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挺好的,这样的生活。
“现在你们都住哪儿呢?要不搬到这里来?虽然挤点儿,好歹有个照应。”
“不用,妈,不用。”我掏出请柬给他们,“这是我结婚请柬,吴闻您该知道吧,电视上常露面那个,我跟了他,还能吃什么苦呢。”
婆婆看了半天,才【炫】恍【书】然【网】大悟,“是他啊,那个人……对你好么?电视上常有绯闻呢。”
是很多绯闻,他是圈子里有名的花心大少,就前两天还被拍到跟某主持人共进晚餐。只是,只要我不在乎,他再花心再多的绯闻,又干我什么事。
“他对我很好。”他永远无法伤到我,又何来好与不好只说呢。
“上次电话中你不是说……”
我笑,大笑,太高兴了,以至于眼泪都流出来了,“妈我跟左扬逗着玩儿呢,怎么可能呢。其实呀,他有喜欢的人儿,是个艺术老师。他大学时候就暗恋人家。”
公婆长吁一口气,“我当这小子要光棍到底呢。”
“不会不会,他要结婚,得有一车的姑娘给他选。”我还在笑。
“这孩子嘴巴也太紧了,他前些天忽然跟我们说要去警局工作,我们都当他开玩笑,那哪儿是随便进的,可没过两天竟然真的开了一家警车回来。”
“那可不,小叔子是个人才呢。妈您生的儿子都很棒。”
我没等林左扬回来,找个理由先行撤退。把一封信偷偷留在公婆房里,信里除了一张银行卡就是一封信,给公婆的,大意是这笔钱的用意和卡的密码。并说可能以后不会经常来看他们,因为很忙,还可以移民国外。把一枚戒指放在林左扬的屋里,他的演技能力不是一般的厉害,甜蜜的时候竟然买了一对戒指,钻石很小,他戴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兴奋得一宿没睡着。
萧傲,我终于什么都不欠你的了。
回去的晚上我的病情开始恶化,我痛的一直拿头撞墙,还一个劲儿的说胡话。急急忙忙的被送到徐洛可那儿。然后是一些列的抢救,我感觉到他们在给我打麻药,我抗拒,没有用。然后接下来我就一直在做梦,我梦见很多人,一会儿是冷酷的父母,一会儿是慈祥的奶奶,一会儿是弱小的蜷缩在我怀中的所安,还有穿着立领校服的男孩在轻轻对我微笑,张叔抚摸我的头,一会儿是林左扬胡乱弹拨着难听的吉他。然后一切都变了,我的父母开始对我微笑,称我是他们的好孩子,奶奶安详而紧闭的眼睛,张叔的身上满是弹孔,萧傲满是血的脸,还有所安怨恨的眼神,最多的是林左扬,他跟徐因搂在一块儿,笑骂我的愚蠢,他举着枪对着我,无论我怎么哀求,那枪还是响了。我捂着喷血的胸口,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然后我忽然变成了我爸的样子,视野里最后的景物是他们拥吻的样子,我抑或是我爸的鲜血变成一朵朵美丽的鲜花,给他们点缀。
我妈细心的给我擦眼泪,这是我们母女最近的时候,她动作很轻柔,好像生怕我会破碎。
“妈,我对不起你……我让你没有了笑声,我气你们,我害了张叔,还把我们家弄的支离破碎。现在还让你们担心。”
“我没有笑声是因为自己骨子里那股拧劲儿,你只是一个借口,你气我们,是因为我跟你爸没有处理好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你跟所安斗,我和你爸在旁观,两人在讨论谁做的更狠一些,对将来在商场上有什么好处。至于回来找你,是我执意要回来的。在安,我这一生就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你要是有点儿良心,就给我好好的站起来,我们欧家没有懦夫。”
所安说姐,我们不欠他们的,不用还什么。
最狠的是吴闻,他居然摇头,“在安,你是我我这辈子最大的投资失误,我明知有诈给你们公司投资了五十万,冒着生命危险去惹何二爷,你说你还没过门儿呢,就先给我住院,病怏怏的,婚期都得退后,人财两失,丢人啊丢人,我今天得一重要会议,得,泡汤了。”
我挥起茶杯就往他头上扔,可这会儿不是没力气么,扔自己脚上了,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被,还是疼得直叫嚷。
我的心理医生变成了徐洛可,他业余,就跟我聊天儿。他还挺能侃,把他们以前的那些事情给说了个透。他告诉我其实□徐因的不是他,是社会上一个小流氓,他承认,一是不想让徐因受打击,还有就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徐因可以跟他结婚。
“真是一个失败的举措。”
他表示赞同,“是挺失败,因子心高气傲,马不停蹄的就离开家了,还特决绝,硬是没让我们找到。我还纳闷儿呢,她怎么就能消失的这么彻底,我们怎么查都查不到,好像有人在暗中阻拦一样。事实证明,真有人阻拦。所以说,在你这儿,她只是所安的一枚棋子,这是他们合作的条件。”
“你是让我不要怨恨徐因?”
