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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修庙人(2 / 2)

我仔细听了听,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哗啦’声,之前的知了叫,蛐蛐叫,现在都听不到了。

“这…”

“我明白怎么回事啦…”

高老头儿说,之所以夏玲两口子一直怀不上孩子,不是因为胎灵不敢来他们家祖坟地,而是来了,结果被住在坟地这里的东西给吃了。看情形,这东西一到了晚上半夜里,就把自身的能量场给隐藏起来,然后招来昆虫在林子里。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胎灵毫无警惕的过来这坟地认祖,然后吃掉它们…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会这么邪恶?怪不得沉香木里的夏星会害怕,原来这东西居然吃灵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能感应到那邪物的气场,在它吃掉胎灵的瞬间。老头儿这种本领,叫做灵觉,我也有,但我修为太浅,只能对人身上发散出的气场略有感应,对于阴物或者邪物的气场,我一般感应不到。

高老头儿把罗盘取出来测了测,又像白天那样了,磁针抖颤个不住。

我们在这林子边一直待到天亮,太阳出来,林子里的雾气全部消散了。

“走哩,瞧瞧去…”

来到那座大坟跟前,我们两个蹲在地上,围着坟转了好几圈,什么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胎灵本身就是超自然的东西,吃掉它的那东西也是。‘主客’两个都是超自然的东西,这种情况,无论数理奇门还是法术奇门都没法卜测。如果被那东西吃掉的是个人,而不是胎灵,那就可以通过法奇门来卜一卜,看它是个什么,躲藏在哪里。

我试着向九天玄女问测,看‘她’会不会告诉我们,那东西在哪里。可是,用来问测的燃香,烟柱一点变化也没有。

“那啥,你问问小星试试哩,看她能不能告诉咱。”

“好。”

出了坟地,我一直往南走,直到听见知了叫了,望望四近没人,我来到一片树荫底下,把夏星给放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用树枝在地上写字,问夏星昨晚‘她’在怕什么。

夏星张了几下嘴巴。

‘怕有东西吃你么?’我写道。

夏星摇摇头,又张了几下嘴巴,‘身子’往前探了探。见我还是不明白,她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又是张嘴,探身…

夏星到底指的是什么…眼见夏星又做了一遍,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在地上写道,‘有东西在吸你,是吗?’

夏星目光一亮,显得很高兴,点了点头,随即,两手抱胸,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冲‘她’笑了一下,写道‘别怕,有我保护你’。夏星连连点头,我手一招,夏星回到了沉香木里。

夏星说,‘她’害怕是因为感觉有东西在吸她。高老头儿说那胎灵突然一下就不见了,难道就是被吸走了?…

回想昨晚的情形,我站在高老头儿的右边,夏星依附的沉香木装在我的右口袋里,再往右,正对沉香木的,是那片树林子…难道说,那东西是把破壳而出的胎灵吸进林子里,然后吃掉的?它一直就待在右边那片林子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一路小跑着回到那片坟地,把夏星‘告诉’我,昨晚有东西吸她的事,以及我的推测,讲给了高老头儿。

两人来到那片林子里。

头天上午下过雨,这林里的湿气被阳光烤晒出来,沾在身上,感觉皮肤有点发痒。

林里的树稀稀拉拉的,全部都是白杨树。地上有落叶层,但并不厚,应该是经常有人清理。脚踩在落叶上,吱吱的往外冒水泡儿。我跟着高老头儿,一时看看树上,一时又看看地下。

忽然间,高老头儿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我紧张的,小声问。

老头儿怔怔的盯着地上,冲我抬了下手,然后一点点的蹲了下去。

我正纳闷他要做什么时,他伸出枯瘦的手,从两片白杨叶之间,捡起一个东西。

那看起来也是一片树叶,黑乎乎的,像是被火给烧过,很细小,分辨不出是什么树的叶子。

老头儿拿着那片树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目光,盯着林外的远处出了一阵子神,起身说道,走哩。

“走?”我愣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一路上,老头儿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夏玲家,夏玲老公正在院子里转圈子。见我们回来,急忙迎了过来。

他嘴巴动了动,话还没出口,就被高老头儿喷着唾沫星儿给顶了回去,“小吴我问你。”

“啊?”他愣了愣,“问…什么?”

“你们祖坟地那一片地方,有没有那啥,烧死过树?”

“树?没有啊。”

“你仔细哩想想。”

夏玲老公用右手掐着额头,想着想着,突然把手一松,“哦,我想起来了!”

“想起啥哩?”

“烧死倒没有过,那一年,有一棵树被雷给劈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玲老公说,他们家那祖坟地后面的那座土丘上,原本生长着一棵歪脖子柳树。他刚记事那时候,那里就有那棵柳树。据他爹说,是他爷爷经风水先生点拨种在那里,守护底下他们家祖坟地的。

他小时候,一到了春天,经常跟小伙伴儿跑去玩儿,在那柳树的树身上爬上爬下,折下柳枝,抽下皮做哨子。

后面的一年,有一次下大雨,雷轰电闪的,一个雷劈在那柳树上,把那树给劈死了,树身被雷劈的焦黑。

他爹是个很迷信的人,当时把他爹吓得了不得。生怕是他家不知怎么惹怒了天神,天神派雷公下来,劈了守护他们家祖坟地的树。

第二天,他爹买来各种贡品,带着全家人跑去那棵树底下,又是烧香又是磕头,求天神饶恕他家。

折腾完以后,对于怎么处理那棵树,他爹犯起了愁。树已经死了,任由它在那丘上,肯定不行。刨回来烧火,更不行,那树是先辈栽的。琢磨来琢磨去,他爹最后带人把那棵树刨了,埋在了坟地旁边的树林子里…

“怎么了大叔,干嘛问这个?”夏玲老公问。

“怎么嘞?”老头儿眼睛一瞪,“你跟小玲俩一直没有孩子,就是那棵死树哩树灵在捣鬼,它把跑去你家祖坟地哩胎灵都给吃啦!”

