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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1 / 2)

>  转了一圈也没想明白的问题,在他把一串粽子俘虏塞进简易军帐,刚拍着手弯出来的时刻瞬间揭晓了谜底。只见猫爪嘴角扯着笑朝他挥了挥手,原来他们哥几个早就在这帐子外边挨排蹲好了。连山伢子也跑来凑热闹,任凭石头的大手抵着那糖糕一样的猴蛋子,还一个劲地往上挤。

合着不是不审,只是换了个审法,苍远这是要他们自己招供呀。王鹏也乐呵的探低身子凑过去,可这边还没找好位置,就只见苍远眉眼一沉,箭一般的蹿进了帐子。石头也是眼疾手快,双手扯着帆布虎腰一拧,干脆把整顶帐子给掀了起来。

再往中间看,几个赤膊大汉叠罗汉一样的挤做一团,因为手脚都被绑着,只能靠扭曲身体施力,看上去像是几个人在奋力合体,场面一片混乱。王鹏和山伢子直接看傻了眼,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学着苍远三人的样子,手脚并用的把这堆人扒开。

直到最后,所有人才弄明白在那一眨眼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乎就在王鹏踏出帐子的同时,先前还在帐子里蜷做一团的狼崽瞬间以一个红绫才能做出的柔韧动作把原本绑在身后的两只手从屁股下面移到了身前,然后豹子一般的蹿到一个小头领膜样的莽士面前,借着捆住自己双手的绳子死死的勒住那人的脖子。其他被俘的莽士见状,想设法施救,但苦于手脚都动弹不得,只能用身体往上压,所以才出现了帐子掀开后的那一幕。待苍远几人扒开最后一个人,那个被勒住脖子的莽士早已翻了白眼。

那狼崽被压得一张脸憋得通红,还咬着牙死死不肯放手,最后还是被石头一把拎起来,才最终瘪了气焰。

原本以为让两拨人打个照面,一来便于攻心,二来如果他们有所交流,说不定会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可没想到,那狼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虽然目的是达到了,只是依眼下这情况,一切都在向着更复杂的方向发展,这场仗估计会打得更艰难。

“说吧。”看着眼前那个被浇了几泡马尿终于苏醒过来的俘虏,苍远的开场简单直白,他相信那狼崽想要置其于死地必定事出有因,他相信那人会给他满意的答案。

也许是鬼门关前转了一圈,那汉子先是双目空空的环视一周,然后才张开嘴,叽里呱啦的吐出了一串土番话。

苍远虽然没有全部听懂,但几个关键词已经足够让他推翻胸中的沙盘。

刚风风火火回到营中的断山猫,此去一趟果然扑了空,本来气就不打一处来,吼了句,“就不能说句人话!”上来就照那汉子头上啪啪两巴掌,结果把那人当即打懵,又瘫软在地上。

眼看断山猫口里骂着,“奶奶的,还敢给老子装死。”又要上脚,王鹏连忙上前拉住,“我说八爷,再踩人就死了。”

“那你倒是说说他那鸟语说了个啥?”

被断山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王鹏也不恼,要说除了苍远,这满帐子的人也就他能答上老猫的问。“他说咱们先前擒住的那娃娃是莽王的儿子。他们首领的大军如今正与莽王在北面八十里的石头城交战,增援的军队准备绕到城西面进行夹击,他们拖在尾巴上掉了队,结果就落在咱手上了。”

这一切都佐证了苍远之前的推测,只是另外那个敌人来自土番内部,这个国家的松散政权早已为动荡埋下伏笔,只是不知道这内乱是经历了几回起落,还是自他们上次离开宿关就一直不曾停歇。所以血洗宿关的是莽王的人,他们再度折回去为的还是筹粮,没能如愿便大开杀戒。乘着沙暴突袭的是莽王的人,他们守在那里是为了预防来自东面的敌人亦或根本是为大军的撤退开路,但遇到苍远这支强军,只能改做诱饵妄图引开火力。而后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儿子走出最后一步险招,可以想见被逼在石头城的莽王是已经到了如何山穷水尽的田地,如果这时候白虎再介入战局,所有的可能都只会指向一个结局。

“所以那小崽子拼了命的要杀这个软蛋,就是为了不让咱们得到这消息,然后仗着这鬼地方活活耗死咱们。”已经被这无孔不入的黄沙消磨得再没一点耐性的断山猫,转头朝向苍远,“那咱们还等什么,去石头城把那帮狗畜牲一锅端了。”

