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1 / 2)

>“如果你女儿有你一半的足智多谋,我根本不必担心瑞麟,”他说。“我知道万一有突发状况,他的能力足以自卫。正如丁奈特领教到的,他非常擅于使用拳头。无论如何,他们在驿马车上应该很安全。”

“非常安全,的确,”她说。“但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到盐丘镇还有多远?”

“约莫三英里。”他说。

“让马车跑快一点。”

*   *   *   *

洛斯本加快速度的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在盐丘镇的风车旅舍,女主人金太太告诉他们,只有一名乘客在这里下车,那位年长的女士此刻正在房里休息。金太太说不必去打扰那位老夫人,因为她们聊了很多。

旅舍女主人转述那位年长女士告诉她的一切。两名男孩在克蓝福上驿马车,他们从伦敦要回家看望重病的母亲,老夫人十分同情他们,给了他们一些零钱。钱不多,她不常带太多钱在身上,但足以支付到特威福的车资。

蓓雪看着洛斯本。“特威福有多远?”她问。

“大约在二十英里外,”他说。“可恶,我本来想在上路前洗个澡,看来现在只能将就在旅舍后院简单梳洗了。”

“赶路的时候发生意外了吗?”金太太大量他,一一检视他脏污的脸、脱落的扣子、凌乱的领巾、撕裂的衬衫和磨损的靴子,热切地目光盛满激赏。

“我们在寇淹溪碰上一群酒鬼。”蓓雪说。

“你该看看我们的对手,”洛斯本黝黑的眸子闪亮。“看他们被内人修理过的模样。”他转身,朝通往后院的狭窄走道而去。蓓雪目送他的背影,惊叹于他可以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依旧充满魅力,反观她……

她的视线从他的宽肩移往窄臀时,思绪戛然而止。他走路的方式有些奇怪。

她快步赶上他。“你受了伤?”她问。

他走路的姿势倾向右侧。“你受伤了,”她告诉他。“让我看看,说不定肋骨断了。”

“没有东西断掉,”他说。“只是肌肉酸痛。把那些家伙丢到门上,让我缺乏运动的肌肉僵硬无力。”

“金太太!”她叫道。

女主人快步走进走廊。

“我丈夫受伤了,”蓓雪告诉她。“我需要一些热水。”

“不,不必,”他说。“金太太,别费事去准备热水或任何东西。”他朝蓓雪看一眼,要她合作。“现在半夜两点多,不必因为我肌肉酸痛,就吵醒所有人。”他转过身,表情扭曲。

“别听他的,金太太,”蓓雪说。“他是男人,你知道男人是什么德行。”

“我很清楚,”旅舍女主人说。“而且并不麻烦,车子这样来来去去,所有人也都还没睡。我很快可以准备好热水,或许你们还要吃点东西,给先生来点喝的提一提神?”

“不必,”洛斯本以最具威严的语气说。“完全没——没——”他的嘴角扭曲,发出呛到的声音。

蓓雪警觉地盯着他。

接着他再也忍不住了,笑声让整条走廊都为之震动。

*   *   *   *

一旦开始,笑声便宛如洪水出闸,一发不可收拾。

宾迪完全无法克制。刚才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重复出现,他反复想起醉鬼二号对温太太提出那个下流的建议,而她以令人惊异的冷静口气回复:“今晚不行,我有点头痛。”

接着他又想起她倒入韩先生的怀里时,韩太太的表情,以及她一针见血的评语:“我看到的可多了。”

于是他继续大笑,全然身不由己,一次比一次更大声。

宾迪一手支着墙壁,试着喘过气来,但脑中又浮现温太太拿起马鞭柄猛敲某个家伙的头和肩膀,让那个人只能抱头保护自己,那个场景让他再度失控。

他不知自己笑了多久,只知当笑声终于止息,喘息不已的他有点头重教轻,必须花费一番力气才能站直,擦干眼泪后,继续沿着走廊踉跄前进,往旅舍后方的汲水机走去。

他可以感觉到两个女人的视线一路在背后跟随。

然而,她们只是远观,不曾试图跟上来照顾他,因此他并不介意。不久后,唐斯跟了上来,但这原本便是唐斯的职责。

走到屋外,宾迪洗去大部分的脏污,终于平静下来后,唐斯递上毛巾,表示他很高兴看到主人没有受伤。

“当然没有,”宾迪说。“我可以应付那些家伙,除了当他们把我撞倒的那个时候,要不是温,呃,我亲爱的妻子适时介入,我可能因此多出几道伤口。”他又低笑一声。

“先生,是伍太太。”唐斯靠近他,放低声音说。正如金太太所言,旅舍里许多人尚未入睡,特别是后院。车来车往,人们在此更换马匹。盐丘镇是另一处交通枢纽。

“夫人对金太太说你们姓伍,”唐斯说。“但我不确定她说您的名字是约翰或乔治。”