我跟夏玲老公两个都被惊住了。

“树…树灵?”夏玲老公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不是咋哩。”

“树也有灵?”

“咋没有哩?万物,只要是有生命哩东西,就有灵,树咋没灵?阴宅,尤其是祖坟地,那里最忌讳有死树,更别说被雷劈过哩树啦,你爹真是糊球儿脑瓜子,还把那树埋在坟地边林子里,他人哩?让他过来,我训训他!”

“他…他早就过世了。”

“哦,那算嘞。”

“大叔,我找人把那死树刨出来,是不是就没事了?”夏玲老公问。

“就这样去刨?你死都不知咋死哩,那树灵不知道吃了多少个胎灵,现在都快成精了个球儿的了…”

“那要怎么办?”夏玲老公抹着脑门儿的汗问。

“别吵吵,让我想想…”

老头儿点着旱烟,往院子里的树荫底下一蹲,那条大黄狗跑过来磨蹭他,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我跟夏玲老公两个都不敢打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老头儿起身站了起来,夏玲老公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那啥…”

“大叔你说。”

“你得找五个,年命属金哩人。”

“年命属金的人?”

“对喽,比如…”老头儿掰了掰手指头,“1970年生哩,农历庚戌年,庚是年命,五行属金…”

老头儿又说了几个年命属金的年龄,夏玲老公听的直点头。此外,还需要五面铜锣,就是民间戏班子敲的那种铜锣。

根据五行生克,金克木。至于铜锣,在术师手里,是用来镇邪化煞的。让五个年命属金的人,站在埋那棵死树的那片林子的五个方位敲锣,这样一来,那树灵就不敢作怪伤人…

五个人不难找,找五面锣却不容易。夏玲老公东跑西颠的找了两天,才把五面锣找齐。

这天中午太阳很烈,十二点刚一过,我们就往那林子进发了。除了花钱雇来的五个年命属金的人,夏玲老公还从镇上叫来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两个人搬梯子,剩几个有拿锯子的,有拿斧子的,还有提汽油的,扛铁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那片林子,夏玲老公根据记忆,指出当年埋那棵死树的大体位置,就是当初高老头儿捡树叶的那片地方。

老头儿往外围五个位置一一指了指,命那五个人分别站在那里敲锣。‘咣咣’的声音,震的人耳骨生疼。

把梯子架到树上,夏玲老公爬上去,用锯子锯掉了几棵树的一些树枝,使阳光得以直射下来,照到埋死树那块地方。

锯完树枝,高老头儿一声吆喝,几个壮汉挖了起来,铁掀翻飞,尘埃飘扬。

挖着挖着,挖到东西了。那东西被从土里掘出来以后,除了高老头儿以外,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其中一个胆子小的,把铁掀一扔就跑。看着那东西,我两条腿也有点发软。

那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形的东西,长度跟一个成年人的身长差不多。除了没有五官,胳膊、腿、手、脚,通通都有,甚至还有头发,枝条状的东西构成的‘头发’…

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东西的‘手’,它在动,一伸,一蜷,一伸,又一蜷,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高老头儿叫道:“不想死哩就别停,接着敲锣!”

没人敢下去把这东西抬出来,只能我跟高老头儿两个亲自动手,我也是硬着头皮,我抬脚,老头儿抬头。

两个人敲着锣打头,三个人殿后,我跟高老头儿抬着那东西走在中间。除了夏玲老公以外,其余人全部远远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北一直来到一处河堤,老头儿命众人停了下来。把那东西往堤上一放,老头儿噗噗的往手心里吐了几口唾沫,抡起斧子劈了过去。

没劈几下,一种腥臭的东西从那东西里涌了出来。一直将那东西劈成好几块儿,高老头儿才停住手。把那些碎块推到一起,丢了几道符纸在上面,浇上汽油,一把火点了。

臭气熏鼻,噼噼啪啪烧了很久,火才熄灭。高老头儿用铁掀把那东西烧剩的残渣全部拍碎,铲了撒进了河里…

回去的路上,高老头儿说,就是那东西在作怪,它就是那柳树死后的灵。多年以来,它不知吃了多少跑去那坟地的胎灵灵体,已经变成人形了,如果再过些年不管,它就能离开那地方,到处跑了…这简直匪夷所思,光听着就够吓人的。

这天晚上,高老头儿又去了这小镇东南的那座土丘,也就是‘往生门’那里,捉胎灵去夏玲老公家的祖坟地。我没跟他一起去,因为我下午回来后吃西瓜吃坏了肚子。

晚上跑了好几趟厕所,最后拉的人都快虚脱了,摇摇摆摆回到夏星那间卧房,我一头倒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卧房的门缓缓的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穿古装衣服,看不清面貌的女人。我想动,但一动也动不了。那女人来到我床边,说让我以后好好对夏星,然后她就不见了。我一下惊醒过来。

从床上坐起,我用手一摸,脑门儿上全是汗。看向卧房的门,关着的。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晨风吹动卧房窗外的树叶,摇摇曳曳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了?”我一把抓住聂天义的胳膊,“他人在哪里?”

“在我那里…”

来到聂天义住处,刚一进门,我就看到高老头儿披件衫子,坐在床上。

“你怎么坐起来了?”聂天义问。

高老头儿看了看聂天义,然后看看我,笑了笑说:“咋哩?不行啊?”

“二爷爷不是说你…”

“说我出事儿啦?哎呀,天义就会胡咧咧,我就是累着了,没事儿。”

“真没事儿?”

