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2)

“两个鼻孔怎么都有血?”

我用手指轻轻一摸,果然有点血。鼻子内有些痛痒。北京的风,跟北京的女人一样,有点跩,把我的鼻子跩出了血。

望月递给我一张纸巾。接过纸巾,我发现她的左手臂上有个小伤口,明显是用烟头烫过的。我忍不住问:“你的手怎么啦?”

望月闪烁其辞:“没事,不小心烫到的。”

“好像是烟头烫的哦,不可能别人烫的吧?”

“没事。”望月把手藏在身后,想回避话题。

“肯定有问题,到底谁欺负你了?”我执着地追问。

“说没事就没事,你这人烦不烦?”

“不说就不去玩了。”

“谁怕谁呀?”

“好了,我怕你行不?说看看,或许我能给你报仇。”

“报啥仇啊?我的仇在天上,你咋报呀?”

“有事瞒着我,还算什么南征北战的战友呢?”

激将法还真有点用。望月咬咬唇,含糊地说:“前不久感觉不到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用烟头烫看看有没有知觉。”

我吃惊地看着她,她若无其事的外表下,潜藏着陈年的悲痛与玩

世不恭。

“你怎么会自己烫自己呢?”我继续问,也许问得有点越界。

“没什么。我们去坐车吧。”望月低着头说。看来她不愿意谈自己的隐私,我也不再刨根问底。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与望月在列车上邂逅的镜头。那感觉像电影。

突然,一个粗鲁的女声把我从回忆中唤醒。原来跟望月已经坐在开往天安门的大巴上,身体紧挨着。

那个粗鲁的卖票声继续粗鲁地叫着。

“上车请买票,上车请买票。”售票大妈表情木然,像刚出土的木乃伊。她浓重的“儿”音,像是从兵马俑嘴里发出来的。

望月跟我已经有了衣服的亲密接触。我突然感悟,真理和谬误原来是可以紧密相连,可以亲密接触的,并没有差半步。

下车的停靠站有些脏,人群有些乱。我们穿过了三个地下隧道,终于来到了毛主席他老人家曾经站着的那个历史画面前。

这曾经是某种权势的象征,到处是朱红的古城墙。距离很远的人物。帝王之风。宫庭的遗骸。

如果不是墙边有个刺眼的“W?C”,望月和我会觉得活在清朝。这样的古城,在深圳,只有在电视里才可能看见。而一个“W?C”,使整个古建筑系统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穿过几道古城门。一个个关键词闪现出来:富贵,幽深,锁闭,禁锢,沧桑。这样的词一直在我们头脑轮流出现。这与现代型都市有不同的感觉。现代都市华丽、浮躁,城市的外壳覆盖着一层温柔生动的薄膜,里面却到处是迷宫和陷阱。

其实,在京城的古建筑里,隐含着巨大的阴阳经络系统,所以才得以调和,这种平衡一旦被破坏,就会有内伤。明清时,京城的建筑是有讲究的,不是迷信。那时出现了五大镇物,按道家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在北京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设置了五个镇物,用来震慑四方,以确保京城的气魄、霸气和威严。东方属木,镇物是广渠门外神木厂的金丝楠木;西方属金,镇物是觉生寺(大钟寺)的大钟;南方属火,镇物是永定门的燕墩;北方属水,镇物是颐和园昆明湖边的铜牛;中央属土,镇物是景山,景山聚土为镇山。

别小看一处小小的“W?C”,可能会使古建筑的平衡系统漏气。企业和人体都要避免漏洞和外伤,更何况庞大的建筑群。住宅在设计的时候,也许需要考虑这一点,这不是迷信。

在这样的环境,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想:如果望月是个宫女,我是宫里的大臣,将会是什么结果。她这样的人是适合于做夫人呢,还是适合于做妾?

《商道门徒》4(4)

古代男人真好,难怪有人想再活五百年。他们想娶几个就娶几个。没有哪个国家的男人像中国近代和古代的男人那么狼性了。古中国是一个狼群社会。而当今,遍地的红颜知己,温柔光鲜的外壳里面,藏的是同一种酒,是遗传,还是人性的本质?

