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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蔷薇的担心,就有意套他:她是你的老恋人啊,这一回见面想拉啥呀胡总?
胡长建的眼神粘呼呼的:能拉到哪地步拉到哪地步吧。管他娘的。
看来蔷薇的担心还真不是小狗戴帽儿,这胡长建真够他哥的贪的,复仇心理够强的。
胡长建说,为了不让蔷薇跟着,他骗她说他是到上海的,一下子给她一万块钱的看家费,两个孩子吃饭是小事儿,关键是蔷薇跟着他就没法儿找他娘了。
看来,人类也许是最喜欢报复的动物了:一战时;法国战胜了德国。二战初,德国战胜了法国。希特勒为了羞辱法国,特指定在1918年德国投降的同一地点的同一节火车车厢里让法国签字投降。
不他哥的嫌累!按佛所说,这就是怨怨相报,只能使人间仇恨倍增。
车窗外,成排的绿树刷刷的极速后撤,象是在惊恐地躲闪着一把把剥头削肩的利刃……
快一点的时候,刘芳嚷嚷着饿了,我们到餐车吃饭。
陈述这人不主贵的地方就是到哪儿都老大似的,一嘴京味儿,吃的时候,什么“您吃您的;我吃我的”招得七八个人乱看。再加上胡长建这款爷儿的派头儿,杂七杂八地要了一桌子菜。他还边吃边咳嗽,还他哥的从直肠里往外排了一筒子悠长的废气,弄得餐车上的十几个人都用眼角斜我们,把我们当眼屎。我真嫌丢人。
吃着吃着,陈述又大声小气地大谈起北京的一二三四来——
“……以前哪,咱们北京人最爱叫好儿,特别是听京戏的时候,听到兴头儿上就好好好地高叫,热烈着呢……可有这么一回,也不知是怎么啦,有一个名角登台之后,唱了半天,楞是没人叫好儿。这角儿可就恼了,唱着唱着就加了一句戏词儿,唱了这一句之后,台下立马儿全体起立,掌声雷动!”
胡长建急得直扒陈述的肩膀:“快说咋咋回事儿!加啥啦?”
陈述得意地朝四周扫了一眼:“他说的是:再不鼓掌,*****你祖宗!”
这笑话俗是俗,但也挺逗人的,一时间笑声四起。
胡长建乐得一拍桌子,腰一躬,笑得屁股向后一耸一耸的。陈述自己也乐,嘴一绷,没绷紧,一扭脸儿,嘴里的饭就溅出来了,分明有个别饭屑入了旁边两个外地人的餐桌。那个两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端盘子走人,坐到斜对过去了。
我笑着对陈述说“”怎么样啊小陈,当北京人不过几分钟,就得罪了两个非北京人。”
陈述哼了一声,看了看刘芳,小声对我说:“您还甭看不起我,看我怎么修理他们。”
说完,他就把身子磨了个九十度,冲那两个人一乐:“哥儿俩,对北京人有看法是吧?那好哇,承蒙看得起,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谢您喽,还望您看在出门在外的份儿上把心放宽,也好多活几年……”
这一听我都乐出声来了,我小声问陈述:“你到底是北京人还是河南人啊?你真成了爱京英雄了你。”
那两人相视一笑,根本不理乎陈述,其中一个用很流利的普通话对另外一个人说:“权全下饭菜,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听吧?”
另一个人微笑点头。
那人说了:“在北京的一家打工小学里,有一天,老师问学生们的理想是什么。第一个小学生说,他长大了要当个民工,在北京打工,养家糊口。老师皱眉头,说,这理想太小了,就问那学生多大了。那学生说,十二。这时,第二个小学生站了起来,说他的理想是当个包工头,挣大钱,在北京买房子。老师点点头,说,这理想好多了,又问他多大了。那学生说,十三。这时,第三个学生很自豪地说:将来我要当个北京人,为首都添光彩。老师高兴得连声说好,就问这孩子,你多大了啊?那学生看看同学们,又看看老师,摇摇头,很认真地说:报告老师,我不知道。”
哈哈哈。不知道笑喷了多少人,反正没有不笑的。把个陈述羞得,左看右看,没找着什么出气,丫的站起来,饭也不吃了,吭吭去也……
呵。活该。
晚上9点,我们在新城火车站下车。
董阁镇的王书记的车早就在那儿候着胡长建了,王书记说只要是胡总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非要请我们一块儿吃饭。陈述欣然留下,我不行,我撑不住了,我得回家——为了给家里来个惊喜,直到现在我还没给家里打电话呢。陈述说,让他走吧,丫的急得那儿耷拉多长了啦都。
于是,他们吃饭,王书记让司机送我回家。
走到半道,陈述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是他老婆问起他,就说还没回来呢。不用说,这家伙今夜又要和刘芳风流了。厉害呀。
车到半道,我打通了小语的电话,问她在干么,她说没事儿,看看书,写点东西。
我说:“我不睡在你隔壁你睡不实落吧?”