“没有,我睡…睡会儿就好哩,你俩别打搅我。”

“好,那我们出去了…”

刚转过身,就听‘通’一声响,我一惊回头,只见高老头儿歪倒在床上。

“大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就像瞬间变了个人,脸色蜡黄,胸口起伏的很剧烈。

“大爷你怎么了?!”

老头儿虚弱的睁开眼睛,冲我勉强笑了一下,“没…没事…”

“是不是被雨淋到了?我去给你拿药!”

老头儿一把抓住我手腕,“别去,没…没用,这是老天爷…老天爷罚我嘞,你看看,我这次发病连咳…咳都不咳…”

“那送你去医院!”

“那更…更没用哩,咱不…去医院,不花那…冤枉钱,好…好不孩子?”

老头儿用求恳的目光看着我,我含着泪点了点头。老头儿笑了笑,手一松,滑落下去,颤抖着往身上摸索。

“大爷你找什么?我帮你。”

“袋…袋子里…”

我用手摸,摸到一个鼓鼓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布包,层层揭开,里面包的是厚厚一叠钱。

“把这个给…给小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老头儿昏迷了过去。没多久,高凉来了。

“这是怎么了?”

我没回答,冷冷的把钱朝他递了过去,“高大爷让我给你的。”

高凉愣了愣,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扑通’跪在地上,“爹!”

他要用手抽自己,被我拉住了。

聂晨听说以后,从家里赶了过来,看着昏迷不醒的老头儿,眼泪扑簌簌的掉。中午熬了碗鸡蛋羹,我和高凉两人扶着,聂晨一勺一勺喂给老头儿。

吃了半碗鸡蛋羹,老头儿苏醒过来。

“我这次可能…挺不过去哩…凉啊…”

“爹…”

“你用那钱…把那小妮儿,把她追…回来吧,后面我死了…她就不会嫌…嫌爹脏了,你跟着爹这些年…没…享过福,净受罪了,爹…爹对你不住…”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用无神的眼睛看了看我们,“都哭啥哩…不…准哭,我这还没…没死哩…”

老头儿说,死前他有个愿望,那就是在高家祖宗灵前悔过,然后死在生养他的地方,这样他死也瞑目了。在这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会把最后一口气给吊住。说完,老头儿又昏了过去。

昨天,老头儿还好好的,今天就要死了,我们谁也接受不了。尤其高凉,发疯一样扯自己的头发,拉都拉不住。

平静下来,我们商量怎么把高老头儿送回老家,让他完成遗愿。

高老头儿的老家,是位于豫西的深山里的一个村子,离我们这儿上千里路。我市没有机场,只能先坐火车到洛阳,然后再转车。

我和聂晨两个去买票,连硬座都买不到,更别说卧铺了,只有站票。

“冷雨你别急…”聂晨想了想说,“这样,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找一辆车,开车送我们去,这么一来,还不用转车了,免得高大爷受罪。”

“你爸肯去吗?”

“放心吧,他什么都听我的。”

第二天将近中午,聂晨父亲来了,开着辆商务车,不知从哪儿弄的。我们把高老头儿放在那车的最后一排,我跟聂晨两个照顾着,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我们就出发了。

先走国道,又上高速,傍晚时,我们来到洛阳。把车停了,买了些东西吃,继续赶路。刚出洛阳市区,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由于能见度低,车开的很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上九点多钟,我们来到一个挺大的镇子。高凉说,出了这镇子,就进山区了,要走上百里的盘山路,路旁边就是悬崖。大雨一直下个不住,聂晨父亲驾龄不长,晚上走山路,说不定会出事。

商量之下,我们决定在这镇上找个地方住一晚,天亮再走。

这镇上很多古里古气的建筑,转悠了一圈,我没找到住宿的地方。眼看就快出镇子了,忽然间,右方出现两盏红红的灯笼…

把车开到近前一看,这是一处农家乐。车灯照射下,房子看着古朴老旧。

附近没有建筑,只有这农家乐孤零零的坐落在这里,门上方悬挂的两个大红灯笼,风雨中摇摇摆摆,看着鬼里鬼气的。

这农家乐提供住宿,聂晨父亲下车进去问了问价格,回来说还挺贵。

片刻,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右手撑着把伞,走了出来,指引着我们,把车开进了这农家乐的后院里。

后院还挺大,种有很多瓜果,藤缠蔓绕的。靠墙一只瓦棚子,底下养有家禽。

所谓的客房,是有数的几间尖脊瓦房,从外面看感觉挺差劲,进到里面,只见装修的还不错,空调之类应有尽有。

把高老头儿安顿好,喂他喝了些混有碎鸡蛋黄的牛奶,由高凉看护着,我们去前院吃饭,然后给高凉打包带了一份。这农家乐的饭菜还不错,挺好吃。菜上来前,那服务生很热情的给我们端茶倒水,问我们从哪里来的,我们说从山东。

赶了这么久的路,众人都累坏了。聂晨趴在床边,我们几个靠着沙发,很快睡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睡着睡着,我被聂晨给推醒了。

我问怎么了。聂晨说,高老头儿刚才迷迷糊糊的,说他想吃鸡蛋羹。

我看了看表,都快一点了,深更半夜的,上哪儿弄鸡蛋羹去?不过,老头儿既然想吃,我就一定想办法给他弄。

外面雨已经停了。

出了客房,穿过瓜果架,我们来到前院。

那服务生正趴在柜台上,和一个背对着我们的人聊天,也不知在聊些什么。我们走到跟前,他们才注意到。

那人扭转头,看到他的面貌,我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这人长的很诡异,吊眉凸眼的,不仅瘦,而且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看着像个吸毒鬼。

“你们有事吗?”那服务生一改之前的热情,冷冰冰问。

我说跟我们一起的那个重病大爷,想吃鸡蛋羹。服务生说这农家乐的大师傅早休息了,厨房里有鸡蛋,想吃鸡蛋羹只能自己做。

厨房不大,天花板被油烟熏的黑漆漆的。靠墙的长桌上,摆放着各种食材。我想要帮手,聂晨说我在一旁坐着就可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鸡蛋羹时,聂晨问我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我愣了愣,问她何出此问。她说凭直觉,她感觉有个女孩儿在陪着我。聂晨一直不知道,我和夏星之间的事。虽然我和夏星可以心意相通,但毕竟人鬼殊途,我对她没有特殊的情感…

我连连否认。

聂晨又和我聊了些别的,聊着聊着,聊到了这家农家乐。

聂晨朝黑乎乎的外面看了一眼,小声问我,“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家黑店?”

