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筋去思索,发生了什么事,促使萨米走出了他的隐蔽所。
她突然意识到,那阵叫喊声以及萨米的行为一定和霍克有关。一阵更大的惊慌袭来,她手中的书落到了地板上。她匆忙站起来,无视可怕的危险,跑到门边,拉开大门,使警卫吃了一惊。他只比她高一点,但他结实的肌肉,使他背光而立的身材显得粗壮。
不顾霍克的又一个警告,安吉拉直视他棒球帽下的脸部,迎着他的目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要在大房子那儿见你,”他说道,不理睬她的问题,“现在,请吧。”
“为什么?霍克出了什么事?”他出去还不到三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他能遇到什么样的麻烦?她疑惑地想着,突然想起,她在停车场里拾起那把枪,也不过是不到一分钟内发生的事。
“萨米要你现在就去。”
“那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她可能再也见不到霍克,这个念头使她害怕,同时,霍克对她讲的关于萨米的事,又唤起了她另一种害怕。她想离开这儿的愿望和想离开霍克的愿望一样强烈。当一想到她所面临的这一新的、意想不到的变化时,她的心不禁一沉,这决非什么好事。
警卫对她的要求只是摇摇头,一边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接着注意到她的赤足,“穿上你的鞋。”
她挣开他的手,他让她穿鞋这件事,给了她一种奇怪的保证。虽然她认为他让她这样做,很可能只是让她感到他的权威。逐步走到门后,她找到了她的高跟鞋,穿上了它们。
当她再走到门口时,她整整增高了三英寸左右,而且暗自决定,不让任何人看出她心中有多么害怕。
这次,警卫没有抓她的手,只是站在一边,让她自己走。她越过他,领先走上通往大房子的小路。她的脚步明显迈得很慢,因此,他们没走几步,他就要求她加快速度。安吉拉一边忙于想象发生的事,一边反驳,说他完全可以快步开跑,同时,她也尽量加快了步伐。
她从窗户里看见的那个人走出来会他们。她认为,这决不是一个好兆头,但当她镇定地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时,却发现他的表情只是有一点轻微的烦恼,这使她感到困惑。
“请接受我的道歉,打扰了你的晨休,佛格森小姐,”他的语调中略带一点口音,安吉拉无法确定它的所属。
道歉并非是她所期待的,但她从容待之,“没关系,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的表情中掠过一丝微笑,“请你来,是因为有一点小问题。”
“问题?”她身边的警卫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但当她转身看他想说什么时,却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对她讲话。接着,她又看见他说了些什么,这才意识到,他一定是通过他喉头系的什么东西,在同什么人交流。
她又转向她认为是萨米的这个人:“哪一种问题?”
“简单地说,康斯坦丁对你提出的悬赏金太多,我的一个手下抵制不住诱惑。”
“关于我的悬赏金?”她心脏的下沉感更重了,霍克告诉过她的一切,让她清楚地看到了一幅场景——一幅她不再怀疑的场景:那就是康斯坦丁紧跟在霍克后面,并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抓住他。
“你和霍克两个,”萨米说道,“虽然我被告知的是你们俩中的任何一个。”他停下来清清嗓子。安吉拉意识到,他对出现的这一麻烦感到十分不舒服。“我们十分幸运,发现了这个人的错误,但大错已铸成。”
她环顾院子,没有发现什么可担心的事,唯一的警卫是站在几步远的那一个,他正持续不断地跟什么人保持联系,他看起来安静,并不烦躁。他刚才把枪斜挎在背上,而现在,一手握着枪柄。枪管则靠在另一只前臂上,以保持平衡,但看不出他正准备应付麻烦。如果形势真的很严重,她想他的手指一定会扣住扳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回头看着萨米说道:“可否请你开门见山一点?我是说,如果你打算把我交出去,或干脆杀了我,可不可以现在就让我知道。我不会乞求你改变生意,但我不愿被蒙在鼓里。”
“开门见山,佛格森小姐,康斯坦丁的手下马上就要围攻这个院子,我慎重决定你不能待在这儿,因为我不能再保证你的安全。”
“于是你准备把我交出去,”她咬紧牙关,以阻止发颤的声音,“霍克很可能会要求退资。”
“当然他会;但是在我向他通报情况时,他看起来是认为他的钱花得值。”
“你与霍克讲了话?”
“嗯,他的车上有电话。”他仔细打量她,看起来心中有了一个主意,“我告诉他,我已经在安排,让你离开这儿,到另一处地方,在那儿,他可以亲自负责你的安全。”
她眨眨眼睛,因为这消息没有引起她任何感觉,“你是说,我还有一种选择,没有你原计划的那么可怕?”
“佛格森小姐——”
“叫我安吉拉,萨米。霍克才认识我两天。”
他微微一低头,“那么,安吉拉,不是我有意误导你,霍克为我提供了服务付费,而我很讲信誉的。他要求的服务之一,就是让康斯坦丁和法律机构的手离你远些。当我的人保卫这个院子时,一场激战不可避免,会引起极大的注意,官方就会认为他们有必要加以干涉,这样,我就不能完成我的承诺。
“你不认为霍克关于警方腐败的说法,过于偏执了吗?”
她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个叫马钱德的人,如果越权带走我,或霍克,这一行为似乎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霍克提到你很天真,”萨米说道,“但他没有告诉我,你还很愚蠢。如果霍克说马钱德会那么做,拥么他就一定办得到的。霍克为那个人工作了那么久,足以了解那人为了生存而能动用的力量:马钱德对霍克的搭档所干的事,就是一个例子。”
安吉拉没有反驳他的蔑视言语,因为萨米的话中有些东西更重要。“霍克告诉过我关于马钱德、尼可,以及其它的一些事,事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
萨米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脸上,“今天早上,你让一个像霍克这样的人吻了你,而现在你还不能肯定你是否相信他?
从表面现象看,我想你们之间至少应该有一定的信任度吧。“
他抬起一只手,命令式地一挥,拒绝她可能做出的回答,而事实上她也没有。“回到目前的问题上来,佛——安吉拉,霍克目前正在赶回来接你,这是他所坚持的。”
“但是,这毫无意义,”她断言道,“我记得你说过这地方马上将遭到围攻。”
“我相信已经开始了,”他望向那位警卫,他正边听消息边点头。“然而,他们必须等到霍克或你自己把你弄出这儿之后才行,他们别指望在这儿抓到人。如果霍克能成功——”
“你说如果是什么意思?”
“确切地说,如果他能冲进来——当然,我的人能很好地掩护他进入防线内——那么,他很快就会到这儿来。”他看了看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枪响。
安吉拉的心开始怦怦乱跳,她转身瞪着树林,那儿什么也看不见,稍后,枪声平息了,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她转过身来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但嘴巴发干,掠过脑海的那些恐怖的问题,一个也向不出口。
霍克在外面的什么地方,正为她而冒着生命危险赶回来。这根本没必要,如果萨米是可相信的话。她不知道霍克将怎样将她弄出这个院子,但萨米看起来很坚信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