她切了一声:“在你来之前,我已独自睡了十几年了。”说到这里,她忽又一笑:“停会儿我给你打几个电话开开心吧?”
我赶紧求饶。
我在胡同口下车。然后,稍稍站了一下才向里走。
已经几个月没走这胡同了,还是黑呼踏地暗——路灯还没安上——同志们还没商量出一个最好的路灯的电费到底该怎样平分的方案;路面儿还是是坑啊洼啊的,同志们还没商量好是用水泥硬化还是用砖头平铺。同志们哪,你们真叫我失望噢。
离家门不远,我就看到自家的多少道灯光正从大门缝里飞出来。
我擦了一把汗,快步上前,用手推了一下门,门咧开嘴儿,灯光扑了我一脸,接着是故乡的几只蚊子,专门吸主人血的坏东西。
堂屋里传出老人百听不厌的豫剧唱腔。
我咣当了一下门,蛮横地大叫一声:“妈!开门!”
“你真的回来了啊?”老婆半伏在我胸前,两只手,一只抚我左脸,另一只抚我右脸,红潮正浓的脸,呓语样地问我——我的两只手分别扣着老婆的两合肥臀,挺对称的,手感真好,使我有种狠拧一把的恶念:“乖乖,你问得是不是晚了点儿?我可是把几亿尾快乐都播进你生命的温床了啊?幸亏是我,不然,我岂不是要戴绿帽子于无形啊?”“去你的!”老婆拧我的嘴。
我笑:“人家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我看女人也应该用下半身思考嘛。”
“女人为什么也应该用下半身啊?”
“你刚才问的话十分迟钝,而你的下半身一向灵敏感很高,所以,你刚才一定是用上半身思考的。所以,你们也应该用下半身思考……呵呵……”
老婆大羞佯怒,正要治裁我——
“同志们……”
身旁的儿子忽然发出响亮的一声叫。
吓得妻子赶紧从我身上卸下来。
“……别理我……”儿子又嘟囔了一句,但眼睛闭得严丝合缝儿的。
*,原来他在说梦话。
看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儿,我扭身亲了他一下,这个被我戏称为我的生命的沉淀物的小东西,忽然想让他叫我一声爸爸,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听他对面儿亲自叫喽。
我轻轻地抚了的抚儿子的脸,没动静,我笑笑,加大力度。他睁了一下眼,但又合上了,我干脆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去掰他的眼皮——
儿子左右扭了几下头,眼睛终于大开,我幸福地冲他叫着:“儿子,叫爸爸叫爸爸……”
儿子努力地眯了一下眼,一边重新合眼一边隆重地吐出一个字:“滚……”
我这失意啊,转身在老婆胸前托了一把:“几个月没在家,这是怎么教育的啊?”
老婆用身子推我,娇笑:“他肯定是没认出你来,怪你你运气不好,睡前刚和强子的闺女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嘛。”
“小小的年龄也提心情,真他*没治了。过来,我得迁怒于你……”
“睡吧,你坐了一天火车了。”妻子给了我一个背——
灯光下,这是一张桃花半萎的背,很白,尚滑,但,缺失一个美丽的琴弧一样的装饰,所以,我能从后面看到我的女人的稍稍下嘟的乳房。
小语的背,那个盛过我一滴泪水的背,此刻,正空空地展晾在北京的深夜里……
第九十四章 为什么要给黑槐树戴白口罩儿?
7月16日
我喘不过气儿来!感觉鼻子让人给捏住了!
我拧了一下脖子,大喊了一声“滚”,暴睁二目,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