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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2 / 2)

“今晚我只能给小猫吃牛奶了,行吗?”陈香墨有点担心。

“今晚?你误会了,小猫还没断奶呢。今天只是让你挑一个,等过几星期,你再来拿。”杜韦夫人笑说。“哦,你连猫粮都买好了!”

“学校宿舍里能养猫吗?”夫人问。

“能,我们的管理员太太自己就有两只猫。我问过她。”陈香墨看哪只小猫更漂亮。他有心要那只小三色猫或那只虎斑猫。

“您为什么养猫?”夫人问。

“我太太在中国工作,我一个人很寂寞。”陈香墨实话实说。

“哦,那小猫就是你的新太太啦!”夫人逗趣道。

“你毕业时会怎么处理猫?”夫人关心小猫的前途。

“我带它回上海,回中国。”陈香墨深思熟虑。

“哦,那太好了,不知哪一只有福气去中国哦。”夫人高兴地抱着拳。

三星期后,陈香墨来领小猫,不是先前看好的那两只中的一个,因为那两只小猫出生那天就已被人认领了。

今天,六只毛茸茸小猫已活泼地在花园里嬉戏,自顾自地和新世界打着交道。

陈香墨看见那双胞胎黄白花中的一只,不像其它五只那样热衷于围着母猫吸奶,颠颠摇摇地跑到远处的月季花丛中翻泥土,努力地嗅着。他逮住它,抱在掌中举到面前。小猫有着天蓝色的眼睛,它对陈香墨的脸很有兴趣,湿漉漉的鼻子凑上来闻他。同时,四只脚有力地蹬着陈香墨。

陈香墨喜欢这最有生命力的一只,就跟夫人要了它。黄猫一般都是雄的,这只也不例外。

陈香墨拿出给夫人的礼品,是从上海带来的高级真丝披巾,特地选了一条金绿色的,适合杜韦夫人的年纪。

“Oh…la…la,多漂亮的丝巾!可真的不需要这样。”夫人过意不去地说。在她,也是求人帮忙把这些负担不了的小捣蛋鬼领走。否则,她的花园洋房就没有太平日子好过了。

陈香墨说留个纪念,心里却说:“我养的猫宝宝可得有个身价,一文不花绝对不行。以为我是王林?”

夫人坚持要开车送陈香墨回校,陈香墨为猫咪讨了块猫篮里的垫毯,上面有老猫的气味,让它可以安心在上面睡觉。

车在校门口让黑人门卫拦住,陈香墨出门忘了带学生证,他打招呼,把自己的名字报给门卫,让他在电脑上核对。

放行时,杜韦夫人啧啧说:“这门卫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真是个悲惨的家伙。”

是啊,法国人总是带着笑容说话,给别人给自己都留下美好的感觉。不笑没表情的人多少有点怪。

“因为他的生活里缺少猫咪。”陈香墨回答夫人。

两人笑了起来。陈香墨下车时,诚心诚意感谢夫人:“谢谢,您给我送来了快乐!”

“喵呜——”,小天使对新家行使警察的权力。它在每一个角落嗅个不停,小小的跟陈香墨手般大的身体在床底、书桌底和床头柜下钻进钻出,连盥洗室里的马桶背后也不嫌脏,嗅了一遍。

陈香墨呆呆地看着它,想到有了这么个同伴,心头喜滋滋的。

他给小猫一个平常的名字:咪咪。但不会搞错,因为法国人对猫的通称是:咪努。

咪咪玩累了,蹲在陈香墨脚边,空气里弥漫着温馨居家的气氛。继而,小家伙居然爬到陈香墨温热的脚背上,躺躺舒服,抱着头开始睡觉。

陈香墨心里流淌着慈爱,他不敢移动,拿过市场学的笔记本,读几页,看小猫一眼。

电话铃响了,是廖顺顺:“香墨,你看了夏子发的电子邮件吗,要大家罢免马盖教授的那个?”

“见了。”陈香墨说。

“你会不会联署呵?”

“瞎搞。我觉得马盖教授上课上得挺好,干吗要赶他走?”陈香墨不以为然。

“是啊是啊,我也支持马盖。你不好好念书你怪谁?”她指的是夏子。

“那你准备怎么办?”她问陈香墨。

“怎么办?什么也不办。我不卷到是是非非里去。”陈香墨说。

“可听说学院正在等大家的评价,我们不说话,万一夏子找到更多支持者,马盖教授就难看了。”顺顺着急地说。

第二章 猫咪(3)

“想不到你还有美人救英雄之心啊。”陈香墨开玩笑说,“那你要怎么样?”

