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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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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气渐渐平下来,四肢也跟着松弛。

有人使劲的按铃,我去开门。门外是徐培南。

这么冷的天气,他仍然短裤球鞋,不修边幅。

「你吓坏人!」他恼怒的指到我鼻子上来,「我妈约好你来吃饭,结果人不见,电话不来,打过来又没人接,你干么?」

「我一时想不开,欲寻短见。」我强笑。

他倒是一呆,悻悻说,「你倒是学会了说笑。」

「我现在什么都会,你看我多邋遢。」我张开手,叫他看我,忽然之间,心酸鼻子酸,双眼一眨,眼泪忍不住淌出来。

我一个转身,非常敏捷,像人家跳华尔滋舞那样,背着他。

过一会儿我开亮灯。

「怎么不用暖炉?冻死人。」他搓着手。

「你可以加毛衣,谁叫你才穿一件布衫。」

「蓝志鹃,你还学会吵架。」他微笑。

「来,上我们家吃去。」

「我这下子再也没精神。」

「别这样好不好?」他很明白我的心意,「你父亲不会见到你,徐蓝两家不同门口,忘记了?」

我不出声。

「何必恨一个老头子,他除出是你的父亲,他还是他自已,他有权选择他的生活方式,你要明智点。」

「算了,也不用换衣服,这么一团一块的,倒是与我合衬。」

「不行。」我拉着衣襟。

「已经开饭,你一搞六十分钟,那怎么行,况且你会着凉。」

他一手把我自屋里拉出门外。

有时候碰到粗人也有好处,快刀斩乱麻,不必婆妈。

徐家吃火锅,有我最喜欢的蛋饺及粉丝。我吃这种东西可以吃很多,又穿着没有腰头的衣裳,益发像个饥民。

也顾不得这许多。

徐伯母笑问:「志鹃今日胃口真好,有没有胖?」

「没有,体重一样,」我说,「但身体面积大许多。」

徐培南看我一眼,「至今她的食量才似一个人,从前像一只鸟。」

我不响,很久没有吃这么丰富的一顿。人的命运真稀奇,但凡不是自己的东西,总会失去,靠人即使是亲生父亲,也是不行的。

「你要原谅父亲。」徐伯母说。

「我只是他的女儿,他不必对我负责,我廿多岁了,早届独立年龄,我只同情母亲。」

「要不要去探访他?」

「不要。」

我一向不是大方的人,我真的不能跟他谈笑自如。

还有,如果与张元震分手,也不能再继续做朋友。一个女明星说得好:「做朋友?能做朋友就不必分手。」

我突然觉得瑟缩,又多吃一点。

这样子下去还早会变一只球。

饭后由徐培南送我回去,我在门口同他道别。

小公寓门外堆满杂物,邻居缺乏公民道德,走廊的灯光又灰暗。我与徐培南相对无言。

不知怎他,他在门口颇留恋了一阵子,其实只不过五分钟左右,但彷佛很长的一段时间,心理作用。

他伸手拉我头发,我本能地闪避,但他出手奇快,已经碰到我鬓角,他只轻轻扯扯,不如小时侯,真出力拉得我流眼泪。

「再见。」

我用钥匙开门,也说声再见。

我解下围巾,脱下大衣,走进房间,那里比较暖和,坐床沿呆想。

徐培南倒是不嫌。

真好,自小对我那样,现在也是那样,好或坏不要紧,重要的是数十年不变,就不会有人间冷暖这回事。

张元震就差得多,看得出他坐立不安。有人按铃。

莫非是徐培南忘记什么东西。我拉上外套去应门。

幸亏没有打开门。外头站着一个金头发的美少年,牛津口音。

「蓝志鹃小姐。

「是。」我在门内应。

「登门造访,有要事商量,容我介绍自己,我叫伊安史蔑夫。」

他在等我放他进门,我只是干着眼瞪他,这么容易放陌生人进门?他异想天开。

他说:「你不让论我进来?」

「请问你有什么事?」

「为着张元震。」

我如堕五里雾中,不得要领。

「你请等一等。」

我转身打一个电话线元露,电话按通,他在听音乐,奚菲兹之小提琴,他百听不厌。

「元震,」我己好久没打电话给他,不过这次师出有名。「有一个叫伊安史蔑蕨夫的英国人在我门外,要求与我商谈同你有关的事,我该不该放他进来?」

「该死!」

「你还没回答我。」

他声音发抖,「志鹃,千万不要给他进屋,叫他走,我立刻来,记住,叫他走。」

电话已经挂断。

我呆半晌,走到门前,打开,「请进来。」

伊安史蔑夫很斯文,完全不似危险人物,当然、女人的第六感觉挺不可靠,否则雨夜杀手不会屡次得手。

但我急于要把事情弄清楚。

我问:「要不要喝什么?」

「热茶,谢谢,三月份真的还可以颇冷,是不是?没想到咱们这殖民地天气倒跟其祖家一样苦涩。」

「直至一九九七。」

「什么?」他扬起一条金色的眉毛。

我心平气和地微笑,「是殖民地至一九九七。」

他一怔,有点尴尬相。

我知道有位教授,同无理取闹的洋同事争论一个问题,到最后叹口气说;「你所有的,不过是到一九九七。」

「你要同我说什么?」

「啊,」他清一清喉咙。「关于张。」

我看着他。

他是一个十分四正的英国人,西装笔挺,裁剪合度,领带颜色文雅,最令我感动的是一双簇新的皮鞋,我还没见过舍得穿好鞋的英国男人,可见他经济情形十分佳妙,决非是那种周薪三十五镑,故此决定离乡别井,孤注一掷,来到异邦耀武扬威的那种外国瘪三。

我把热茶递给他。

「关于张什么?」我追问。

「你是张的未婚妻?」

我不知怎么回答,我还真的不高兴承认,又不甘向陌生人坦白,于是维持缄默。

沉默是金。一点都没错。

「让我用简单的言语把一件复杂的事解释清楚。」

「请。」

他沉吟半刻,一边打量我,「你长得很漂亮,像你这种外形娇俏,经济独立的女性是不愁出路的。」

事情再蹊跷没有,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没有露出半丝不耐烦,好戏就快上演我知道。

「换句话说,你何必苦苦钉牢张元震。」

他薄薄的嘴唇队扁一扁,那种神情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有的。我的心一动。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不明白?他已经不再爱你。」

我哑然失笑,「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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