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2)

“我们连队是最优秀的,你们都是最优秀的……”

张新叶站在台下,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最优秀的混蛋!

高韧一如名字真正是个高人,长得英俊帅气,被誉为军区‘第一美男子’,举止优雅,据说出身大家族,还是‘海龟’。

听听多洋气啊,小湖里的就是王八,海里的才是龟啊!

自小在欧洲长大,接受过欧洲贵族的教育——那是忘本,从小受到资本主义腐蚀,日后才会形成这种变态扭曲的性格。活生生地反面教材。

富有情趣,举止优雅,很有教养——那是表象,所以书本上写的都是对的,透过表象认识本质,那人外表优雅人模狗样,脱了衣服上了床,就不是人!

长相英俊,智商过人——这不废话么?大反派大BOSS不都是这样的么!罂粟花不也是披着一张美艳的皮么!长得寒碜,低智商还怎么骗人耍人玩?被人玩都没人搭理。

张新叶早就过了冲动的年龄,若还是二十岁,他铁定会冲上去摇晃着那些热泪盈眶的年轻人,“哥们,醒醒,醒醒,这人就是一个斯文败类,别崇拜,别流泪啊!”

可惜,他已经长大,是个成年人,是个孩子的父亲,以往那些略显得轻佻的举止早就隐去,岁月在他眉间沉淀下来,他变得安静了,并不是扭曲的沉默,只是看透了世间的反复后的那种淡然与通透。

台上的人仍旧讲述着激昂的话语,张新叶却没了感觉。

刚下到连队那年,他就是被这个人给忽悠了,如今快三十岁的他,已经不会在被迷惑。

只是看着台上的那个人,感觉好远,遥远的就如同在梦中才会想起以往的事情一般,他们过了这么多年仍旧如此,那人永远高高在上,以一种上位人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他——张新叶,一个普通的农民的儿子,只能站在台下,默默地看着,听着,就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岁月最是无情的,身边的小麻团都七岁了。而岁月也是宽厚仁慈的,只是对某些特定的人群是特别的。

时光在那人的眼角留下了印记,却平添了那人沉稳与雍容的气质。那人仍旧好看,张新叶不怀疑,那人仍旧是‘军中第一美男子’。

别说那人变了,军衔是‘少将’,就连张新叶自己也变了。初次相遇时,张新叶对高韧抱着崇拜尊敬之情,如今只有苦涩从心里爬起,口腔里都淡淡的苦涩。

抬眼再次看着高韧的脸,张新叶不由哀叹——尼玛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占便宜。

………………………………………………………………

张新叶遇到高韧的时候才十几岁,还不到十八。

哪天,刚刚被下到连队的张新叶,背着背包,独自一人站在一边看着大名鼎鼎的老九连连长在哪里训话。

那时阳光正好,高韧正年轻,二十五六的年纪,脸孔上还带着毛茸茸的汗,青春的骄傲在他嘴角边迸裂,语调也显得那般自信。

张新叶只是个孩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好看的人,电视上的明星没有眼前这位连长有气势,如果一定要形容高韧的气质,张新叶想到的是古代的帝王,雍容华贵,风度翩翩。

儒雅却不失英气,傲慢却有理度,几句话便激得一群大头兵嗷嗷直叫,恨不得马上冲锋陷阵一般。

高韧训完了话,总算发现了站在一边,嘴巴张成O形的张新叶,只是皱了皱眉,说了声解散,转身便走。

张新叶傻乎乎地跟着高韧,一直跟到了连长的休息室。连政委在后面喊他的名字,他都没听见。

高韧缓缓解开训练服的扣子,转过身,瞟了一眼张新叶,“名字。”

“报告连长,原篮球队一等列兵张新叶,奉命来九连报道!”

新兵训练他张新叶也是参加过的,那几个月熬得苦啊,腰杆笔直,也算是英姿飒爽,葱嫩的小白杨。

高韧略皱了眉,似乎想起来这么回事,点了点头:“老陈,老陈!”

政委老陈连忙走进休息室,“老高什么事?”

