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1 / 2)

>“遵命,大老爷,”醉鬼二号说,松开座椅栏杆,抓向她的脚踝。“反正我比较喜欢这里。”

蓓雪还来不及反应,宾迪已经起身,将缰绳和马鞭丢到她的膝上,扑向醉鬼二号,将他撞倒在地。洛斯本立刻起身,抓起她丢向长凳,撞上试图坐直的醉鬼一号。

醉鬼三号发那个开马,向他冲去。洛斯本旋身绕过马车前方,抓住三号的衣领,甩向旅舍的门。

蓓雪甚至来不及拿起缰绳控制马匹,整件事已经结束。两个男人倒在长凳旁,另一个瘫靠在门口柱子上。她瞪着洛斯本。

他看向她,耸耸肩,往马车走回来。

同一个时间,旅社的门打开,一群乌合之众冲上马路。

*   *   *   *

刚才虽然也是以一敌三,但他的对手连路都走不稳,更别提打架。因此蓓雪坐在原处,虽然讶异但不担心。

但当另外六个人同时冲向洛斯本,将他打倒时,她立刻抓起马鞭、跳下车,冲进混战中,试图挥动鞭子。发现这么做在人群中效果不彰,她马上改以鞭柄攻击任何一颗靠近的人头。

“放开他,卑鄙的懦夫!”她对着某人大吼,顺便踢他一脚。另一个人想抢走她的鞭子,她赏他的命根子一拐,让他惨叫出声。

或许因为讶异,也许因为被她惊人的怒火震慑,人群往后散开,让洛斯本有机会起身,但他才刚站起来,一名块头较大的男人又扑过去。下一秒,另一名也加入战局,然而,她猜洛斯本应付得了两头蠢牛,便转而对付其它人。

这时她才注意到唐斯也加入了战局。看到他抓起两个男人的头互撞,她一边纳闷谁照顾车子和马匹,但那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越来越多的人出现,显然是从方才经过的旅舍里出来的。

她没有时间思考他们是否打算插上一脚,又或是他们会帮哪一边。某人试图将她拉出这团混战,她挣脱开来,握拳挥向他的鼻子。他抱住流血的鼻子,蹒跚后退。接着另一个人拉去她的注意力,她又重回战局。

她从眼角偶尔闪过的动静知道,洛斯本正一个个摆平对手,一、两个人飞向窗户和墙壁,窗户碎裂发出声音,有人躺在地上,还有人摇晃着撞向街灯。她瞥向唐斯,看见他正将一个人从马车拖开。

她也注意到马匹直立起来,人们纷纷走避,马车开始往后退,而且无人驾驶,但从旅舍涌出的人正迅速接近,她不能抛下洛斯本单独应付他们。

她不知道整个过程历时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但她感觉仿佛持续了几天。

一个声音大声地压过其它的人。“以陛下之名,我命令你们立刻住手,闭嘴听我宣读各位的权利。”

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两次,众人逐渐安静。

那人继续说:“根据乔治一世元年制定的《镇暴法案》,尊贵的国王陛下命令在场的各位立刻住手,安静地各自返回家中或岗位上。”

人们交头接耳,开始退开。后来加入的人先离开,接着是比较早加入、还能走动的,也慢慢撤退,有的人跛着脚。

她看向独自站在原地的洛斯本,外套裂开,领巾和帽子也不见踪影,部分的头发直立,汗湿的卷发落到额前,脸上沾有尘土,她无从得知他的伤是否严重。他迎上她的视线,发出短促低沉的笑声,摇摇头。

她本能地走过去,也同样本能地伸手,轻触他的脸颊。“你有没有受伤?”她问。

他再次轻笑,轻柔地将她的手压在脸颊上。“你竟然问我有没有受伤,”他说。“你这疯狂的家伙,你在做什么?”

“我没有思考,”她说。“他们为攻你一个……那不公平,我太生气了。”

他放开她的手,将她的头发往后拨。

她不假思索地将头靠向他的胸前,同样出自本能的反应。

“我担心他们伤了你。”她柔声说。

“那你呢,小傻瓜女士?”他反问。“你想过你也可能受伤吗?”

