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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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人静,只发气声也能彼此听见。

“我以后再来看你。”梁徵说。

谢欢似乎笑了笑,“要早些来。”

青皇对湖畔几株草全不上心,谢欢连泥一起拔就拔了,顺便再赐他个银盆由他装了出去。

“不想爱卿对这个有兴趣。”青皇嘲笑他。青皇昨夜也没睡上多久,上朝时还能撑着配众臣闹了一闹,到现在跟他说话,多少显得懒散。

“叫陛下见笑。”谢欢往宫女递来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在青皇下首坐了。

“说来,今日你父所请之事,怎不见你奏上几句?”

今日朝上,谢铭自请告老还乡。青皇自然是驳了,群臣亦跟随求了好一阵子,使谢铭留下来。

“父子之间,还须避嫌。”谢欢低头看草,不用想都知道青皇气得不轻。

“谢铭是在跟朕示威啊。”青皇冷笑,“这朝中之事,没他在其中斡旋周转,是不是不能行。”

谢欢不语。

“你近来有去见你外甥么?”青皇问。

“约有半年不曾。”

“正好,朕也有一月没去见太后了,你跟我去见一见。”青皇身上把他一拽,“走!”

太后的权威,在青皇渐渐把她的势力握在自己手里时便已经消失了。自那之后,青皇总是很难再想起她一回来。

谢欢的小外甥巽阳王已经长到谢欢腰上高了,久不见谢欢,有些生疏。但谢欢生得好看,容易叫人喜欢,很快这生疏就去了大半。

青皇与太后闲话时,往谢欢甥舅这边看上了一眼。

“皇弟大了。”青皇说。

谢欢不知道是不是听得着这边说话,但听不听得到都不紧要。

“皇儿言下之意?”太后略微倾身。

“朕会为皇弟寻个好去处。”青皇说。

谢欢把酿草交给梁徵时,把银盆留下了,叫碧纨寻个南方的花种进去。

“这草么,就当死了。这盆,哪日那位突然想着问起来,我可不能说给了别人。”谢欢伏在桌上说,恹恹的样子。

梁徵已经起身要走,又问:“那青绡刀……”

那刀连羽倒很喜欢,明明他们是习剑的门派,连羽还特为此想了一套刀法出来。虽不甚精妙,由着他自得其乐。

“哦,我都忘了。”谢欢揉了揉自己额角,“那时候陛下是真不介意的,给别人就给了。但如今我怕他得很,你要是方便,就帮我取回来罢。”

梁徵点头,“好。我尽快再来一次。”

谢欢抬起膝盖,在椅子上把自己蜷起来。

“你怎么了?”梁徵走近来,伸手去碰他的额头,“哪里不适?早些歇息去。”

“我害怕。”谢欢只说,盯着梁徵腰上的剑柄。

梁徵愣住了。

竟不知如何答言的好。

“我害怕时,”谢欢不察他发愣,继续说,手指沿着自己丹田之处往下滑,“就压不住这股气。痛得要命。”

听他只是说痛,梁徵反而感到安慰些,按了他背,一道真气从他背后灌入,刻意寻探,是隐约觉得有道热气在他脉中,只是分辨不出什么来历。不得要领,就问:“什么时候开始这样?”

“生来如此。”

“你如今得空么?”梁徵问,收回内力撤回手来。

“怎么?”

“你得空时,我带你再去一趟氓山。小弟虽然无知,容姑娘应有许多见识。”梁徵认真地望着他脸。

谢欢推了推他,心内一宽,便觉好些,“不用。不如你来多住几日,镇镇这整城的煞气,我就好的多了。”

梁徵不当真,陪他一笑,“我今日先行,很快就再来。”

谢欢抬头一笑,“这回不送你。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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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上时,如同谢欢所说,酿草已经大半枯萎。

水瑗还是稀奇地挑了尚含着几分碧色的来看,残香犹存。

“拿来泡水也不知道醉人不醉。”

“听说不会。”梁徵从谢欢处听来,“不止不醉人,反而有宁神静气之效。世上原来有这样奇珍。”

“饮酒之乐不就是为一醉,不能醉人,还有什么意思。无趣之物,算什么奇珍。”水瑗不以为然,又将他一望,“你听哪个说?”

“谢兄——谢欢。”梁徵老实答道。

水瑗似乎早已猜到,只是笑,拣出几片没干枯的草叶,其他随手弃了。

“三师兄用做何为?”梁徵问。

“我也不知道能拿来做什么。”水瑗道,“只是之前与越岫试着查当初承天教一事,托小连在江湖上多问那些前辈们几句。听说当年承天教教主扫荡江湖无恶不作,非要江湖各派奉他为尊,所以击杀各派高手颇多。但是有件事却与江湖无干。”

他看着自己丢进酒里的酿草。

梁徵猜了一句:“那魔教教主莫不是进宫偷这草?”

水瑗被逗得笑:“偷什么?他又不是你我,自然是抢的。不止他去抢,江湖上别的人只当他要做什么恶事,一拥而上追去皇宫阻止他。据说在宫中大战七日。”

居然有过这么大的事,梁徵愕然,“那当时皇帝……”

“皇帝也奈何不得。”水瑗说。

梁徵沉吟。

“不知道他夺这东西做什么。” 水瑗带着探究的神情。

有人迈步进来。

水瑗弯弯眉眼,“越岫。”

越岫在桌前站住,没有开口。

“小连有消息回来了么?”水瑗绕开桌后走过去。

越岫往门外侧过头。

水瑗眼底光芒一闪,“小梁,我们出去看看。”

连羽是被抬上山来的。

身上虽有外伤,意识还勉强清醒着。见越岫、水瑗与梁徵三人进来,呲牙咧嘴地唤了师兄。

“怎么回事?”水瑗立刻查看他身上的伤,其他都还罢了,他胸口上印着一掌印,触手火烫,且摸得出他肋骨有几根折断了。亏他忍得住。

“先说话还是先治伤?”梁徵直接问连羽本人。

水瑗并没有耽搁,招手叫了下面的弟子来,小声吩咐了去取药物及用具。

“说话。”连羽嘶声抽着气,“氓山……容家两人都不在。我遇到了魔教的……”

“不是如今武林中任一门派的掌法。” 水瑗已经判断了他的伤势,帮他说余下半句话,“看来你遇见我们要找的人了。他要你给谁传话吗?”

“给师父……”连羽口齿间已是无法控制,他一咬牙,狠狠压下因伤痛带来的颤抖,继续道,“对师父说,清明,皇宫,会故人。”

“看清人了吗?”水瑗继续问。

“男人……四十上下。一身,黑。”连羽像是想不起,而不是被困难的呼吸逼退了答案。

梁徵不安地凝眉思索。

水瑗与越岫交换了一个眼神。

刚才水瑗吩咐去拿东西的华山弟子飞也似地端了东西进来,水瑗让开,让越岫先接手去照管连羽,自己拍了梁徵一把:“小梁,过来说话。”

梁徵依言同他避到一边。

“说吧。”水瑗也不问。

梁徵确实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救过我和谢兄的人要老些,不是师弟说的那样。”

水瑗点了点头,才问:“你去问问谢欢。”

“我会去。”梁徵严肃说。

越岫朝这边转过头来,水瑗一凛,不与梁徵继续说,快步走到连羽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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