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2 / 2)

分厂是什么厂?我有兴趣地。

猪厂。爸爸说。

猪?我笑得腹痛:水渊也能养猪?

当然啦,妈妈说,你老弟一向耐心细致,别说小小的猪,就算大象他也会喂得很肥。

妈妈学会吹牛了,我忍住笑说,那么分厂什么时候落成,我去剪彩!

你以为你是国家要员啊,下班后的水渊一进门就接茬说:我是为你着想,二十五岁的老姑娘了还嫁不出去,养几头猪卖了多置一点嫁妆,好让姐夫早日进门。

原来老弟你这么善良、这么宽厚、这么让人感动、这么……咳!我故意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你在担心我吃掉了你的口粮,耽搁了你娶新娘呢。

小人之心!水渊‘愤愤’地说。

妈妈告诉我,爸爸说,他那天发脾气是故意的,他见我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了,还要管葛矜,就为我着急,想来想去,他觉得不如刺激一下葛矜,看她能不能就此不再那样胡思乱想,因为她看起来就是想过去的事和现实的事太多,一时间系上了心结,要是有什么事能令她没空想了,也许她就会好起来。

我没说什么,事实上,葛矜是像爸爸所想的那样,但我也曾经刺激过她,没起过任何效果。但无论如何,我知道了爸爸不是有心那样对我的朋友发脾气的。

这时候,半轮古旧的月亮停泊在窗口。

月圆的时刻快些到来吧,我心祷念说,我们一家人已经走过炼狱了,请指引我们去往平和与幸福吧。风中的琴1

……大宝贝儿,我对你是怎样的,你会懂。所以如果我父母的做事方式使你不快乐,你要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以包容。

关于你自己的事,我始终觉得你在作茧自缚,你在用自己构思出来的种种忧郁腐蚀着灵魂,继尔肉体。

其实你完全可以很舒畅很快乐,只是你一直任性地沿着那条最狭窄的路走下去,你不注视阳光,摒弃和风,一个人愁愁惨惨,从黑夜到黎明,再从黎明到黑夜……为什么不走到生活中?在人群中你会发现自己很平凡,很渺小,你的愁恼和别人的并没有多大区分,只是你把日子留给嗟叹,而他们将日子给了奋斗。

街上有许多可读的书,有许多可歌可泣的人和事,也有许多人等你去爱怜和回顾,许多机遇等你初试锋芒……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人生之花每天都需要浇灌,这朵花是需要你用一万分的精心来呵护的。希望你的人生之花盛开得娇艳无比,到时一定会有蜂蝶来漫舞,你就没有时间来叹息和掉眼泪了!

我等待这一天!

祝福千串!

水凝(上)

97年5月

葛矜走后,我随即写了这封信,但是没有回音。后来,我又相继到广告公司、保险公司任策划和销售人员,管理人员。这也是听了爸爸的话,让自己在某一处固定下来认真学一阵,不然,我还是会像前一段时间那样,作我的自由职业者。爸爸说,人不能没有根,你现在在这个北方城市做自由职业者,就像一叶浮萍一样,太飘零了。

也许是上天的感动,到这时已经没有人再挑剔我的个子、我的容貌、专业,找一份糊口的工作以我来说已成为举手之事。我想是因为长久以来,我用自己的努力揩掉了身上的学生气与眼睛里的怯懦,而代之以自信了吧。真是没想到,一个人身上有了自信和成熟的气息也能令应聘的机会增大,早知如此,我是绝对不会在走出报社那半年多时间里,四处去上访的。

这时节,端午节将至了,到处温暖得人心醉。想想与古净尘分别也两年了。往事不堪回首,回首仿佛一切都只发生在昨天。章忆荷来信说,她和朱杨准备在六月份结婚,她希望我和傅筝、葛矜能够去那里祝福她,我想我是不能令她惊喜的。因为一来我手中的钱实在太少(我的工资都用了辅助父母),而大兴安岭远在千里之外,我无力负担路费;其次就是文化馆方面不知怎么又再次通知我要找机会考核我,为此,我还要准备准备。

