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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云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我都不急,你却迫不及待了吗?”
窦心琼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眼底有了压抑的愤怒,“既然皇上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迟迟没有动作?你是不是又有了别的想法?你不要想欺骗我,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百里云不屑地哼了一声,“莫非你想让我现在跳出去,向全天下宣布,皇上已经驾崩了吗?简直是愚蠢之极!”
简直痴心妄想!
窦心琼被他嘲笑,心头愈发恼火,“那又怎么样?反正也没有证据表明是你杀了他!”
“的确没有,也没有证据表明他已经死了!”
“啊?”窦心琼愣了一下,“莫非……没找到皇上的尸体吗?那该怎么办?”
百里云皱起眉头,看着她的眼神带了森寒,“既然什么都不懂,就给我乖乖闭嘴。该做的时候我自然会做,用不着你来催,不要三天两头来烦我。”
“可是……”
“闭嘴!”
窦心琼还想说着什么,却被他毫不留情地喝断了,“现在立刻滚回去,看好你的儿子,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你连哭都没地方哭!”
窦心琼不甘的握紧了拳头,终究还不敢再多说,只得悻悻地转身离去了。
百里云看着她的背影,冷笑出声,“蠢不可言,还想母仪天下,简直痴心妄想!”
这两天银双坐立难安,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百里川和她约定半月之内回来,可是已经超出三天了,去没有半点音讯。就连穗儿和那些侍卫,也都跟宫里断了联系。
下面又快报频传,说彭水一带连日遭受暴雨袭击,爆发山洪,很多村落被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她一边忧虑着百里川,一边又要处理政务,可谓焦头烂额!
“姑奶奶,有消息了!”缨儿一脚踏进门来,顾不得见礼,便急急的禀报道,“五天前,皇上和宁妃娘娘出现在汾城,不知道什么原因,要求汾城知府派兵护送。途中遭遇暴雨山洪,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什么?”银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为什么五天之前的事情,到现在才传到宫里来?”
“因为彭水爆发山洪,官道被毁,护送队伍改走了商道,因此调查费了一番功夫。而且,由于水灾的关系,传达消息比平日要慢很多……”
“我不想听理由,我知道知道皇上现在在哪里!”银双暴躁地打断她的话。
缨儿眼神闪了一下,“奴婢已经派人在查了……”
正说着,有宫人急匆匆地进门禀报,“姑奶奶,正浩门急报……”
(今天更完 5。5)
长跪请罪
守卫正浩门的禁卫军士兵得到通传,急急地进门来禀报:“姑奶奶,汾城知府带着几十个汾城守兵在正浩门外长跪请罪!”
“谁?”银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谁在正浩门外请罪?”
那士兵似乎被银双的表情吓到了,怔了一下,才又重复道:“禀姑奶奶,是汾城知府薛光永!”
“汾城知府……那皇上呢?皇上在哪里?”
“只有汾城知府和几十个士兵,没有皇上!”
银双想到“请罪”二字,一颗心抑制不住地往下沉去,也顾不得身份了,拔腿往外就奔。缨儿心头也涌起了不安,赶忙起身跟了出来。
薛光永双膝着地,整个人几乎都伏在了地上。两天两夜马不停蹄的奔波,历尽颠簸,让他形容憔悴,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大人,您快看!”一个士兵突然低声地喊了一句。
薛光永抬眼望去,就见一道栈桥从水下慢慢地升了起来,顺着那栈桥望去,正浩门旁的一扇侧门洞开,从里面跑出一人一骑来。
那马跑得极快,转眼就到了近前,薛光永定睛看去,上面竟然坐着一个面容冷丽的女子。正诧异间,就见那女子勒住了马,目光清冷地扫过他的脸,“你就是汾城知府吗?”
薛光永听她问自己,赶忙答道:“哦,是,我就是!”
那女子也不再说话,从马背上俯下身来,伸手对准后领一抓,薛光永就像一个小鸡仔一样被她提了起来,横着扔到马背上。
“哎,你要干什么?”薛光永急得大喊,那些士兵也都纷纷变了脸色,想要起身来营救。
“姑奶奶要见你!”女子冷冷地说了一句,便掉转马头,顺着来路疾奔而来。
进了宫门,马不停蹄地跑了百余米,就见前面来了一辆前呼后拥的辇驾,女子急急地勒住马,照样伸手一提,便将薛光永扔了下来。
辇驾停住,从车上走下一个二十多岁、雍容华贵的女子来,几步奔到薛光永跟前,“皇上呢?”
本宫让你说重点!
缨儿见他傻愣愣地盯着银双不答话,眼神一凛,“大胆,姑奶奶在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薛光永这才如梦方醒,赶忙跪下磕头,“微臣汾城知府薛光永,叩见姑奶奶,姑奶奶千岁千岁……”
“本宫问你皇上在哪里?”银双心急如焚,冷喝地打断他的唱喏。
薛光永面容一戚,伏地便哭,“微臣有罪,微臣罪该万死,微臣没能保护好皇上和宁妃娘娘……”
银双听了这话一颗心更是深入了谷底,一把扯住他的衣服,“你给本宫把话说清楚了,皇上他……怎么了?”
“微臣奉命护送皇上和娘娘回京,谁知在途中得知官道被冲毁,微臣便去请示皇上和娘娘,是走水路还是走了私家商道,娘娘说……”
“说重点!”银双打断他啰哩啰嗦的话。
“是!”薛光永应了,赶忙把之前的细节都略了去,“进入商道不久,护送队伍就遇到了暴雨,只好原地驻扎。谁知道半夜之时,有人扰营偷袭。微臣等在娘娘的英明指挥下,应对到了天亮……”
“本宫让你说重点!”银双顿时火光了。
薛光永大概没见过这么凶的女性,愣了一下,才急急地应道:“是是,臣等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谁知道这时候爆发了山洪。
臣等护卫皇上和娘娘往高地撤退,那些杀手又趁乱来袭。榛公公为了保护娘娘和皇上去跟那些杀手拼命,娘娘和皇上见榛公公有危险,便前往去救,皇上就……就中了两箭,紧接着被山洪冲走了……”
“什么?!”银双眼前蓦然一黑,身子便往旁边歪了去。
缨儿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姑奶奶,您先别着急。”言罢又看向薛光永,“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后来……”薛光永伸手抹了一把泪,“后来娘娘见皇上被冲走了,便跳水殉情,追着皇上去了。榛公公见皇上和娘娘都走了,也跟着跳了下去。微臣无能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都……死了?
中了两箭……被山洪冲走……
耳边反复回响着这两句话,让银双眼前阵阵发黑,胸口又重又闷又痛,几乎要窒息,大脑嗡嗡的,连薛光永后面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缨儿一连唤了几声,她才缓过劲儿来,强行压下那眩晕感,“皇上……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声音干涩,止不住地颤抖着。
“微臣派人顺着洪流找了三天,都没能找到皇上、娘娘和榛公公。据当时去保护皇上和娘娘的小都统说,皇上一箭正中胸口,一箭正中腹部,怕是当场就已经驾崩了……而娘娘悲痛欲绝,跳进那滚滚洪流,怕也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