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象一粒棋子,我一不移动你一步,你就永远摆那里。”马伯清不好意思地看着代笑了笑。代接着说“不过这也好,少惹祸,但对我交待的事情还是要动动脑子。”马显得有些轻松,忙点头说:“那是那是!”
代宇庭接上一根烟点着后,扔了一支给马伯清,马接烟受宠若惊,抽着后把二朗腿一跷,看了代一眼,觉得不妥,又马上放了下来。代看了笑笑接着说:
“你下一步是不是要从这两方面着手:”马赶紧拿出笔记本作记录—;—;“第一,改变一下策略,好好利用你在指挥部工作的条件,从中收集一些资料,窥测时机,狠狠地刹一刹姓朝的威风。他在楚云没出息,要他在深圳也站不住脚。”马抬头看了一眼代,点头说:“嗯!我明白。”代宇庭接着说“要用好洪波,这小子脑子灵得很,你叫他研究怎样用电脑以姓朝的名义,直接从银行划帐的技术,待华宇公司将大桥主体工程的款项一到帐,便采取行动,不留痕迹地先调走两千万,一切手续都是朝旭手笔。如果研究成功,我给你一个帐号,但要绝对保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马伯清听了这话大吃一惊,看着代宇庭目瞪口呆。
代看到他这幅样子,却很镇定地说:“我并不想要他什么钱,全市每年上百个亿的调度都经过我的手,我还在乎他这点钱?我只是想要求你尽快进入情况,如果你能把工作做到这一步,那就说明你嗯噢、、、、、。还真的知道什么叫控制他了。”
他的话漫无边际,始终没有说调动这笔资金干什么,似乎是专搞朝旭。马伯清也以为是栽赃朝旭,或或什么呢?他似懂非懂地跟着嗯噢!根本不知道这位副市长早已是一个未暴露的罪犯,更不知税务局款项黑洞的具体情况。由于自己有关系到生家性命的把柄在代手中,反正是陷进去了,我是他手中牵着的一条狗,破罐子破摔了,他让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好了。于是表态说:“我一定会办好,您放心!”
代还嘱咐马伯清单独和洪波联系,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不要把他扯进去,可先给洪波十万元钱,堵住他的嘴,安住他的人。马同意道:“那是那是,我明白。”
“第二,暗中物色新的投资商,适当时机,亮出底牌,撵走华宇,“李代桃疆”。我在任财政局长时,经市招商局介绍,接待过几个财团代表,也进行过多次搓商。种种原因,一次又一次流产,老方当时也不满意,我心里清楚。这次我要以副市长的名义出面广交有钱的朋友,选择有实力的符合心意的投资商,接过楚江大桥工程,按我们的意思运作。
马伯清劲头十足的说:“市长您指向哪,我马伯清坚决打向哪。在您的领导下工作是幸福的,也只有您这样的领导,才能把楚云搞起来。”
代宇庭听了很受用,笑道:“是吗?我以为你还对我有意见呢!”
马很激动地说:“哪能呢!”他笑了笑说“要说有意见吗—;—;!确实有点儿。”
代听了一惊,脸马上红了,问:“是吗?有什么?说说。”
马伯清很认真地说:“我对您的意见,就是平时对我要求还不够严格,太宠我了,没别的。”
代宇庭松了一口气笑道:“嗬—;—;!这没什么,响鼓不在重敲嘛!好好干吧,将来也争取到我这个位子上坐坐。”
马伯清连忙举起双手摆道:“不敢不敢,我可做梦都没有想过,我可没这个本事。干不了,干不了,市长您可别取笑我。”
“哈哈哈、、、、、、你看你吓的,胆小鬼,甚么干不了,我这不干得好好儿的吗?没、出、息,我记得三国时的曹操,曹孟德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不是流芳百世,就是遗臭万年’我很相信这句话。男子汉嘛,活就要活得潇潇洒洒,就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胆子只管放大点儿,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那样什么也干不成。以后跟紧点儿,学着点儿,本台给你策划策划,错不了的—;—;!”
