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2)

>仿佛看到他微笑着一口口吃下面前的咖喱,极慢极慢。

发着烧的烈陪我一起去吃饭,散步,面上装得若无其事。

他不拖我的手是怕被我发现他在发烧。

笨烈,不想离开我吗?你可以直说,我会陪着你,像现在一样。

坐在床边看着他沉静的睡颜,我想。

我给家里挂了电话,然后留下来陪他。

输液瓶的药水嘀嗒嘀嗒地,如同我的思绪一样不肯停息。

是我的错吧?

爱得太快,放手得又太早。

对烈来说,高处不胜寒,一直期盼着有个人能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站在那至高的琼楼玉宇,俯瞰整个帝国。

我终于明白了雪泠的话,却自问无法做到如她般好。

可我究竟是不是那个人……来到烈的身边,对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我认真思忖着。

这一瞬的心软,究竟能维持到几时,我自己都没有把握。

那么……就像秋大少说过的,“长痛不如短痛”,及早放手,对彼此的伤害减至最小。

如果真要这么做……我需要烈的支持,和我一起完成它。

一个人做,太难太难。

终于拿定了主意,却禁不住一阵伤心。

原来心痛不是比喻,真的会由神经元阵阵传递,一下一下的,真切地毋庸置疑。

烈,原谅我,可你值得更好的……

总有一天,会有个同样出色的女人出现,陪在你身侧,不离不弃……

而不是任性妄为偏又脆弱易感的叶连波。

当我是天马行空的独行侠,由我去吧。

真正好的……在后面等你。

他终于醒来,在幽暗的房间内,眼睛是最漂亮的青黑色,让我想起了祖母的缅甸蓝宝。

“连波……”他唤我,在我手臂的皮肤上引起一阵温柔的颤栗。

“感觉怎么样?”

他闭了下眼,仍然很疲倦,“还好。聂青那里有事吗?”仍心心念念他的烈氏帝国。

我摇头,“没有。”

聂青已经让我赶走了,当然什么事也没有。

我知道我是个不识大体的女人,在古代说不定还会因延误什么紧急军情被斩首,但……顾不得那么多了,让他养好身体才要紧。

烈氏帝国……要是烈离开一会儿它就要塌,那也就不能称之为帝国了,破屋还差不多。

他浅笑,似乎对我的小伎俩了如指掌,“我猜你已掌控了大局。”

我扬眉,病猫似的家伙居然还有力气开玩笑。“那又怎样?你除了快快让自己好起来别无他法!”

浓浓的关爱,隐藏在并不温柔的话语后。

但我知道,他会听懂。

我们的视线又胶着在一起,连身周的空气也紧跟着好像起了化学反应。

这时医生进来,仔细给他检查。“好一些了,这几天还需要卧床休息。”

我点头,对他做着“你看吧”的表情。

烈只是微笑,目光不肯离开我片刻。

大姐在我的授意下驱车过来做白粥,还带了秘制的酱菜和友人捎来的平湖糟蛋。

雪泠派了柏氏的几名得力干将过去协助聂青工作。

秋大少负责对媒体大放烟雾弹,维系着烈宅的清幽。

我只管坐在床边一项项报告给他听,然后叨念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快点好起来。

至于我的决定……关于我们,他大病未愈,我未敢全盘托出,招引众怒。

烈是个听话的病人,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肯让他接触公文后,索性真正给自己放假休养,连电话也不去听。

住在烈宅的这段日子,他的许多劣习都被我纠正过来了。

比如说,不爱喝水,不爱吃水果蔬菜,不喜欢阳光,不习惯早睡……

天,细数下来,他还真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这个不爱那个不喜欢的,让人怀疑这样的人怎么会顺顺利利活大到三十岁,还成为声名赫赫的烈帅的。

趁他吃了药昏昏大睡的时候,我联合烈伯等老仆将他连人带床搬到另外一个阳光充沛的房间里去。

我只是不肯帮他布置房间,任烈伯怎么征求意见也不发话。

虽然我知道如果亲手去做这件事他会很高兴。

但那是爱侣才能做的事。

我已决定放弃的身份。

烈醒来时并不惊讶,就好像人在睡梦中被换个房间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怪不得他是烈帅,这般压得住阵脚。

