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因由的。
“没。”他不敢承认,怕我鸡蛋里挑骨头而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没什么?”
“没……有。”
“那还是有了?”我没事找事,火冒三丈。
“我……要去开会了。”他捅了马蜂窝后头皮发麻,企图逃跑。
“好啊,你去吧。我保证你七天内见不到我。”
这种空泛的恐吓,稍有点头脑的人便会明白根本构不成威胁。
可我知道颜公子会当真,他把我看作无比重要。
唉,失恋中的女人,最享用的就是这种被珍爱的感觉。
头开会前三分钟我才很有公德心地放他走,然后开始笔耕不辍。
我写沙漠公主被古国的王子俘虏。
他对她有国恨家仇,滔天血债,偏生又爱她入骨,无法割舍。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怎样,也不敢去分析。
沙漠女儿性烈如火,她的美丽魅惑着他的视线。
稍有不如意,她便不吃不喝不说不笑,直愣愣地望着天空或某个角落,从白天到黑夜。
她要她的兄长从苦役场回来,他断不同意。
她有七个白天不对他微笑,七个黑夜不跟他说话……第八天,他妥协了。
又一个八天,她看到了兄长的遗体运回。
“我首先是国王,其次才是你的男人。”他捏住她的下颌防她咬舌自尽,神色复杂地说。
……
可怜。
确实可怜。
某个无良作者自己活得不如意,所以要他们陪着。
多邪恶的叶连波呀,嘿嘿。
心绪杂乱,却是真的。
我想,也许要过好久好久才能真正平静下来。
《雪冷江清》的新书发行会,朋友们都到齐了。
在这个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们特地过来给我加油打气。
我坐在台上,旁边是出版社和经销商的代表。
他们在讲些什么,我心不在焉,完全没听进去。
门口一阵骚动,黑压压的人群忽然很有秩序地如破浪般分成两列,迎接着当中一位重要人物的到来。
是许久未见的烈帅。
我叫他烈帅,因为我的烈已成为过去。
他微笑着在前排坐下,认真地听着台上人因他的到来而变得极不连贯的演讲。
浓重的悲哀袭上心头。
我知道,他自此真正将我划至朋友,本是我的属意,此时却忍不住想哇哇大哭。
我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他。
他是烈帅,亦是我此生第一个真正倾心相爱的男人。
我在台上伤心不已。
他的手抚过新书的扉页,像爱抚着我们共同拥有的一段隐晦记忆。
那雪衣女子披着漫天的雪花站在岸上,遥望着江上的一只孤舟,船头独坐的玄衣剑客。有两类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Chapter 7 花底春寒
我投注所有心力在工作上,除写书外还在《新快报》上做了个专栏。
老实说,我并不适合做专栏。
费尽心力找来的题材,一经我手,往往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
可读者们喜欢……这真是件奇怪的事,我自己也想不通。
评论家们难得宽宏,“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八字评语,远超过我的真实水平。
呵,但不是他们大发善心,而是怕触了众怒吧。毕竟专栏的读者群比小说的要大得多。
评论家们不是神,也有人需要讨好——恰恰就是每一位普通的读者。
走得太远,不免被作家和读者们共同唾弃,失了在这个行当里继续混下去的人脉资本。
所以……我也就没必要感激涕零对不对?
项姐不满意我的写书速度,一日四催。
我无奈,但她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伯乐,总不好太拗她面子,“右手画方,左手画圆……”
“什么?”她是从不看武侠的。
“世上只有三个人能够做到,”我掰着指头数,“老顽童,靖哥哥和小龙女……”
项姐愣了一下,深吸口气,“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微笑,知道她已按捺不住快要发飙,“我不是第四个。”简单几个字告诉她答案,同时还有闲心眨了眨我并不算大的眼睛。
“你……”她握着卷册的手叉回腰间,另一只手腾出来指着我开始酝酿情绪。
电话突然响起,及时解救了我。
她瞪了我一眼去接电话,却一时放不下。
呵,管公子打来的。
我微笑,不理她要我站那儿别动的前期指令,径自步出办公室。
“铃” ……我的手机也响,掏出来一看,秋大少。
我接听,“喂,多谢兄台了。”
他笑得轻快,“倾寒的电话还及时吧?”
“嗯,再多聊一会儿,护送我翘班。”
“谨遵懿旨。”
我们同时收线。
不知为什么,这半年来已习惯了像老黄牛般勤恳工作的我,今天忽然感觉到疲倦。
是那种由内到外的,精神上的疲倦。
恨不得立时找一张雪白柔软的大床,倒下去睡到永远也不起来。
呵,不,不难找,最近最合适的就在我自己家里。
母亲含饴弄孙之余,居然有时间读我的文章。
“言之无文,行而不远矣。”她老人家自老花镜上方教育我道,然后继续读得津津有味。
我笑,很高兴以母亲的年纪看我的小白文居然不感觉有代沟。
但我是一向不爱听教训的,忙转个身往里间,免得又被她念“言者淳淳,听者藐藐。”
大姐在煲一款靓汤,满室飘香。
“你的莫言要来?”我说着今天听到和想到的第三个“言”字。
“不是你和小秋一起回来?”大姐满脸诧异,告诉我秋公子致电要来蹭饭。
我挠头,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平白帮忙的……好在只一顿饭而已。
他很快登门,循着香味一路找到厨房。“大姐在做什么汤?好香!”
我不悦,“谁是你大姐呀?”受不了他见人自来熟,尤其是在我家混的如鱼得水。
“冬瓜鳖裙羹。”大姐微笑,以默认的姿态站在他一边。
我无法,从冰箱里倒了牛奶后折回自己房间。
某人跟过来,虚晃着随便敲两下就自己推门进来,“忙什么呢?”
我呷口冰牛奶,充分品尝了那份香浓后才斜睨他,“可惜了一双大眼珠,没看见呀?”
我在上网,想找颜公子聊两句再去会周公。
偏偏他又不在。
我有些奇怪,颜公子应该知道这个时间我会找他才对。
“哈,原来你还搞网恋。”他看到我发短信息的称谓写着“致老公”。
我微笑,“说你无知吧,还不承认。”
他果然不承认,要我划下道来。
“韦小宝侍候的大太监叫什么?”
“海老公啊……”他脱口而出,而后没了声响,仿佛自己把后半截舌头咬断。
我很奇怪他那副表情,像受了作弄又有苦难辩似的,“喂,又不是说你,干嘛反应那么强烈?”
他义愤填膺,“叶连波!原来除了我以外,还有这么多人受你压迫,我要……”
怎样?我抬眼静候他下文。
你别说还真挺期待的,因为秋大少要上台绝对属于声色俱佳那种,表情蛮苦大仇深的,极俱观赏性。
“我要把你那份汤也喝了!”他瞪大眼睛望着我,大喊一声后转身就跑。
我急了,跳起来在屁股后头撵他。
大姐常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每次煲汤都是掐准了人份的。这坏小子,明明是馋虫作祟,非要找个莫须有的理由来霸占我那一份,委实可恶。
……
厨房争夺战,极其惨烈。战果更在顷刻间几经易主,最终由两方平分,各进其肚。
只是我不小心喝了他的,他则饮下了我的。
呵,你问我怎么区分?
笨,大姐新买的汤碗,我们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噢,为什么秋大少也有?
不清楚啊,是大姐好心吧,谁知道呢。
到晚上颜公子才爬上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