“怎么了?”

“刚才跟那服务生聊天的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我也有这种感觉,眉头微微皱了皱,说:“这又不是古代,哪来的是什么黑店?就算是也别怕,我们这么多人呢。”

“嗯…”

经聂晨这么一说,我警惕起来,目光随意的往四处瞥,落向这厨房的角落时,我的目光被定格住了,眼睛越瞪越大。

“晨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聂晨正在收拾鸡蛋壳,被我冷不丁一叫,手一哆嗦,一个鸡蛋壳掉落在地。

“怎么了?”

“你看那里。”

两人走过去,只见这厨房的西南角落里似乎有人烧过纸,黑乎乎的,黑迹上有一滩血,墙壁上也溅的有血点子…

“难道这真是一家黑店?这是人血?”聂晨紧张的说。

血迹还没完全干涸,我用手沾了一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不是人血,是某种动物的。”

聂晨松了口气,“不是人血就好…可是,为什么会有血在这里?”

我也很纳闷。

先前我目光扫过来,见这里黑乎乎的,就多看了几眼,然后注意到黑迹上有东西,当我看清那是血,吓了一跳…

虽然眼下已经确定不是人血,可这血出现在这里,还有这黑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诡异…忽然之间,我想到一件事…

之前我们吃饭的时候,最先上来的是几道肉菜。那服务生说让我们别急,慢慢吃,还有一道压轴的鸡,要炖一会儿。他说,那鸡是他们这农家乐用自己特配的饲料精心喂养的,肉质鲜嫩,让我们务必尝一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那鸡炖熟了,刚端进来,满屋子便飘满香味儿。那服务生满脸热切的催我们品尝,然后挨个问我们味道怎么样,我们自然是纷纷赞不绝口。他很高兴的样子,然后问我们,还有两个人怎么没一起过来吃饭。

聂晨说年纪最大的那个大爷患了重病,没法过来,他那儿子留在客房里照顾他。

那服务生连连夸赞高凉是孝子,让我们剩些鸡肉打包带回去给他吃。至于高老头儿,服务生说可以喂他喝些鸡汤,鸡汤对病人最补。我们嘴上答应,但没带鸡汤回去,因为那鸡汤有点咸,老头儿肺有毛病,不敢喂给他喝。

当时我只是觉得那服务生热心的有点过度,没往深处想。现在回想,我感觉不对劲…

“这可能是鸡血。”我说道。

“鸡血?”聂晨愣了愣,“难道是因为之前下雨,所以这农家乐的大师傅没出去杀鸡,在这厨房里杀的?”

我摇了摇头,感觉不像,如果说这血是杀鸡时喷溅的,那这黑迹怎么解释?难道这农家乐每杀只鸡,还要给鸡烧点草纸不成?

正想着,我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急忙拉着聂晨站了起来。刚走到燃气灶跟前,门就开了,那服务生站在门口。

他又换成了初时那种热情的态度,问我们鸡蛋羹做好没,我说还要等一会儿。

那服务生走后,聂晨小声说:“冷雨,我越来越觉得他这农家乐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鸡蛋羹做熟,我们离开厨房,轻手轻脚的来到这农家乐接待客人的那间屋子的窗前,隔着窗玻璃看进去,那服务生正趴在柜台上翻账本,之前那个长相诡异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回到后院儿,朝那黑乎乎的瓦棚子望了一眼,我说:“走,过去瞧瞧。”

来到瓦棚底下,我把随身携带的小手电取出来,照向每个笼子。

这棚子挺大,笼子有好几排,里面鸡鸭鹅什么都有,都正蜷缩着睡觉。

饲料槽里,有吃剩的饲料。我抓了一些闻了闻,没有异常。

当我们来到最后一排,手电光下,只见这一排其中一个鸡笼饲料槽里的料,颜色不大对,微有些发黑…

抓起一把一闻,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是骨灰,这饲料里面,居然掺有骨灰!难道说,那服务生先前给我们吃的,就是这个笼子里的鸡?!…

我胃里一阵难受,心里面念头急转,忽然间,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种吃骨灰长大的鸡,应该是用于祭祀的,不知道祭祀什么东西。西南是后天八卦里的坤位,奇门里的地盘死门位。有人把鸡杀了以后,血淋淋的拎到厨房的西南角,烧纸祭祀一番,然后炖了给我们…

那么,我们吃了这种吃骨灰长大,祭祀过不干净东西的鸡,会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脑门儿冒冷汗了,这还真是一家黑店,利用超自然东西害人的黑店。说不定,我们之前熟睡的时候,已经被邪物给害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罢了…不对,我有夏星,如果有邪物进房,她’应该能感知的到…

“晨晨!”

“哎?”

“走,我们得抓紧离开这里!”

“离开?”

“对,快!”

两个人匆匆忙忙回到我们住的那间客房,推醒高凉和聂晨父亲。

“抓紧走,这里不能住了!”

“怎么了?”聂晨父亲问。

高凉则茫然的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时候我再解释,背上高大爷,我们抓紧离开这里!”

