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1)

>好朋友吗?肯定是大款,你看他付钱的动作多潇洒啊?”无意间语气里竟带着一种期待。薇薇看了看小熙,耸了耸肩,回答说:“也算是好朋友吧!他是山东人,以前当过兵,退伍后来重庆做生意已经很多年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钱,反正他每次来这里都不是空手而归。有人在外面见过他,说他开一辆宝马,耀武扬威的样子。”薇薇说完转身清货去了。谁知薇薇这几句简单的回答却导致了小熙与这个男人不幸的开始。

小熙的年龄和学历跟我差不多,都是高考落榜后,至今仍在崎岖狭窄的自考路上屡败屡战的编外大学生,属于“败军之将不能言勇”的那一类。刚和她认识的时候,感觉她虽然有几分社会习气,但并没什么心计,许多地方甚至还很单纯。时间久了我才慢慢发现她的意识不仅前卫,而且也蛮物质的。她嘴里整天唠叨着世界顶极名牌,什么GUCCI、LV、ARMANI,自己呢,成天穿一些A货,总梦想嫁个有钱的郎君,将来过无忧无虑的小资女人的生活。她常常在店里背着薇薇用一种饱经沧桑的语气教训苏苏,因为苏苏不仅年龄比她小,而且人生哲学和她也截然相反。苏苏是一个爱情至上主义者,坚信真爱会胜过一切,精神最终能够取代牛奶和面包。这让小熙非常的不解。说世上所有的幸福都是一定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柏拉图精神恋爱的时代毕竟早已过去。她甚至还嘲笑苏苏唯有依靠廉价的QQ和聊吧打折的长话才能维系的上海恋情。苏苏也毫不妥协,坚信自己忠贞的爱情总有一天能浇灌出幸福之花。我常常在店里听他们用“椒盐普通话”细细地辩论,起初还饶有兴致,但后来就烦了。我就这样百无聊赖地一边在商场卖衣服,一边成天感受着两种爱情观激烈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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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那个强哥又来了,当时薇薇不在店里,到楼上公司办公室开会去了。我下意识地回避着他,站在服务台后面的角落里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机,假装没有看到他。小熙倒是满脸的微笑,一改平时缺少主动的销售态度,变得格外地热情大方。没过一会儿他俩就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在那里并肩站着十分亲热地有说有笑,还掏出手机互留了电话号码。这时,站在我旁边的苏苏用手肘轻轻地碰了我一下,小声地说:“杨杨,快看,小熙正为了实现她的小资女人梦而拼命努力呢!”

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这时,强哥忽然发现了我,便扔下小熙,笑嘻嘻地走过来,说:“杨杨你在啊?怎么躲在这里呢?”我不大自然地笑了笑,回答说:“我哪有躲啊?刚才薇薇姐打电话来,我并没有看到你啊。”这时候,那个强哥不由分说,突然拿起我刚刚顺手放在服务台上的手机,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直接拨通了他手里的电话。他用这种极不礼貌的方式将我的电话号码强留在了他的手机里,那行为简直有点近似于土匪打劫。然后,他很自然地将电话重新放回原处,整个过程感觉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他还开玩笑地说:“杨杨,我以后想买衣服就直接给你打电话好吗!”我当时对他真是有点生气,不过我后来想了想,还是很理智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小熙见此情景,连忙开玩笑地走过来说:“哟!强哥,难道怕我的电话是热线打不通吗?”强哥尴尬地笑了几声,说:“是啊!多留一个,以防万一嘛!”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十分厌恶他的这种行为。小熙又开始热情地为他介绍起衣服来。她不停地比划着,动作有些夸张,就像一个舞蹈演员一样尽力地展现着自己的肢体语言。不可否认,小熙的确很有魅力。这一点从强哥愉悦的表情中也得到了证实。强哥很高兴地拿着新买的衣服走了。

后来薇薇从大家嘴里听说了这件事,不由得对小熙大加赞赏,说:“小熙的表现真不错!”苏苏笑着说:“那当然,这个客户好重要嘛!小熙,你说是吗?”小熙没回答,薇薇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是的,他确实是我们难得的大客户。但我希望你们要拿出同样的热情来对待每一位顾客。”我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薇薇刚一离开,小熙和苏苏又开始了高谈阔论。我对此早已习惯并且对他们毫无兴趣了,于是就走去一旁整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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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每天上班,正如姐姐和姐夫嘲笑我那样,终日“为五斗米折腰”。到了中午我便和同事们一道下楼去大厦附近的小餐馆里吃盒饭。解放碑真不愧为重庆的黄金口岸,每到就餐时间,大大小小的快餐店里几乎总是人满为患,其中有许多都是各大商场的营业员。我和苏苏最爱吃其中一家面馆的豌豆面。那家面馆的老板自己担任厨师。他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每到天热的时候就剃个光头;打着赤膊;穿条短裤;屁股后面还成天插着把蒲扇。每次去那里吃面;他都满头大汗;忙得不亦乐乎。店堂很小,只有四、五个平方,仅能容下一个煤气灶和一张很小的桌子,但前来吃面的人却络绎不绝,将街边的人行道都站得水泄不通,很多西装革履的男人就端着碗蹲在街边大快朵颐,也顾不得自身的形象了。那小面浓烈的麻辣香味甚至隔着一条街就能远远地闻到。