我想了想,不禁觉得好笑。太虚幻,太离奇。

从中国最开放的城市到中国最政治的城市,还真有点别扭。尽管这种感觉不会写在脸上,但就像你阴部的一颗痣,藏得再隐秘,也是客观存在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坐在一棵古树下的一张凳子。这是一张跟环境很不协调的凳子。看着望月进去古城里的另一处“W?C”。想象着她怎么蹲下来,又怎么站起来的。

她刚进去一会,就打我手机,说忘记带纸巾了。北京旅游景点的厕所竟然没有厕纸,不可思议。她在里面骂娘,又很婉转地让我给她递纸巾到门口。

我问:“里面有没有别人?”

“只有我一个啦。”求人低三分,望月的口气突然变软,像蜜糖。在这个特定时候,欲望像蚂蚁上树,爬得我满身奇痒。

“那我进来?”我开玩笑说。

“你有犯流氓罪的胆量吗?”

“没有。”

“那就别进来了。”

“那怎么办啊?”

“你走到门口,伸手把纸巾递进来,不就可以了吗?”

“头能进去吗?”

“当然不行啦。”

“眼睛可以进去吗?”

“哎呀,人家急死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递纸巾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偷看,真的,不骗众位看官。

古城其实并不好玩。冷风严肃、婉转而刻薄。在这棺材一样的古建筑里还呆不到一个小时,就觉得心情沉重,正想催望月赶紧提裤子走人,就接到行政秘书的电话。

望月也是秘书,但只对总经理一个人负责。行政秘书负责整个公司的行政杂事,名义上由我分管,但似乎没把我放在眼里,她和李凤都是马总这个帮派的人。

她打电话给我,说马总要我和望月、大汉赶紧去帮忙,今天一个住宅区的管理处出了大事,非我们去不可。他癞蛤蟆打哈欠,口气还不小。我正想发火,突然又把火压到了生殖器,我想,不如先看他们演戏。我答应了她,并问了管理处的地址。

W?C四周没人,安静得像坟地,前后的参天古树像僵尸,树皮沧桑而凄凉,树下野草杂生。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我故意在外面大声喊望月:“快点擦屁股啊,有一条草花蛇快爬进去了。快跑啊——”

“妈呀,救救我。吴哥,真的呀?”望月提着牛仔裤就跑出来,脸色发青,嘴唇像被冰冻过,乌黑而发抖。她一口气跑到我身边,才问:“蛇在哪?”

我说:“在我裤子里呢。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好啊,你好坏啊。”望月说着,抡起秀拳就要打我。我马上用手掌挡住,说:“其实真的有急事,老马刚才叫行政秘书给我打电话,要我们和大汉去加班,说一个管理处出了大事,非我们去不可。”

望月有点不高兴,说:“老马是哪根葱啊?我们凭什么要听他的?为什么要给他加班?你是办公室主任,我是总经理秘书,他是我们下属公司的人,竟然还敢命令我们,简直吃了豹子胆。不能太懦弱啊,我敬告你啊。”

我解释说:“其实,我跟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不过,我又想,我们刚来,人生地不熟,先看看他们演戏也不错,不要急噪,冷静再冷静,才能成大事。就当去看一次热闹吧。走!”

望月全身郁闷,但还是马上跟我打车,往朝阳区一个住宅区奔去。

《商道门徒》5(1)

这是一个中高档住宅区。9栋商住楼,每栋20层。一二楼为商场。三楼为架空层,是业主的公共休闲场所。

到了管理处门口,发现上百个人围在外面吵闹,十多个保安被团团围住,似乎有打群架的趋势。行政秘书看到我们来了,冲出人群,对我们招手,故意大声说:“住宅局的人来了,请进!”然后装着很客气地请我们进去,马上又关上大门,怕业主冲进门。

进了门,行政秘书带我和望月进了管理处主任办公室。大汉已经在里面,他在办公桌上一堆表格涂鸦着什么。另两个房间也有几个人陌生人在涂鸦。

老马冲到我们面前说:“吴主任、望月,是这样的,长话短说吧,我们想把架空层改为商业用途,否则太浪费了,但业主不同意。上次做过业主民意调查,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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