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一切,望着这个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男人,我突然间有说不出的难过与悲伤,我真想冲上前去,紧紧地拥抱他。用女性的柔情温暖他。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望着他,眼里畜满了泪水,哽咽着:“你要多保重!”
“嗯,你也是!”
我转身离去,没有回头。我的心在滴着血,在呻吟,再没有力量回头。我怕看到他的眼神,那种饱含着忧伤的眼如今正疲惫地目送着我。此刻,他只需轻轻地唤我一声:“丫头,留下来!”我或许就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是的,他终究没有留下我,而我终也没有回头。
在这样的场合,撞见林帆是不言而喻的。送葬回来之后,她就拦截了我:“我以为你不敢回来了呢?”
“让你意外的事情多着呢?这一件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毫不示弱。
“当然,你顾小姐总是会让人意外。从小就是,----”她连讽带刺的说着,眼神若能杀人,相信我已经变成了灰烬。
“你说得没错,从小就是,现在也是,以后也照常是。你不是喜欢和我争峰么?如果我想赢,你永远争不过我,小时候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所以不要激发我的斗志!”
我很不客气地回击,她气得脸刷白,就象欣怡身上的裹尸布。
“谁在要结婚的时候,投向了我的怀抱?谁被自己最爱的男人抛弃了?是你,顾晓影,----不要说我永远斗不过你,----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已经是了,-----收起你的骄傲吧!不要以为长着一张天使的脸蛋就会永远走好运,----美貌只是暂时的武器,钱,才是一切,一切,一切,---”她咬牙切齿地吼了最后一句话,不无得意。可是我更感悲哀。
我哀怨地说:“我一直认为你相当的智慧,聪明,能干,可是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真的是太高估你了!你并不聪明,林帆!意识到这点,我比你还感到伤心,难过。我伤心的是,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点,----!这是你的不幸,也是我的不幸!”
这时,我见天桥向我俩走来。我连忙转过身说:“再见吧!不,还是不要再见到的好,永远不要见!”我挥着手,急速的离去。
我跑回了家,母亲正在客厅里等着我,一见我进门就叫:“我帮了你最通吃的牛肉焖土豆,你吃不?”
“嗯,来一碗,我饿极了。”
“你怎么不在那里吃点东西?”见我饿成这样,母亲埋怨到。
“那种地方,我吃不下,再说了,我想吃妈妈做的菜!”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终于封上了母亲的盘问,心里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
“庆环怎么没有一起回?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你爸爸也想见他。”
我最怕的就是母亲问起庆环,终于还是没有逃得过去。
“他太忙了,还叫我代他向你们问好呢?”我草草地应付着,显然母亲不满意,“再忙,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能耽搁嘛!你们恋爱也这么长时间了,该结婚了,再说,你也耽搁不起了,快三十了吧?---”
“妈,你能不能有完没完?”我突然发火,“我这辈子就去做妮姑去,看你们老在我面前提这个提那个,----再这样,我都不敢回来了,----”
母亲从没有看过我发火的样子,见我这样,她愣愣地望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很是让我难受。是呵,曾前的我,别说发火,就是大声的说话都好少。我总是静静的,让所有的事情在心里消化掉了再出现。快乐也罢,忧伤也罢,痛苦也好,----出现在母亲面前的我,总是浅笑吟吟,象朵含苞未放的小玫瑰。
我赶紧跑去拥抱着母亲:“妈妈,原谅我吧。我近来的心情总是太躁,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影儿,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瞧,看你瘦成这个样子!”
“不,妈妈。我很好,--”我笑着否定,可是眼泪就象缺堤的洪水涌了出来。我突然扑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母亲再没有作声,只是紧紧地抱着我,用手梳理着我的发丝。像儿时我生病时候的样子,不停地哄着我,轻拍着我的背。我哭得淋漓尽致,干肠寸断的,惹得母亲也掉下泪来。
父亲一直在客厅里踱着步,不时的吐出烟圈使厅里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突然,他说:“要经常回家,你妈很惦记着你-----”
“嗯”
我点头,却非常不相信地望了父亲一眼。却在这时看见天桥穿过了花园向我这边走来,我的心忽然急速的跳动。
紧接着一瓢冷水淋了下来,走在他后面的还有林帆。
我赶紧起身对爸妈说:“我有事,出去一会儿。”
“喂---”
“你又跑去哪?”
父亲和母亲同时的对我发话,我来不及回答就匆忙地跑了出去。
我不想让父母亲和我面对这一切,这对一向好面子的父亲来说,无疑于拿一把刀来架在他的脖子上。因此,我只能避开,只能象一只老鼠一样的到处乱窜。
我刚跑出家门,就遇上了杨天桥和林帆。
“你要出去?”
“是的”
“我们正要去找你!不会是想回避我们吧?”林帆不怀好意地笑笑。
“怎-怎会,我是来接你们的----”我迫不得已撒谎,感觉很不是滋味。
“哦,那就谢谢了,--”
“叔叔阿姨,我们来看你了,----”她接着就迫不及待地朝伫立在窗前的母亲挥手。
“快带帆帆进来,---”母亲回应。
我气馁地望了杨天桥一眼,那一刻,我杀他的心都有。
两分钟后,我重回了客厅,只是难过的是,还带着两个不速之客。
“帆帆,你和晓影真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才想出去;你就来;在外面撞着个正着。唉;只是人一长大了;事情就多了。小时候还经常来阿姨这里玩,怎么现在却不来了?”
“人家现在是赚大钱嘛,哪里有时间来理会你老太婆”父亲笑呵呵地说着,眼睛始终笑眯眯地望着林帆。
“哪里呀,叔叔阿姨。我这不是来了吗?”说着,他拉过杨天桥对他们说:“这是我爱人,杨天桥,也是我和晓影高中时候的老师,想必叔叔阿姨该不会不认识吧?----”
“这个是当,当,当然,----”母亲很不好意思,都有点结巴。父亲只是点了点头,眼睛象被朦上了黑布,突然间就暗了下去。
“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我没想过要这样做的,----原本晓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把她当好妹妹,----只是,----”她为难的低下了头,象是有什么难言之瘾。天桥一直相当紧张地望着他,眉头深锁,仿若一幅苦难的神像。我的心象在打鼓,不知道林帆究竟肚子里埋了啥魔药。而与杨天桥一直相携来我家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见她突然婉尔一笑,斜睨了我一眼说:“叔叔阿姨,朋友之间原本是都要相互帮助的----唉,只是这些年我和晓影各忙各的,倒是生蔬了。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肯定在怪我,----若不是我,晓影现在一定按照你们的愿望结婚生子了,----”说到这里,她低下了头,似乎真不好意思一般,然后狡黠地扫了天桥一眼,说:“我和杨老师真心相爱的,----晓影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我不该夺人所爱,----”说到这,她又扫了杨天桥一眼。然后悲怜地说:“我也想将杨老师还给她,----只是,杨老师说,爱情是不可以让来让去的,倘若我真这样做,他和商品又能怎样呢?是呀,选了爱情,我就背叛了友情----叔叔阿姨,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晓影呀,----所以,我和天桥特意负荆请罪来了,---希望叔叔阿姨原谅我,----”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呢?原本不是你的错,----唉,你让我们怎么受得起呀,----这个不关你的事呀,再说了,-----晓影不是有庆环了吗?我看庆环那小伙子不错,也实诚,稳重,----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再说了,你和晓影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呢,----说这个严重了,----”
“是呀是呀,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看我们家晓影早就不把这当回事了”父亲附合着母亲,并望着我问:“是吧,晓影。”
“嗯,当然!”我点头,心里却着急地如同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