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坐下来,也不吃,问的怎么犹犹豫豫:他说你,吃醋了?
尘西多嘴,大王您也够直白,问那么精细是要干嘛。问题倒是个棘手问题,可惜我这层皮够厚演技也够纯熟,回答这样的问题能尴尬起来么,这可不是我故意提了让你不痛快:哈哈,他这么说的?我就知道他没好话。听说太子妃今天来了?你们聊天了?她回去了吧?大王啊,我是真醋,可现在这儿没醋怎么办,以酒代醋可好?您快倒碗酒安慰安慰我。
师父不够意思,愣着也不给倒酒,追着问我究竟上了哪,头发怎么湿的。
我叹气:大王,不给喝就算啦。您说我能上哪?我又胡乱逛得迷路了,说起来您别不信,估计再住上几十年,我山上逛一圈,照样还能迷路。跑回来热半死,就洗了个头。
现在轮到师父叹气了,我都快吃完,他才开始吃。吃完饭我并不知怎样面对才好,起身就要走,却被他拽住,说一会就来找我。
不是吧,又来了。人才刚走,他至于那么猴急?发生了什么?
自然是不至于。
然而我没料到,师父竟要我回天都。我不知吕佳音是如何做到的,让师父那么顽固的一个人,竟对她言听计从。
真是笑话,我哪里就是个忍辱负重的人了,我一直只是担心,我的心事会困扰到师父,却不太愿意顺了她吕佳音的意。打发我就了结了么?我不是不愿意成全,但我的成全算个屁,有本事你们自己一关关的趟。
听了师父的话我有些晕眩,但仍装作不在意地笑,就要亮刀枪了么:您明知道我这样讨厌天都,是太子妃一定要我回去么?她好有本事,倒能作了您的主。
师父护起短来毫不含糊:与太子妃何干?这是我的意思,要你跟着我去那样的荒漠,着实难为你了。你是不是,不愿见着大哥?如果不想回天都,你也可以呆在山上。
反咬一口的伤人本领几时练成的?吕佳音怎样作弄我不在乎,师父这个样子,我却一时无法承受,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沦落天涯的么。昨天在这里,还那样甜如蜜的腻着,此刻的委屈却瞬间让我鼻头发酸,酸也得忍,不然怎么百炼成钢:您说对了,我不想见着他,可我呆山上那么近,他又巴巴的跑来找我怎么办?他要愿意和我私奔,您看我答应是不答应?嘿嘿,他吃错药了才会愿意。当然这事和您没关系,您做得对,我做错事情就是该挨罚,这道理我九岁就懂了。大王,您自己保重吧,可别忘了给我捎好吃的。
既然您那么爱提那个人,我们就说个够。也知道自己多过分了么,大王倒迟疑了:于果,我没罚你。
我不愿意再听,我把他往屋外头推:哎呀,随便怎么,都行。大王,您说了算。快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
他不动弹:生气了?
您还顾这个?我答:哪能啊,我可不敢。
他坚持:那就是生气了。
我就纳了闷了:您管我,我生气能改变结果不?
师父问:那么想去?那地方可不是寻常荒凉。
似乎又有门,我原该顾着矜持,可我已经疯了,接着流里流气扮洒脱已经是我理智的极限:怎么了大王?嘿嘿,是不是很矛盾,又想甩开我,又舍不得?
师父不作声,像是在犹豫,他的理智也需要和魔鬼决斗么?我一个小丫头,又算的哪门子妖魔鬼怪。可眼泪流下的霎那,我再顾不得任何矜持,狠狠咬住他的唇,问:大王,这些日子,您过得是不是不开心?
他没有推开,叹气的声音为什么总那样微弱,撩得人心烦意乱:不是。
我已经约莫清楚,他更喜爱怎样的纠缠:那,过了这三年再撵我走好不好?
吕佳音,托你的福,我也使了回手段,尽管这手段总算发自内心,我是不是也很厉害?猫儿招架不住了,他含混不清地说好。
哼,师父现在真没用,他不是一向很固执,还是吕佳音的眼泪也不过如此。明知道这样的琢磨太煞风景,我却无能控制疯狂的嫉妒,我真的想要了解,这样的时刻,日的脑子里,吕佳音究竟藏在哪里?
他却要问个究竟,为什么那么执著非得跟着。又瞥到一边那堆湿衣服,立时大怒:你是去游水了?
我吊儿郎当望着他:您都不打算管我了,还问这个?
他凶:就这么不拿命当回事?还敢瞒骗我。
我不服气:命本来白拣的。瞒您骗您的事多了去了,您指哪桩?
我说的可是事实,他又沉默,过会儿却问:于果,你难道没听人说起过,同我……在一起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好,说不定,还会很倒霉。
我愣一愣冷笑起来:您干嘛不干脆说在您跟前我就会死得很惨得嘞。没劲了吧大王,想打发我,还用找这种理由?是,我是听说过那些。可您不是说,最烦那些江湖术士,噢,那些鬼话,您现在倒搬来搪塞人?
大王今天不是一般古怪,又问:就一点不害怕?
这个话题让我心酸得要命,还得假装满不在乎:我怕个鬼,反正我不愿在天都,您不带上我无所谓,我也可以一个人去走江湖。
他终于笑:就凭你这几下子,也敢一人出去混。
我告诉他:那又有什么关系,嘿嘿,大王,照您的说法,我横竖难逃一死了是不是。那太好了,反正我到这个世上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这一刻我愿意相信,至少那些亲密无间,是他正迷恋的。吕佳音的挑唆,好似一阵刮过耳旁的风,我第一次被他抱得紧紧,我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衣襟。
比什么,也别和我比人品。憋着坏要赶我走,拿那套命运一说来吓唬我,结果呢,又感动了吧。也难怪,他又不晓得,老子稀罕的本来就是他,不是这条命。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我自始至终就没打算参战,吕佳音你也太高看我。
不过如果这样子还忍辱不醋也不发,倒不是我的风格了,反正得了逞,气势还是要挣一挣的。我擦干眼泪将猫儿推至门外挥手打发:不行不行,今天再没得亲,被我家大王伤了心,总得好好平复几天才成。你走罢,等小爷我伤好了,再来疼你。
大王笑着说好。
我关上门,唉,强凶霸道地调戏一把,不过是为自己找个台阶下,就算我不赶他走,每次到了难分难解的紧要关头他不也得逃。你以为我都是胡说八道,那汨汨出血的又是哪里,什么铜墙铁壁,那全是你鎏在表面的毒,你个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想虐;但是小虐的时候;就发现像乐正雨所说的;于果太皮实;不能真正虐到
好吧;我只是希望;在大虐到来之前;让他们再甜蜜一小会
谢谢在看文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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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私心 。。。
鱼自跃,鸢自飞,造化何常潜算计…… 《张三丰…一扫光》
说起来丢人,第二天我觉得有些头晕,大早练了功,中午吃得还不少,到了晚饭居然开始发烧。不是我嘴硬,我现在的体质真不至于,昨夜的湖水虽凉但并不刺骨,晚上我还洗了热水澡。
尘西跑来笑话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