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2 / 2)

第二天下午,杨彪又来到了春云那里,来说明他是活着回来的,而且抱着一条大青鱼放在春云房间的空地上,缓过气道:“我说话一定算数不是,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春云看着的却是他这个人。此时的杨彪比较高级一直也比较爱惜的衣服上竟破天荒地沾满了泥土,脸上和头发上也泥乎乎的,脚上是一双有点夸张的没膝大雨靴,让人看着很有几分滑稽。春云于是大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可是从前线回来,短短一天就成了这个样子?”

杨彪笑了笑道:“不瞒你说,在堤上倒不怎么辛苦,这泥巴是鱼弄的,还是活的呢,你看。”

春云看了看地上的鱼,果然还尾巴一弹一弹的,张着个大嘴巴,整条鱼差不多有一米长,便惊讶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鱼呀?叫什么鱼来着?”

杨彪有些得意地说道:“这叫青鱼,肉好吃着呢。今天那村里面打鱼的人从河里打上来的,要送给我,不要白不要,是不是。河里面的鱼真多,那个人一会儿工夫就打上了好几条大鱼,都是八九上十斤一条的,有一条胖头鱼最大,足有二十多斤重。不过,那种鱼没有青鱼好吃,我就要了这一条。”

春云道:“你怎么好意思白要人家的东西,人家打鱼也是很辛苦的。”

杨彪露出一脸的委屈道:“你们楚州的汪镇长还用车子装了十几条呢,他一个人哪吃得了那么多,还不是拿去卖了。现在这种事太多了,光靠你一个人清高行吗,要么就不要混了。”

春云道:“那些渔民又不求你们,凭什么给你们鱼?”

杨彪笑道:“这个你就太外行不是,这哪是渔民白给的。都是村里那些干部从渔民那里拿来,硬送给我们的。我也不想要,可不收面子上也过意不去。再说了,那些局长镇长都收了,要是你一个人不收那不是存心跟他们过意不去吗?”

春云道:“你们那些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杨彪道:“村里干部你以为都傻吗,还不是想到时多要点救灾款。快别说了,把鱼杀了吧,用盐腌一腌,免得坏了。”

春云有点急了,说:“这么大的鱼我也不会杀呀!”

杨彪笑了笑道:“也是,还是我来杀吧。不过,实话告诉你,我也从没有杀过鱼。”

春云道:“那还是我来?”

不过,还是杨彪又抱着鱼下了楼去,去食堂,那里有水。春云则拿着一只桶和一个盆子,跟在了后头。她边走边说:“杨彪,你衣服是不是湿的,要不要先去换了衣服?”

杨彪道:“不要紧的,是干的,就是脏了点,杀了鱼再说。”

去食堂的路上,医院里面的人看到他们和鱼,都忍不住说道:“春云,在哪里买的这么大的鱼呀?”春云只是笑,没作声。

医院的人就又问起杨彪:“小杨,买这么大的鱼吃呀?”杨彪一律笑着跟那些人说上几句,自然不会说是别人送的。他来得多了,医院里很多人都已经认得他。

鱼杀了之后,春云给一栋楼上住家的分了点,剩下的她跟杨彪两个人饱饱地吃了一顿,还留了一块两三天才吃完。

杨彪则从那以后,几乎每天都来春云这里坐一坐,吃了晚饭再慢悠悠地回到堤上去。他时不时地还会用自行车带来一条大鱼,直让春云一看到鱼就有些饱了。春云向他告饶,说不要再收人家的鱼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开鱼铺的。杨彪只好再不带了。不过,他依旧会每天来看看春云,来吃一顿晚饭,跟梁玉更是早就称兄道妹。

他对春云说:“我每天都是在村支书家里吃饭,餐餐离不开鱼,又没有多少油,再这样下去,可不把我吃死!我现在也是一闻到鱼味就要作呕,只怕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胃口吃鱼了,这种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尽头。”