“这次训练排名有问题,三班的班长怎么成绩掉了这么多?是不是思想上有包袱?他平常不那样的。”

“他啊,哎,据说他家给他说的那个对象吹了,这都是第三个了。”

“那你多注意下,他可是志愿兵,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成绩再这么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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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聚会

“老班?老班?”

张新叶回过神来,郝汉阳那张大脸快要贴在自己脸上,连忙用手去推:“靠这么近干嘛?”

“老班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张新叶咧开嘴,“要你管?”

随即他看上台上,那人激扬澎湃,下面竟然有人是热泪盈眶,几个年轻人还红了眼,眼看就要掉金豆子了。

哭啥!你们知道那人是在忽悠你们这群傻子吗?有什么好崇拜的?这人穿着那身军装才像个人样,要是脱了就不是人!

张新叶挤出笑意,仍旧没有志气地低下头,反正那人也许不会认出他的!据说那人娶了个非常有名的将军的女儿,据说那人在他离开不到半个月就结婚了。

好容易耐心听完那人的忽悠,张新叶懒散地拍了拍巴掌,想找机会开溜,他若知道这位会来,死也不会参加的!

高韧只讲了短短三分钟,可这是张新叶感觉最漫长的三分钟,他刚坐下,便见坐在板凳上的麻团,连忙拉住麻团的小手,压低了声音,“你想上厕所了。”

“爸爸?”麻团在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中,完全没有露脸的机会,他很想看看台上的首长是什么样子的,但根本看不到!

“是不是上厕所?”

“……嗯,爸爸我上厕所。”

张新叶满意地点点头,抱起了儿子,毫不在乎一个成年人欺负小孩子会有什么心理负担,趁着高韧还被人围着时,对郝汉阳说,“麻团要上厕所!”

“哦,去吧,出门左转就是了。”郝汉阳说着也站起身。

“我去尿尿。”张新叶不解地看着郝汉阳。

“我也去尿尿。”郝汉阳笑着,“到底是首长,说那么长时间,憋死我了。”

两个大人一个孩子贴着墙角出去了。

高韧正站在台上,可以看清全局的制高点,他喜欢这样的位置,并不是可以藐视地下的那群人,只是他喜欢而已。

他是眼睁睁看着一个眼熟的人和郝汉阳勾肩搭背的出去了,郝汉阳还抱着个孩子,三个人就像一家子般,那么亲热。

那张他曾经怎么也记不起的脸,在脑海中清晰起来,那个在复员前还找机会堵他,和他过招的人。

那个被他硬生生断了军校梦想的兵。教会他什么叫自由,什么叫胸无大志的乐趣,什么才能叫‘爱情’。

可惜,那人走了,被自己逼走的。

高韧从来不曾后悔,他只是选了一条对己对人都好的路,只是他有些想不通。

那人看着过的挺好的。并没有因为他的背弃而陷入人生毁灭的境地,也并没有失去一份爱情而意志消沉。他还以为因为自己,那人会一蹶不振,原来自己不过是那人人生舞台上的一个配角,无关大雅,不过如此而已。

他在演讲时甚至看到了那人敷衍地鼓掌,翻白眼。

那人过得很好,十分的好。就如同在那人的生命中毫无挫折,仍旧对着其他人展露着最纯真的笑容。

他似乎从未在那个人的生命中出现一般。

高韧拧着眉,随即对其他军官说,“我出去一下。”

身边的军官虎躯一震,他没得罪首长吧,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呢?果然这个首长很古怪,军中传言都是真的。

张新叶站在卫生间门口,迟疑着:“那个,蔊菜啊,我……”

郝汉阳晃动着大脑袋,笑嘻嘻地说:“想说啥?你说,我办。”

张新叶伸手将麻团抱了过来,“我明天要回去了,今晚上不能玩得太晚,麻团明天还要上学。”

麻团白了一眼张新叶,暗自咬牙,撒谎不是好孩子,但大人怎么这么喜欢撒谎呢?他们幼儿园的老师根本就不希望他去上学!

“老班,我就等你这句话呢。”郝汉阳扒了扒寸头,“知道你和连长不对付,这样,我等会叫哥几个出来,张伟是本地人,让他找家好吃的地方,就咱们哥几个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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