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1 / 2)

>  “醒来的时候在水边,应该是被什么磕到头了,”卿寒指了指自己:“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卿寒意识到自己正在和一个人类撒谎,而且还这般面不改色,不由懊恼的皱皱眉。

欺骗他人的事情他以前向来不屑去做,现在竟也要到这般地步。

想必是用了这个身体,结果也因此沾染了人类的习性。

比如虚伪,和谎言。

那人明显信了,丝毫不作怀疑,只急急的问:“少爷,你现在身体有没有问题?特别是伤处……”

“没什么大碍,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卿寒说谎说的愈加流畅:“听你说我掉进了水里,想必是被水冲到岸边时,被石头撞着了。”

“没事,人没事就好,等回去找崔大夫看看。”那人显然放下心来,喃喃说着,又赫然抬起头:“所以之前……”

语声戛然而止,半天他才自嘲的扬起个笑容,虽然尽是苦涩的味道。

所以即便少爷失忆,过去一片空白,也仍然无法对他生出什么感情。

“笑什么?”卿寒莫名其妙的扫他一眼,懒洋洋的道:“见我对过去一无所知,很有趣吗?”

“我叫言澈。”那人一字一顿,声音慢慢在黑夜里飘荡开来,不疾不徐的陈述,在这崖底的幽深阴沉里显得格外低沉柔和:“少爷你从前,救过我的命……”

一言不发的听着言澈说完,卿寒终于对这具身体的身份有了个大致了解。

这身体的主人叫杨子杰,祖上是鲜城人,之前在鲜城开了家武馆,据说还小有名气。

后来杨家不知遭逢了什么变故,杨子杰的父亲便独自去了座远离鲜城,名唤澜月的小城做起了小买卖,娶妻生子定居下来。

不想造化弄人,夫妻俩一次亲自去外城进货时在山林遇上劫匪不幸身故,只留下杨子杰一人。

杨子杰是家中独子,从小就有出色的经商天赋,父母过世后他年仅十九便一力扛起家中所有事务,至今十二载,把生意发展的有模有样,规模更是扩大了数倍。

在如今的澜月城,提到经商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昔日的杨家少爷,如今杨家商埠的掌门人杨子杰。

☆、心仪之人

听到鲜城时卿寒不著痕迹握了握拳,那个地方……他永生也不会忘记。

葬送了小弟年轻的性命,还有因为他的杀戮给他带来数场天劫的那家人……

“他……”卿寒正待多问几句,又意识到不对,反手指向自己:“我可有妻儿?”

言澈垂下眼,表情有些古怪:“少爷你有一子,名杨冉。”

“冉冉?”卿寒一怔,不由脱口而出。

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没料到救他一命的这具身体的儿子,居然取了与他小弟相同的名字。

“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想到也许这是父子天性即使失忆也不能掩盖,言澈点点头:“但未曾娶妻。你……”

说著他为难的顿了顿,还是开口,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你似乎……更好男风。”

这下表情僵硬的人轮到了卿寒。

“所以……”卿寒整理着自己接收到的消息,“因为我救过你的命,又好男风,你就以身相许了?”

“我……”言澈的脸憋的通红,半晌才勉勉强强的应:“得蒙少爷收留,这几年我在杨家教小少爷念书。”

似是而非的答案,既未否认,也未承认。

现如今少爷失忆,虽说对他依旧冷淡,却不似这几年的排斥。他也隐隐存了私心,或许两人还能回到从前举杯对饮高谈阔论时的亲密,哪怕只能是才华上的惺惺相惜。

何况他也实在没这个勇气,向著对方本人说出,自打那次两人在後院对饮,他借著酒劲上头鼓足勇气吻了对方之後,对方便一直不冷不热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的事来。

那时少爷惊愕的神情,推开他拂袖而去的身影,还有之後不著痕迹的疏离,一直牢牢印在心底。如今若由他自己亲口说出,毕竟太丢颜面。

卿寒听出对方不愿多提,对於两人之间的事也懒得多问,又道:“我可有什麽仇家?”

言澈疑惑的看他一眼,还是老实的应:“不曾听说,人尽皆知少爷你在生意场上人缘极好。”

人缘极好还会被人插了刀子杀害之後弃尸水中?

果然人类都是虚假,当真知人知面不知心。

卿寒差点不屑的笑出声,又忍了道:“既无仇人,我落水那天,发生何事?”

言澈垂下眼答:“少爷那日与苏公子单独乘船游宜江,我并未同去。”

“苏公子?”

“城东苏家的公子,苏严复。”

“苏严复。”卿寒念了遍这个名字,不由冷笑一声:“我与那苏严复,可有仇怨?”

“怎麽会?”听到卿寒语声渐转严厉言澈也讶异起来,终於领悟到卿寒话中之意:“难道少爷你怀疑……你的落水是……”

见卿寒并未否认,言澈大惊,慌忙解释:“这绝不可能!”

“画虎画皮难画骨。”卿寒眼皮不抬的丢出这几个字来。

“苏公子是……”言澈咬了咬嘴唇,这才费了好大力气似的开口:“苏公子是少爷你的……心仪之人。”

卿寒嘴角不由抽搐了下,厉声道:“心仪之人又如何?”

脑里浮起之前怀薇那一刀,又想起这具身体折磨他许久的胸口的刀伤,还有那心口之处痛的僵硬的感觉,卿寒脸色更是难看:

“他人的心思你又岂能明了?!至亲之人尚可刀刃相向,心仪之人?哼,无非只是口头一说罢了!”

☆、奇妙错觉

言澈没料到他会如此激动,怔了片刻才缓缓出声,:“少爷与苏公子是两情相悦,既互为情深之人,必不会舍得伤害对方。”

顿了顿他又续道:“你落水之后,苏公子大为焦急,在宜江派人找了好些天,日日守在码头等候消息,还因此染了风寒。我离开澜月城时,他尚且难以下床。”

焦躁的情绪在这温和的声线里渐渐缓解,卿寒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惺惺作态。”

听言澈所说,既是杨子杰与苏严复单独出游,那么杨子杰被害落水,即便并非苏严复动手,也必然与苏严复脱不了干系。

“少爷,”言澈似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你若是恢复记忆,定会后悔这般评价苏公子。”

卿寒歪过头打量他,皱着眉道:“言澈?”

“嗯?”

“你不是喜欢我吗?”卿寒眯了眯眼:“你喜欢我的表现,就是在我失忆时,不想着如何趁虚而入,反而想方设法的提醒我的心上人?”

他对那个什么苏公子实在难以提起好感,反倒觉得眼前这个人笨的很是有趣,有趣的让人难以捉摸。

喜欢什么自然要去全力争取,就算得不到至少也该落个玉石俱焚,哪有白白拱手让人的道理。

言澈呆了半晌,才道:“少爷与苏公子在一起,很开心。”

“那你呢?”

言澈想了想:“少爷能开心我就……”

“自欺欺人,胆怯无能,弱者行径。”卿寒打断他,简洁利落的总结。

被迫把话咽了下去,言澈沉默了半晌,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最后只是低下了头:“喜欢一个人,就该守护他。”

不知为何,明明眼前这个人正是他喜欢的少爷,可他现在总有种奇妙的错觉,仿佛对方此刻只是个不相干的对象,让他可以以局外人的身份,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与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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