他有一部分话也是实话,最直接的是他看起来瘦了一些。春云看在眼里也不免说道:“不喜欢吃鱼就别吃,没人强迫你吃。让他们作点什么青菜之类的也好,这些天你倒是真的瘦了些。”

杨彪听到这句话,不亚于吃了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那鱼似乎也不那么难吃了,顿时精神百倍,像是受到了感动又不好意思道:“别人这样,我也不好搞什么特殊化,不过,我每次在你这里吃饭,味道却是最好的。比我妈做的饭还好吃(他妈妈决不肯听到这样的话)。”

不管他这话是不是真话,春云还是笑了说道:“那你就经常过来吃,不过我可只有清茶淡饭来招待你。”

杨彪有些急了,连忙说道:“怎么这样说呢,有这样子就算是福气了。你以为经常在外面吃鱼吃肉好受呀,那里有家常饭菜吃得舒服?”他又开始不动声色地诉起苦来。

春云确实能理解他的这种苦处,不免说道:“像你这样,能推的就尽量推掉,那些东西吃多了也确实没什么好处。”

杨彪一副虔诚道:“还是春云理解我,那个杨华总把我看得比谁都坏。”

春云道:“你别捧我。杨华只是一张嘴而已。你看,她不是对梓君很好么?”

杨彪道:“我们兄妹俩个也好像天生就是对头,我可是怕了她。她这人其它的是不坏,就是任性子,他们两个倒是很合适。”

他们又说起了杨华和梓君为什么有一段时间没到楚州来。杨彪解释说是杨华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不想走动。这个春云也知道,只是有点想念他们而已。可是她现在又走不开,不能去看看杨华。

很快就轮到春云去楚阳河河堤巡诊了。春云在知道要去的头一天对杨彪说了这事,杨彪不由说道:“让你们去能干什么呢,其实也就走走过场罢了。那种日子很苦的,一天到晚呆在坝上,比什么都枯燥。晚上睡的地方蚊子一抓就是一大把,而且都像轰炸机一样,咬一口就是一个大疙瘩。”

春云笑道:“你别说得那么可怕,弄得我都不敢去了。”

杨彪道:“确实是这样的,你不信呀?”

春云道:“你不是每天都在别人家里面住吗,难道蚊帐也没有吗?”

杨彪道:“我住的地方好一点,蚊子很大不过咬不到我。我说的是河坝上,在那上面住的人都整晚上睡不好,蚊子太多。”

春云道:“那他们每天是怎么过的?”

杨彪道:“白天碰到下大雨可就惨了,水面太高,要拼命地加高坝面,根本没有空的。如果雨小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四处走走,有时候也可以打打牌。有重要领导来视察就不能空闲了,大小干部都要在堤上面,不能离开半步。不过,像我们就好一些,一般堤上都有人,只要没什么大事,我们可以呆在别人家里打打牌,玩玩麻将什么的,打发些时间,每天只用去堤上转个两圈。这又不是一天两天,那个受得了?到晚上就紧张一些,白天人多有什么事也好解决,就怕晚上很多人都睡了。不过,每天晚上都有人值班的,碰上值班就一晚上不能睡了,每隔半个小时出去转转,看有什么地方漏水。这几天经常出现管涌什么的,确实很可怕。”

春云道:“你说那堤会不会有事?”

杨彪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堤那边已经放弃了,淹了很多田,就是为了缓解这边的压力。不过,也确实够悬的。我已经在堤上呆了快半个月,最起码瘦了十斤。等防汛结束了,一定好好休息它半个月。”其实,若不是为了能每天见到春云,他早就一张病假条回到舒城去了。这次防汛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磨难,简直要了他的命。现在,他准备还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最好是一直呆到防汛结束,尽管局里面的领导很关心他,早就让他回去了。

第二天,春云坐着医院的救护车,和肖德仁,还有一个药师来到了离楚州镇三里多路的楚阳河堤上。河堤上有他们医院的一个防汛点,那里还高高地插着一杆旗子,上面写着“楚州医院防汛抗洪医疗支援队”几个很醒目的大字。

肖德仁今天大概听到什么风声,也亲自来了,来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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