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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那我为什么喜欢你呢?”小来眯着眼笑。

“我把这个问题当成压轴告你行吗?”

“你等我会儿,我去洗头。”她站起去了。

我听着舒曼的奏鸣曲,一边欣赏着房间内的凌乱:墙上杂贴着贝尔蒙多、梦露、勃拉姆斯、刘易斯、钟楚红的照片,几幅她画的人体速写和蒙克的油画,英文语法表、课程表、藤编的壁饰;床上,枕巾和床单虽皱乱倒还干净,枕边堆着空烟盒和书籍;茶几上好几个剩有茶根儿的杯子和冒尖的烟灰缸。

她大概洗了半小时的头,回来时已经12点了。我指指表,“到了休息的时间了。”她说再抽一根烟。

烟已抽完,我便说:“我送你回你的房间。”搀她起来,她的发挺香,我捋了捋。在她的小屋门口,轻轻拢拢她,“明早见吧。”见她不语,我笑着说:“小心我夜里跑你房间里去。”

“亲亲你行吗?”她仰着头。

“非常感谢。”我凑过了嘴唇。然后走开。

我没有听见插门声和关门声。

我第二天上午九点起来,去她的房间。她也醒了。“睡的好么?”我亲亲她的前额。

“挺好的”,她拉起我的手。

“这可真让我伤心:你睡得好说明你没有防范之心。这分明是蔑视我。是不是?好像那屋睡的是一个太监。”我帮她拉拉被子,“你再睡会儿,我得先回饭店。没准儿力兄等着跟我决斗呢。”

12

房间里只剩吉,“力刚走”,吉脸色灰白。我问:“没睡好?”

“不是。根本就没睡。你一把小来带走,力俩钟头没怎么说话。然后又去你的包里翻出烟抽。到12点,他非要让我谈诗。我跟他说好了就谈一个小时。我就讲‘国风’和‘古诗十九首’里的爱情诗,主要是想让他明白精炼和比兴的意义。像‘思君今人老’、‘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这种句子,现在怕也没有超过的。他说回去要重读它们。我又讲了泰戈尔的细腻和至纯的境界,幸亏我还能背《吉檀枷利》和《新月集》里的几首。他马上让我给他开出泰格尔的诗集目录。力又央求我读他的诗。我算活该了。你带着姑娘走了,把情敌搁在我这儿,让我上了一夜的诗歌课。我有十多年没这么侃了,十多年的存货,半夜就倒光了,肚子里好像一根肠子都没有了,可力兄还等着呢。两点以后,力一首一首读他的诗,让我一首首地评。我本着你告我那原则:少讽刺、多提携。到天亮时,力一句也不说了。我便大肆讽刺你的诗,这也拉不起他的自信。没准儿不是我言多语失,而是他又想起你和小来了。对对,你俩玩得怎么样?”吉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可能也想跟我聊一夜——因为她跟力有聊过几夜的先例,我只跟她聊到12点,各睡各的了。”

“哥们儿白在这儿为你抵挡一夜了。你可没完成主战场的进攻啊。”

“你以为小来好攻哪?力可攻了好几夜了。弄得人家都有抵抗经验了。”

“她抵抗你了?”

“我没给她抵抗的机会——我没攻。”

小来姑娘(6)

13

下午,力和小来一齐来的。力笑着问我,“怎么样?昨晚。”好像我帮他去证明真理来着。

“你让小来说。”我见小来低头,忙说,“你不说话不是诚心冤我吗?力兄,我们守身如玉来着。”

“咱们喝茶去吧?吉,我又想了一上午你的话;我准备写一组新的诗——哎呀,我又忘了给你买萝卜了。”

“你饶了吉吧。他哪能熬夜呀,你不知道熬夜伤阴,话多伤阳呀?让吉在家补觉吧。”

“没事,我挺喜欢跟力兄聊的。说实在的,十年前我跟力差不多,所以特像回忆。”

还是旁边那茶馆。我挨着吉,力挨着来。这倒使我抬眼就能打量小来。她换了件浅粉羊毛衫,映得脸粉气融融。我俩频频对视。

吉说:“力,你的气质是诗人;健呢,虽说也是写东西,但更像江湖上的。你昨天问我一到底应怎么生活。比如你的生活是写诗和受伤,健的是顺其自然地寻找情趣。”

