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好好地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了。成就了这些男人的权和利,我的使命已完成了。兔死狗烹,还能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里停留多久,我都感到迷茫。
第三十七节 易如反掌
我的假期还没满,朱一帆一个电话就把我叫了回去,因为许维平过来开一个会议。他不知道我的新电话号码,只有通过朱一帆召我回去。
我陪了他三天,他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临走前他把家里的锁匙交给我,让我搬过来住。他嘴里不说,但我知道他介意我现在还跟朱一帆住在一起。我笑着问他:若是他妻子开门见到我,会不会报警说有女飞贼入屋盗窃。他不以为然地说他名下有那么多物业,他妻子也记不清楚了。原来狡兔三穴,以前在这里住的会不会又是他的下属呢!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说留在朱一帆身边,可以帮他监视对方。他笑着说怕我日久生情,会给他一顶有颜色的帽子。我失笑了:“我若是跟他有事,在没认识你之前已经发生了。那担心的人就是他妻子,而轮不到你。”他正色地说早有传闻,说我是朱一帆的心腹兼情人。“他就算跟一只公猫在一起,也会惹来是非,更何况是跟我。”他的话引来我一阵大笑。
许维平也没勉强我,他用高薪厚职游说我跟他上京,我照例是用缓兵之计。他很有风度,也不强求。
他走了之后,我也正式上班。刚过了几天太平日子,李凌却找上门来了。他约我吃晚饭,但不能让朱一帆知道。我觉得很奇怪,但还是依时赴约。
豪华房间里有两个人在等着我,一个是李凌,另一个似曾相识。在公司里出入的各个品牌的人马太多了,我的记性也不是很好。李凌站起来介绍,我这才记起他是某个知名空调的营销部主管,叫刘泉。虽是同行,但没大事惊动不了他老人家露面,怪不得我会记不起他。不用多猜,我已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了。刘泉肯定会有事相求。
刘泉他们惹下的麻烦是场外交易,这是所有商场的大忌。本来这些事是不容易被抓住把柄的。但这个顾客要的是十几台空调,当时还找了商场的经理打了个最低优惠,象征性留下了一千块钱的订金。本来说好半个月后来提货的,但一直不见人来。一查之下,原来早已从专卖店提了货,还安装好了。促成这桩交易的是他们在商场的导购员,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撞到了枪口上。
顶风作案,对商场的规定熟视无睹,后果可想而知。他们除了在全华南地区的商场被停卖三天之外,还要交一笔可观罚金。虽然我上班才几天,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尽是全行皆知,我又怎会忽略了呢!但我诧异的是李凌怎么也扯了进来,他跟朱一帆的关系那么好,又何必要找我呢!
酒过五巡之后,刘泉开口了,他开门见山地要求我帮忙。我不动声色地说:“我只是个小小的助理,能帮上什么忙。”
他看了一眼李凌,笑着说:“谁不知道唐小姐是朱总身边的红人。你说的话比任何一个部门经理说的话都要有效。”
我没接这顶高帽子,只是淡淡地说:“我只是庙里的小沙弥,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求菩萨呢!”