苍远用沉稳的目光按住下一刻就准备扯着旗子直奔石头城的断山猫,“八叔,你刚回营,先好好歇息,咱们不急。”眼看老猫脸上那表情又矛盾压抑的拧巴起来,苍远这才舒开眉眼,露出了一丝了然于胸的轻松,“咱们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第七十二章 不战

在白城的那段日子,常听锦珏叨念,说四家之中想来锦家算是占了大便宜,她指的不是金石堆砌的荣华富贵,而是她生来就想躲避的斤斤算计,她在商场之上,算多算少不过是账本上的盈亏,但战场之上算的全是血淋淋的性命。

那天面对断山猫表露出的轻松神情为的是安抚人心,其实苍远心里的算盘一刻也没有停,没人能够称量他口中的渔人之利,但直到三日之后,白虎旗指引着将士们来到那座硝烟燃尽的石头城,所有人的胸腔中透出的都只剩庆幸。

不用去费心想象,也没有传闻去听凭,因为一切尽在眼前,在这片被狂风雕刻出的苍凉之上一沙一砾都在鲜活的诉说着他们所错过的那场战争。

被苍远挂在马屁股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狼崽,在望见石头城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红了双眼,仰起脖子朝着天际发出了一声嘶吼。

苍远听得懂,那一声叫的是“阿爸”,那是依他的性格不会做出的举动,但普天之下可能再没人能比他更懂得那声“阿爸”之中所包含的心境。可辗转的心绪还来不及蔓延,落在光秃城头上的余光就察觉到了异样。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座死城,或者说那狼崽的一声吼,为它唤回了一缕还没散尽的魂。

因为禅王,因为这些年的际遇,让苍远在心底慢慢开始相信冥冥之中的天意,因果循环,周而复始,一切的一切好像都遵从着一条无名的环形轨迹。抬手成拳,战士们纷纷握紧手中兵刃,在城外的空地上整齐的列开战阵。这阵仗就好像回到了那一年的宿关,同样的两支敌对之军,同样的一座垂死之城。沙尘的昏黄仿佛掀起了传说中的海市蜃楼,让时空交错在那一瞬间,城门开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披着战甲,提着长枪一步一顿的缓缓融进逆光里,在苍远几乎哽咽着要喊出那两个字的霎那又化作无形。

经过了那段堪称漫长的等待,直到一颗沙粒擦着眼角飞去,苍远才看见城头上露出真实的人影。无暇分辨那些人的脸孔,自城头已经射出三颗飞驰而来的星,苍远认得那是什么,因为只有它才能跨越这样的距离,因为就是它夺走了师傅的性命。

锵,猫爪扬手,钩索如蛟龙飞出,藤蔓一般攀裹着箭身,接下绵薄无力的第一支。锵,石头翻手银光一闪,飞刀呼啸而去,刀尖直射在箭头下半寸,挡□首异处的第二支。

眼看着最后一支直奔自己而至,苍远脑中突然闪过白城砂原之上肖万野朝靬戗太子射出的那一箭,腰间施力硬生生让□战马向左后移了半步,把马屁股上的狼崽挡在身后,然后目光追着那条飞窜的银蛇,在它划过腰际的瞬间闪电般伸出左手。

前一刻还一片肃静的列阵,随着苍远举起的手臂,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徒手接下莽王夺命追魂的三连星,几乎是在同时宣布了城中残军的败局。

城门洞开,来不及擦去满身血污,来不及察看周身伤势的土番莽士们紧握着刀枪,已经准备好踏上他们人生的最后一段征程。虽然在之前的激战中退却的敌人,但是面对着城外的军队,面对着树倒猢狲散随即倒戈相向的土番各邦势力,这帮自称狼族的战士已经没有需要坚守的城,穷途末路之上他们唯一还能守住的可能只剩那丁点的尊严,战死的尊严。

莽王牵着马走到阵前,健壮的体魄却掩不住眼底的苍凉,或许早在射出那三支箭的时候,或许早在看到那面白虎旗帜的时候,或许早在沙阔死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心中的火焰就已经不再炙烈。

揣着最后的侥幸,莽王朝着对阵的年轻将领问了一句,“你可知道你头顶上的是什么旗?”

“我霍家白虎营起的自然是白虎旗。”

“白虎?哈!哈!哈!”莽王仰天长啸,一头红发凌乱在风中,“白虎营早埋在云重关外,这世上哪还有白虎营?”

拦住刚要出声的苍远,断山猫扛着大刀跃至阵前,“红毛臭蛮,你可认得你爷爷我?今日我就在此为我九弟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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