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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1 / 2)

>我说:“娲娲你放心,你无非担心我的生存问题,我还有些积蓄。现在,我厌倦了外面的世界,我想先静一静,享受享受。如果需要,我会去做家教的,教授一、两百块一小时课,我还可以参加演出,这些收入加起来,足够维持我的简单生活,还能留些积蓄给澈澈和爸爸。向上以前还给我买了很多保险。”

“万一你病了,谁来照顾你这个娇气包?”

“船娘会帮我的,这儿的邻居都像自家人。上次她公公病了,也是我帮她送医院的。”

看她不说话,我故意说:“说不定,万一这儿哪个农民看上我了,我就找个本份人嫁了,你着什么急呢?”

娲娲叹了口气,说:“事情已经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灵犀,现在,你不比从前了。所以,万一有什么难处,必须头一个告诉我,啊?这个世界上,你没有人可依靠了,只有我,知道吗?你父母年纪大了,管不了你很久的,只有我。现在我不能来陪你,将来老了,我们是一定要住在一起的,对,就住在西溪。”

我抱住她,不让她看到我的眼泪。

娲娲陪了我一晚,临走时,好像要跟我说什么,后来又说“没什么”,神情怪怪的。

笔记之:养母

养母从美国打电话来,问我过得好不好,有什么困难。

她告诉我她正在找保姆,争取尽快回来。

我说我很好,如果真有难处,我会回家的。

挂完电话,我哭了。

妈妈,谢谢你。我想你。

笔记之:清晨坐浴·老外

清晨,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沐浴之后,我双手合十,双目微闭,静坐在门廊前的地板上,享受初阳。

飞鸟的歌唱与飞翔偶尔打破亘古般的宁静。我听得出,那是一只鸳鸯,一只沙雁,一只乌鸦,还有一只野鸭,一只画眉鸟。还有轻微的“咔佧”声,似枯枝断裂的清脆声音。

手背上有点痒。是一只蝴蝶。

我睁开眼睛,又被她阳光下的羽翅闪耀得眯上了眼睛。久久地,我和它都静止不动,听得到时光在它翅膀上移动的声音。一分钟,两分钟,还是一小时?两小时?时间对于我已经失去了意义,我再也不用看表,看钟,生命对于我只有这一秒,这一秒,就是永生。这一秒快乐,就永远是快乐。

忽然,水声随船而来,远远传来一声问候:“你好!”

蝴蝶腾空而起。

是一条路过的小船,一个年轻英俊的外国小伙子,正向我夸张地挥着手。听船娘说过,最近西溪来了几位帮助湿地保护的外国专家,他们认为,西溪湿地,同时具有缓解洪水、补充地下水、防止水土流失、净化水、调节气侯等十个功能,是杭州之“肾”,西溪的存在直接改善了城市生态环境。

我也微笑着向远去的他摆了摆手。

笔记之:芦花·LEO

深秋到了,芦花开了。

万顷芦苇荡变成了白色的大海。坐在小屋前,芦花如滚滚浪花盛开在脚边,让人想起那句经典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任我的小船随风荡漾,小船碰着了水边的芦苇,顿时花飞如雪。

西溪沿溪有千顷蒹葭,十里桃树,十八里香溪,花开时几乎可以笼罩水面,有篷背的小舟行在其中,篷背会碰落无数白色花瓣或花絮,芦花名“秋雪”,梅花名“香雪”,桃花名“绛雪”,并称“西溪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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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眼温柔第十章(4)

我站立船头,箫声和着漫天“秋雪”,在漫无边际的空中、水中流转。

忽然,有人怪声怪调地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我回头,又是他——那个外国小伙子,正灰头灰脸地蹲在一丛芦苇里,全身上下净是泥水。

他毫不客气地上了我的船,说:“你可以请我喝一杯热茶吗?”

