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17岁,真那么骚。”
“这你老丁就不懂了,女孩一开荤,就象婴孩开了奶。”
“你那小黄在哪个单位工作?”
“在一家公司做促销,每月才拿一千块。”
“你可以让她到杂志社打些杂务。”
“以后再说吧。”
“你说杂志社要聘请苏北老丁乡梁律师当法律顾问,我看没有必要,我们杂志不是独立的公开发行的杂志,只是一家内部周刊,已经是打擦边球了。”
“这个,你老丁就不要瞎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杂志聘请法律顾问也是每年要付顾问费的。”
“好了,老丁,看电视吧,我快崩溃了,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那边杂志主办单位要上交款管理费,已经二个月了要二万块,这边何总说杂志一期没出,怎么能交钱,我是风箱里老丁鼠两头受气。”
“万事开头难,还没理顺,顺了你老丁总就不用烦心了。”
“老丁,杂志社新招收的记者编辑,我看很有必要进行短期培训下一下,不会写稿子,只会打电脑上网,太差了,我们可不是大学生实习的基地。”
“真正的好记者不会象跳骚那样跳来跳去,当然我也是半路出家,当记者是走进市场与我在机关里写材料写新闻报道完全是两回事。”
“老丁电视台,开始了。”南电视台男播音员用的粤语,听起来真有点象是“老丁电视台”,重要的是我却实对南电视台情有独钟。
黄英就坐在我和刘晓清身边,她正在替我们削苹果,她不喜欢大声说话,也不喜欢哼唱和疯,她比原先的小红要温和得多,懂事得多。她刚刚19岁,中专毕业。我在心底里暗骂刘晓清是个采花大盗。
“刘晓清,你看,又有重大社会新闻,好象是珠江边上发现无名女尸。”
“这广州城里一年要死多少男人女人,跟我有啥关系。”
“说不定同你真有些关系,你快听。”我说。
“小黄,去厨房烧些开水,女孩子听了不好,汗毛会竖起来。”
播音员说:“该女子身高160厘米,皮肤白净,不足20岁,凭她身穿皮大衣和毛皮靴特点,她是个外来妹,重要的物件她大衣口袋里有一座水晶马,没有留下身份证和其他表明身份的证件。”
“晓清,女尸不会是小红吧,她穿着皮大衣,有一座水晶马,会不会是你送她的东西。”我看了一下身边的刘晓清,他双眼里忽然晶亮起来。
他沉默了许久,我去打开香港电视台时。
他说:“我要不要去看一下女尸,老丁。”
“你凭什么身份去,兄长,老丁乡、亲戚、朋友。警正好没有杀人线索,怀疑到你头上可是什么都说不清。”
“可女尸的确是小红,连脚上那双皮靴也是我送她上火车前在白马市场买的。”
“你说的是真实情况?”
“那还用说,她一定是从汕头来广州找我,也许根本就没回重庆,根本就没有男朋友,你应该知道,她才17虚岁,鬼机灵,是我杀死了她。”
“好了,不要太指责自己了,小红的死与你无关。”
“我,太对不起她了,她住在这五个半月,我打她骂她,她没有吃过山珍海味,我从服装店骗她出来时我说要带她上五星级大酒店吃饭喝红酒,她和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根本没有带她上过饭店,哪怕快餐店也没有。”
“唔唔,稀稀,”接着是狂风暴雨地,刘晓清大哭起来。让我无法阻挡。
“老丁,他怎么啦?”小黄从厨房出来问道,拍着刘晓清的背。
“是我欺侮了他,刚才说得太过火了。”
“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不要这样子,有话好好说嘛。”
“刘晓清太容易动感情啦。”我决定朝浪云的出租屋去,让浪云来安慰他。
“这个刘晓清太傻了,小红离开你一个多月了,死在珠江边海印桥,是自杀还是他杀,和你刘晓清没有任何挂牵,你现在要去认尸,这不叫没事找事吗?”
浪云和我持同样观点。
“广州,失败的人,危难中的男男女女成千上万,你能同情得过来吗?”
“不过,老丁,刘晓清这个人太容易冲动,我真怕他激动之下真去了东山区公安局,那样就糟了,所以一会儿我去告诉小黄,让小黄密切关注他。”
“让小黄早些上床睡觉,把刘晓清拉进被窝里,让刘晓清发泄一下,或许就会好了,你说,浪云,有一个和你度着蜜月的女孩子搂着睡觉还会去想别的吗?”
