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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嗯?”抬头,看见邢眼睛中的我,平静是唯一的颜色。
“吃哪一种?”
不大的窗口,架构在三轮车上,前面是蕃薯,竽头,白菜,豆腐等小吃,串成串,整整齐齐地摆著,後面是放著油的锅子,还有一盘红的辣椒油。若要吃,只要拣著放在锅里弄热,再蘸上辣椒就行了。
我拿起豆腐与海带,“芷欣爱吃这两种。”
邢问道:“那你呢?”
“随便。”
从教室到校门口,要走几分锺,我向来不怎麽增动,对食物也没有太大的欲求。
一会儿,邢拿一串给我,被面粉裹著,油炸後就瞧不出庐山真面目了。咬在嘴里才发现是竽头。
“好吃吗?”
我说:“还好。”
邢微微地笑,“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是吗?我的脑子里浮现了什麽,又错过了。
他开心地吃著,叫老板把给芷欣买的包好,提在手里。
我不明白,何以他某些时候如此的高兴,只因为……我在无意中扮演了某个角色吗?
“哥,走哇!”
“嗯。”
他说:“你嘴边有东西。”
“什麽……”话音隐没在他的动作里。
他收回手,“这下没了。”
嘴角残存的温度,呼吸霎那消失的感觉,我有些呆怔了。
“哥……”
“走吧。”我紧走几步,手心湿湿的。
余味在口中,即使是漱口还淡淡的,手总是不自觉在抚上曾经的痕迹。
外语课,难得的清醒,笔在指间绕著圈,闷闷的空气。
本以为……
笑滑出去,划过一条弧线,掉在不远的地方。
声响令旁桌的凌君看我,斜的方向,我看见他的表情有些异样,说不出口,似乎堵了一块石头,莫名的心慌,躲避。
他把笔丢还给我,还有一张纸条粘在上面,画著毛毛虫,努力在狭小的范转里挣扎的样子。
凌君学过画画,因为学习而放弃了,寥寥数笔,传神达意。
某一部分紧缩起不,纸条揉成一团,毛毛虫被包围,直至看不见……
“晏子安!”
我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罗芷欣指著课本的某一段冲我比划。
“A hibernating animal can not feel any pain 。 You can touch it;or even pull it tail ;without causing it to move or wake up。(动物冬眠的时候,无论你摇它还是打它,它都不会醒,也感觉不到疼痛)”
“OK;sit down; please!”
(14)
下课铃响,我坐在位子上,回过神的时候,又只有几个扫地的同学,班上推行谁迟到谁扫地的规则,彼此都了解得不能再透,无奈地笑容,今晚似乎又只能啃面包了。
脑袋昏昏沈沈的,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子在钻,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栽回椅子上。
“怎麽了,安安?”
我摇摇头,趴在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香味弄醒,虽然头还是痛,但肚子更饿,不小的声音仿佛在抗议我有不公正兼蔑视其权利。
抬起头,“凌君。”
他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你要我说几遍才会记得,不按时吃饭对胃有伤害,会死人的。”
“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浪费是最可耻的事情。”
“得了,我吃还不成吗?”
菜很丰盛,食堂如果天天这麽为人民服务,校外的餐馆就没活路了。夹起青菜放进嘴里,果然,一点味觉也没有。其它的色彩鲜的东西也让胸口发闷。
凌君哭笑不得,“你再磨蹭,老左就来了。”
晚自习的时候有人吃东西,但绝对不能让老左看到,否则到办公室喝茶是免不了的,标准的法西斯独裁统治。
然此时,我实在希望老左快点出现,或者,干脆请假得了。
我英勇地捱过二节三个多小时的晚自习,饭盒原封不动地摆在那,打算在凌君看不到的时候处理掉,那家夥天天念叨浪费可耻,哪天买它几十个馒头,看他是撑死还是为信念牺牲。
和同样晚自习出来的邢碰见,又聊了几句,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昏沈了一夜的脑子吹或许吹了些冷风,莫名地清醒了些。
传达室里温度略高,凌君与老头有老交情,坐在火炉边烤著。
“还在这猫著?”
“等你呢。”凌君站起来,把位子让一半给我。
老头在里屋睡得正香,鼾声间歇隐约地传来。
我略微愣了一下,然後坐在他旁边。
“那个人……是罗芷欣的弟弟吧?”
凌君用双铁筷子,拨动著炉火,红的炭在其撩动下滚著,渐渐地,燃烧成灰。
我一句话也不说,是说不出,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是慌慌的,心也差不多。
凌君呢喃著一些话,语音很轻,似乎想让我听到又踌躇,断断续续的。
“……别进来才好,苦的人,伤的心,……收都收不回赤……他又不是,何必呢……”
“我没想过……”
凌君发出闷闷地笑声,低著头,肩一耸一耸的,“真像你的风格。”
我拉他,他拂开我的手,站起来,一会儿从屋里端出个东西…………我的饭盒。
他拿给我,我一定表现得非常不合他的意,他给了我一拳,“又不是我买的,别辜负别人的一番心意。”
我看了他一点,他带著不明的笑意上楼去了。
重新热过的饭菜冒著暖暖的气,透过那层白茫,我抓不住遥远。
我有些怕与凌君面对面了,他也仿佛知道这一点,再也没有说话。
罗芷欣每天念著流星雨,老左每天念著高考,头隐隐作痛,心却不那麽随波逐浪。
“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管你说什麽,让我睡一觉先,天塌下来也不要叫我。
她终於饶过我,去荼毒…………不,是宣传“浪漫的流星之夜”,这麽冷,能有多浪漫?女生的心思真是莫名其妙,一点点小事也可以兴奋成那个样子。
下午的时候,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向老左告了假,弄了一些药胡乱吃了,久病成良医,来去不外乎那麽几种。然後是蒙头大睡,中间似乎有人叫我吃饭,也没去理会,这样一直睡到晚自习结束,他们回到寝室。
“你没事吧?”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半夜,感觉到有人在推我,在黑暗中,迷迷蒙蒙的。
“晏子安!”来人意志非常坚定,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不死心”之势。
我睁开惺松的眼,“……谁……凌君,你干嘛?”
“有人找你。”
“三更半夜干什麽……”我更往被窝里缩。
一会儿,耳边传来脚步声,大家干嘛,地震演习吗?太扯了吧?这个地方可是连个微震也没有的风水宝地(当然,也没什麽特产)。
好像听到有人说“算了”,蛮熟悉的声音,凌君小声地劝他,同时用力拽我。混沌了一下午的脑袋经过充分(过了头?)的休息,变得有些清醒了。我探出脑袋,“是谁?……邢吗?”
“哥,是我。芷欣说这次流星漂亮,我本想叫你一起去看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