但左等右等都没有文化馆的消息,倒是傅和燕善茁突然在我前面,他们欲语还休的样子很让我迷惑。

这回你一定要求我们,燕善茁苦着脸对我说,王母娘娘用簪子划了一条大河,隔开了我和筝筝,今天好不容易鹊桥相会,再见可就不知道什么时节了。

燕善茁说着又拉了拉傅筝的手臂——她正在小声低泣。她的样子好伤感、好无奈。

出了什么事,你们?我感觉他们的情况可能不妙——燕善茁才不轻易求人呢。

我和筝筝赚了一些钱,认为可以去说婚姻大事了,不料想王母娘娘她老人家见钱竟不眼开,她认人不认钱,燕善茁仍是诙谐的口吻:她问我,你娶我女儿,是不是想她一辈子做小农婆?你们的工作呢?房子呢?我说,工作在今天不是很重要的,重要在于能够自己支撑一片天。笑话!王母娘娘说,我倒不盼着你进入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只要进入国企就行。虽然今天许多企业不景气,倒闭了,可人家国营企业里的员工是国家名下的,不比你这个小贩子声名好多了?我又说,房子我们再攒钱了就会买。她就立即问我:没钱买时是不是就住露天,告诉你,我女儿可不能陪你天天看星星月亮!然后,她非 常(炫…书…网)非 常(炫…书…网)郑重其事地向我宣告,要是我还做小贩子,我将永远别想踏进她傅家的门一步,否则,她会敲断筝筝的腿!

真这么严重?我看了看一旁的傅筝,她泪眼蒙蒙地冲我点点头。

我说,那么,我跟王母娘娘谈谈。

但我并没有说服那位“王母娘娘”,并且,她扬言绝不参加婚礼。

端午节后的一天,傅筝偷出了家里的户籍证,和燕善茁一道办理了结婚证书。

这是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两个相知相爱的人从此将携手走人生,而我对面的新娘傅筝眼里却盛满了泪水。这是感伤的泪,苦痛的泪,正如她所说,没有亲人祝福的婚礼是苍凉的。她一直在不时低泣,以至于我的心也酸酸的,不知该用什么方式才可以安慰她。

我想,没有爱情的婚姻同样的苍凉的,因为今后陪我们女孩子走人生,和我们共风雨的,在更长的日子里,应是我们的爱人而不是父母。父母是我们未成年时节的摇篮,人不会一辈子在摇监中。我默默地想。此刻,燕善茁还没有来。傅筝惆怅地抚弄着那被泪水打湿的洁白的婚纱,仿佛小 说'炫&书&网'中的忧愁夫人,此刻惆怅使她的脸颜格外美丽得动人。

小蝴蝶将要褪变了,我注视着她的眼睛打趣说。

也不过是用蚕丝缚住自己,从此终生不改,她说。

难道燕善茁不好吗?我说。

可为了这个人我失去了亲人的爱。

他们终会谅解你的。

哪一天?

等待吧。

……

新娘子,电话!有人突然叫道。

电话?傅筝紧张地接过电话。我想她是希望电话的对方是家人。然而不是,因为接听后,她的神态说明了一切,她对我说,是朱杨跟章忆荷啊,三姐,他们怪我比他们晚一步,而且他们还让我警告你不要老赖在父母身边不走。

是嘛,我笑了:告诉他们,将来带闹闹参加我的婚礼。闹闹是我们大学时给章忆荷的未来宝宝取的名字。我未来的宝宝叫豆豆,因为我长得娇小,实在没能什么经豆豆更能形容我的下一代了。想起过去的日子,心里真的甜蜜又温润。

按着原计划,婚礼并没有在任何别致的场所操办,而是由新娘新郎导引,一些朋友在新房内围成一圈,一边对婚礼录像带的上部曲(我们把两个人牵手人生叫作上部曲,把宝宝来到这个世界和我们共有天伦之后的日子叫下部曲)评头品足,一边嗑着瓜子,吃着喜糖和水果,最后在森林公园摆了一张大桌子,宾朋们欢歌热舞,让新郎新娘没办法合拢嘴吧。傅筝最后还同燕善茁合唱了《选择》。年轻的人们在圆舞曲中翩翩起舞,拂去了满天忧郁。2

我的伙们都走上了红地毯,独我还在孤单漂泊,偶尔地也会伤怀。像黛玉那样,品味落花都会不觉有泪。最近一段日子等待文化馆的消息等得心情满满的,除了偶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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