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飞沉默着把门插上,不理会姗姗的感叹。姗姗凝神安静地看着画里那一张张寂寞严肃的脸。
“有什么好看的,你已经看过N遍了。”他说。
“不,夜里它们躲在暗处,有一份特别的韵致,和白天很不同。”
“哈?”
“只有在夜里它们的眼睛才能放出灼灼光华,才没有了空间和疆域的概念。”
“哦,今天你蛮有感悟的啊?”
“不是感悟,是顿悟,”她说,“我能从这些伟大作品中感到一种庄重之美,你说,为什么我在白天感觉不到这些?”
“因为你是属于夜晚的,夜让人沉淀和回归,”肖云飞边整理床铺边说。姗姗把手插在裤兜里,凝视着那幅画。
“你属于夜晚,”他重复说,“还冷吗?”
“好些了。”姗姗脱去红色风衣,坐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喝着听装饮料。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他从后面俯下身来,搂住她的腰,把鞋子甩出老远。
“早这样嘛,早这样我就不冷了。”姗姗嗔娇着,把脸向后仰,贴在肖云飞温暖细腻的脸颊上,肖云飞在后面抱紧她,轻轻摇着。一股暖流在她心底涌起,她总觉得他的胸膛无限宽广,无限温暖,尽管那只是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宝贝儿,我爱你。”这句话肖云飞经常和她说,但她还是觉得满足,每次都很喜悦地说,前面要加上永远哦。女孩天生都是不安的孩子,需要男孩不断的诺言以获得安全。
“毕业后,我就把你娶回家,我们选一个靠海的城市。你说过的,我们都是双鱼座,有水的城市能带给我们幸运。‘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宝贝,别吟他的诗。”
“怎么?”
“一想到写出那样美丽诗句的人死了,我的心就疼。”
“我们建一个最富艺术气息的家。”
“房间要由我来管理,要有一间书房,这是最重要的,一间画室,这个主要是为你,一个音乐间,收集我们珍爱的音乐。。。。。。”
“还有吗?”
“首先要实现厨房现代化,本人虽然身为淑女,但终日做饭也会烦的!”
“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从厨房里解放出来!”
“还需要一件让我们的生活充满温情的作品。”
“哦,是吗,什么?画吗?”
“笨蛋,我说要为你生一个baby,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孩。”
肖云飞哈哈哈地笑起来,还手舞足蹈的,如果你刚进屋一定以为他抽疯了。
“最好是双胞胎。”
“噢,这个只能靠蒙,是概率问题而非技术问题。”姗姗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我会努力掌握这项技术的,这个技术含量比较高。”姗姗开心地笑起来,她在夜里笑的样子特别可爱。
他们这样聊着,毫无睡意,沉默着注视对方。在子夜深处,夜寂静成庄严的美。
“困吗?”
“不,”姗姗把目光投向天边的远处,盯着那颗最亮的星辰,窗外的星空安静悠远,深邃中透着几分浪漫,“星空真美。”
“是啊,但你更美。”肖云飞从后面搂住她,把一大束花递到她面前。
“呀,学会浪漫了?”
“今天是我们相爱一周年的日子,值得纪念。”
“哦,我都忘记了。”姗姗接过花,那花很新鲜,上面还有水珠儿,散发着自然清新的味道。她把那束花放到胸前,贪婪地嗅着,肖云飞随手把窗帘拉上,高远广阔的星空旋即消失。
“记得去年的此时吗?”
“记得,怎么可能忘记。”
“莫名其妙地已经一年了,真是快啊!”肖云飞感叹道。
“唉,时间总是朝前走,我喜欢赖在记忆中不动。”
“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肖云飞一幅沧桑的语气,“我们只能跟着时间往前跑。”
“我只是不愿意长大,”姗姗温顺地依偎在肖云飞的臂弯里,“知道吗,一年前的今天是我的幸福原点。”
“也是我的。”肖云飞补充说。
肖云飞用温润的双唇含着姗姗泥鳅一样到处乱跑的小舌头,用舌尖在她光荣的唇瓣上滑动,姗姗慵懒地把头放在肖云飞的胸膛里说,你的胸膛我的港湾。
“我拍你睡吧,恩?”
“不,”姗姗把目光定格在那尊维纳斯上,“我不困。”
“你说裸体怎么能和艺术扯上关系呢?”她接着问。
“人体的美妙不可言,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器官都布满了艺术和天造地设的唯美,是宇宙的精华。可恨的是,这些美无从展示,人们总是穿着衣服。”
“哈,那你整天泡在公共浴池里好了,那里全是艺术。”
“不一样的,一到那地方感觉就没了,而且男体和女体还是不同的,女体是梦的精灵,神的杰作,”肖云飞突然眼前一亮,“姗姗,我想给你画一张裸体画,我心中真正的维纳斯。”
姗姗略带诧异地迟疑了一会儿:哼,把我当做猎物啦?她并没有拒绝,显然对这个略带创意的主意很感兴趣,而且似乎有点激动——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展示身体的美是幸福的事。
“你答应了?”
“恩,不过有一个条件,你要做大卫的!”
“好啊好啊!”
肖云飞飞也似的摆好画板,拿来画笔,一切布置完毕,姗姗安静地站在地毯上,小脸挺红。
肖云飞把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别紧张,宝贝儿。
他们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互相脱下衣服。于是,大卫和维纳斯出现了。夜更静谧,愈深愈安详,屏住呼吸注视着他们洁白纯净的身体。
肖云飞跪在地毯上的画板前,一边凝神盯着姗姗——她斜躺在床上,身上覆了一条洁白透明的丝巾,安静地望着远方,造型优雅;一边用手中的画笔细细描摹。那目光如火,逼视出她的神。然而,姗姗还是轻易地发现了他的眼里含着欲望的火焰,穿透那热烈的火,看见一颗驿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