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说:你一定要记住里面的话哦,不要将内涵内含着。内涵展露出来才是魅力。
我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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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天我也收到了月丹儿的贺卡,就杂夹在那七张中式英文卡片的中间。七张卡片我只看了前三张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却不料月丹儿的那张就是第四张。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巧合,当我将那七张卡片都扔进垃圾桶里时,她那张卡片突然被掀开了。
我重新拾起了她的卡片,上面只有六个字:祝你圣诞快乐。
这是自上次雨夜离别以来的一个月里,她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我突然有种对她挂念的感觉,是一种隐隐萌动的挂念,有一种想和她说话的感觉,正如从前想和安琪说话那一样。
四
圣诞节过后,球队愈发加紧了训练。有通知说十二月末市里要举行“季度高校篮球联赛”的预选赛,时间已经兹定下来了,十二月三十一日举行抽签,元旦过后便开始比赛。
市二中之所以是市重点高校,除了“二”字是紧跟在“一 ”字后面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它文理体三科比较均匀——说白了,也就是三个侏儒。由于二中去年送走的那一届体育生居多,被市领导评选为了体育先进学校,所有校长大为欣喜,以为本校之所以“重”,就是因为那一“点”冠在了体育上,于是今年决定大力扶植体育科。校长首先便相中了篮球,一度还到处鼓吹自今年以后的每一届“季度高校篮球联赛”二中的名字都会贴在前四强的公告栏上,那声势只差没把西班牙的“无敌舰队”的名字冠在学校名字上了,搞的就好象姚明曾经就是这所学校出来似的。
也所以,校长对于这次的预赛颇为重视。校长一直对教练施压,教练只好对我门施压,我们无奈,只好对文化课的老师施压,出了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化学五课外,所有课都成为了体育课。
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起初加入篮球部只是抱着玩完就罢的想法,却想不到如今还真的当真了。这就有点靠近唯物理论了,人的意识随着事物的改变而改变。而陆宁依旧如他所说的那样无所谓,打球的动力完全是凭着断续的兴趣,但碍于陆安的热情,他的兴趣也只有续多断少。
在抽签前的几天,月丹儿有时也来体育馆看球队训练。她没有再去穿那些开放的衣服,也没有显的象以前那样开朗。她变的文静许多,象一潭结了冰的死水。她依旧与那些叛逆女孩们坐在一起,却不再跟着她们一起尖叫。
有时我会故去往她那里去看,而她也会不避其讳的看着我。她的眼神黯然失色,充满了水润,也充满了羞涩。不知道为什么,以往与她对视,我总用一种象喝琼浆玉露的感觉,而现在与她对视却有一种象喝北京二锅头的感觉。醉的厉害。
抽签前的一天,球队才发现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球队的队服。为此,我们在这关键的一天做了最不关键的事情,讨论球服。
首先球服的款式,对此,球队的意见是一致的,择定为NBA的款式。但是到了对服的颜色时候,大伙的意见就有了分歧。有个小候补提议为黄色。他说:黄色最耀眼,说不定到时候在场上还能借以反光次对方的眼睛呢。
但他的意见很快被否决了,另一个队员说:照你那么说,我们还不如穿盔甲上,既经得起撞又撞的起,银光灿灿的反光还不射死对方啊。我们要靠技术,靠投机是靠不住的。球服的颜色是用来看出球队的气势的,要能显出球队的霸气。我提议用白色,白色最纯正。
先前那个小候补立即唱起了反调:照你这么说,还不如去寿衣店定几十套缟服,更纯正的呢。
接着,起了一阵争议。
突然,陆安说:不如紫色,够酷。
却想不到字数最少的话最具有说服力,众人立马表示赞同。或言:紫色,哇,森林狼队的队服不是紫色吗?的确够酷。
或言:紫色,神秘,让人捉摸不透。
或言:我早就想说紫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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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彦一、陆安还有部里一个王姓教练一同去了市体委参加抽签。结果首赛的对手是第七中学。当王教练向体委申报校队的队服颜色时候,不期由于太晚,七种颜色都已经被报满了。迫于时间的关系,王教练只得将七种颜色临时调种,勉强凑了一种新的颜色申报了。