“在广州这是最好的办法。”浪云说:“我还去看刘晓清吗?”
“随你便,在珠海时,刘晓清可是有三个馒头也省下给你吃的唷。”
“你老丁没吃到一个馍?他现在有两个馍,肯定省下一下,啃左边不啃右边。”
“浪云也学会幽默了,你那珠海上班的女朋友怎么样了,也不去珠海看看,我看把她弄到广州来算了。”
“老丁家一起出来的,没兴趣,换一下新鲜的。”
“你浪云在邵阳山区还行,到了广州你可没这个贼胆。”
“真让你老丁说到点子上了,象写文章一样抓住了要害,我一见到陌生女人就脸红,见到特别靓的女孩子手放在哪儿都不知道,那敢迎着靓女眉目传情什么的。”
深夜12点钟,我才回到自己的住处,行走在赤沙村商学院斜对面的街上,那些咖啡店小酒馆里还有许多男女大学生在开心地喝啤酒,戏笑和喝茶,广州城里的靓女几乎是外地人,要么就是崇尚港台歌星们正在长大的年轻一代。年轻的一代穿着休闲或者性感的衣服,手里拿着手机,女生们更是时尚,他们踩着父母的肩膀行走人生最初的旅程,而我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无可奈何的一辈,比起前辈是幸运的,比你70年代80年代的弟妹们是苦难和孤独的。我没有在音乐中长大,没有听过来自任何一处大小城市的音乐会,但我发表了诗歌二百余首,我没有在爱情的浪涛汹涌中孕育自己的爱情,却写出了百万字的爱情小说。我活着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载体,到广州使我内心的矛盾更加尖锐。
一个星期前,我已在信封里夹寄了一张新版20元人民币,我让妻子作为新年的贺礼表达我对女儿的一份浓浓情意。我知道结婚近十年的妻已经趋向实用而非浪漫,为了增加我和田莉之间的感情,我去百货大楼买了一条雍容的披肩,我想披在即将到来的春天里田莉的肩上。
“老丁,你在哪?年三十中午何总让我们杂志社去3名同志吃团年饭,可能去南海,我现在火车站买票,坐大年初一的火车,车上还有纪念品发呢,车票座位很好,你回家不回家。”
我把手机移向旁边问正在剪窗花的田莉:“你说我要不要回家?”
“你可真行,我为了你兄留下广州没回湖北,你倒要扔下我回自己家去。”
“好,算了,算了。”
“晓清,你已经三年没回家了,应该回去看看,有一个星期假,没事,我就算了,不回去了。”我捏了一下田莉的鼻子,“好啦,熊猫咪咪,我舍不得扔下你,你给我买了十全大补,我还要补补身体呢,这一坐火车不就等于没吃,辜负了田莉的一片心。”说着,我从公文包里拿出嫩黄色的披肩。“我知道你什么都有,就缺这。”
“广州的冬天太短,就一个星期,买了也是浪费,广州有那么多富婆富姐,真因为没有冬天和太寒的深秋,她们无法华贵地表现自己,我们没有太多的钱,正好也不能使我们显得寒碜。”
“等我挣了钱,我会给你买一条白金钻石项链。”
“好,那么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不会到白发婆再送我吧。”田莉笑的时候真好看。性感女人不能放肆地笑,要是这样就属淫荡。温静女人只能轻轻抿嘴一笑,那是一种甜蜜,唯有纯情而灵动的女孩才可以大笑,显得那般坦荡,无私,给人一种爽的感觉,田莉由宁静变得灵动,时而来一些笑料。
田莉的手中是一张圆形的窗花,画面上是一朵婷婷玉立的荷花与一只精美的盒子。她展示着:“大诗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吧?和谐好合,花好圆月么。”
“我不知道我俩能在一起多长时间,我们要过好每一天。”
“感谢你,田莉,这种窗花剪纸是一门手艺,你怎么的也会啊。”
“我是从妈妈那里学来的,爸妈在一起的日子不好好珍惜,两人分开了,每年春节总要剪窗花,只有在剪窗花的时候,我才发现妈妈最美,她噘着嘴,皱着柳叶眉。”
“你的日子所以要过得比妈妈有滋味。”
“兄,你身边没有带妻子和女儿的照片吗?也让我看看,思念思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