“我没有多想,”她说。“也不在乎。”

她感觉到他的手滑下,停在颈背,她脸颊下的胸膛起伏,感觉到她的心跳依旧疯狂跃动,肺部呼吸急促而紊乱。

接着她听见他压低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我看见治安官过来了,就是刚才非常激动地宣读《镇暴法案》的那位。准备说谎吧。”

9

大多数的人消失在夜色中,至少那些还能动的。最先那三个醉鬼仍然躺在原地。

宾迪注意到唐斯也不见踪影,希望他是去追回失踪的马车。

少了马车,宾迪和温太太无法跟着小时。他们没有交通工具可以迅速离开寇淹溪,也不像其它的本地居民,藏身之所便在附近。

那名宣读《镇暴法案》的男人自称韩哈力,公牛旅社的老板,也是本地的治安官,虎背熊腰的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执法经验似乎非常丰富。他审视倒下的男人和破碎的门窗,四处查看并做笔记的模样,显示严重的征兆。宾迪确信韩先生不打算放过他们,两名跟着他的男人,同样肌肉结实的大汉,显然也不欢迎其它意见。

可惜,如果宾迪能据实以告,事情会简单很多。

照往例,他只需以慢条斯理的腔调和冷若冰霜的态度,说他有急事待处理,在名片背后写下律师的名字和地址交给治安官,任何乡巴佬和蠢蛋都不敢多话。此处并非远离文明的偏僻村落,宾迪的名声依旧响亮,任何知道他名字的人都知道她父亲是谁。

接着他便可以继续前进,甚至还会有人为他准备新的马匹和车辆,提议他稍做梳洗,并很可能为这一场“误会”致歉。

但宾迪不能说出实情,不能泄漏真实的身份,不能以平常的方式处理一切。如果他是独自一人,在距离伦敦十八英里外的这里和乡下人打架并不算什么,人们会认为他是单纯遭到袭击,或不当的言语挑衅。所有认识洛斯本爵爷的人都知道,他和他不肖的弟弟鲁博不同,他没有打架闹事的习惯。

然而宾迪并非独自一人。有一位女士在他身边,一位美丽、恶名在外、名声响亮的女士。

同时也是勇敢且极可能神智失常的女士。

他仍然不敢相信她就那样跳下马车,冲进混战中,以惊人的力道和灵巧挥舞马鞭,想必那些人也相当意外。宾迪听到几个人像女孩似地尖叫,也有人退到人群外以免遭到波及。要不是他忙着对付其它人,可能会忍不住大笑。

至于他的举动,则同样教人难以置信,虽然不那么有趣。

他和一群酒醉的乡下人打架,而且是在公共场所。

因为一个女人。

他向来认为自己非常理智,也看过喝醉酒的的人,很清楚没必要和酒鬼讲道理,或是期望他们表现出规矩,唯一的上策便是避而远之。

宾迪全然忽视他们加诸身上的污辱和攻讦,但他发现要忽视他们对温太太低俗的评论,似乎有点困难,但他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然后那家伙碰了温太太。

因此宾迪不得不杀了他。

此刻她站在他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韩先生不断抱怨外乡人闯入平静的镇上,造成各种破坏和打扰,藉由窗户透出的灯光和那些人手上的灯笼,宾迪看出她渐生的义愤。

湛蓝的大眼圆睁,怒火熊熊,美丽的胸脯上下起伏,柔软的嘴唇因惊愕而愤怒地分开。

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会被如此不假眼似的热情竞相撩起,宾迪因此慢了一步,来不及要她控制住脾气。

他正要开口阻止,她已经爆发:“我真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们只是单纯在深夜路经镇上,碰到三名醉汉无故跑来搭讪。其中一个还伸手碰我,我丈夫挺身维护我的名声,结果一群疯子冲出旅舍,试图把他打死。这是我们的错吗?”

韩先生说那些人显然醉到没法站好,更不可能伤害任何人,而其它人冲上街头只是为了保护朋友。他指向周围的混乱和邻近建筑的窗户,有些人跌倒或被丢到窗户上,撞破了玻璃。

在温太太继续争论前,牵着马匹的唐斯出现。宾迪松了口气。马车还和马在一起,没有遭到严重破坏。

“那是你们的车,是吗?”韩先生说。“还有你们的仆人?很好,他必须和你们一起来,至于其它的行李则会先送到公牛旅舍。”他转向宾迪。“等你们星期一项法官解释过后,所有的东西都会归还。”

“星期一?”宾迪和温太太异口同声说。

“潘先生那时候才会开庭,”韩哈力说。“潘太太不喜欢周末还有坏蛋到她家去打扰。”和许多地方治安官一样,由乡绅所兼任的的法官是在家中客厅调解纠纷。他也和多数同僚一样,对法律只有粗浅的认识,判决结果完全仰赖他所谓的常识,掺杂许多个人偏见,非常可能包括他妻子的偏见。

这并不代表判决一定不公,所以宾迪平常不会在意。但他担心那个熟悉的姓氏,以及可能已经有人叫醒他,潘先生甚至可能已经出门来此,他是个行动力旺盛有爱说闲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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