有一天姐夫竟然领着夏穆专程到商场来看我,这两个大忙人,依然风风火火的样子,一进门就四处东张西望。夏穆见我穿着黑色的男式T恤,长发在后面盘了个高高的髻,英姿勃发,笔直地站在卖场门口,很远就露出了惊奇的笑容。他说:“杨杨,想不到你还有经商的才能,而且干得如此漂亮。早知道我应该聘请你,我在解放碑还有个手机专营店,其中也正缺少优秀的销售人员。”

我听了只是抿嘴笑,什么也没回答。我将他们二人介绍给薇薇。薇薇何等冰雪聪明的人,马上意识到其中的商机。她不停地使唤着苏苏和菲儿,要他们将各种款式的服装取下来,让二人试穿。夏穆兴致勃勃,一直在穿衣镜和更衣室之间恋恋不舍地徘徊流连,最后,他终于乏了,于是回过头来用告饶的语气对我说:“杨杨,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就到此为止,凡是试穿过的我都要了,等一会儿统统替我包上。今后凡是你们到了新款都打电话通知我。”说着他将自己的名片搁了一张在服务台上。

二人大概买了近万元的衣服笑眯眯地去了。我一直将他们送到扶梯口。分手时夏穆突然说:“杨杨,那今后写书的事怎么办呢?你还有空闲时间来听一位失恋者令人讨厌的唠叨吗?”我笑着说:“这么好听的故事,怎么会讨厌?我还在等着你的精彩下文呢!我现在已在网上拥有大量的读者,你要是不讲下去,估计他们也不会答应。更何况我上班还可以和别人互换,时间完全可以调整。”姐夫也在一旁极力怂恿,他说:“夏总,杨杨来这里上班完全是为了陪她的同学,仅是好玩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和以前一样,我们随时随地听从你的召唤。”夏穆听了显然十分高兴。他故作幽默地说:“不急不急,文章千古事,何愁在一时。”姐夫嘴快,马上接着说:“虽是千古事,也要争朝夕。”我看着二人酸涩的样子,不禁想起了电影频道里经常播放的一部名叫《刘三姐》的老片子,那里面有几个迂腐的秀才,在和三姐对歌的时候,也是这样摇头晃脑的。于是我一边止不住笑,一边扔下他们转身走了。

刚回到店里,大家就围上来。小熙用一种怪怪的语气问:“杨杨,他们是谁?怎么认识的?出手挺大方啊!”我还没有来得急回答,菲儿又抢着说:“就是,快从实招来!”我不由得笑起来,回答说:“干嘛用这种口气啊?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是亲戚。”“亲戚?”小熙和菲儿同时嚷起来,显然对此表示怀疑。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只好走到一边去,不再理睬他们。菲儿着急地问:“杨杨,究竟是啥子亲戚嘛?男朋友,未来的老公不等于也是亲戚吗?”我有些急了,想过去撕她的嘴。这时,苏苏站出来为我辩解:“哎!你们莫乱讲了,杨杨没有说谎。其中一个真是她的姐夫,我上次去她家时还见过的。”

菲儿和小熙显然不愿意就此了事。菲儿说:“姐夫?怎么可能?那么另一个风度翩翩的帅哥又是谁呢?”他们没完没了地逼问我。我笑了一下,打定主意不再回答。小熙怎么可能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她一把将我拽到角落里,故意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说:“杨杨啊!我一向认为你很聪明,平时我和苏苏争论时你维护她,只因为她是你的同学,好朋友。其实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和我是一致的,我们绝对属于同一阵营,只是你的保密工作也确实做得太好了,现在总该告诉我们实话了吧?”“就是嘛!”菲儿又忍不住在一旁插嘴。她们俩这样一唱一合的,弄得我实在有些心烦意乱,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无法脱身,于是便可怜巴巴地看着苏苏。她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小熙又故意用娇滴滴的语气说:“杨杨啊,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看谁找的老公更有实用价值!”我听后抬起手轻轻地打了一下她那富有弹性的屁股。她迅速地躲闪了一下,然后哈哈地笑着,捂着嘴用一种暧昧的语气小声地说:“不要乱摸,摸这里很贵的哦!”菲儿和苏苏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直笑。

这时薇薇笑着走过来说:“好了,别闹了,还在上班呢!”我松了口气,救星终于出现。小熙和菲儿知趣地走到一旁去了。薇薇看着我,又说道:“杨杨,既然你们是亲戚,那以后这个顾客就由你来负责好吗?”我微笑着没有回答。“以后到了新款你就打电话通知他们,好好为公司把握住机会,也算是锻炼自己的销售技巧。可以吗?”我点点头。

