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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相见不言欢第6部分(1 / 2)

>  “啧,花儿爷,又有什么事儿?”黑瞎子站起身来挡住了他的步子,“您手上还有伤呢,我陪您去罢。”

解雨臣没作声,只是看了他一眼,素日里情绪深埋的眼眸里此时倒很有几分不屑。拍开他拦在身前的手,淡声道:“解家的事,你又要凑什么热闹?”

“花儿爷,你是我的雇主。您的事儿,我跟。”他似乎并不觉得尴尬,仍是不咸不淡地勾起一抹淡笑。

解雨臣沉默垂眸整理手上的纱布,过了一会儿后转开视线:“有意思么,人前人后也不嫌累。”

便是默许了。

别院后门掩在绿树葱茏间,小径上光影婆娑。低矮灰墙外交谈声混杂着风温暖拂上面颊,间或一两声骏马长嘶,分外清晰。伙计识趣,见是两人一并出来,又多牵了一匹候着。解雨臣情绪并不好,沉着脸接过缰绳,咳嗽了一声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只匆匆看了黑瞎子一眼便扬鞭先行,踏起烟尘一片。

解府临水而立,路上颇远。更兼之彼时商市正忙,便又慢了许多。解雨臣很快便被后来的黑瞎子赶上,两人对视一眼,黑瞎子便淡淡道:“新月楼的事,怎么你两个叔叔也不提你担待着点儿。”他口气辨不出虚实,唇际恍若无意般微微含笑。

解雨臣闻言皱眉不语,只侧过脸不答。双腿一夹马肚复又向前去。耳边滚过喧闹的叫卖声和零碎散入耳中的细细交谈,却是俗世安宁。

浅近幸福自然是如街市间寻常男子一般拘泥零碎小事,忧虑不过是衣襟上一点无伤大雅的灰垢,拂一拂便不见踪影。可惜身在福中便不知惜福,只演说世间富贵豪门,深远大宅何等锦衣玉食,可知看似鲜花着锦,却是拿着一副五味杂陈的晦暗心肠才能撑得起叫人眼花缭乱的艳丽。

那么深远幸福便是他所能触及的么?不,他触及的不过是家族中秘而不宣的心事,长辈的蠢蠢欲动和今日终于摆上台面的二虎相争。父辈硕果仅存的一双兄弟,也终于剑拔弩张,满嘴自立山头的豪气。

他漠然勾唇,任由驰行疲累的马儿缓行与热闹街道间。

寂寥便是寂寥罢,也只有心底再无光彩的人,才狠得下心把胸中红尘洗去,这样的人才有用锦衣遮掩孤单的资格啊。

身后的男子策马上前,唇边带着意味不明的轻笑,唤他一句花儿爷。他目光与之深深黑纱后冰冷视线相触,眉心浅浅一蹙便扬起淡静的笑弧。

能够并行的人未必就能互相信任,但一定可以懂得彼此。

解家难得安静,推门而入时也罕见的没有见到仆从出来迎候。解雨臣眉心更紧,将手中的缰绳交到门外蹲着的老仆手里,只兀自往正厅里去。一路上只觉草木生寒,生活多年的院舍亦阴冷入骨,即便阳光沐浴,也只觉不安。

正厅里花花绿绿坐着四五个女子,皆是神情惶恐不安,见了他便一叠声唤道:“花儿爷……您可回来了。”

他辨认出这几个是长叔素日的宠妾,便扬唇算是一笑。只对一旁袖手沉默的中年妇人道:“长叔呢?”

女子不无哀戚地看他一眼,并不回答他,只是低声道:“花儿爷……这一次还请您无论如何宽恕他吧。”

解雨臣闻言抬了抬眉,似是要她重复一遍的神色,眸间却淡漠如水,一片澄明却又无情。

妇人便无奈地叹了口气,依言道:“想是和二爷在后院。”

“有劳。”他微微颔首,挺直了脊背向里进去。黑瞎子见走得远了,不由得询问:“方才的女子是你长叔的妻子吧。”

他脚步一顿,这才认真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会珍惜对方吧——无论对方做错了什么,甚至于薄情薄幸。”黑瞎子微笑着回答,“难道花儿爷不觉得这样的情意很动人吗?”

