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么?可是洛飞并不是那样的人。
孩子听到有人叫他,眨巴着大眼看过来,“是那个漂亮哥哥——”
“你们见过?”
“就在路上,阿惜急着见你跑了开去,险些跌倒,抱住了她才没事。倒是你们先到了,都怪阿惜,硬要自己走,慢死了。”紫凝解释道。
“哼!”洛惜对着紫凝做起鬼脸,紫凝也不服输,两人便杠上了。
洛飞只是看着,笑意渐浓。
“小兔崽子,有本事下去单挑!”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
两人劲头上来了,拦也拦不住,均是雄纠纠气昂昂地下了楼去,全然不顾周遭人的笑声。
出了满月楼,两人便当街打起雪仗来,紫凝也不当他是孩子,揉了雪团便扔过去,洛惜那孩子,别见他小又裹得像球,身手灵敏地很,躲闪之间仍有余力攻击。一时殃及不少池鱼。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洛飞始终带着那足以融化冰雪的笑意,从前的温润如玉,如今,又多了分为人父的慈爱和沉稳。
“画兰她,在生下阿惜之后便离开了。我没有留她,也没有找她。那是她自己的决定,离开我,离开阿惜。我没有失约。”
“恩。”原来是她自己离开了啊……的确不算他违背誓言。
“紫凝,是卫国的小公主,卫国国君本打算将她嫁给皇上缔结联姻关系的,但是紫凝拒绝了,她说她不喜欢宫廷。卫国国君很愤怒,要惩戒她,但是皇上说即便不入后宫,两国同样可以成立联姻关系。而她的夫君,可以由她随意挑。最终,她选择了我,我亦没有拒绝。因为我喜欢她,爱她。”曾经,他因为他的矜持他的顾虑将所有爱恋深藏心底,总以为会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一天。然而他错了,时间的走向是不可预知的,谁也不知道它会把你带往何地。一旦错过,便是抱憾终身。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犹豫,不会再遗憾。他承认,紫凝和江凌渡,是那样相似,好像不同的两人,在分享同一个灵魂。可是那并不妨碍什么,他清楚地知道,他是不会走回头路的。如果这其中真有什么关联,只能说,那是注定的,缘分注定他要和紫凝走过这一生。错过之后的相遇,是那样可贵,他再不会放手,再不会让幸福溜掉。
“是么,那样就好。”看着他望着楼下两人目光里那深切而纯粹的爱,江凌渡是嫉妒的,也是欢喜的,那种欢喜,就像被爱着的是自己那般。
洛飞收回目光,执了酒杯起身,“寒公子。”
寒笑笑却是依旧坐着,良久,才取过眼前酒杯,两人对饮而尽。
“走罢。”江凌渡放下银子,拉着寒笑笑便要走。
寒笑笑却是挑了眉,大有一副阎王爷也请不动的架势。
“喂,寒笑笑,你很奇怪诶!你不走我自己走了啊!”
言毕,甩了手,径自下楼去。寒笑笑狠狠瞪了她一眼,无奈之下只好起身离开。门口,正好紫凝和阿惜玩累了准备上楼吃饭。
“等一下,洛惜,这个送给你。”江凌渡从怀中掏出一把桃花扇来,俯身交到他手里,“你是个好苗子,得从小好好培养,这把桃花扇一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的确是个好苗子——”
紫凝眯了眼笑,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果真和江凌渡像极。在场两位男士不禁都打了个冷颤,牙齿咯咯作响。
“再见。”
“再见”
出了满月楼,江凌渡深吸一口气,低声而急促道:“快走。”
寒笑笑不明所以,被她牵着一路到了城门口。四下无人,她这才停下,全身力气都被抽走,脑袋因为太满而变得空白。仰头倒在雪地里,张扬而肆意地笑着。
雪又开始下,模糊了视线,天空变成旋转的一圈,纷扬着鹅毛大雪。
寒笑笑分明瞧见了那眼角的闪烁,俯下身,专注地看她。那样失态的江凌渡,也许再也瞧不见了,一定要铭记于心啊。
“我不要留在这里。带我走,笑笑,带我走,马上。”孩子气地胡乱拭去眼角的泪水,孩子气地撒娇。
“好。我们走——”
闭上眼睛,不是黑暗。而是古道萋萋,依旧深深年时辙。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就是这样滴……
蓦然回首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极痛极乐的起伏之后,一切归于混沌归于宁静,仿佛在柔软的羽毛中孕育新的自我。当江凌渡终于舍得睁眼之时,入眼的被褥床帐金钩雕花,竟是如此熟悉。
“阿凌,你醒了?!”疲惫喑哑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做梦会如此真实么?
“白剑?为何我——”意识渐渐聚拢起来,许多印象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笑笑,带我走,马上,离开这里……”江凌渡掌心揉着太阳穴,忆起那些似真似梦的经历,那一遍又一遍的呓语——即便是真的,从京城赶回来,至少也得大半月罢,怎会如此之快?还是,她一路都处于昏迷状态?
“是寒笑笑带你回来的,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药石无效,大夫都说你脉象平稳并无异常,始终瞧不出昏睡原因,寒笑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阿凌,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果真是笑笑带我回来的,可是为何丝毫没有那之后记忆。
“并未有何异样。白剑,我哪日回来的?”
“二月初四。”
仔细算算,她是正月初八走的,月末到的京城里,留了二日,便是二月初一,白剑说她昏迷了三天三夜——也就是说她初一便回来的。
一日之间,她究竟是如何飞回来的?!
“笑笑人呢?”一个激灵,江凌渡顿生不安之感。
白剑垂了眸不敢看她,犹豫道:“他——离开了。”
“离开?”江凌渡慌忙撩开垂纱,紧紧攥住白剑手,“他为何不辞而别?”
不对,是仅仅对她的不辞而别。定是连只字片言都未留的。
那总是灿若星辰的眸子似乎已是百年未见,白剑一时望得入神,“他并未说。只在送你回来当夜便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朱珩。”
“朱珩?”竟然还有她,直觉告诉江凌渡,这不是巧合。
白剑原以为依她性子,知晓寒笑笑不告而别定是先要气一段日子,过了也就不再挂心,大不了再去寻一个新的宫主回来便罢。不曾想,她竟是这般冷静,似乎毫不在意。
“阿凌,你还好罢?”
江凌渡弯了弯唇,轻笑一声:“自然是好的。喜欢玩猫捉老鼠,小爷便同他玩上一次。”
“阿凌——”白剑低低唤了她一句,看来他们都猜错了,私自离开她,是不被允许的。
只是这一次,向来无往而不利的江凌渡,是要以失败告终了。这也是他同寒笑笑的希望,从一开始便不要找到他,这才是两全之法。
“白剑,你先去休息罢。我没事,一切明日再议,我不急。”
“可是——”
“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