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1 / 2)

>  爸爸竟对我的朋友下如此令人羞愧的逐客令,看着一旁讶异得无法自己的葛矜,我心中蓦地一凉:看来,这个家里不仅仅是妈妈弟弟没法懂我,更有爸爸!葛矜不过是只迷失了方向的小鹿,为什么我们不能帮她一次?如果在我的路上总有向我伸出温暖手掌的人,我又何故被挤出报社,然后独自摔得鼻青脸肿?想到这些,我的泪水立即泉涌而出。

跟我走!我拉住葛矜说:我们到姥姥家里。

不!葛矜也因为惊诧和羞愧而流泪了:我刚刚在你这里平静下心情,想看书,并且懂得了你。我即使再被水叔叔烦感,也要忍下去。

可是……我怨艾地想:爸爸的为人你一点都不懂,他是我们的天空,他下雨的时候我们必须掉雨点,他起风时,我们就必须吹气,否则他就会非 常(炫…书…网)非 常(炫…书…网)生气,会觉得我们都不肯听他的话。多年以前他曾一度令我们每天提心吊胆,生恐这片天空有云。

走吧!我再说,你要听我的话,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父母,我是唯一用心善待你的人。

不!我不去姥姥家,我有什么不能放得下?我有什么值我每天神思不属,叫人非议,叫人烦感和憎恶的?葛矜哭着说,我要一个人回家,一个人流浪去!说着,葛矜快速地抓起行装,准备出发。

等等,我看见室外雨事正浓,准备留葛矜一会儿,雨停了再走吧,我说。

可是妈妈却递过来两把雨伞。

一定要她走,是吗?我明白妈妈是怕夜长梦多,爸爸会转回来再发脾气。但是妈妈她竟而不帮我吗?我失望万分,我说,妈妈,您不觉得您这样做太过分吗?外边正下雨呢,万一葛矜淋病了,叫我怎样向阿姨交待呢?

妈妈不说话。

好!我说,我也走!我想今天您和爸爸这样对待葛矜,未来未使就不这样对待我别的朋友,我本来就感觉无助和孤独,我不希望今后我成为一个连朋友都没有的人。

我撑起伞,挽住葛矜的手。

你到哪儿去?妈妈追出去。

离家出走!我负气说,每当爸爸乱发脾气,不讲道理地呵斥我时,我都想,只是觉得你们含 辛茹苦不容易才没有那么绝决。今天,葛矜这个和女儿声相似的朋友被您们下了逐客令,我没法不想您们是全然不体会我心情的,我的亲人不懂我,这叫我怎样开心?所以我走!

不想,妈妈也流泪了,她趴在床上失声痛哭不已。

这是我一向敬爱的妈妈吗?我既心痛又迷惘地靠近她。

都说天下有狠以后儿女没有狠心爹娘,这是真的啊,妈妈哽咽说。

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说,妈妈,您别哭了,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您和爸爸慢待我的朋友。我渴求理解,您懂吗?我并不是真的要离开。我马上就送葛矜乘车回家,您别生气了。

去吧,去吧,妈妈仍旧哽咽:去到哪里都别忘记给我一个电话。随手,她递给我十块钱:我只有这十块钱,拿去吧。

妈妈!我意识到妈妈已执意地误解了我,心内乱得像刀铰。

葛矜还站在门外等候我。见到这种情形,她已经止住了泪,说,水凝,我一个人走了,再见吧!谢谢你收留了我。

我抛下哭泣的妈妈,赶上她说,大宝贝儿,无论如何我得送你,因为我辜负了你妈妈的厚望不说,还令你多了一种伤感。

是我令你的家人烦恼。葛矜闷闷地,独自,她迅速向街边那辆‘Bus’走去。望着她幽灵般踽踽消失在雨幕中。我的心绪更加复杂,真不晓得经过家人这一翻搅扰,情绪颇不稳定的她会怎样。

想什么呢,好象挨了霜打的玫瑰花?张若璧意外地出现了。

真是久违了,他说,看起来你的老毛病还没有改,总是‘落花人独立,微雨夜黄昏’,站在这里构思?

还是为构思的情节困惑住了?

送朋友,我淡淡地,但却并不乏惊喜地说,没想到顺便还邂后了你,需要我恭送您大驾上车吗?

你还在怪我不风度地忍弃?张若璧笑了:后来我才知道你的苦楚,你知道吗?如果你能够告诉我,在工作这件事上你需要帮助,我一定会全力帮你的,即使你我并不一定同走人生,可你为人太清高了,你宁愿损失一切也不愿别人因你受损——你真的很清高,水凝,想起你和听到你以后的种种境遇之后,我真想流泪,我……而且,我现在才知道我这个人有多么无知,那天你给我看的明明是《简爱》中的一段对白,我却把它当成……唉,要是我当时多动动脑,就不会那么冲动,更不会让你从此离开我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有些为情所动,说,过去的一切就让它去吧,现在我需要你帮我。

你说吧,只要我能使你忘记我的不风度,只要你开心。

我于是简述了葛矜的情形,但我并没有告诉他葛矜曾经堕胎的事。

交给我了,张若璧:我最善于治疗别人的伤痕了。

真的?我惊讶地。

受过伤嘛 ,张若璧颇有含义地:我还能不能失而复得些什么?

你一直不曾失去什么,我说,我是尘埃你是宇宙,这两者永远无法相比拟。

就像,我乘这辆车而你却不同行?他说。

但是,你却和她同行,我指指车上的葛矜的模糊身影。祝你一路平安!我说。

好吧,张若璧说,我也祝福你,可你千万要记住,你不是尘埃,你才是真的宇宙,因为你的心可海纳百川。

张若璧登上Bus。

雨越下越急越大。我的心里却很平和,因为在这次的邂逅里,我读出了知己友人们心目中的我,他们从不曾轻看我,我就更加要珍惜我的存在。

返回家中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妈妈递了毛巾给我,她已不再哭。她告诉我,因为奶奶的赡养费一事,这几天里法庭将传讯爸爸和大伯、三叔、四叔。所以爸爸很忧虑。加之爸爸的厂一直不知鹿死谁手,他的发脾气也是有可原的。

我劝妈妈不要为爸爸担心,因为车到山前必有路。至于我自己的路,我觉得目前我无论有多好的机会也抓不住,因为没有钱和门路,在这个小城我就该学会平淡,在平淡中寻找生机,而且我更加不想离开它而去外乡闯荡,我总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牵绊着我,主宰着我的灵魂。13

章忆荷不久后打电话来说,她在矿里终于因为没有门路而没有安排工作,所以她索性专心做起小生意,还不错,生意蒸蒸日上,她又说,大学生做生意就是比没文化的人技高一筹,因为可以既省力又多赚钱。她建议我也自己干点什么。我对她的建议只能抱以苦笑——我连半分钱都没有,而且又实在没有亲友能够借钱给我作生意,燕善茁倒是诚心要帮我,但他和傅筝的钱完全投在了当年的生意上了,所以我只有先替人打工,之后才可能会有所转机。

我对爸爸、妈妈说,看来章忆荷的命运还不错,既嫁如意郎君,又事业如火。

你也该想想终身大事了。爸爸叹息说,二十四、五岁了。

我的终身大事就是帮你们还了债务,然后有自己的事业,我说。

这孩子!妈妈嗔怪地:你知道吗?你爸已经决定担任厂长了,上级也准可了,就是说,以后我们不必再愁没地方赚钱花了。另外,你爸还打算办一个分厂,增加收入。分厂由你老弟任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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