“你看戏文看多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冷冷回答道,“没有人会能够容忍对方的背弃吧。正是因为真正喜爱,才会无法容忍。”

黑瞎子很难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随着他走过长廊,注视着那一日他与解雨臣手谈的小楼在绿树间透出青灰一角,手掌轻轻按上身前步履匆匆的男子的肩头:“花儿爷,无论如何,岁月之于您必然十分寂寞。”

“只要能保全我想要的,寂寞何妨。”依然是淡漠到失却情绪的话语,因为轻柔的音色而显出几分自嘲,似乎真的生出几重无谓的凛然。

☆、第伍场     失之我命'下'

两人都不善谈及风月,一语终了彼此多少有些尴尬。微风拂起解雨臣素色的衣角,他沉沉叹了口气,呼吸间是熟悉的草木暗香,蹙着的眉便放宽几分,连带着口气都带了些放松意味:“等着看吧,也不知这两个人何时才敢来见我。”

虚掩的门吱哑一声,便有小院中淡淡花香弥散,海棠枝叶茂盛。解雨臣目光在棋盘上一滞,依然存了自如的笑意澹澹看过黑瞎子:“那一日是我赢的你。”

被问话的人含笑不语,透过一层薄薄黑纱辨出几分清淡情绪。只是静静注视着地面上轻盈落花,水渍残余在疏松泥土里,愈加有清新气味。他微微张了张口,终于道:“花儿爷怎么打算新月楼的事?”

“与你无关。”解雨臣闻言不耐地按了按鼻梁,声线清冷,顿了顿还是大略说:“再过几日便要动身了,新月楼终究不会太追究,因为这件事根本是裘德考受益。”

“那……”黑瞎子抿了抿略有些干燥的唇,脖颈的线条生动地向后微仰,口吻多少带了些刻意的闲散:“我与那个女人的事,您就不管了。”

“目的达成即可。手段并不重要。”解雨臣很快接过他的话头,手指轻轻掠过粗糙的树皮,唇际有微妙的弧度。“至于其余的,并不是当下应当在意的。”

言罢,他起身踏入屋内,光影晦漠投射在清水洗刷干净的地面上,找出两人被拖长的背影,带着各自的倨傲默默交缠。洞开的院门外很快走进神情胆怯的侍女手势熟稔的泡开清香四溢的茶水,氤氲的白雾缭绕间端坐的解雨臣眉眼间带上几分剑拔出鞘的张扬凌厉,愈加显出眼眸流转间的艳色锋芒。

……真的是个令人不敢相信的人,仿佛生命就是为了盛放。

黑瞎子低头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任由风扬起他耳后黑纱垂落的一缕,如是画中。

这样几乎有些不真实的两个人,便这样突兀地撞入了满肚子怒火的解家两位叔叔眼里。

“怎……怎么是你?”解家长叔满脸困惑和恼怒地盯着黑瞎子,“怎么什么事你都要插一脚?”

黑瞎子闻言懒洋洋地抬眸看了看两人,轻轻扯了个算不上诚恳的笑容点了点头:“两位爷,好早。”这样敷衍的笑容在他脸上意外的显得有几分不怀好意,于是两个年长者十分不自然地颔首算是尽了礼节。

解二爷似乎想说句什么圆过这多少有些尴尬的场面,里室却传来当家的略有些克制的轻声咳嗽。两人转过视线,便直直地看见了解雨臣疏离而冷淡的目光,恍若无意地掠过他们的眼角眉梢,最后顿在那株海棠上,唇边诡异地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似乎无声地询问:“不进来么?”

他们不约而同得走进了花厅,雕花门被轻轻虚掩上,光线骤然黯淡下来,阴暗里解雨臣的眸色愈发明亮灼灼,令他二人不安之至。他轻轻抿了口茶,似乎是极享受茶水的清馨,微闭着眼眸好一会儿才开口:“把门关上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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