“那无关紧要,”宾迪说。“我们很快就会离开,”

唐斯清了下喉咙。

宾迪看向他。后院的光线尚可,但仍难以辨识仆人脸上的表情。

“怎么了?”宾迪问。

“伍太太要了一间小套房,”唐斯说。“我刚才便是先去生火,因此耽搁了。”

“你明知道我希望及早上路,”宾迪说。“还是照着她的话去做?”

“是的,先生。”

“你怕她吗,唐斯?”

“我看到她在人群围攻你的时候跳下马车,”唐斯说。“她比我反应更快。原本应该是我去救你的,我相信她是衷心为了你着想。至于害怕与否,爵爷,我只是不想被列在她的黑名单上,因此照她的话去生火。”

“好吧,我懂了。”宾迪说。

“她还要人准备热水、绷带和食物。”男仆锲而不舍地说。“她说你一定要吃点东西,但那是等她帮你处理好伤口之后。”

“我没有受伤,”宾迪说。“我不是说过了吗?”

“爵爷,我无意冒犯,但女士们总是希望喂我们吃药、帮我们上石膏和消毒伤口,”唐斯说。“不管男人又没有受伤,他最好还是乖乖听话,好让女士开心,也省下争论的时间。”

尽管他知道唐斯的话有道理,但他也清楚让温蓓雪的手碰触到他,会是多么愚蠢的错误,就算只是医疗照顾。他的控制力已经出现崩解警讯:打架、在马车上的拥抱,以及那阵大笑。此刻的他心思非常混乱,而且越来越疲惫,这对他的自制力更是毫无帮助。

如果她碰触他,如果她在他没有例如驾车等事务分散注意力时,靠得太近,他可能会犯下致命的错误。

宾迪不能采纳唐斯的忠告。

他无法让温太太继续担心他的伤势,或是享受照顾他的母性乐趣。

宾迪下定了决心,将毛巾递还仆人。没有梳子,所以他只能伸手梳过想必已经乱卷乱翘的头发。他很想问问唐斯他看起来有多乱,但还是压下了冲动。

这一点也不公平。他和鲁博同样继承了母亲的黑发,但鲁博的头发从来不会像这样,卷成诡异的一团。

他并非羡慕鲁博,那个弟弟总是接连不断惹上一个又一个难以置信的麻烦,生活也一片混乱。宾迪不知道冷静聪慧的黛芬如何忍受那样混乱无章的生活。

无论如何,宾迪的发型并不重要。他并非正要前往阿耳梅克会馆参加宴会,不需要打扮成婚姻市场上的大奖。他不是打算要去寻找或追求一位完美的配偶。

此外,责任感和理智全都阻止他刻意去吸引温蓓雪的目光。

因此,除了暗自希望外表不至于沦落到宛似著名的小丑吉玛弟的样子,宾迪一边往回走进旅舍的小偏厅里,决心让包括温蓓雪在内的一切,回复常轨。

10

蓓雪也洗去了大部分尘土,不过是以较端庄的方式,利用金太太提供的洗脸盆和水瓶。然而旅舍女主人并未提供镜子或发夹,蓓雪正努力在缺乏工具的情况下整理头发的同时,门霍地打开。

“你带坏了我的仆人。”宾迪说。

湿了的领巾草草绑上,领口凌乱不堪,外套和背心也没扣上。

闪耀的黑色卷发垂在前额,有些宛如螺丝锥般随风乱翘。

他不是洗脸,而是将整个头塞到了汲水机下面。她绝望地看着他。他湿透了。

她渴望将手指插入那团紊乱不驯的头发当中,渴望剥开他湿透的衣服,尽情抚摸不该碰触的地方。

全怪寇淹溪那场该死的架。当醉汉意图不轨时,他的反应……他轻松解决攻击的对手,毫不费力地将他们丢出去的模样……那份危险……

她爱死了,她发现那让人兴奋。

典型陆家人的反应。

她用发夹夹住头上那一窝乱发。“我也姓陆,”她严肃地说,“陆家人带坏所有人。”

“我例外,”他说,“你或许可以让唐斯乖乖听话,对他予取予求,但我不是唐斯,也不习惯听命行事,快,我们得上路了。”

她僵住,“我也不习惯听命行事,”她说,“在确定你的肋骨没断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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