“这大半夜的…”

“哎呀爸,听冷雨的,快起来!”

“行行…”

聂晨父亲从沙发上坐起来想要开灯,被我制止了。

“别开灯,也别弄太大动静,悄悄的。”

见我说的郑重,高凉和聂晨父亲紧张起来。

匆匆收拾了一下,高凉背着高老头儿,聂晨父女两个提东西,我去开门。

这后院儿的门从里面插着,没上锁。我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点点,‘吱吱呀呀’拉开门插,打开门,踮着脚跑了回去。

往车里一跳,我用手急抹了一把脑门儿的汗说:“聂叔,开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轰’一声引擎响,车灯亮了起来。聂晨父亲一踩油门儿,车蹿了出去。

出了后院疾驰,拐了个弯,那农家乐消失在了后方的视野里。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冷雨啊,这是怎么了?”聂晨父亲问。

“现在不能说,说了怕你们会吐。”

“吐?”聂晨眼睛转了一下,忽然一亮,“是不是我们吃的那鸡有问题?”

我没回答,聂晨猛一把捂住了嘴。

“晨晨,先别急着吐,看看,看我们有没有落东西在那农家乐。”

聂晨捂着嘴,‘唔唔’的点头,翻东西,翻着翻着,忽然松开手,“哎呀!”

“怎么了?”我问。

“高大爷的烟袋,落在那客房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吧?你再翻翻!”

聂晨又翻,“这里没有…真的落在那里了!”

我心说,真是忙中出错…

“聂叔停车!”

聂晨父亲说,一根烟袋而已,落下就落下吧。我说那不是普通的烟袋,就算是,那是高大爷随身携带,一直使用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

聂晨父亲有点感动,‘吱’一下刹住了车。

高凉和聂晨要随我同去,我没答应。像高老头儿说的,高凉筋骨没活动开,论身手,他不如我。聂晨更没身手。我一个人过去,拿了烟袋就跑回来,还要快一些。

我一路猛跑,很快就回到了那农家乐。

下了这么久的雨,到处都湿漉漉的,大红灯笼映照下,水雾飘飘荡荡,更增鬼气。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这农家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猫着腰,我小心来到后门,抬眼一看,这后门居然关住了,用手推,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院墙不是很高,很轻易的,我就爬到了墙头上。往底下院子里望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我顺着墙溜了下去。

蹑手蹑脚来到那间客房门口听了听,没动静,用手去推,门没锁!

进到屋里,我打开手电,翻来找去,怎么也没找到那根烟袋,那烟袋呢?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感觉应该是有人在我们走后进来这屋子,发现并拿走了那根烟袋。

出了客房,我来到前院,那间招待客人的屋子亮着灯光。往窗口一趴,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根烟袋,在柜台上放着。

房门敞开着,里面没人。我进去拿了烟袋,往腰里一别就往外跑。

来到门口,我余光忽然看到下面有根棍子朝我的腿抡过来。那棍子来的太快,太没预兆,加上往前奔的势头,我根本躲闪不开。腿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我疼的两眼一黑,趴在地上,背上又挨了一下,然后被两个人给摁住了。

“小子,你们大半夜鬼鬼祟祟跑什么?”那服务生蹲在我跟前,敲着棍子问。

我咬牙忍着疼痛,心说,我现在受制,不能揭破他们,不然,他们立马把我灭口了怎么办?随口说:“欠你们房钱还是饭钱了?”

“那倒没,你们连个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谁知道有没有偷我们这儿的东西?万一要是少了什么,我怎么跟我舅舅交待?这是他的产业,我就是一打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

“抓紧叫你那些同伴儿过来吧,要是没丢东西,天亮就让你们走。打你这两下,我让你打还回去。你要是不肯叫,那就是心里有鬼,肯定偷了东西,我查都不去查,接着把你当贼打…不叫是吧?架起来!”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东西从我裤子口袋里跳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

那服务生弓腰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却是那块沉香木。

“还给我!”我叫道。

那服务生看了看我,“这么在意这块木头?行吧,你要是不肯把你那些同伴叫来,我就用锤子把它砸的稀巴烂。”

说着,那服务生把沉香木往地上一扔,踩了一脚,然后就要去找锤子。

夏星在那沉香木里,这混蛋踩沉香木,在我感觉就是在踩夏星。

怒火攻心之下,我突然迸发出一股狠劲,身子猛的一挺,挣脱了压制,扑过去把沉香木捡在了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右腰被人踹了一脚,我斜着栽倒在地。那服务生抡起棍子打下来,我一个翻滚躲过去,棍子打在了地上,溅起很多泥点子。

我挺起身,踹倒一个朝我扑过来的中年汉子,一瘸一拐的往大门方向跑。

“截住他!”

跑没两步,我看到距大门不远站着七八个人,听那服务生一喊,朝我围了过来。

我打倒了两个,自己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脚棍棒。忽然,大门‘咣啷’一声开了,一个人冲了进来。

“冷雨…”

是高凉来了。

众人发愣的工夫,高凉冲进人围,抓住我胳膊,拉起我就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些人在后面叫嚣着,穷追不舍。出了农家乐,一直跑到停车的地方,往车里一钻,刚把车门关住,那些人就追上来了,其中一个一棍子打在了车门上。

聂晨父亲猛一松离合,商务车刮倒一个人,摇摇晃晃往前驶去,终于,那些人的叫骂声听不到了。

“我艹,这些人怎么这么狠…”聂晨父亲惊魂未定的说。

“你没事吧?”聂晨关切的问我。

我摇摇头,摸摸身上,那根烟袋没跑丢,那块沉香木也还在。我终于松了口气,问高凉他怎么跑过去了。

聂晨抢着说:“是高大爷,他好像感知到你有危险,突然醒了一下,让高凉去协助你,然后又昏睡了过去…”

高凉耷拉着头,一言不发。看着昏睡的高老头儿,我心里一阵难过。

出了镇子,很快就进山了,顺着公路弯弯转转行驶了十几里,聂晨父亲把车靠边停住。

“冷雨,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聂晨父亲问。

“那是一家黑店。”

“黑店?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敢劫财害命不成?”

