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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1 / 2)

>  孟琅道:“恕之这是咒我呀,我年纪已经很老了吗?”

鲜侑道:“只是见到从玉就想起往日,咱们认识的太久。”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孟琅府中去,到了府中才发现甚是热闹,阮元,孙胜,刘氏三位公子,还有相王府中两位属官,鲜侑依次上前见过,不禁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阮元道:“小孩子满月。”

鲜侑恍然大悟,这事几天前便知道,只是忘了,语气失落道:“我忘了备礼。”

孟琅道:“改日补上无妨。”

宴席设在庭院中,鲜侑左看右看,寻了一处僻静处落座,他坐下不到一会,来客渐至,孟琅陪他坐了一会,起身去迎客,鲜侑一人独坐,杯盏相交之声细细可闻,天色渐晚,已点起灯烛,照的满座红光,鲜侑案上放了两只酒盏,他一手持了一只,互敬。

席间奶娘抱了孩子出来,依次到各座前讨礼,到了鲜侑面前,鲜侑放下酒盏,凑身去看,问过乳母,说是个男孩,鲜侑瞧着雪白一团,十分漂亮可爱,心中喜欢,问道:

“它可取了小字?”

孟琅道:“叫缅奴。”

鲜侑笑:“这是什么意思。。。。。。。。”

孟琅笑而不答,鲜侑在腰间摸了摸,取下腰上所配的一枚小鱼,塞到襁褓中,道:

“这枚玉是我自小带在身上的,今日忘了备礼,权且充数。”

孟琅谢过,又离开去别座,鲜侑不免有些失落,独自斟酒饮,不知何时面前光忽然暗了,鲜侑抬头,见刘珏正盈盈而笑,鲜侑望着他那双漆黑眸子有些失神:“疲q。”

刘珏道:“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我来陪你可好。”

鲜侑道:“还是算了,你身体喝不得酒。”

刘珏注目,鲜侑不敢看他眼睛,听他悠悠道:“陪你又何妨。”

端了酒便饮,那边阮元见此情,也笑着凑过来:“我也敬恕之。”

鲜侑道:“我看平叔怎么刚才似乎落寞了,从玉娶了亲,你不正是孤单了吗。”

阮元笑:“哪壶不开提哪壶,知道你还踩我痛脚。”

鲜侑道:“不过还有我陪你,不妨。”

刘珏一杯酒下肚,玉面微红,微有湿意,眼睛也似萌了一层轻薄水汽,姿态却仍从容,他低头微笑,月光烛光映照下,那面貌清逸,不染点尘,鲜侑托了脸颊看他半晌,转头向阮元笑道:“大公子这般风度姿容,不知羡煞了多少闺中女儿去。”

刘珏道:“你呢?”

刘珏一向正经,难得玩笑,阮元于是得意大笑,鲜侑也笑:“我自然是男儿。”

刘珏道:“男儿也无妨。”

阮元笑的很厉害,那边刘晗正同刘珉说话,见这边欢笑,又见刘珏在喝酒,同刘珉耳边说了一句,离了座过来,刘珏正好笑转向他道:“你问覃奴,是不是?”

刘晗道:“什么是也不是。”

刘珏道:“覃奴可觉得我好看?为我神魂颠倒?”

“阿兄自然没人比的上。”

刘晗却不觉好笑,蹙眉不乐:“阿兄身体不适,还是不要饮酒。”

将他手中酒杯取下,低下身要扶他站起,刘珏隐隐挣开他手,刘晗软语道:“阿兄。”

刘珏淡淡道:“好了,我不喝了。”

鲜侑见他二人间有些不妙,低头只作不知,阮元亦笑笑转身回去,有内侍过来在耳边低声道“陛下请鲜大人去”,鲜侑起了身去同孟琅道别,悄悄出门去,走了几步刘珏却跟上来,叫住他,鲜侑道:“我正要去见陛下,疲q为何出来,怎么不多留一阵。”

刘珏道:“有些吵闹。”

鲜侑踟蹰:“大公子还是早些回府。”

刘珏道:“正好顺道。”

只剩两人,鲜侑反倒不知如何同他说话,刘珏道:“你似乎在同我生气。”

鲜侑道:“怎会。”

刘珏道:“你似乎,对父亲有些成见。”

鲜侑道:“那又如何。”

刘珏被他堵的再问不出,只得低声叹道:“是我多言了。”

他语调中有些说不出的悲感,鲜侑道:“疲q同我,只论私事可好?”