李凌笑笑转了话题。说了一阵子废话,刘泉接了个电话,走了出去。李凌倒了杯酒给我,笑着说:“你是不是奇怪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朱一帆,而来找你。”
我点点头。他们是敌国的人,现在有难了,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也不应该帮他们的忙。
李凌当然明白我心里想什么,他倒了一杯酒进嘴里,才慢慢地说:“早在三个月前,他们已出高薪邀请我过去了。”原来如此。
他又继续说下去:“若不是现在公司内部派系斗争得太厉害,我也不打算走。人毕竟还是念旧情的。你也许不知道,新任的钱总已暗中安排他的心腹过来接管我的地盘。不用出差错,只须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就会被剔出去。”
从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我明白。朱一帆上任后,席毅离开,这是很残酷的现实。我能生存下来,是因为我跟的主子打赢了。
“我不敢直接去找一帆,就是不想一帆反感。他对旧公司还有感情,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脚踏两船的人。”
我能有今天的辉煌,李凌有很大的一份功劳,他开口要我帮忙,我当然不能拒绝。但这非同小事,我能影响朱一帆吗?我为难地对他说:“一帆未必会听我劝说。”
他拍拍我的肩头说:“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影响他。”
我还是担心地说:“刘泉他们拒不交罚金,私底下搞对抗。我们的面子很过不去,要全身而退,当没事发生是不可能的。”
“你只要尽力而为,我们就感激不尽了。”李凌这样说。
他送我回去的时候,拿了一个小纸袋给我。我回去拿出里面的东西,发现竟然是个首饰盒。盒里是几件白金镶红宝石首饰,包括耳环,颈链,手链。他们出手阔绰,看来把希望全压在我身上了。
朱一帆在看电视,他习惯这样等我回来。我在他身边坐下,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你开了一天的会,还不早点休息。”
他清楚知道我跟许维平的关系,所以我们又象从前那样和平地相处。我之所以没搬到许维平家中居住,多半是因为他对我的迁就和照顾。
“又去私会情人?”他拉拉我的头发。
“黄山归来不看岳,有了你我又怎么会看上其他人。”我笑嘻嘻的,“你累不累,我帮你捏一下。”没等他同意,我就开始捏拿他的肩井穴。
他没有阻止我,只在笑着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要请假?”
“我心疼你。”还不是时候说正事,先讨好一下他,看情况再说。这一整个晚上我只是陪着他说闲话,对李凌他们的事只字不提。
拖了两天,李凌等不及了,偷偷打电话来催了一次。我只能硬着头皮约朱一帆去吃饭。他关上电脑,审视着我,问:“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谈?”我们习惯重要的事都在饭桌上谈,我当然是否认。
他说这几天见我有些心神不定,问我是不是有事困扰。我趁机问他,我若有事求他,他会不会帮我。“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他笑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喝了一点酒。本来这点酒还不至于可以令我醉,但想到可以借醉开口,我就醉眼昏花了。朱一帆把我扶回房间,失笑了:“我们的酒坛子竟然也醉了,真不可思议。”
他喂我喝了些酸奶之后想走,这种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我向他撒娇说喝多了酒,睡不着,想他陪陪我说话。他平躺在我身边,我们聊了一会儿。我问他若是刘泉真的不卖帐,我们会不会清他们出场。
“若是你,会不会赶他们走?”他反问我。
“当然不会,他们的品牌好,利润高,赶他们等于赶走财神爷。”我说的是实话。从前我们两家就是冤家对头,他们的销售和利润我们了如指掌。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这朱一帆总爱这样反问我。
“不是说要对话,不要对抗吗?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你把罚金减少一些,他们接受罚款,不就双赢了吗?”我漫不经心地说出来。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无法无天,当我们的制度形同虚设。下次再有同类的事情发生,就会不了了之了。”朱一帆一阵冷笑。
“你不会让渔人得利吧!这样只会便宜了金泽,我们越是闹不和,对他们就越有利。”我把这几天苦思冥想的理由说出来,“我们跟他们一向合作得很好,失去了对方,对任何一方都是不利的。这件事拖久了,最后要大家的上司出面调停,还不是和气收场。比这次的事闹得更大的,都是不了了之,我们又何必把事情弄僵呢!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日好相见。”
“这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刘泉一向张狂,从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次我是故意挫一下他的锐气的。”朱一帆说出了真相。他曾是我和李凌的上司,想必以前曾结下恩怨。君子报仇,十年足矣。
“那我们是不是再拖上几个星期,让他们焦急一下。”我知道了他们有宿怨,就不敢轻举妄动地做说客了。李凌真不是好人,明知这两人之间有矛盾,还要把我拖下水,我几乎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