我笑说:“欢迎。”

坐在门廊前,他给我看了他拍的照片。

一张照片里是船娘一家——船娘正在用芦花编草鞋,公公用芦杆编鱼塘上的栅栏、上蚕结茧用的东西。婆婆咬着一枝芦秸,冲着镜头,乐呵呵地笑。

其余的,全是我各种各样在西溪吹箫的照片。

看我惊奇的样子,外国小伙子孩子似害羞又骄傲地笑了。

他叫LEO,来自英国,年轻的生态学博士,中国迷,说一口不太标准但非常流利的汉语。

笔记之:忘却难

西溪所有的季节都是丰收的季节。

今天船娘过来,叫我去帮她采柿子。LEO也赶来凑热闹。他和船娘一家也非常熟悉了。

苍劲古朴、铁干老枝的柿树上坠满了累累朱果,红的柿子、黑的枝叶,极其漂亮。架梯踏枝,手持网兜,套住柿子一拉,柿子就乖乖地落到了网兜里。

我们坐在桂花树下吃柿子,柿子软软的,特别甜,也特别香。

老公公给我们讲了很多西溪的老故事,我记得我应该是听过的,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如果一个人做了错事,改过了,就再也想不起来,该有多好。

“你怎么了?”

见我黯然,LEO问。

我摇了摇头。

笔记之:西藏神婆·襁褓

夕阳西下,我从一座桥走过另一座桥。

西溪沿山十八里,溪上桥有十八座,每一座桥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女儿桥、焚香桥、古灵慈、招隐桥、问云桥、漱雪桥……据说,每座桥都有一个故事,记载了西溪的历史和变迁,也演绎过一些伤心的爱情故事。

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倒映在桥下,再也不是两年前那个走过玻璃桥的女子了。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传说黄泉路上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一切的前尘往事全都会烟飞云散。那么,来生还有什么可希冀的呢?即使生命轮回,又一次在桥上相遇,也是相见不相识……

正当我神思恍然路过满足亭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两个奇怪的人。

西溪古时曾有寺庙庵堂108座,如今一座也没有了,而这两个人,却都是佛家弟子打扮。

女的六十来岁,一身类似藏族喇嘛的服饰,非常华丽,闭眼端坐在亭子里。她的身后端立着一位中年男子,也是藏族服饰,却很简朴。他们向我问路,说她是西藏神婆,他是一位哲学教授,也是她的翻译。他们是来寻访西溪古迹的。

我详细回答了他的问题,帮他们指点方向,正要告辞。仿佛入定般的神婆忽然说了一句话,中年男子紧接着替她翻译道:“这位小姐,能否再请教一个问题?”

我说:“当然可以。”

她闭着眼睛,举起双手,在双眉上划了一横,在双眼上各划了一竖、在鼻子上划了一个十字,又指了指嘴,问:“这是什么字?”

我一看,顿时心里洞明:“这是一个‘苦’字。”

她好像很吃惊我这么快就猜出来,叹了口说:“对,人带一个‘苦’字来到世上。”

我听出她为什么叹气,一定是猜不出这个字来的人,才是有福之人。是的,我猜出来了,我是个苦命的人。

接着,她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可是奇怪啊。”

我等着答案。

“我在你脸上看不到‘苦’字。”然后,她不再说话,重新闭上眼睛,皱着眉,仿佛在努力看清什么。

过了许久,她好像看清了,说:“你家中有包,包内有一红色襁褓。”

我如雷贯耳,不由一阵心惊——这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爱之因,恶之果。幸也,不幸也。”

“请明示。”

“你命里要还两份债,第一份债能还清,第二份债生生世世也还不清。”

我又一次心惊,她指的是向上和左边吗?还是另有所指?

我不敢肯定,请求她明示。

她说:“使我们视而不见的光亮,对于我们就是黑暗。”

未等我细加思索,她又说:“剪破襁褓,丢弃方圆十里之外。孽缘此生便可自行了断。再不用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恩怨不绝,痛苦煎熬。”说完,他们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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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眼温柔第十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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