吉道:“诗正在衰弱,当然不会绝对灭亡——会趋于无限小的地盘,诗人转业是历史趋势。叶赛宁是最后一个乡村诗人,你想做最后一个爱情诗人吗?如果诗再也感动不了姑娘,再也没人看,只剩为自己的意义你还写吗?至于健是为自己的意义生活,顺便也让四周的人舒服,何乐不为?就算人生是个大荒唐,他也自得其本了。我也总想让自己的意义和社会的意义连起来。而这种连接是一种双向选择,很难互相满意。弄不好得调整一辈子。咱们仨可能是各得其所。但谁活得更有意义?没准儿。所以我觉得:至少应为自己的意义好好活;若同时又符合社会的大意义,那是你的运气。”

“吉,那我呢?”小来问。

“让斯健说,我没跟你彻夜谈过。对了,力兄最有资格。”吉的微笑像枪,打完我又打力兄。

力看着小来,“别看咱俩认识时间长,还真摸不透你。我不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也泛泛交过不少,就没见你真过。第二我不知你是要去美国你父母那儿还是留下。再就是你总喜怒无常。是不是?健。”

“再容我两晚,我可能就了解她了。”

14

从“陈麻婆豆腐”店吃饱出来,“又该两两分手了吧?”力说。吉拎着半网兜萝卜苦笑。

“今晚你别折滕吉,我11点回饭店睡觉。力,你可以11点以后去找小来。”

到小来家已快九点了。我问:“今儿是聊还是那什么?”见她不答,“你没见今天力兄挺得意吗?他肯定笑话我了。你呢?”

小来也忍不住笑了,用手打我胸口。她说:“那天你从卫生间敞着怀一出来,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当时觉你的胸膛特健康,特想摸一摸。去年我挺恨你的,你是傻狂。今年我觉狂没少,傻少了。”

喝了一阵酒,边听舒曼。她坐在我的腿上,上身靠在我的臂弯里。我俩抽几口烟就亲一下。我把经过身体滤过的烟雾吐到她嘴里,她说挺香。我说,“这叫‘雾吻’。”

“你怎么什么都懂?”

“不行,比力兄差远了。再说力的可能都是经典动作,我的都是现做现说的。”

一只小手伸进我的领口,温暖而柔韧。我说:“真对不起,我胸脯最好的时候是十年前。”

把她平放在床上,“小来,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该走了。吉会等我的。”

“别走。真的。”

“11点以后力可能来。我不喜欢二龙戏珠。”

我解她的衣服。她不阻拦却轻轻问,“你想干什么?”她边抬起腿配合我抽掉外裤。

“至少是先看看。”

“我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我也从来没做过那样的事——跟你。”

“我真地没有过。”

“一会儿就知道了。”

“我害怕”,她的眼里有点儿湿润。

“你若不害怕就不自然了。再说你现在也不用怕,我的衣服现在牢牢穿在身上呢。没有你的同意,它们掉不下来。”

她像一个模特儿似地躺在那了。“冷吗?”我问,并把手放在她的身上,“你的皮肤很好:白,光滑;你的胸几天后还能再长大一些——因为你亲身喜欢一个人了;你的肩挺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峭肩。小来,你站起来,你使点儿劲,别那么软。对,就这样。你的大腿小腿都很直,过度均匀——我喜欢两腿能并成一条线的姑娘——你不用使劲并就是一条线了。怪不得你短跑成绩好呢:你的屁股有一点翘型——这是短跑专家们研究出来的理想的‘短跑型高臀’。让我看看你的头发,行了;跟它一样黑密。不过你身上也有长得不尽理想的地方,今先不说了——时间不多了。”

“你真地喜欢我吗?”她问。

“就算是假的也快成真了。”

“你让我再想想行么?我害怕。”

我点起烟,抽两口,给她抽一口,就掐了。我把手放在我衣服扣子上,“我解啦?”

她抓住我的手,“别,我害怕。我想想。”

我把那半截烟重新点起,看着表,差10分11点。

“我愿意跟你,其实我昨天就不想保持那种身份了。我真地喜欢你。我愿意你第一个帮助我。我害怕。你别解。要是以前有过,现在就不会怕了。”她使劲亲我,并把手趴在我抚摸她身体的那只手上,“真对不起你,明天行吗?明天我一定不害怕。你别生气……”

“那我走了。”

“别走好吗?我想跟你躺着,但别那样。”

“那你不是想让我自己烧死自己吗?”

“让我再想想,“她的手没松开我。

“你好好想一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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