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1 / 2)

>安生能说什么呢,只是泪眼模糊地说道:“婆婆,真的谢谢您了,如果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

安生这一说,婆婆竟不由得擦起了眼泪,直叹了口气。陈良也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别担心,明天你跟我去香山,我帮你说说看,也许老板肯收的。”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安生心里只是一阵阵的激动,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本来还没有来得及去想明天的出路,机遇就这样降临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叹那人生中道不尽的微妙和变数,让人不可琢磨。这一切最起码可以告诉他,这世间没有那样的美好,但绝不是那样的糟糕,人之本性还是善良的,善良得让他感动。

很久以来他对人性的善良虽然没抱有很大的期望,但内心里一直宁愿相信这世界是有一种东西指引着人们朝那个方向去做的,现在更加坚信了这一点。至于在广州看到过的人的冷漠,他曾心如刀绞般痛过,以至于不得不怀疑自己以前的那种思想,而现在,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这令他振奋,甚至找到工作也没有如此的让他激动。夜里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是在这种激动与漫想中度过的。

第二天一早,安生收拾好了行李就跟着陈良和小何一道离开了那婆婆家的旅馆。离别前,他想到若是没有自己的一时冲动住到这里来,大概还在车站的门口坐着——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呢,恐怕再坚强的人心里面都是凄凄凉凉的。那种滋味还是不要去想罢。

不过,他不能不去想这位好心的婆婆,如果不是她,也大概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他连婆婆的名字也不知道,甚至这家旅馆也是没有名字的,只是藏在深巷子里面,如果让他一个人再来寻找,大概也会找不到的。他有很多的言语想要在这离别前道出来,甚至想到,按照中国人的谢恩方式,他应该磕头一拜。

那婆婆也起来送他们,又说了很多叮嘱的话,既对安生说,也对陈良说,确实有些依依不舍,直送到院门外。安生说不出别的来,就在婆婆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之后,随着陈良他们朝车站去了。

到了车站,陈良去买了三人的车票,是早上八点一刻的,马上就要上车了。安生身上只剩下两元钱,而车票是两元七角,只好无言地接受了。陈良又问他吃不吃早餐,他连忙摇了摇头,说不饿的。陈良他们也没有去吃,在候车厅里坐了一会,就上了车。

车子很快就开出了车站,沿着安生有些印象的街道朝城外驶去。安生回过头去看着江洲这座小城,心想,哪怕今后没有机会再到这里来,他这一生也都无法忘掉这座小城,这座小城的那位不知名的婆婆。他在心里祈祷着婆婆的生活会好起来。

到了城外,安生发现车子是沿着滨江大道向东去的,经过了开发区,然后是他昨天没有继续下去的路。因为未知,一切都是崭新的了。

天空下了一天的雨之后现在是一片晴朗,早晨的太阳就在安生的前方,阳光格外的明媚,天格外的蓝,窗外的江南风光也是格外的美丽,让人恍若在那画中,再也不愿走出来。

有诗为证:

假如天空中下过了一场暴雨,

天空也将会变得更加灿烂;

假如生活给了你一些痛苦,

却也如杯美酒,何必怨叹。

这就是生活,总有一种规则,

在把我们导向一个公正的世界:

你给了一些雨露和善良,

她也会给你阳光和希望。

第二十二章 恋爱(1)

楚州的六月大都是在雨中度过的。每年的这个时候楚州都要下个几场雨,一下就是几天不肯停歇。若是老天爷不高兴,一场雨可以下个十多天甚至二十来天,一直下得再有闲性雅致的人都要烦闷了。夏季的雨不像春雨那样腼腆,只是痛快淋漓,像一个动了伤心之情的女人,不轰轰烈烈地哭一场别人如何知晓她的心思。

