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汉云虽然长得帅,毕竟是从乡下山村考上大学的,不象你和胡美娟,从小在城里吃牛奶面包片长大。”
“那好吧,老丁兄,我们告诉牛汉云关于胡美娟住院情况,但只说是白血病,别的怀孕什么的千万不能说。”
“我们和牛汉云说那些干什么呢?我们把牛汉云带到胡美娟病房去,由胡美娟和牛汉云自己说去。”
“反正,边界也不去医院。”
“田莉,看情况,胡美娟住在医院里一直要等到四个月后剖腹产,这边界总不能老丁是不去,我们应该找机会对边界做做工作。”
“就是,大哥,这男人生病需要女人,女人生病更需要自己心爱的男人关怀,胡美娟嘴上说边界忙,心里是着急得很。”
“对,不能让胡美娟忍辱负重,在医院还充什么女强人,没意思。”
楼上又声音传上来。田莉说:“是牛汉云,他上楼的声音听得出来,左脚轻右脚特别重。”
我打开电视机,装出很认真看环球时空节目,主持人对美国911恐怖事件的评说:“这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深仇大恨恐怕这个新世纪还解决不了。”我朝田莉说。
“关心一下中国加入WTO后,地大物博怎么开发,下岗人员怎么有工作问题吧。”
“你田莉还是很忧国忧民的么。”
我就忧心自己,以后老丁了哪个好男人守护问题。”
“田莉,你也变得深沉了,这广州就是炼狱。”
“是炉火,是你兄给我炼的。”
“先生,田莉呢?”
“田莉在厨房里煲刘。”
“田莉,我给胡美娟打电话,怎么老丁关机?她说去深圳四五天就回广州的。”
“我真想告诉你,牛汉云,胡美娟住院了,在中医大附十院。”
“你怎么知道?”
“胡美娟住院已经好长时间了,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我想你们是恋爱中的朋友,怎么能不告诉你呢。”
“这胡美娟,生病住了院还瞒我,什么都和我争强。田莉,我发现越来越不了解她了,看我去怎么整她。”
“牛汉云,是我们三个一块去,还是你自己先去。”
“我心急如焚,在几病房区,我自己先去,你们吃晚饭吧。”
“不要太着急,也不要太责怪胡美娟了。”
“离开春节只有十天了,是胡美娟答应我一块回家的,要是春节前不能出院就太麻烦了。”我坐在藤椅里,听着牛汉云的话傻傻的。
我和田莉吃完饭去医院看胡美娟。
我们看见胡美娟躺着,侧脸朝里,只有一双手和牛汉云的手紧紧扣在一起。
我发现。胡美娟的手上多了一颗白金戒指。
“田莉,我们不要去打扰胡美娟。”
“不知道胡美娟和牛汉云说了些什么,你看牛汉云,泪流满面。”
“恋人的甜言蜜语,已经恋爱了几年,可能是胡美娟向他表明了什么,牛汉云才如此伤心。”
“我们走吧,让牛汉云看见我们俩和和气气,他会更加伤心的,大哥。”田莉挽住了我的手,我俩行走在过街天桥上。
“天上的星星掉一颗,我们地球上的人便死一个,这是不是真的?这老丁天爷有时真不公平,越是困境中的人越有危难出现。”
“生老丁病死,没有辩证法,和上帝没有关系,是一种冥冥中的约定,也许是地底下的先辈定的。前几年,我骑摩托车撞到一个横穿公路的男孩,赔了二万块钱,那是小事,重要的是我本人在公路上做了几个特技动作没伤一点皮毛,我丈母娘去拜见瞎子,瞎子说是在那一瞬间,你早死的母亲保佑了你,说你是家中长子,小时候受了许多苦,命不该绝。”
“真的是这样吗?”
冬天的广州不夜城,让我们想念远的亲人和曾经逝去的初恋。
“田莉,我没有太多的钱送你一束束玫瑰花,我送你一朵,每天一朵行吗?”
“玫瑰三天才凋谢,今晚上我只要求吃一串冰糖葫芦。”
“女人到四十岁也喜欢吃这东西,我说你是不是也……肚子里有小兔子在跳……”
“你说啥话,我有了小白兔,可要你做我家的上门女婿。”
“做上门女婿,十八年前早就上别人家的门了。”
我在夜排档给她买了一块烤鹿肉,田莉站在炉火旁,她的脸在火光中那么丰美。那双黑葡萄一样的晶亮双眸,让我激动。
“田莉,你应该去电视台做一个主持人,或者去杂志社做一名编辑。我会写出好小说成为轰动广州的明星作家。”我在和田莉一起时特别有自信和充满理想。
“你已经让我献身了,还要在我身上榨出几两油啊。”田莉说得很深刻。
忽地有一扁树叶落在田莉脸上,“疼吗?”
