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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他们众口一词地推举大皇子,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愣……
早不晕晚不晕
愣过之后,不觉怀疑这里面隐藏着什么文章,于是扫了众人一眼,“你们都同意立大皇子为储君吗?”
“这是自然,大皇子是皇上唯一的血脉,不立大皇子还能立谁呢?”
“没错,还请姑奶奶早下决定,也让臣等以及东宸国的百姓们安心!”
以往无论做什么决定,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跳出来唱反调,今天他们异口同声的,少见地团结,倒是让银双有些不适应了,心底萦绕的那抹疑惑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却又挑不出这些老臣的毛病来!
只好说了一句“容本宫再仔细考虑一下”,便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老臣们走后不久,缨儿便匆匆地回来了,“姑奶奶,刚刚从前殿传来消息,宣王爷因为饮酒过度,中了风邪,昏迷不醒!”
“什么?”银双大感意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缨儿眼神闪了一闪,“自从太庙一事之后,皇上将宣王爷职权架空,宣王爷便一直郁郁寡欢,时常借酒消愁。最近这些日子喝得愈发凶了起来!
据说昨天晚上在锦绣楼喝花酒喝到天亮,今天入宫之后又接连喝了几坛子,突然就晕倒了。太医去看过,说他因为饮酒过度被邪风入侵,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银双蹙起眉头来,“此事当真?不是装的?”
“并非是装的,奴婢让可靠的太医重新为宣王爷诊治过,的确是中了风邪。奴婢已经安排车马,送他回府去休息了!”
“他还真会找时候,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晕倒了!”
缨儿看了她一眼,却没从她脸上看出半点嘲讽之意,反倒见她满面凝重,忍不住问道:“姑奶奶,您怀疑宣王爷别有用心吗?”
银双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大臣们刚刚来跟我提议册立储君,他就晕倒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缨儿不觉疑惑,“可是在此时昏迷不醒,就等于自动放弃了参与朝政的机会,宣王爷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这可不是她的性格!
“这也正是我所不解的!”银双拧眉沉吟了半晌,“莫非他想暗示我什么?”
缨儿眼神闪了闪,“姑奶奶的意思是,宣王爷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您,他并不想争夺皇位,皇上遭遇刺杀也与他无关,是吗?”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别的由头来了!”莫非他料到百里川遇刺,她定然会怀疑自己,而他解释的话,她又决然不会相信,所以才迫不得已,要把自己弄得中了风邪来昭示清白吗?
先到这一层,银双心底竟然生出一抹柔意来,她一直护着百里川,疼着百里川,对同样是侄儿的百里云却处处提防,百般刁难。
如今想想,如果百里川不在了,那孩子和大皇子,就是她仅剩下的两个亲人了!难道这些年来,是她太过偏激,才让姑侄疏离至此吗?
缨儿见她眼神恍惚地想着什么,忍不住开口道:“姑奶奶,如今形势危急,还是小心为上。”
银双愣了一下,随即不无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啊,她到底在想什么呢?莫非是太害怕失去百里川,所以心怀空虚了吗?凡事不可看表象,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下了警惕?这可不是她的性格!
想罢她按下烦乱的心绪,“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可有丝毫大意!还有,以防万一,马上去锦萍宫,将大皇子和贤妃一并接到慈瀚宫来,找几个可靠的人寸步不离,贴身保护!”
“是,奴婢这就去办!”缨儿应着出门而去。
汾城知府前来告罪,众臣提议册立大皇子为储君,宣王爷饮酒过度中风邪晕倒,窦心琼听了这一连串的消息,心情可谓五味杂陈!
有沉痛,因为结合百里云和汾城知府的话,已经可以断定百里川已经死了;
有喜悦,因为她的儿子要做储君,随后便会登上皇位,而她也终于熬出头,成为这东宸国最尊贵的女人!
有忐忑,因为她不知道百里云这个时候晕倒,到底是什么意思?舍弃了她们母子,还是别有用心?
正心绪繁杂之时,便听得朱红禀报,说缨儿来了,她立刻警觉了起来……
分开
当得知缨儿只是过来接她去慈瀚宫,保障她们母子安全的时候,她一颗悬起的心才落了下来。
不过她终究还是不放心百里云,入住慈瀚宫之后,屡次对银双旁敲侧击,想要尽快促成册立储君的事情。
银双把她的小动作尽数看在眼里,却也无心跟她计较。耐不住朝中大臣一次又一次地进谏,隔日便下了懿旨,宣布册立大皇子百里旭为太子。
与此同时,三匹快马在距离单城南门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这看起来像是主仆三人,一个浓眉三角眼的俗阔少爷,身后跟着一个相貌平平的家仆,还有一个瘦瘦弱弱的书童。
正是花狐狸、小榛子和郁子宁三人!
“怎么了?”花狐狸见郁子宁突然勒住了马,有些不解。
“你没看到吗?”郁子宁盯着城门的方向,眼神有些严肃。
花狐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六七个官兵正在对出入城门之人进行盘查,而且查的并非是随身携带的物品,专门打量样貌身形!
不由轻笑一声,“看样那位王爷得到消息了,不打算放我们进城了!”
小榛子不以为然,“反正我们易过容了,他们也认不出来,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好了!”
“不行!”郁子宁眼色沉了沉,在太庙的时候,百里云已经知道她会易容了,以他的心智,不会想不到她会易容混进城去,他一定有所准备。略作沉吟,便下了决定,“我们三个分开进城!”
花狐狸和小榛子对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他们知道郁子宁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清越,你先进城,找家客栈住下。既然城门这里有防备,皇宫恐怕防备更严,我们怕是连宫门也靠近不了,只能设法潜入了,需要筹备些东西才行!”
她飞快地点数一些物品,花狐狸一一记下,“不过我们要怎么汇合呢?”
“进城之后我们暂时不要汇合,免得被人盯上,等到天黑之后,去锦绣楼会面!”
看人家这胎投的
花狐狸眼含笑意地瞟了她一眼,“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香艳啊,不会是青楼吧?”
郁子宁点头,“嗯,是单城生意最红火的一家青楼!”
“您怎么会知道那种地方的?”小榛子似有好奇地问道。
“住在宣王府的时候,听府里的家丁议论过。”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到烟花之地去会面啊?”小榛子颇为不解。
郁子宁微微笑了一下,“那地方鱼龙混杂,我们三个同时出现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听说那里经常有朝廷的官员出入,是探听消息的最佳地方!”
“原来如此!”小榛子【炫】恍【书】然【网】大悟。
郁子宁看向花狐狸,“清越,你先去吧!”
“好,我会替你们准备好喝花酒的钱的!”花狐狸轻笑一声,打马便直奔城门而去。
郁子宁将自己手里的马缰绳一并递给小榛子,“你牵着这两匹马绕到东门去!”
“可是您为什么要把马给我?”小榛子眼带疑惑。
“你是家仆,替主子牵着马顺理成章,我这个书童嘛,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顿了一顿,“我知道你不愿意做鸡鸣狗盗的事情,找个骡马市卖了吧,买一身好衣服备着晚上用!”
原来这才是主要原因,让小榛子不由暗自感叹她想得周到,点头应了,便牵着两匹马绕往东城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