由于小熙和菲儿的胡搅蛮缠,我一时竟有些心不在焉,还在想着夏先生的突然到来。这是他首次出现在我的私人生活中,而且他表现出极度的殷勤,这让我很不适应,总感觉怪怪的。夏的年龄超出我一倍多,想不到小熙和菲儿却依然称他帅哥,甚至不依不饶地拿他来开我的玩笑。我真不明白她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也许这就是另类,所谓大胆追求新生活的80后女孩。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夏先生不要有什么变化;仍然把姐夫和我当成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替他写书的那件事变得非常在意,总担心有什么外界的因素会干扰我,减缓我写作的进度。可能是由于网上的读者多了,这部书的名气逐渐凸显,在几大权威网站的点击率一直名列前茅,使我无端增添了几分信心和责任感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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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是早班,所以在夏总他们走后不久,我也差不多该下班了。我很庆幸自己能及时撤离,避免了一场口水大战。时间一到,我就迅速地换好衣服,故意向小熙和菲儿她们挑衅地摆了摆手,扔下她们心有不甘地继续在那里坚守。由于姐夫和夏先生的光临,那天的销售业绩很好,是我上班以来最好的一天,所以我的心情也不错。我步履轻快地走出商场,绕过嘈杂的人流,正准备横穿商场前面的公路时,一辆亮晶晶的“BMW”变色龙缓缓地停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边在心里抱怨,“宝马”了不起啊!干嘛拦住我啊!一边绕过车头朝对面走,谁知从驾驶台上下来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径直站在我的面前。我正想理论几句,忽然发现这个笑嘻嘻的男人竟有几分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杨杨,一起去喝点东西吧!”那个男人俯着头微笑地说。显然,他认识我。我不敢怠慢,便出于礼貌浅浅地一笑,竭力掩饰着想不起他的尴尬。我没话找话地寒暄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啊?”同时我大脑里的服务器开始不停地运转,搜索着答案。“我是特地来等你的,你的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啊?”他客气地说,语音浑厚而低沉,并带着浓郁的北方味。他身材高大,戴一副眼镜,相貌看上去有几分斯文。他的手指上还戴着个硕大的钻戒。OH!MYGOD!他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强哥吗?我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等我?干吗啊?”我脱口而出,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因为我感到自己实在有些粗鲁无礼,毕竟他还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薇薇姐的好朋友。但他好像并不在乎我的态度。“没什么,就是想请你找个地方去坐一坐。我们上车再说吧,这里不允许随便停车。”他一边说一边突然躬身替我拉开了车门,我站在那里一时竟不知如何应付。这是我成年以来第一次有男人毫不掩饰地公开邀请我。这男人不仅年龄大得可以做我的长辈,而且他的意图也十分明显。但奇怪的是我并不像过去那样讨厌他。强哥看我有点犹豫的样子,便走过来抓住我挎包的背带,将我轻轻地推上了车。

这还是我生平头一次坐如此豪华的轿车。我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说实话,当时我的心里真有些紧张。强哥今天穿了一件CK的T恤,纯黑色,但依然掩饰不了他发福的身材。他挺着圆滚滚的将军肚,从侧面看去;像是怀中藏了一口大铁锅,显得非常滑稽,我好不容易才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他大概发现了我的表情,但弄不懂我在想些什么,于是一边开车一边不时侧过头打量我,样子有些疑惑。车内一时很安静,我不禁有点尴尬。这时,他说:“杨杨,你的右手旁边有个CD盒,你挑几张碟子来听吧!”看来他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害怕我中途提出下车,于是便想用音乐来调节一下。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还蛮细心的。我没说话,打开CD盒,全是一些快节奏、重金属的音乐,没有我喜欢的轻爵士和乡村乐。“对了,杨杨。你的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啊?”他又问了一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是吗?不晓得,你弄错号码了吧!”我也假装很意外的样子,心里却忍不住好笑,删到黑名单里的电话怎么可能打得通呢。

强哥一路将车开得飞快,我们一会儿就上了黄花园大桥,越过了嘉陵江。“我们到哪儿去啊?”我本想问,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他大约明白了我的心思,便非常和蔼地说:“杨杨,不要怕,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想请你吃顿饭。你们公司好多漂亮女孩我都这样单独邀请过,其中也包括薇薇。我过去当过军人,性情直爽。你虽然不了解我,但至少你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对我不满的评价,因为我从来不强迫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我一向为人的宗旨。”他笑着说。我不由得感到惊讶,没想到强哥竟能说出如此善解人意的话来,看来我过去真是错怪他了。我什么也没说,把CD盒拿起来,假装对其中一张唱碟有兴趣,举在手里看了很久。“到了。”他一边说,一边把车停在路边一家豪华气派的大酒店的门前。就在他打开门准备下车的一瞬间,他忽然又回头十分恳切地对我补充了一句:“我是无害的!”

强哥最后的这句话非常搞笑。想不到他财大气粗,看上去有钱没品的模样,说话竟然还如此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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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酒店的服务员显然全都认识强哥,他们毕恭毕敬地站着,远远地对着强哥微笑。其中一位身穿玫瑰色旗袍,二十来岁,容貌标致的女孩显然是这里的经理,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抢在一位年轻保安的前面,俯着身子亲自替我拉开车门。这令那位保安深感诧异,他一边小心翼翼地举手敬礼,目送我下了车,一边禁不住用好奇的目光偷偷地打量着我。

酒店的对面是地处重庆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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