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雍容嗔道,耐着性子将他说的话写完。
李隆基嘴角含笑轻声道:“还是更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你像那几日一样唤我。”
“隆……基……”雍容写完停笔,轻声道。
“呵呵。”李隆基笑着抚掉雍容手中的笔。
“不看奏程了吗?”雍容问着。
“那些留着我晚上孤枕难眠时再看吧。”说着李隆基便在她鬓角深嗅浅吻起来。
“你也会孤枕难眠?”雍容在他怀中转身笑问。
“当然。”李隆基挥挥手,高力士识趣地带着众人便下去了。
一番缠绵过后,雍容倚在李隆基背后,看着他背上浅浅的抓痕,轻抚着问:“疼吗?”
李隆基笑说:“你抓时不知轻重,这都几天了,倒问起疼不疼了。”
雍容的手又扶过那些轻浅抓痕间的一道刀疤,道:“那时你受这一刀时还说疼呢。”
“那是因为你为了他受伤,我才疼。”李隆基神情微微悠远起来。
雍容呆了半晌,想起乐游原之事,迟疑道:“上次我去冷宫……王庶人曾说,那次行刺,与她无干……”
李隆基微微挑眉,道:“她为自己辩驳,不足为信。”
“可我信……”雍容又低声道,“我也枉杀了长孙昕……”
“即便没有那事,朕也早想治治这些皇戚的气焰,你又存什么愧疚。”李隆基回过身拦住雍容的双臂道。
“真的吗?”雍容埋身在李隆基的怀中问着,自废皇后说过不知行刺之事过后,长孙昕的死在她心中就成了结。
“嗯。”李隆基温声应着,又道,“况且朕已下旨,发王庶人还家,在宫中行厌胜之术,又屡屡在后宫兴风作浪,能如此待她已是不错了。”
“这样也好……”雍容低声道,“若是一日我也与陛下生了嫌隙,还不知被发往何处呢……”
“瞎说什么。”李隆基轻笑道,“朕倒有一事一直想问你,又怕你不悦,可……还是要问。”
“什么事还这么吞吞吐吐?”雍容微笑问。
“那夜崔子衿缘何会在容华殿?”李隆基神色微正问道。
“……”雍容轻启樱唇,却无从说起。
“还是有事瞒着我?”李隆基无奈笑道。
“隆基……”雍容低声怨着。
“撒娇就能糊弄过去吗?”李隆基故作正色道。
“非要事事都明察才好吗?”雍容黯然道。
“那夜你不说,今日你恐怕也不会说。”李隆基微微笑道,“只是崔子衿夜犯宫闱,若是为你,倒也罢了,若是他有不臣之心不轨之念,朕定不会饶他。”说到最后李隆基的某种似隐隐闪出一丝锐利。
“嗯。”雍容默默点了点头。
李隆基拍拍雍容的头,叹道:“还不知这一年半载的怎么熬,每日也就这时能见见你。”
二人正闲言絮语着,高力士在外面求见。李隆基想着高力士明知雍容在此,还此时求见,怕有要事,便将他宣了进来,李隆基自己也披衣出来,问着:“何事?”
高力士行礼肃色道:“陛下,王庶人她在冷宫中悬梁了……”
“什么?”李隆基惊问,“现下如何?”
“人已经去了。”高力士回道,“冷宫中人说,王庶人曾言,她宁死宫中,也不愿归家去。”
李隆基默然不语,雍容听着心中也是一震,半晌,李隆基才想高力士道:“朕欲以一品礼将她葬于无相寺,着人去办吧。”高力士领命告退,雍容也穿好衣衫走到李隆基身旁。
“当年韦氏乱政,她亦助我良多。”李隆基不悲不喜,平平淡淡的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言。
雍容轻轻环住他的腰,缓缓靠在他的背上,方才还满心以为废皇后能离了这宫廷苦海,只是不想,她那么骄傲的人,是宁愿一死的。雍容只觉得即使在这闷热暮夏,也要两人依偎,才能抵挡得了心底的荒凉。
黄昏之前,雍容与崔子衿各自返家,在崔府前二人的车马相遇,便都索性下了车。
两人相互间微微点了点头,雍容默然道:“王庶人,她自缢了。”
崔子衿面无神情地应了一声:“嗯,我听闻了。东宫自废后之时便开始拉拢士族,如今废皇后自缢,不知这些士族还买不买东宫的帐,只是三皇子那边倒很久没有动静了。”
“子衿……还要为这些苦苦钻营吗?”雍容仍记得他说过要放下这些,自在地活。
崔子衿只淡淡道:“你的心在陛下身上,这些争逐,或许你是该早早远离的。往后三皇子与灵州之间,我与常胜联络便好。”
“嗯……”雍容应着,朝堂、后宫,这些究竟与她有什么干系,未来都是未知,如今她只想着自己那份小小的感情,似乎有了这份感情的庇护,就能远离所有的凄风暴雨。
红尘里来导天命,襁褓中去了遗恨
废皇后自缢的事在宫中似未惊起什么波澜,倒是武婉仪之女将满百日费了一番筹备。李隆基更是让雍容拟上几个名字,好在百日之时为公主定名。雍容听了笑问:“我拟做什么?”
李隆基笑答:“不过是多备下几个,日后你我的儿女,也用得上。”雍容笑着摇摇头,不答他的话。“宴请那天不妨与崔卿同来。”李隆基又道,“朕难免会照顾不到你。”
雍容笑着皱眉道:“那又何必非要我也去?”
李隆基轻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可是我的国师,伴朕左右有何不对?况且总有一天,你也会与她们相对。”
雍容闻言微笑,默然点点头。
这日雍容方才回府,府上就有一位不速之客造访。这人生得一副超凡脱俗的样子,却偏偏爱向这长安的红尘万丈中来,他正是李真远。
崔子衿这日在东宫,崔府上只有雍容,知是李真远来访,她也只得相迎,二人入座后雍容笑言:“子衿去了东宫,还未回来,道长怕是要等上一等了。”
李真远笑道:“贫道今日前来不为访崔公子,而是有几句话想与师妹说一说。”
“哦?还请……师兄赐教。”雍容道。
李真远依然笑道:“师妹大喜,我还未曾恭贺,看师妹闲适安足,倒让我心生羡慕。”
雍容也笑言:“师兄是三皇子的座上宾客,不避嫌地来这太子中允府上,有话不妨直说。”
李真远顿了一顿,看了看周遭的侍婢,雍容示意众人退下,李真远才问道:“师妹就安乐于这府上的生活?”
雍容听得此话,已晓李真远来意,只道:“争权逐利终究是你们男人的事情。”
李真远揽袖道:“名利于我等向道之人犹如浮云,师妹莫要忘了,你我入这朝堂,是为了什么。”
“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