“心疼,越来越疼。”田莉说。
“那我送你回去,快过春节了,盲流要捞一票回家过年,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说。
“我今晚没法留你住下了,小王住在我那儿。”
“那我吻你吧,解解渴。”我搂住田莉,裤裆也不自觉得挺起来。
“满嘴的肉味。”田莉在笑,奔跑在前面。
多么天真纯情可爱的小女孩,广州永远无法使你们成熟。广州太多的诱惑,永远使你无法摆脱追求。
“边总,你急着找我和田莉见面有什么事?”
“这段时间,我奔波在外,给那些事搞得焦头烂额,你们常在胡美娟那儿找医生送吃送喝,晚上还陪床,我却无法守在胡美娟身边,尽一个男人之职,真是有愧啊,今晚约见你们两位胡美娟最好的朋友……”
“边总,你有难处,我和田莉都理解。”我说。
“边总,可是胡美娟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劝她多次,可胡美娟说什么,她既然得的是白血病,也不可能活太长久,在选择孩子生下还是自己折磨而死时,她选择宁要孩子甘愿牺牲自己,也不枉来人世界一遭,也能对得住你边界,她说你边界到今还没有儿子。”
“这胡美娟,太感情用事了,她怀孕四个月我怎么的一点都不知道。”
“胡美娟从没告诉过你吗?”
“表面看胡美娟和实质看胡美娟简直是两个人,她是外秀内刚的女孩。”
“事已如此,边总,我们总该为胡美娟做些什么”我抓着边总的软弱处。
“这个,你们两位知道,钱不是问题,我不会不认这个帐,胡美娟毕竟和我相爱一场,我对她无话可说,她通情达理,胡美娟和我签下三年合约给她每年十万的事情还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重要的不是这些,你已经拿出十万了,你要知道,胡美娟在广州没有亲属,朋友也不多,她现在不想让家里父母亲知道,所以在医院,不仅胡美娟需要你,医院的专家也需要病人亲属,化疗前医生发出的手术通知单还是先生签的。胡美娟真的需要你,有时我们根本无法替代你。”田莉说着竟流出眼泪:“边总,我们女孩子身在外面,作为打工妹,又遇到这种倒霉事,真是无法忍受。”
“我公司一摊子,胡美娟一摊子,南沙那边的房地产投资刚起步运作,简直乱套,我没有分身术,你们两位是讲义气的朋友,胡美娟的事情暂时由你们照顾,有急迫的事情可以和我沟通,我们共同商量,当然,两位的辛苦万分明白,也不是多少钱可以交换得到的真情友爱,这五万块钱,你们先花着,有时候给胡美娟买些鲜花什么的,让病房有些生命的色彩。”说着,边界从公文包里掏出钱来。
“边总,这钱我们不能收。”田莉推开边界的钱。
“边总,我们仅是友谊,尽义务罢了。”我说。
“我还不明白,记者么,都是有正义感的,我是很敬重两位的。”
“那好,从中山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转院的事,我马上找人办。”
“要尽快,医疗条件好的大医院,手术成功的希望值越大,要等胡美娟在医院里生下孩子,才能给胡美娟的病救治。”
“行,就这样,今晚没空去医院了,明天我去看胡美娟。”说着这些话,边界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还约着政府机关的人呢。”边界没有把桌上的钱拿走。
我和田莉看着桌上那一包钱发傻了。
“田莉,边界老丁总认为胡美娟患白血病是小菜一碟,她可是白血病,说不定……”
“大哥,这边老丁总啊,还把和胡美娟的事瞒着梅洲老丁婆呢。”
“边界除了拿钱出来,他还有什么法去管胡美娟的病呢。”
“说不定还是我和你从中起促进作用呢,你想,边界是个在广州说得上的几亿身价的老丁板,他是怕我们两位记者是胡美娟的朋友不好对付。”
“他怕我们搞不好就给边界包二奶,二奶患白血病的事完曝光”
“有你大哥和我在广州,胡美娟就有希望,有救了。兄,你可比边界狡猾多了,假如我得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