他微笑着,看我们环绕在床侧。

烈伯絮絮叨叨讲我们进行这项“工程”的过往,烈很认真地听着。

他很尊重老人家,不当他是仆人看。

说到我不肯布置房间时,他望向我,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我淡笑着站在那里,面色却在他的目光下渐渐苍白。

他……不愧是烈帅,聪明到不必我多说。

终于所有人都退出去,房间里静得怕人。

他声音低哑,几乎要听不到,“你决定了?”

我努力盯着自己的鼻尖,力图镇静,“嗯。”

他不再说话,过了好久才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我磨蹭着,最终像被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般走向他。

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指尖。

体温已经下来,与我的相仿。

但有种什么东西充斥在他体内,像烈火般灼痛了我。

我一惊,待要收回,已被他用力一扯带入怀内。

他在病中,力气仍大得让我无法抗拒。

那是个令人难忘的吻,带着某种绝望的热烈,似乎要吻到天昏地暗永远也不停止。

他终于肯放开时,我已经浑身瘫软到没有力气站起来。

就维持这个姿势俯在他身上很久,相对无话。

第二天烈就有了明显的好转。

我明白他的暗示,收拾衣物离开。

骄傲的烈帅,不需要任何人包括我的同情。

也许是时候离开,让他躲起来舔舐伤口。

越早开始,越快痊愈。

回家时所有的人都在。每张笑颜上,写的都是同样的问话,“烈帅好点了吗?你们俩怎样了?”

我勉强笑了笑,冲进自己的房间作数。

泪水簌簌落下,悄无声息地被抱枕吸收。

都是流波不好,好不容易孝敬我一个手工绣枕,偏要据其形状取名为“大泪包”……

我埋怨着,不肯承认自己是认识烈以后才泪水涟涟的。

大姐推门进来看我,我索性扎在她怀里大哭。

她拍着我,“嗳嗳嗳,这是谁啊,是叶家那个从来也不哭的连波吗?”竟是模仿旧邻杨妈妈的语气。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抬起头来,“姐,他不要我了。”

大姐仍微笑,“是你先开口的吧?”

我不情愿地点头,“话是不错…。。”可他真答应的时候,我的心比谁都疼。

她将我鬓旁的碎发顺向耳后,“连波,你已经长大了。有时我们需要面对人生中的取舍,做了……就不要后悔,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能不明白。

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才提出分手。

“我知道,可……”还忍不住会伤心就是了。

我的大脑无比清明,遗憾的是管不到心的哀鸣。

大姐拥抱我,像对孩子般地轻拍我背脊,“会好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闭上眼睛,任由她抱着我婴孩似地轻轻摇晃,竟得到种奇异的平静。

怪不得雪泠一语道破我与大姐的不同,“你外刚内柔,横波才是外柔内刚。”

偏生流波插嘴,“那我是什么?刚柔并济?”

大伙儿都笑了,“公主殿下,你以为是在练剑法?”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微笑。

是啊,爱情固然重要,失去了它好似天空都会失色……但好在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比之大姐的失婚,我这点挫折算什么。

身为横波的妹妹,怎可以这样软弱?

好在……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有许多人陪在我身边,有更多的未知等待我去探索和体验。

我懒懒地窝在家里,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颜公子聊天。

“你保证不跑出去飞车?”他知道我被陈曦传染到心情不好去飙车的嗜好。

“小曦不在,去大西洋海底做科考。”他不在我基本上无车可飞。一部分人不肯借给我,肯借给我的又大都是那些不符合飞车标准的座驾。

“还好。”他松口气。

我忽然很不爽,“他不在你很高兴?”快无聊死了,要知道陈曦可是除了秋大少外我最坚定的支持者。后者则因为某种原因最近被我列为拒绝来往户。

看到他,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