“我也征求联署,支持马盖,要求保留好教师。”顺顺说。

“你不怕得罪那个中日混血的女人?”陈香墨问。

“什么呀!她才看不起中国人呢!整天我们日本国怎么怎么的。”顺顺显然讨厌夏子。

“行啊,你起草吧,我签名支持教授。”陈香墨答应了。

小猫醒了,在陈香墨脚上伸懒腰,不想一下失去平衡,摔到了地上。它朝着陈香墨喵喵叫。

陈香墨猜它饿了,倒了一小盖子牛奶给它喝,小猫抢上来,喝得稀里呼噜,完了还拼命舔嘴,拿爪子一圈圈抹脸。

不敢一下子给它喝太多,陈香墨知道大部分电子宠物是如何死于女孩子的滥情,于是以男子汉的理智来喂养咪咪。

晚上,咪咪就暂时躺在旧垫子上睡,陈香墨把自己冬天穿的厚羊毛袜子拿出来给它当被子。

从上届毕业生那里继承的一个蓝色四边形瓷盘被用作咪咪的小厕所,令陈香墨敬佩不已的是咪咪不用教的如厕天性。第一次有需要,它自己就走到瓷盘边上,伸头在猫砂上闻了几下,然后站到盘子里扒拉猫砂。它仰着猫脸,长尾巴向后上方绷得直直的,一脸玩世不恭的无赖相,开始撒尿。完事,小爪子不厌其烦地扒拉猫砂,掩盖“罪证”。还闻啊闻地,直到确信味儿被盖没了为止。

夏子征求到的联署签名只有十来个,都是平时跟她在一起搂搂抱抱的男性死党,比尔赫和约拿丹之流。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廖顺顺征求到25个签名,表示马盖教得很好,不必撤换。25个学生中,法国人占了15个,金融专业出身的有10个。完全让学院管理层确信不必再理睬夏子的投诉。

夏子气歪了,知道是廖顺顺和她对着干,一见廖顺顺就拉脸,理也不理她的问好。连法国最起码的礼貌也不讲。

马盖教授当然由法国内线告知发生了些什么,他风度翩翩假装不知情。只是开始故意对夏子小姐表示额外的关心:“日本小姐,你都听明白了?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很乐意回答你。”

问一次并无不可,但每节课动不动就这样问,简直成了公开的调侃和讽刺。他一开口问夏子,大家就跟着笑。

夏子忍无可忍,终于在一天下午,截断教授的问题,说:“马盖先生,我不喜欢你叫我日本小姐!”

“哦,为什么?”马盖装糊涂。

夏子正要发标,廖顺顺怯生生地说:“教授先生,你搞错了,夏子的妈妈是广东人,因此她不是个真正的日本人。”

陈香墨愣了一下,终于看出廖顺顺的企图,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个女孩子,装得天真烂漫!其实,任何女人都不可轻易得罪,否则,有的是苦头吃!

夏子要说的狠话噎死在喉咙口,一张扁平的大脸憋得通红,想说就是说不出来。

陈香墨一下课就急着回寝室,表面上他是挂念着咪咪,但实际上陈香墨发觉自己遇到了人际沟通的难题。

他喂小黄猫吃完了午饭,自己煎了个法国酸菜肉肠,听着楼下小路上来回餐厅的各国学生的欢声笑语,开始解剖自己的心态。

为什么自己不像大部分同学那样合群,喜欢一起进餐,一起喝咖啡,一起上钢琴酒吧,一起无论做什么事呢?

也许最大的问题还是语言障碍?对大多数从大陆来的中国学生,尽管在外语上下过无数的苦功,但由于没有在欧美国家长期实地生活过,对口音、习语和历史文化背景了解甚少。上课并无困难,难的是参加欧美学生间海阔天空的闲聊,常常听不太明白他们幽默中确切的寓意。陈香墨学过英语学过法语,因此英法语的闲聊他都试过参加,但永远有局外人之感,思路总是比说母语的人慢一拍。

要是在中国,中国人会照顾说中文的老外,特意慢慢说,让他理解。一方面这是中国人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传统美德,另一方面不可否认中国人对高鼻子总还存在许多说不清的情结,对老外特别客气。也许是受好莱坞电影的长期影响,好像有点人样的总是高鼻子。

可是在欧美人之间,大家永远以自我为标尺,不会有人因为你是非母语谈话者而特意改变用语来让你不掉线。尤其是MBA学员,大家竞争的是脑子,一脑当先是大家追求的境界。你掉线?OK,是你的问题,没有我的错。谁让你没机会在海外生活?照道理,缺乏类似经验者,还不能进MBA项目呢。

陈香墨有很活跃的思想。这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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