队服发下来后,全队都以为是不是制衣厂送错了地址。王教练解释说:大家不要被自己的眼睛误导了,其实黑色是紫色的进化形式,黑色比紫色更为深彻,也更具魅力。你们不知道,全市十八所中学就有八所中学申报的黑色,幸亏我跟体委的有关系,开了后门才报到黑色。
我想,看来开后门永远是跟黑色有关。
元旦那天放假,白天我在住的小区篮球场上单独练了一整天,连中午饭都是在篮球场上从速解决的。冬季日短夜长,太阳早早的下班了。我直到黄昏时候才停止练球。
回家的路上,我无意间撞见两个长头发的小混混正在对一个小女孩勒索。对于这种多余的事情我并不愿意多参合,于是就直着眼睛当作没看见。当我即将走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灌入了我的耳朵里。是那个小女孩。她倔强的冲那两个长毛说:我不会给你们一分钱的,你们给我快滚,不然我要叫了。
一个长毛冷笑道:哦啊你叫我们就不来了,你小样还挺牛逼的啊,这么漂亮的脸蛋,要上被划上两下子恐怕会更漂亮。
他说着,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弹簧刀来。
我驻了足,扭过头看了看那小女孩。竟然是陆宁的妹妹陆欣。我想陆宁毕竟为了我挨了一刀,如今不帮也得帮了。于是我回过身,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干咳了两下。三个人都回过头看了过来。陆欣认出我来,显得格外的欣喜,仿佛看到了救星般。两个长毛却不耐烦的瞪着我,眼睛中似乎在说“你他妈的找死来了”。
拿弹簧刀的长毛冲我叫道:妈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玩英雄救美,快跟老子滚……
“滚”字还没落下去,我手中的球就已经射了出去,那长毛应声而倒。这一幕没先把小混混吓倒,倒是让我吃了一怔。我不想这一球顶多把那小子的弹簧刀给打掉,不期竟然连他的人都打掉了。我暗叹练球不只是能用在打球了,用在打人上又何尝不可呢?
我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据说高手在对手面前都是不动手声色的,正如《孟子&;#8226;告子下》中所言的那句“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一样,动了声色别人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其实高手之所以谓之高手,正是因为他们高于保守。我的保守果然怔住了那两个小混混。陆欣趁机抱起我的篮球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走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长毛跟前,盯着他。他赶紧拨开挡在眼前的头发,瞪大眼睛看着我。他开了口:樊……义,怎么……怎么是你……
我一怔,随即也认出了这个长毛。的确,我曾经和他在一所初级中学念书。我说:张辽?
他爬起来,依旧冷笑:你还认识我啊,老大。
他的最后两个字说十分生硬。我又一怔,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陆欣从我背后探出了脑袋问我:喂,你们认识啊?他好象在叫你老大啊?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直对着张辽说到:张辽,如果你还认我是老大的话,这件事情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罢了。
张辽冷笑的更厉害,说:老大,你真的要玩英雄救美女啊?她可是陆氏百货懂事长的千金啊,肥得很。最近兄弟我手头上紧,要不拿到油水四六分了,算我敬你的。
我漠然的丢出一句话:她是我朋友。
她佯装夸张的样子,说:不是吧老大,吴佩妮还在想你呢……
我一阵战抖,他叫出了她的名字,那个让我对女人麻木的女人。吴佩妮,曾经爱我也背叛我的女人。我吼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少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张辽再次冷笑起来,其中含有凶意思。他说:哈,樊义,不要以为我现在叫你两声老大你就还真以为你回到了过去了。我现在叫你老大,是敬你以前曾是文风中学的单挑王。但是你不要忘记了,那是从前,不是先,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还是滚回去跟你的吴佩妮上……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已经一拳再次将他放倒在底墒了。他的一颗门牙被打断了。我没有表情的看着他,说:我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张辽爬了起来,往地上吐了一口。他恶狠狠的冲我说到:我承认要打架我打不赢你,算你妈的猛,我们走着瞧。
他转身示意了一下另一个长毛,两人悻悻的跑掉了。
我站在原地,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