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讲,你能得这种病?你们女孩子啥都喜欢比,这种病也拿出来说。”
“我是说,假如那样,你大哥可能会抛弃我。”
“我卖血卖精子也救你。”
“这两样东西,可以乱卖的么,那是你和我共有的宝贵资源。”
“兄,这钱,我们先拿着,总不能就扔在这儿了,我们马上去医院,看看胡美娟晚上能吃些什么,最好让医生开列出一张食谱,我们就可以按着食谱为胡美娟做了。
“我们自己还没吃晚饭呢。“
“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了,你兄不是有一天没饭吃的纪录吗?“
“没有,偶尔省下中午一顿快餐而已。“
“这儿有钱,我们俩吃个快餐总不犯法吧?”田莉拍拍她的塑料拎袋。
牛汉云一早就到了环市路天堂房地产开发公司位于十二层的办公室,这是他已经养成的工作习惯,在出租屋太孤独,办公室里有电脑,可以面对它胡思乱想。当他站在电脑旁对着窗外沉思时,营销策划部门口传来了柔柔的少女问话:“叔叔,知道我爸爸在哪儿吗?”
第十八章 真挚情谊风雨飘摇
“你是谁?找哪个?”牛汉云的普通话至今混杂着家乡湖北的乡音。
“我找边界”
“你是边总女儿吧。”
“是的,今天是星期日,爸答应陪我去黄埔新盖的九运会体育馆游玩的,昨晚上开始就没见到他,打他手机一直关机。”
“你爸有二个手机,都关机吗?”
“都关机。”
“我知道他在哪,他一定在胡美娟那儿,去了医院。”
“你说的是时装公司胡美娟总经理吗?”
“你认识她?”
“没有,连面都没见过,我爸说她经营时装公司很有成效,是个人才。”
“用不用我陪你去医院,星期天我反正没什么事情,你不来,我差点忘了今天是星期天。”
“我爸公司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卖力。”
“你爸管理有,可不是资本家压迫工作。”
“你说话,真有个性,叔叔,我们坐的士去吧。”
“行啊,可是你不能叫我叔叔,我有那么老丁吗?”
“我们是同时代人,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产品,我还是叫你大哥吧,你叫什么名字?”
牛汉云拦下环市路一辆出租车。
“我叫牛汉云,可我一点都牛不起来。广州富人多,穷人更多。“
“广州这地听起来牛气,其实浮躁得很,表面上有文化有艺术,那是用钱装潢得虚名,没多少品味,你来广州会被同化的。”
“一个小丫头,真有不同凡响的见识。”
“真正长见识的是我们初中高中生,大学里都是傻大哥傻大姐。”
“我算听明白了,有钱人家的小姐全这么牛气,你是天堂房地产开发公司边总的女儿么。”牛汉云说。
“别提天堂好不好,我还生活在地狱,水深火热之中呢,今天是我趁着保姆不注意偷跑出来的。”
“这可不好,怎么能把天堂一样的家当地狱呢?”
“我爸爸妈妈几乎阻隔了我和同学们的一切,说我正在成长发育阶段,容不得那些下三烂的诱惑,说我应该高人一等,全是鬼话,让我成为他们的附属品,我不干。”
“有个性,我也如此,可我无奈。”
“你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我告诉你名字吧,边花。”
“太奇特了,好象一支歌里唱的那种路边的野花。”牛汉云说。
“野花才富有浪漫和气质,更有品味,那是大地的女儿花,可不象那些大棚里的玫瑰兰花。”
“你的演说有说服力。”牛汉云说。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社会人,把手机号码告诉你。”边花限幼稚又练达地说。
“我还没有买手机,办公室的电话我告诉你。”
“不用,我去办公室找你。”边花说。
“找我这个大朋友玩吗?”牛汉云说。
“不行吗?从今天起,我爸不能象电脑那样控制我,我有办法对付边界。”边花太早熟了。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时,边花和牛汉云好似已经是朋友了。
到了病房门口,牛汉云看见边界在里面和胡美娟闲聊。
牛汉云站在门外,在边花再三催促下轻轻敲响了门。
“边总,你女儿来了。”我说。
“爸爸。”边花进了病房。
“你怎么来了?”边界转身对着牛汉云:“你少掺和,把边花领到这儿来。”边界很生气。
“爸爸,你别责怪牛大哥,他是无辜的,是我要来的。”边花说。
“好好,你马上回去,坐的士回去,这种地是随便能来的吗?”边畀说。
“我既然来了,我就和胡美娟大姐说几句话,总可以吧?”边花说:你很漂亮。
“边总,你女儿真懂事。”胡美娟擦去了目光里的泪花。
“你把一个时装公司操作得有条有理,你才二十二岁,女中豪杰。好好养病,肯定操劳过度了。”
“你非常聪明,好好学习,以后学校里出来可以接你爸的班。”
“我至今没有当企业家的愿望,我要当一名歌手,旅行家。”
“我谢谢你,快和你爸一起回去吧。”
在胡美娟和边花在病房里说话的同时,边界在对牛汉云很不客气的训斥“你应该明白,这是我们同事朋友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把我女儿牵扯进来,你目前的工作是房地产营销策划,我女儿的任务是学习,胡美娟目前的任务是养病,不要做那些孩子们的游戏。”
“边总,因为目前我还是你的属下,还是你公司中一名员工,所以这样称呼你,请你也不要做那种小孩子的游戏,好吗?你不要把我们当成你家中的猫狗,人应该有你自己的活法,我知道你打着胡美娟的主意已经许久了,你想把一个女孩子的一切全部盗走吗?如今她已经没有满腔的热血,只有一具空壳一样的躯体,她原本所有的愿望,期待全没有了。”牛汉云太愤怒了。
“好啦,年轻人,不要大声嚷嚷,这是医院,我们出去说吧,没有办法的事,这是在广州。”边界说。
“你在恐吓我吗?”牛汉云睁大双眼。
“对于胡美娟的白血病,我会对她负责到底,尽最大努力。”边界知道自已有责任和义务为胡美娟治病。
“什么,你再说一遍,胡美娟得的是白血病?”牛汉云说。
“你是胡美娟最知己的同学,难道你不知道吗?”
“胡美娟,胡美娟,你一直瞒着我,所有的人都瞒着我。”牛汉云要进病房,被值班的医生拉住了。
“快出去,还不离开这里,这里不是公园。”牛汉云在医生驱赶下离开医院。一个人走在公路边,他目光中汽车摩托车,自行车在闪烁中飞奔,大道两旁的高楼大厦像在地震中成为一片废墟,他抱着头痛哭。
边界的奔驰汽车在他面前停下。
车里走出边界的女儿边花,边花把牛汉云拉进汽车后座。
“牛汉云,我们都是男子汉,要振作起来,我也没想到胡美娟的病严重到这一步,我一直把她当女强人,让她全权负责时装公司。”
“我真是因为怕她在广州……,不放心,我才辞去在武汉的工作来广州,我们已经相爱三年,只是为了心中的愿望得到实现,也是积蓄事业的基础,我们约定三年后再结婚,可现在……”
“事到如今,哭有何用?”边花拿过自己一块手帕递给牛汉云。
“在广州,耍脾气没有用,要冷静头脑,有些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实现自己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