“不劫财害命,那农家乐里,应该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们依靠那东西,不知道想要我们什么。我们晚饭吃的那只鸡,是用加了骨灰的饲料喂大的。他们先把那只鸡杀了祭祀那脏东西,然后又给我们吃。如果我们不走,留在那里,那脏东西肯定会过去那间客房害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这帮人里,聂晨父女两个不会秘术,外带一个昏迷不醒的高老头儿。如果只我跟高凉两个的话,我倒挺想见识见识那是个什么东西,跟它斗上一斗。

那农家乐依靠超自然的东西害人,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像我们这样,吃了他们的鸡,却没被害,半夜三更离开的,我估计他们应该是头一次遇到。

我有预感,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应该还会同他们遭遇。

听我说那鸡是吃骨灰长大的,聂晨父女两个都跑下车去吐。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才缓过劲来。聂晨父亲喝了些我们自带的牛奶,发动车继续赶路。

越走路越险,左边是峭壁,右边是悬崖,透过车窗往下看,根本看不到路面。望着底下的深渊,感觉车就像是在半空里飞,实令人心惊胆战。每到转弯的时候,我的心就提的高高的。聂晨父亲也很紧张,开的十分小心翼翼。

一直开了近百里的盘山路,我们来到一条比较低的山间公路上,又走了十多里,在高凉的指挥下,车子左拐,驶上一条石头路。

那路忽高忽低的,路上很多烂泥,飞溅的车窗玻璃上全是泥点子。

怕高老头儿受不了颠簸,聂晨父亲把车开的像蜗牛爬一样,直到下午,我们来到一个山村,高凉说就是这里了。

聂晨已经忍不住哭了,想到当我们从这村子出来的时候,高老头儿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眼泪也差点没下来。

犹豫了好几下,高凉轻轻推了推高老头儿,哽咽说:“爹,到了。”

老头儿的样子看着特别可怜,脸颊凹瘪着,一点儿活气也没有。要不是胡子和胸口微微的在动,会让人以为是个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凉推他,叫他,老头儿没醒。可就在车来到村口,要往村里进的时候,老头儿忽然像是受到某种感召,醒了过来。

“大爷!…”

我们急忙联手,将老头儿扶坐起来。他用浑浊的目光了看我们,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干涸的嘴巴动了动,哑哑的,低声问:“到…到嘞?”

“嗯…”

这村子虽然不大,但住房很分散。很多土做墙,瓦做顶的房子,院墙也大多是土垒的。

虽然高老头儿的老家是这里,但他已经多年没回来生活过了。多年前,他带着高凉搬去了河北的一个山区县里,只每年过年回来祭一下祖。具体原因,我没问,以老头儿的脾气,我感觉可能是他在老家混不下去了。

多年没人住,没人打理的房子,肯定塌了。路过一座屋顶垮塌的破房子,我和聂晨都以为是老头儿的家,高凉却说不是,还要走。

直到来到一座相对比较气派的青砖小院儿。高凉说,停吧,就是这里。

院门没锁,不是破败,而是没上锁。高凉背着高老头儿,我们在两旁扶着,穿过长长的门洞,来到院中。

院子里,一个头裹毛巾的村民正在呼啦呼啦的扫地。我和聂晨对视一眼,心说,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见有人进来,那村民停住手,朝我们看了一眼,忽然把扫帚一扔,跑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信义爷爷回来了!信义爷爷回来了!”

高老头儿的本名,叫做高信义。

刚把高老头儿扶坐在正屋的太师椅上,一众村民便涌了进来,男女老少都有。有的叫义大爷,有的喊义爷爷,还有喊太爷爷的,态度都特别恭敬。

我已经呆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平常邋里邋遢,一分钱恨不得掰几瓣花的高老头儿,在这村里居然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

见到自己村里的人,高老头儿精神旺健了一些,眼睛也变的有神了,但说话仍然断断续续的。

其中一个村民见他不对劲,问他怎么了。老头儿呵呵一笑,说他这趟回来,是来跟他们道别的…

听说老头儿要死了,几乎所有人都哭了,甚至有人给他跪下,说他不会死。老头儿也很动容,眼泪从干涸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我们的晚饭是村民在家里做好送过来的,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跟随一个送饭的村民出去,向他询问为什么高老头儿在村里这么受尊敬,那村民告诉我这样一件事…

高家世代人都是术师,以给人相地观宅看风水为生。动乱那时候,高家年纪大的,掌家的,都给批斗死了,就剩了个高信义,在生产队喂猪,晚上睡猪舍。

那个时候,他们这村的责任田,在村子东南一座山的底下。那天吃过午饭,高信义远远望那座山,感觉山势有些不对,用他们高氏祖传的奇门遁甲一卜测,高信义大吃一惊,那座山就要垮了,村民都会被埋在底下。之所以山要垮,是因为动乱初期破四旧那时候,村民在上面来的人的鼓动下,拆掉了他们村一座具有百年香火的山神庙…是山神爷要惩罚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信义连忙跑去通知山下劳作的村民,那些人不仅不信,有几个还要揍他。高信义就骂,把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了一遍,引起了众怒。那些村民纷纷拿起工具,追打高信义。

追出责任田没多远,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众人一回头,都吓呆了,山塌了,责任田不见了…高信义救了一村的人,但却得罪了山神,五脏六腑莫名其妙受了伤,从此不能洗澡,一遇暴雨天,就容易发病…

“原来,他的病是这样来的。”

“可不是咋哩?唉…”

这村民说,后面县里派人过来抓高信义,一村的人阻拦,拿出要拼命的架势,死活不让抓,把来人给吓跑了。

“那高大爷的老婆呢,是怎么发死的?”