今年的雨比起往年更显得泼辣,一进入六月几乎就没有真正停过,整个世界成了灰蒙蒙的一片,那漫山遍野的绿也失了色彩,仿佛泡在了水里面。电视上开始不断出现一片汪洋的画面,而画外音是今年整个长江中游地区连降暴雨,长江和内河水位连续升高,很快突破警戒线,广大官兵和干部群众在各个岗位上严防死守,与洪魔作着顽强的战斗。而楚阳也在省电视台少有地露了几次面,画面上是让人认不出的楚阳河,来来往往的人和堆得高高的编织袋。

楚阳河今年的防汛形势是近三四十年来最为严重的,它的入江口就在楚州。为了保证楚州城不被水冲毁,如今在楚州这一侧的堤岸上有近千人二十四小时坚守在那里,每十来米就有一个人在加固防洪堤,每五十米就有一名干部负责一段防洪堤的安全,却正如一场生死之战。

更要命的是在楚州并不止这一处需要严防死守,长江大堤、灵湖堤、还有凤亭上面的凤山水库,几处的水都悬在脑门上,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所以,从雨季之初开始,楚州各个单位各个村组都响应楚阳县防汛抗洪总指挥部再到楚州镇指挥部的号召,成立了一个个最基本的防汛抗洪小分队,每家每户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一个都不能袖手旁观。

楚州镇医院这样的单位也紧张起来了。后勤人员除了留两三个值班之外,其他的人员全都去了楚阳河堤,分得一段,在那里加固河堤;至于医院的医务人员,责无旁贷地成立了“防汛抗洪医疗支援队”。因为有四处防洪堤,所以他们组成了四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四到五个人,往往是两名医生和两名护士,——有时护士人手不够,就加上一个药师,——再加一名带队的领导。总之,医院里每一个人都会分到一项任务,而且是周期性地轮流着。

春云被分到了第二小分队,作为医生负责堤上人员疾病的处理。第二小分队的驻点是楚阳河,两天轮换一次,晚上就睡在堤上,堤上有临时搭建的帐篷,或者住在堤旁的农民家里。不过,一般的防守人员是不许离开河堤半步的,农民家里住的多是干部。

自从下了一场少见的大雨之后,春云就知道每年的抗洪又开始了。不过,她很少去看电视,是杨彪有一天下午跑到她这里来对她说的,告诉了她今年的洪水形势不同于往年,大有可能出问题。春云于是就有些紧张。杨彪又告诉她今年上层领导对抗洪很重视,如数家珍地数着各个大领导的名字来加深春云的认识。

春云问道:“是不是你这位领导也要下基层来视察了?”

杨彪笑了笑说:“别说得那么生分,不过我倒是真的被派到这里来防汛了,在楚阳河负责一段河堤,可能还要呆上一段时间。”

春云道:“那不正好,你反正在单位里也坐不住。”

杨彪道:“你这话就跟杨华一个腔调,这可是很辛苦的,又不能离岗,把人不憋死。不过是上头派下来的也没有办法,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好玩的。”

春云道:“那你可得小心点。”

杨彪道:“谢谢你的关心。我听说发洪水容易得传染病,是不是有这回事,你看我是不是需要吃点什么药预防一下,大医生?”

春云道:“原来你是来讨药的。”

杨彪连忙辩道:“怎么会呢,我不过是想起来就顺便问问罢了。”

春云还是从药房里拿了一点什么土霉素感冒片之类的给了杨彪,说道:“这药贵得很,吃了就没事。”

杨彪连忙掏钱,说:“多少钱,反正也可以报销。”

春云笑道:“谁要你的钱了,说着玩的。”

杨彪信誓旦旦道:“等抗洪结束了一定请你吃饭。哎,这个鬼天气,要是下个半个月可就惨了。”

春云道:“可别到时当逃兵呵。”

杨彪道:“我堂堂共产党员怎么会当逃兵呢。”之后,他就象是负着极大使命般与春云慎重地告了别,从他的一位朋友那里借了一辆自行车去了楚阳河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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