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爬了起来,往地上吐了一口。他恶狠狠的冲我说到:我承认要打架我打不赢你,算你妈的猛,我们走着瞧。
他转身示意了一下另一个长毛,两人悻悻的跑掉了。
我站在原地,呆滞着,过往的碎片回忆不断的涌入了我的脑海,一幅幅的青春脸孔,一滴滴的冷漠腥血。踌躇,迷茫,悔恨,还有痛。
陆欣突然的开口,将我从回忆中拉扯回来。她惊奇的问我:你是…。。他们的老大?你是那个什么中学的单挑王?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些东西本来是我想要埋藏的。我说:这些都是陈年旧事,我想多说什么。你怎么回撞上他们?
她说:我从电脑学校补课回来,他们就一路跟着我,我本来想跑掉的,但他们跑的更快,我跑不过他们,接着就被他们逼进墙角了。
我说:今天是元旦,你也补课?
她习惯似的说:那又怎么样,我今天晚上还要去练钢琴的呢。
我不敢再问下去,只怕再问她连半夜都要去上夜大了。我说:你现在要去哪里?
她说:回家呀。不过我家里这里好远的,万一路上又遇到……哎呀,都不敢想象了。
她的样子有点调皮,仿佛一点都没被刚才的事情惊吓到。我愣了一下,说:坐出租车。
她说:不可以的,你没有看报纸吗?最近可是经常发生出租车诱奸事件的耶,我还是处女呢!
她的样子很可爱。我说:你才多大啊,思想这么歪门。那你就去乘公车吧。
她忙说:这个也不行的,公车上人多,色狼容易得手啊。还是你送我吧,路不远,一会就到了。
我暗怔了一下,说:你的话很矛盾啊,刚才你不是说很远的吗?
她不慎跌进了自己的话套里去了,顿时搪塞起来。我笑了笑,说:好吧,我送你。
一路上和她没有住嘴,从谈一直到笑,从走路一直到走圈子。我发现她引我走的路好象都已经都走过了好几遍了。当烈山路的路牌在我的眼前出现第四次的时候,我驻了足。陆欣由于惯性还往前面走了两步,转过身:怎么了,快走啊,天都黑了。
我严肃的看着她,说:照这样走下去,我看就是走到天亮都不会到,你家到底在哪里?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小心的吐出了实话:厄……厄,其实我的家在公馆小区。
我差点没叫出来:公馆小区?你知道不知道,从刚才那里走公馆小区只要十分钟都不用,可我们先都快走了一个小时了。
她勉强的笑了笑:嘻嘻,我们聊的天投入了,走出惯性了吧。
我瞪了她一眼,说:我看你应该好好的去补习一下物理。
说完,我掉转头向回走。
陆欣突然追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我不耐烦的回过了头。她将篮球递还给了我。我忽然发现她的眼睛充满了水润,但较之月丹儿的怜爱就差远了。月丹儿给人的怜爱上天生的,而她此时的可怜相就显的太过牵强了。或许是因为我看月丹儿看多了,所以对于此时的她没有感觉了,其实她也挺美的。
我接过了篮球,转身欲去。但突地觉悟,又转过身来,将篮球塞给了她。我说:我忘记了,这个篮球是你陆宁哥哥的,你顺便带回去帮我还给他好了,并且捎一句话给他,让他捎一句给你的爸爸,以后你出门时候记的叫上保镖。
陆欣哭笑不得,着急的说:呜呜呜呜,有没有搞错啊,我都快哭出来了,你都不会怜香惜玉一下啊。
我更哭笑不得:我的天,你又不是什么香什么玉,你让我怎么去怜惜啊。
她说:不可能的,在学校有很多男生追我呢,他们还给我写了很多很多的信,虽然我至今一封都没有看明白。
我暗想她收到的那些信肯定也是用简杰所说的中式英文书写的。我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那些追你的男生去怜惜你吧。
说罢,我又调转头向回走。我听见她在背后冲我叫道: 啊啊啊,你怎么跟块木头似的,我回家非要告诉我的陆宁哥哥,让他和你绝交。