马伯清既不懂甚么孟德和曹操何许人,也不懂这是对自己的暗示,很感动地说:“那是那是,谢谢你的关心,我一定紧跟您,向您学习,好好儿干,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
“这就好,这就好。”代对他的启发所获得的效果非常满意。
代宇庭对马伯清的耳提面命和许诺,更坚定了马死心踏地为其效命的决心,而且胆量越来越大。他认为有代撑腰怕什么?何况自己还有把柄在代的手中。马领受任务后,便按代宇庭的要求开始活动。
五十三
朝旭,这位全身心投入为企业创收,为家乡人民造福的华宇公司副总裁,虽然也了解代宇庭的人品与官品,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位极楚云的常务副市长,完全忘记一个高级领导干部的职责、身份与最起码的道德水准,想不到高高在上的他一直在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地拨打着无异于窃国大盗的如意算盘,将要对全市人民关注的楚江大桥动“大手笔”,向自己开刀。他虽曾想到过自己将面临的困境,主要考虑姓代的会在工作中设障碍出难题,并未想过一个堂堂的副市长会有此低劣的肮脏之举。
几个月来,朝旭人瘦了许多,各方面的压力大,工作上忙得不可开交。他原就是个工作狂,现在处于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松懈,他将“勤奋、进取、谨慎、高效”八个字贴在指挥部的接待室正中,要求指挥部员工以此作为自己勉励工作的方针,自己也身体力行,为人风范。
白天,朝旭戴着安全帽常常奔走于两岸拆迁工地,深入到新居建设现场和拆迁户的临时住所走访。工作之细,用心之诚,有如解放初期老干部对待人民群众那种深厚朴素的感情。他不象一个商人,倒象一个微服私访的钦差大臣。他从实际出发,不允许以国家建设高于一切为由而欺压群众,认真研究解决了拆迁户的一系列难题。他认为,公司搞房地产开发,投资大型工程无疑是要赚钱的,而在工程建设过程中,群众反映的合理要求必须重视,认真解决。不能象资本家一样只顾追逐高额利润,置人民群众的疾苦于不顾,关心群众利益与维护公司利益是并行不悖的,公司在盈利的前提下适当让利,这不仅是公司的形象问题,也是职业道德问题,人民的观点存在于一切行业之中。有时候丁克问他,朝总,你是代表政府呢?还是代表公司?怎么连拆迁户的事你也考虑安排得这样细?是不是怕他们闹事?朝旭掷重地说,你知道,我是做群众工作出身的,公司的利益重要,群众的利益同样重要。只要群众要求合理,我们严格按市政府拆迁管理办法一项一项落实好,群众满意,我们就顺利,利也就在其中了。几个月来,拆迁工作一直有条不紊的,按预定的时间,计划顺利地进行着,作为市政府主管领导的代宇庭对此却熟视无睹,毫无兴趣,无论在什么场合从无半句勉励和肯定的语言,他只关心他自己的事。朝旭的心境是坦然的,也不在意代对他的态度,因为,以往那些年的接触,他对代宇庭的工作作风早已伺空见惯。尽管自己的工作大大超过了一般投资商应尽的责任,他坚持认为,我不是为他姓代的工作,能再度回家乡为人民群众做点事是欣慰的,只求问心无愧。
朝旭对于工程技术也是半路出家,但他是那么的投入,那么一丝不苟,对任何新的课题都能提纲携领的他,为了抓住工程中带规律性的问题,常常工作到深夜。从成本\质量\进度三大控制,到工场的每道环节,再到图纸的每一组数据,他研究、审定得清清楚楚。有时他提出的工程技术方面的问题,连具有高级工程师职称的丁克都不得不佩服。他很少回家,人晒黑了,两眼熬红了,手上总有干不完的工作。妻子凤玲见他常常个多星期不回家,只好隔三差五搭乘中巴车到指挥部,清洗丈夫那带有酸臭味的衣裳,唠唠叨叨地督促丈夫要注意劳逸结合……。
一天,凤玲吃过晚饭来到朝旭的指挥部办公室,看到丈夫忙这忙那,很少和自己说话,她深情地望着朝旭,慢慢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心疼地说:“看你好累哟!”
朝旭笑道:“累?你没看到工地上搞拆迁、建新居的工人,日晒雨淋,那才叫累呢!”
凤玲看着丈夫默不作声,心想,在机关多好,八小时以后,不是陪她逛街,就是一块儿聊聊天、看看电视……,如今搞企业却是没日没夜,虽说多几个钱,人则累成这个样子,要说生活,以前也还过得去啊!自然又联想到丈夫被迫辞职,代宇庭的节节荣升,恨自心底来,看着丈夫自言自语道:“这才是小人于朝,君子在野呢!”
朝旭开始没在意,也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