“他哪有老婆哩?他一辈子都是自己一个人。”

“不是吧,他不是有过老婆么?他要没老婆,高凉打哪儿来的?”

“那是他不知从哪儿捡的个孩子…”

我这才知道,原来高凉是高老头儿捡的,怪不得他俩相差那么多岁。

这村民说,高老头儿之所以受尊重,不仅因为他救过一村人的命,还因为他以前给村里办过很多实事。他搬走以后,住宅每天都有人打扫,他高家的小祠堂也每天都有人过去上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由于老头儿多年不回来生活,他的本事在村里被传的神乎其神,渐渐的,在很多村民的心目中,他成了神一般的存在,甚至有人给他供长生牌,说供在家里就不会进妖魔鬼怪。每年他一回来,村里人比接乡干部还隆重。现在听说他要死了,村民们能不哭么…

通过这村民,我对高老头儿有了另一层面的了解。可是,了解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他就要死了…

聂晨喂高老头儿吃了小半碗加糖的小米稀饭。我回到屋里时,她正帮老头儿擦脸。

擦完脸,老头儿命聂晨回避,我协助高凉,给老头儿换了一套新衣服。

“爹,我背你吧。”

“不背,见咱高家祖宗,爹我走…走着去,你俩扶我…”

扶着骨瘦如柴的老头儿,我心里特别难过。穿过门洞来到外面,只见到处站的都是村民。

“干啥哩这是?都回家歇…歇着去吧…”

没人动,老头儿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了。

往高家祠堂去的路上,所有人都默默跟在后面,不时的,就能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啜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高家祠堂位于这村子南面的村口,那是一座小瓦屋,据说是旧社会那时候,高老头儿的爷爷修建的。现如今,墙皮早已剥落了,屋顶的瓦片缝隙里也长出了草,看着像是一座破败的小庙。

距祠堂不远有一口小水塘,月光下,塘水绿乎乎的。

来到祠堂门口,高老头儿停住脚步,那些村民也停下来。我们扶着高老头儿转过身,他目光缓缓的扫向众人,脸上浮现一种超然的微笑。

终于,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

高老头儿虚弱的劝众人别哭,他不劝还好,一劝哭的更厉害了。聂晨也哭的摇摇晃晃的,她父亲扶着她,连连叹气。

“冷雨啊。”

“哎?”我抹抹眼睛。

高老头儿说,他不在了以后,让我和高凉两个互相照应,以后有能耐了,常回来看看村里这些乡亲,看谁家光景不好,能帮扶的就帮扶一下。

他说他省吃俭用攒了半辈子钱,也没攒下多少,村里的娃娃们苦,一直在破房子里上课,冬天透风,夏天漏雨。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给村里盖所像模像样的学校,看样子是完不成了,希望我们到时候能帮他完成…

听了老头儿的话,那些村民呼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高凉也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说要把老头儿用命换来的那些钱全部捐给村里。老头儿想了想,最终同意了,劝那些村民起来,可没人肯起。

老头儿叹了口气,命我松开手,不准扶他,他颤颤巍巍转过身,扶着门框,冲着祠堂里面,缓缓的跪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爷!”

“爹!”

老头儿倔强的冲我们摆了下手,就那样双膝跪地,艰难的,一点点的挪进了祠堂里,高凉也跟着他跪着往里挪,一直挪到供桌跟前。聂晨协助我,点燃了桌上的白蜡烛。烛光下,只见那桌上供着一列牌位。

高老头儿艰难喘息了一阵,虚弱的睁开眼睛,盯着那些牌位,嘴巴一动一动,小声嘟囔着什么。我只听到什么蒙羞,助恶,天谴…

嘟囔了一阵,老头儿停下来,摇摇晃晃就要倒,我和高凉急忙扶住了他。老头儿睁开眼睛,用一种令人心碎的慈爱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高凉,嘴巴动了动,说了句,我…我走嘞…

眼看着,他眼中的神采的一点点的消失,眼看着,他胸口的起由急促慢慢变缓,再到停止…

突然间,外面也不知是谁哭喊道:“求高家祖宗显显灵,救救义大爷吧!我们所有人求你们哩,他是我们村儿的恩人!恩人呐!…”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夏星的声音,冷雨,有东西…

东西?…我猛吃一惊,急忙站了起来,忽然两腿一软,一个没站稳,侧身栽倒,我感觉自己的头撞在了某种东西上,脑袋里‘嗡’一响,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有人在跟我说话,那声音特别古怪,嗡嗡的,带着回音,像是从一口水缸里面发出的。我想要睁开眼睛,但根本就睁不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像是在跟我打哑谜一样,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原话了,大体的意思是说,想要救高信义老头儿,先要寻金,然后寻手提的房子,并排的木头…那人说因为这里面牵涉到天机,他只能这么跟我说,也只能向我透露这些,能不能明白意思,就看我了…

说完,那声音就消失了,我听到聂晨在叫我。

“冷雨!冷雨!…“

睁开眼睛,我头像炸裂一样的疼。晃悠了好几下才恢复视力,只见高老头儿正偎靠着高凉,胸口一起一伏的,居然又有了气息!老头儿旁边的地上,一大堆黑痰。

我惊喜的问众人这是怎么回事,聂晨激动的哭着说,我摔那一下,头磕在了供桌上,一个牌位倒下来,砸中了高老头儿,然后,奇迹就发生了,刚刚已经断气的老头儿身子忽然震了一下,吐出一堆黑痰,然后有了气息…