我没有回头,说:如果你的陆宁哥哥真的为了你跟我绝交,我还真认为不值得交他这种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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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季度高校篮球联赛”预赛的首赛对手是第七中学,学校有许多传言,不过说七中厉害的居多,一时间让球队感到莫名压力。简杰告诉我,他认为这传言很可能是七中内线散播出来为了削弱我队士气的,但这传言散播的越凶,就表明对方越弱,不然也就不会耍此阴招了。这话好比战前一鼓,让球队顿时又振作起来了。我转而又佩服简杰对《孙子兵法》研究的颇为细致。
预赛的那一天,王教练对我们说,其实比赛的成败并不重要,重要是尽力。我怎么听都怎么觉得他弦外有音,他似乎在暗示我们这场比赛定输无疑,只是希望在比分的拉锯上要客观点。接着,王教练又对我们举了许多关于“胜败乃兵家常识”的事例,什么曹孟德败军过华容道的时候还笑了两声,什么拿破抡兵败被流放后还不到一年又重返皇位,甚至连周杰伦的歌曲《将军》都搬出来借鉴,让我们不得不相信胜了还不如败了的好。
赵教练后来也来,但他并不象王教练那样旁征博引,只说一句话:只要你们能发挥上次打架的团队精神的三分之一,首赛就能告捷。
我很佩服赵教练的老谋深算,上次打架是十七个人,但是等会上场的却只有五个人。十七人团队精神的三分之一较之五人团队精神固然是有余的,赵教练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让我们超长发挥了。
首赛我们胜利了,但是胜的有点勉强,仅仅一分之差。我和陆宁是候补队员,直到下半场剩下十五分钟的时候才被换上场。陆宁靠花样上篮博得了全场的悦目,但是上了八次只有三次得分,而且就这三次中还有一次是由于对方犯规裁判给判的罚球,足以证实华而不实。我算是纯朴,一直在三分线外游荡,总共碰了三次球,好在三投三中,拿下了九分。
其实在全场比赛结束前的一瞬间,我们队还落后人家两分。后来在最后一秒钟的时候,陆宁
把球传给了我,我投了一个押哨球,因此全队都将首赛的胜利归功于我和陆宁。这个道理很简单,“点塔七层,不如暗处一灯”。这就好比一个人饿的要死的时候,你突然甩了点食物给他,即使很少,但缝到了关键,他还是会对你感激万分的。
首赛胜利后,陆安请球队到一家门面不错的酒店吃了一顿,他还邀请了那些叛逆女孩同去。席间很热闹,还差点开了一坛二锅头。
我还看见陆欣也来了,起初她一直装不认识我,后来陆安起身敬酒的时候,她又趁机跑到物品的身边坐下。她朝我吐了吐舌头,说:我真的搞不明白你跟我陆宁哥哥的关系怎么跟铁打似的,简直比我还亲。上回回家后我把那件事情告诉了他,还说你欺负了我,让他和你绝交,他竟然把我揍了一顿。
我笑了笑:真的揍了?
她嬉笑道:也差不多,嘿嘿。
我也附和的笑了两下。
她又说:对了,上次听那两个长毛说什么吴佩妮……
我顿时僵住了笑容,不由的一使劲,手中的筷子被折断了。吴佩妮,曾经爱我也背叛我的女人。我不想提起她,永远也不想。因为人永远不愿意去触摸还没有结痂的伤口。那些碎片再度涌进了我的脑海里……
陆欣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怯生生的看着我。我突然发现此时的陆欣不仅仅是背影象她,竟然连她的脸也象了。我的心里一阵乱跳,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向她的脸拢去。这一举动仿佛是本能,与那次雨夜为月丹儿驻足一样是出于本能,一种莫名的本能。就在我的手已经感到了陆欣的体温时候,我住了手。她毕竟不是她。
我放下了手,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并没有注意到我刚才的失态。但当我的目光扫至陆宁时候,我发现他正盯着我。
他冲我莞尔一笑,没有恶意的一笑。我也勉强笑了笑,但心中却是无比的沉重。
我又回过头看了看陆欣,她低着头,红着脸,显得难为情,。
席间,我借言先走了一步。
走在初冬的街上,我才发现其实我的脸早就已经在发烫了,只是当时气氛的原因没有感觉出来罢了。室外的风很凌厉,我有些不适应。突然,陆宁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从酒店刚出来有些冷吧,得适应,得适应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