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2)

这人还真是迂腐愚蠢,说都说不通。

卿寒头痛的想着,仰脸看天空已经泛起一抹鱼肚白,意识到自己居然浪费时间和一个自己最不屑的人类闲聊了快半夜,脸色也不好看起来,率先结束话题:“先休息吧,等天亮就出发。”

卿寒一直半睡半醒并不沉稳,索性闭目养神。睁开眼时天已渐亮起来,他见言澈在火堆边坐着,不时往里头添些枯枝以防火苗熄灭,坐起身顺口道:“别添了,休息好了就启程吧。”

言澈应了声,放下手里的枯枝,任那团火光逐渐湮灭烧成灰烬。

不曾被填饱的肚子再度无声向主人发出抗议,卿寒抬眼看看对面的言澈,想起对方之前说过的话,还是作无用功的问:“你带来的干粮,路上都吃完了?”

言澈没作声,俯身拿过包袱打开,竟又神奇的取了块饼子出来,递给卿寒。

卿寒接过,并不动口,皱眉道:“之前你不是说没了?倒不忘留上一手。”

现在看来,人类的话果然信不得。

言澈很轻微的滞了下:“只剩这块了,之前怕少爷吃了这个,这会儿就没的吃了。”

☆、不分轻重

卿寒把手中的饼子咬了一大口,勉为其难的往下咽,口齿不清的道:“你若是没遇上我,东西吃完了自己打算怎么办?”

言澈沉默了会,缓缓道:“总会有办法的。”

卿寒嗤笑:“你倒是乐观……”说着他正待再嘲讽两句,这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言澈自昨日遇上他之后,干粮几乎都给了他,到现在不曾进食。

结果他还说对方不忘留上一手。

这若是饿死了对方,他岂不是也同人类一样成了恩将仇报冷酷无情之人?

饼这会儿已经被卿寒吃了近半,只得抬手把自己咬过的撕下来塞进嘴里,拍拍言澈的背把剩余的递给他:“我吃不下了。”

言澈诧异的接过,回过头与他对视:“少爷,不知道待会还有多少路要走,你好歹……”

“这么干硬,谁吃的下去?”卿寒不耐烦的回,看到言澈眼里鲜明的血丝和疲惫脸上的毫无血色,鬼使神差的抬手,慢慢凑近对方,戳了戳他的额头:“你真守了一夜?”

言澈惊讶的看着他少有的亲近,脸有些发红,愣了半晌才道:“万一有野兽……”

卿寒得意于这具身体渐渐为他所用的愈加熟练,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在意的答,“有才好呢。”

这样两人就有肉食可吃了,犯不着连块又冷又硬的饼子还要当宝贝似的分着吃。

要不要干脆想法去林子里打点什么猎物开开荤?也不知他现在的体力,是否足以应付那些以往见到他就退避三舍的野兽。

卿寒思索着,却没有意识到,搁在之前,哪怕是自己的族人,他也绝不会想到和对方分食自己到手的食物,更遑论还是个陌生的人类。

言澈也不知该叹息他的无知还是不分轻重,只得把目光移回手里的饼子上,耐心劝说:“少爷,这饼还是你……”

“让你吃你就吃!”正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吃肉却被拉回无情现实让卿寒不由恼火的扬起了声音:“不吃东西不睡觉,你是想把命搭在此处吗?”

言澈怔了怔,却忽的笑了,不再推拒,低头咬了一口,轻淡的声音徐徐响起:“我的命,是少爷的。”

所以只要少爷需要,便谁都拿不走。

卿寒无言以对,最后自己按了按额角。

看来也许他是时候改变改变观点了。

人类也不全是狡猾,还有如眼前这一种的,叫做愚蠢。

沿着溪水又走了大半天,眼见溪流反而越来越窄林子却是越来越密,高大的参天古木生长的密密麻麻,枝桠交错,连阳光都遮去了大半。

言澈毕竟是个读书人,体力不及卿寒,速度已经渐渐缓慢下来。卿寒仰头看了看因为树枝遮挡变的暗淡的天色,又望望步子有些不稳脸色苍白却依旧抿着唇一声不吭保持着一定距离走在他身边的男人,沉沉开口:“停下来歇会。”

言澈也不逞强,应了声就地坐下,双手掬起冰凉的溪水洗了把脸喝了两口,默默调整着眼前发黑的不适感。

☆、怀疑之意

身后一片安静,言澈习惯性的回过头,却不见卿寒身影,心一下提起来,从地上猛的站起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少爷!”

