下,把桌上十爷的侍卫搜到的进了水不走动的坏怀表一把丢出窗外。
怀表被我抛出窗外,许是撞到了巡逻人牵着的狗。狗嗷嗷的吃痛的叫着。我朝着窗外一啐:“该死的狗,你有我痛吗?”
接下来的几日,我是吃饭,睡觉,当值,仿佛做功课般循环着这三件事。看着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十四爷好奇的往我帐子跑了好几次。
当我感激他替我解了赐婚的围,又下水英勇救人,再加上及时的姜汤时,十四爷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说:“小事。何足挂齿。”
当我还是认真地盯着他眼睛再次表达谢意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一脸的羞涩。
半晌,他才红着脸轻轻的说了句:“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眼珠子晃了晃,装傻的扭过身子,说道:“又欠你一个人情,而且是大大的,要怎么还呢?”
“你要真有心,就以身相许!”十四爷开玩笑的回答。
“十四爷。”我正色道,“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他扑嗤的一下子笑了出来:“那你卖的是哪门子艺?”
我立刻回击道:“恕本店今日装修,歇业三天!”
说完,我也忍不住的朝他哈哈大笑。我们彼此面对面,没心没肺的开怀着,接着我便看见他的眼睛里又出现了熟悉的异彩,和那年他以为我党附四爷时偷找我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再接着,我笑着笑着,便有泪花在眼里泛起,惊得他一脸的诧异和心疼。
“你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的。”他低下头,抬手轻轻擦了下我的眼泪。
“没什么,自打我得了精神病,整个人精神多了。”我言不由衷的回答,只怕人看穿了我的心事。
四爷自打我落水,竟然没有来看望过我。我虽然怀疑,但是因为心中有气,便赌气般的僵持着,心想看你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