刘珏突然伸手拽住了他衣袖,不动,鲜侑纳闷回头,刘珏弓着身,似有艰难之状,鲜侑忙低下看他,他脸色苍白,额头是汗,轻声道:“我撑不住,带我。”

鲜侑惊讶要问,刘珏已是说不出话来,他弓下了腰去,鲜侑忙扶住他,发觉他已经全然软倒,连忙将他抱住,大步往府中去,一进门相王府下人皆围上来,鲜侑道:

“快去请大夫来。”

因着他身体不好,府中随时有大夫,鲜侑抱着他放在榻上,不一会大夫便进门来,拿脉诊治,开了药方,刘珏已是晕过去,下人将他扶起喂药。

鲜侑站在门边,那大夫出门,冲他一礼道:“大公子素来如此,只是疼痛昏厥,过后便好,并无要紧,大人不必担心。”

鲜侑很觉荒唐:“疼痛昏厥?这不要紧是要痛死了才要紧?”

给刘大公子治病的自然也不是庸医,听他语气讽刺,很是恼怒,却不敢发作,鲜侑欲回榻前看刘珏,正见门外刘子善匆忙走来,一时不知是留是走,犹豫间刘子善已经到了门口,见他立着,看他一眼,鲜侑施礼,刘子善点头示意不必多礼,道:“阿侑稍等。”

去了榻前,握着刘珏的手坐了一阵,看他吃完了药,又交代了下人几句,犹有些不舍,却见刘珏只是昏睡,并未醒,起身出去。

鲜侑见他正向自己走来,恭身而待,刘子善道:“随我去书房。”

身处高位,果然不动声色威严自露,他大步在前,鲜侑跟上,刘子善且走且说道:“隽城地方偏狭,不宜天子久居,迁都一事,阿侑可有想法?”

鲜侑知他必然要说这事,云暧最近正是为这事发火,鲜侑不答反问:

“相王觉得呢?相王当知,陛下忌惮这个,在烨京又何妨,迁都又何妨,陛下如今不都是得倚仗相王,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现在性命都捏在相王手中,更何论其他,相王既决意,何必问我。”

他这话说的大是不敬,刘子善却仿佛料到他会如此说,并不以为忤,却转了话头道:

“阿侑可记得刘叔原?”

衡阳名士,刘子善的旧交,鲜侑曾眼见他自刎而死:“我记得。”

刘子善道:“叔原说的没错,我本山中人,奈何为贼,阿侑心中也以我为贼?”

鲜侑道:“成者为王,怎会是贼。”

刘子善笑:“你直说,我并不生的气,你这意思,我还是贼了。”

鲜侑道:“不是,自段荣起,天下便是战事不休,兵连祸结,迁波动荡,万姓流离,相王于社稷有功,扶正倾危,攘暴抑乱,拯万民于水火,若没有相王,而今天下不知是何局面。”

刘子善道:“这句是公道话。”

鲜侑说完心中也迷惑起来,却是如此,可是心中总有不甘,刘子善不等他但是:“年年征战,刀光剑影里来去,阿侑以为我图什么?”

“大丈夫生当有为,更何况生当此乱离之世,更当思起而救之,为天下计,名垂百代,为后人仰止,生若蜉蝣,死若蝼蚁,枉费为人。”

鲜侑道:“相王心愿该已经达成,百年之后,史书当为相王重重书写一笔。”

刘子善道:“方才见到疲q,心中有些难过,我自问对得起天下,却欠身边近亲以及所爱之人良多,我有些后悔当初在隽城的那一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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