“不不不,你恨不恨她倒真对她没什么影响。她现在愧疚,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愧疚会慢慢变淡,甚至消逝。倒是你,恨一个人始终比不恨一个人要痛苦。因子现在已经开始原谅我了。”
“恭喜你。你争取给念儿当爸爸。”
“在安,你最近不太好,或者说太不稳定,一会儿有很强的求生意识,一会儿又恨不得就这样死去,这样对你的治疗很有影响。”
“怎么会。我说了我得活下去。”
“你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欠谁的,我为什么要死。”
“那么你曾经欠过谁的?你曾经认为自己欠过谁的?”
“徐洛可,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花叫欧石楠么?那是一种生活在苏格兰旷野上的花。我曾经遇到过,我被他的美丽给折服了,后来那株花被我弄死了,我很伤心,想追随他去了,可是有一些事情让我得留下。可惜到后来我才发现欧石楠的花语是孤独与背叛。我连追随他的了理由都没有了。所以,为了不影响他,我必须得活下去。”
“那么你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又是因为什么?”
我忽然惊叫,林左扬,他怎么来了,他怎么还举着一把枪,他开枪了,对着我爸。我爸身上满是血。我扯着徐洛可。
“快……你阻止他,你要救我爸,快。”
第一期手术不知道是不是成功了,至少没有失败。我能醒过来就是明证。只是我开始变得很容易累,呆在床上的时间比下床的时间多,不愿意出去,看见太阳就觉得浑身呢不'炫'舒'书'服'网'。闹到最后我妈就强制把我抱到轮椅上,再推出去兜兜风。原来春天已经来了。
这是徐洛可那么那个团队自己的医疗基地,说白了就是一个实验基地,整个疗养院就只有我一个病人。就是出到院子里,还是很寂寞。
“妈,今天风很大,很适合放风筝呢。”
我妈给我剪指甲,她越来越有母亲的样子了,可是却让我心疼。
“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放。”
“好啊,说起来我们一家还没一起放过风筝呢。”
“怎么没有,那时候你才五岁,我抱着你弟弟,去高尔夫球场放的。你跟在你爸后面像个小跟屁虫。”
我居然连这么终于的东西都忘记了,自己心里果然阴暗,总是记着父母不好的一面,好的一面总是被忽视。
“妈,您跟我说说小时候的故事吧。”
我执意要去看我爸,这是我第一次去看他,我让我妈给我化了一个妆,看起来有气色一点儿,我现在脸色太苍白了,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还买了个假发套。做手术的原因,我的一头长发全给剃光了。所安看到差点没笑疯了。下了车不用轮椅,反正下车没几步路就到了。
来探访的人很多,一个个的都哭天抹泪的,我爸挺鄙视。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颓败,理了个板寸,看着挺精神。据说我爸现在在里面学会了做菜,别提多得意了。
果然,他一开口就是,“出去了我给你们做顿饭吃。”
“您那饭能吃么。”
老爷子居然摇头晃脑,“能不能吃过才知道。你妈今天没来?”
“刚那狱警说今天只能一人探望。要不我出去,跟那狱警哥哥磨磨,让她进来?”
“你成心的吧?过两天是阿列的生日,你去看看他。”
“嗯。爸,里面没人欺负您吧?”
老爷子对于我这个问题不屑于回答,“你现在跟林左扬有没有联系?”
“没有。”
“有也没有关系,我们家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不是林左扬还会有张左扬李左扬,做了犯法的事儿,逃不过的。就现在吴氏徐氏,总也会有那么一天的,就我们家有点儿背,揪出来快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