疲惫加焦急带来一阵眩晕,言澈一个踉跄,本做好了一头栽下去的准备,不想这次竟被及时扶住。

他愕然抬头,对上卿寒面无表情的脸:“先嚼点这些,补充体力。”

手里被塞进去一捧树叶,言澈接过,理了理呼吸,默不作声蹲回溪水边用水洗净了灰土,又把一大半重新交回卿寒手里,自己坐下试着嚼了几片。

虽说是植物,可有一股清新冰凉的气息直冲上大脑,带走了口中的涩意,连本来疲乏的精神,都不由一振。

言澈欣喜的偏过头:“少爷,这叶子……”

“食不语。”卿寒简洁利落的堵上对方欲问的话。

他生长于丛林,虽不曾来过此地,可对于丛林里的植物他也清楚个大概。

只是这点树叶实在满足不了他的食欲,这片地区又偏偏死寂的可怕,连只活物的影子都不曾见到。

见言澈的脸色比之前略略红润了些,卿寒拍了拍衣服起身,四周环顾:“这溪越来越窄,应是快到源头,它的上游,不是你说的宜江?”

言澈摇摇头:“它是条断流,水源来自宜江。”

卿寒眯了眯眼,面色渐渐冷下来。

若这溪水只是条断流,为何这具尸体会被恰到好处冲至此荒无人烟之地?

就算尸体被冲下来是巧合,宜江既为江,支流万千,眼前这人又怎会想到来此处找寻?

心里慢慢涌上些许怀疑,卿寒往前走了两步,把手状似无意的悬在男人后颈处,眼里杀意一闪而过,声音沉沉听不出情绪:“既是断流,你是如何找来此地?”

言澈呆了下,苦笑着又摇摇头。

他出城本是租了艘小船,循江水而行,看到数条支流犯了难,正考虑着该让船老大走哪条水路,哪知船老大竟在岔路口同他发难,让他交出身上所有财物。

两人挣扎间他坠入水中,被最激烈的水流冲走,短暂失了意识,醒来时却已在此地的溪水尽头。

冲下来的水流湍急,他又无法回头而上,只有硬着头皮循溪水而下碰碰运气。幸好之前他为防万一,包袱里每样东西都用防水纸细细包了没怎么进水,也没碰上什么山匪野兽,靠着干粮充饥火石取火,才一路走了过来。

本以为必然命葬于此,哪想到不知是天意还是缘分使然,竟让他有幸活着遇上同样平安的少爷。

两人同行的这两天,他也不知暗自感恩了上天多少回。

只是这些寻找路上的种种辛苦,与其说出来徒添压力,惹来少爷厌烦排斥,不如闭口不提。

见言澈沉默不语卿寒更认定他做贼心虚,利落抬手环上他的脖颈收紧力度:“你之所以会找来此地,是因为你杀我弃尸时,参与了动手,是不是?”

人类都擅长伪装,这个人看上去虽文弱,谁知私底下暗藏了多少心思。

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类,现在依然没办法完全信任。

☆、溪水之源

手下的身体很分明的僵了下,随即极其缓慢的回过头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这么仰起脸,眼神直直看着他,嘴唇微张,却一字未发。

对上言澈虽平静却分明好像受了什么伤害与侮辱一般的神情,卿寒没来由一阵心虚,想想大约又是这身体本身的意识作祟,咬咬牙又勒紧了力度,冷冷补充自己的推测:

“见我落入水中不见踪影,你们生怕我还能活命,所以现在派你找来,想借机灭口?”

脖颈处传来窒息的错觉,言澈清楚身后的少爷是真的动了杀机,一旦一言不慎,便很有可能送命于此。

从前的少爷从与他无话不谈到漠不关心,那也是在刻意保持距离好断了他的念头,对他的相信却不曾改变。

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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