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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照照镜子,又恢复旧观。

我走到写字间,林小姐:「咦噫!」

我朝她风骚地一笑。

她说,「好极,碰巧可引诱新来的工程师,人长得挺帅,又未结婚。」

我说;「结了婚也不要紧,社会资源有限,能者先得。」

「哗,听听这话。」

为着不想辜负一身打扮,我挺直腰办公。夏天,我想,夏天我要去探访母亲,她一定老了很多,可怜的母亲。

「志鹃,要是爱上有妇之夫,该怎么办?」林小姐突然问。

「抢。」

「志鹃,你不是真这么吧?」

「如果社会怪你,你就说:爱是无罪的。」

她笑。

「为什么不呢,」我说:「我就是这样失去父亲、有一个女人,就是这样获得归宿。」

她还是笑。

我便说:「想想清楚吧。」

我到水缸边去取沙滤水,有一个人对这项设备一无所知,茫无头绪的四处旋按钮。

「往下揿。」我说。

他获得他所要的食水,感激的拾起头来。

一定是新来的工程师,毫无疑问,好英俊的一张面孔。

我先注意他的衣着,很好,八十五分,见过徐培南,但凡肯穿袜子的男人已使我满意,况且他阳刚之气十足。

我打量他、他也在研究我,我一笑喝水。

「哪一位?」

「营业部的蓝志鹃。」

「蓝?你可不是蓝色的。」他侧着头说。

「啊。」

「想深一层,也象,」他说:「是那种银底的蓝色,闪闪生辉。」

没想到他这么会说话。

「总经理同我说起过你。」他加一句。

「说我凶?」

他笑,露出雪白尖锐的犬齿。

我扔下纸杯,回到岗位。

蓝志鹃不会寂寞。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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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笑话

(1)

觉得腹腔痛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一受气,或是紧张,甚至用力的时候,肚脐部分便隐隐作痛。

第一次发作,约是三四个月前,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那是个哀痛的大日子,那日我向常国香示爱,遭她白眼,肚子便痛了一个下午。

详情如下:

我:“国香,我们相识已有三年,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何故?”

她:“小陈,若即是‘好象很接近’,若离是‘又好象有在乎’,老兄,我可从来没有稀罕过你,你用错字眼了。”

我急得满头大汗,“国香,你知道我对你有意思。”

她:“那同我有什么关系?”

我:“国香,我们或者会进一步的”

她:“小陈,大家象兄弟姐妹般做个好朋友,有什么不妥?”

就是从那一秒钟开始,我小腹开始发出一阵阵痛楚。

国香用力拍拍我的背脊,象安慰一条小狗那样,“小陈,维持现状五十年不变是件好事,嗯?”

那日是一月二号,过了新年不久。她淋我冰水,使我震荡,令我肚痛。

她当我是只癞蛤蟆。

说常国香是只天鹅,也并不为过。

她是天地杂志的副编辑,而我,我是个三流作者……三流,或者四流。开头设法结识常国香,是因为想《天地》刊登我的稿件,后来……爱上了她。

穷书生要在现今这现实的社会谈恋爱,对象限于无知少女。国香成熟、有作为、精明,当然不会看上我。

她也没有让我下不了台,老说咱们是朋友。

她的朋友很多,经常约会的起码有百多二百位,上到达官贵人,下至江湖卖艺者,都能与她有说有笑,尽欢而散,真有她的本事。

而我,我没有朋友。

我只得一个她。

一个人在不得意的时候是很难找到朋友的。人家对我好,会令我自惭形秽,况且技不如人,与人同进出,人不嫌我,我也嫌自己。人若对我不好,那更糟,与其活生生遭白眼,不如找个洞穴,躲起来算数。

所以我没有朋友。所谓穷酸穷酸,穷了必酸,酸了必穷。

就是因为国香对我太过友善,所以我才会痴心妄想,欲与她进一步有发展。

在别人眼中,这无异是穷心末尽,色心又起吧。

总而言之,打那日起,我的腹腔便不住发痛。

也去看过医生,躺在白布床上,被他用冰冷的手指检查,证明不是盲肠炎与胃气痛。

他是个有名气的医生,没有见到他的面便得付一百元挂号费。

他诊断我神经紧张,这纯粹是神经痛。

医生缓缓的说:“也许,陈先生,如果你放松一点,戒掉胡思乱想,会对身体好一点。”

“但我是一个靠胡思乱想吃饭的人。”我说。

“是吗,”他诧异,“陈先生,天下竟有这样的行业?你干的是哪一行?”

“我写小说为生。”

“小说,”他问:“爱情小说?”

“不,科幻侦探小说。”

医生脸上即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象是在说:难怪你浑身发痛。

他开出许多药,我付诊金离去。

服食之后,情况如旧,但也不太去注意它。

没有空,都市人亨朋冷没有空。

我如常的生活着,不得志,多牢骚,仍然有幻想,不停的作梦。

譬如说:我要求加稿费,上门去求国香。

国香愕然,“我不管稿费的事,你应同会计部去说。”

“但你是编辑。”

“是呀,我只编只辑,”她微笑,“会计部才管钱。”

“好。”

“小陈,本社去年刚自动加过稿费。”她提醒我。

“今年是今年。”

她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象是开不了口。

“国香,你要同我说什么?”

她想了很久,才说:“我想劝你适可而止。”

我一呆,争取酬劳有什么不可?我没听懂,直往会计部去。

会计主任永远财主模样,他把左右手两只拇指插在三件头西装背心的小口袋中,冷冷的看着我。

我说:“加稿费。”

他说:“加不加我拿不了主意。”

“你是财神爷。”

“我只管出纳,人叫我付多少我付多少。”

“那么同谁讲?”

“当然是同老板。”

“可是去年明明由你付给我。”

他不屑与我再说下去,扬一扬手。

我碰一鼻子灰,原来要同老板交涉才行。腹腔又痛起来,满头汗珠,只得匆匆离开。真窝囊。

不知谁说得对,世上任何事只得两流:一流与末流。当中的全不算数。

我听一位作家说,加稿费最容易不过,只要坚决肯定地说出要求,便可如愿以偿,否则至多罢写。

我误会了。我忘记站上秤磅,量一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通气,如一团蕃薯,不碰壁是不学乖的。

要在社会上有成就,必须玲珑剔透吧,象国香那样,玻璃肠肚,水晶心肝。

我惭愧得一边面孔辣辣红起来,耳朵只觉烫热,历久不散。

啊,连一个女孩子都比不上。

当天晚上,腹痛得无以复加,我一个人躺床上怪叫,求上帝早日接我回家,免得多受折磨。

任何止痛药都不生效,我落街,叫一部计程车,赶到急症室去。

因是私家医院,招呼甚佳,当值医生问许多问题,我忍痛回答他,面孔上所有可以皱的地方都皱起来,痛真是最可怕的感觉。我似一只虾米般躺在病床上呻吟。

医生同我说:“陈先生,你要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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