看来是高家祖宗显灵了,给高老头儿吊住一口气,然后指点了我救他的方法…

外面的人听说老头儿没死,还有获救的可能,纷纷朝着高家祠堂叩拜。

我们把高老头儿抬回他家里,放在床上,由高凉看护着。我,聂晨,聂晨父亲,三人围坐在一起。

现在,我们的心情没那么难过跟紧张了。只要有任何一点希望,都要把高老头儿给救过来。

我沉静的说:“那‘人’告诉我,想要救高大爷,先要寻金,然后再寻手提的房子,并排的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父女两个都皱眉不解。

“寻金?就是寻找金子么?”聂晨父亲说。

“不一定非得是金子,也有可能是其它金属。”我说。

“那他奶奶的海了去了,这要怎么寻?”聂晨父亲掰着手指头,“你们看,金银铜铁锡铅汞…”

聂晨推了他一下,“哎呀爸,你能不能别这么啰嗦?”

聂晨父亲咧了下嘴。

我们先要知道寻什么‘金’,再考虑其它两样。可是,琢磨来琢磨去,也没琢磨出来究竟来,到了后面,都困的不行了。

昨晚就没睡好,再加上赶路,伤心高老头儿,眼下一个个都疲惫不堪。

聂晨说这样苦思冥想不是办法,不如先打个盹,醒来脑子清醒了,说不定就想出来了。

没曾想,一个盹过去,天已经亮了。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试探高老头儿的气息,感觉很均匀,这才松下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凉眼红红的,看来一直没睡。我让他睡,我替他看着,他不肯。

屋里空气闷浊,我决定出去透透气。来到外面,只见天阴沉沉的,空气很潮湿。

伸了下腰,我忽然想到夏星,来到院角落里,我把夏星放了出来。

她想了一会儿,说让我去装法器的那包里找找试试,说不定,高家祖先让我寻的‘金’在那包里,可能是一种法器,救高大爷时用的法器。

我聚精会神翻着包,连聂晨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我都不知道,直到她拿起罗盘,我才注意到她。

“冷雨,我们可能想错了。”

“什么?”我问。

“高家祖先让我们寻的‘金’,不是实物。”

“怎么讲?”

聂晨指着罗盘上刻的‘金’字,“他让我们寻的,有可能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里的‘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眼前忽然一亮,西方兑宫,五行属金。难道说,高家祖先所说的‘寻金’,意思是寻着西方去?

我想可能是的,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意思。

我嘟囔说:“往西方去,去干什么?去找‘手提的房子’,‘并排的木头’…”

这时候,两个村民走了进来,给我们送早饭的。我向他们询问这村子往西到哪里,其中一个说,往西十多里有一个镇子。我心道,说不定高家祖先指点的东西,就在那镇子里。

聂晨父亲想开车去,村民说路太窄,没法开车。商议之下,聂晨父亲和高凉两个轮番守护高老头儿,就我和聂晨两个去。

匆匆吃了些早饭,提了包,我们就出发了。

这里的山属于秦岭的余脉,山势巍峨险峻,一条极窄的路穿行在山中,很不好走。将近中午,我们才来到那镇子。

镇还挺大,正是逢集的日子,市场热热闹闹的。山民用背篓背着各种各样的山货,在市场穿梭往来。还有不少来山区采风的背包客,衣着时尚,挎着相机,显得卓尔不群。

我们来到市场幽僻角落的一处小吃摊,点了两碗豆腐脑,两只油饼。

边吃喝,我们边研究剩下的两样东西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提的房子,肯定也不是实物,哪有房子用手提的?”聂晨说。

“那并排的木头呢?”

聂晨怔怔的想了好一会儿,“并排的木头,两个木并排,双木成林,说不定是树林什么的…大叔!”

“哎?”小吃摊老板笑眯眯走过来。

“你们这镇上有没有林场什么的?”聂晨问。

“有啊。”这人说,“出了镇子往西,就是大片的原始森林…”

我们决定过去看看。

吃完离开市场,往镇西去的路上,聂晨低着头一言不发。我问她在想什么,她摆手示意我别吵,快出镇子的时候,聂晨忽然抬起头。

“我好像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知道手提的房子是什么了?!”

聂晨脸一红,“哎呀,你先放手。”

“啊?哦哦…”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抓住聂晨手腕的,赶紧松开了。

聂晨揉着手腕说:“如果我们猜的没错,‘并排的木头’指的是一个字,‘林’字的话,我想,手提的房子,可能指的也是一个字。”

“字?”我用手抠着鼻子尖,沉思说,“手提的房子,一个‘提手’,加一个‘房’…那念什么?没这个字啊…房子,房屋…难道是个‘握’字?”

聂晨摇头说应该不是‘握’。

“冷雨,昨晚那高家祖先跟你说,先要寻金,然后寻手提的房子,有没有说再然后寻并排的木头?”

“再然后?”我愣了一下,想了想说,“没有,‘他’就说然后寻手提的房子,并排的木头。”

聂晨点下头说:“这样的话,我感觉高家祖先所指的后面两样东西,可能是连在一起的。”

“连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如果两个都是字的话,我想…”聂晨咬了下嘴唇,“手提的房子,可能是一个‘护’字,房户,把它和‘林’连在一起,护林…”

我用手在腿上一拍,“难道高家祖先是让我们往西走,找护林站什么的?”

“可能是的…”

我们找了个人一问,这镇上还真有个护林站,就位于镇边上,面积不大,房子也一般。

在简陋的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护林站的站长,那是一个矮墩墩的山区汉子,性格挺温和。

聂晨说我们是来这里采风写生的,跟他天南地北胡侃一通,渐渐聊到护林站的工作。

那站长说他们这一行不好做,尤其护林员,又苦又累工资又低,再加上常年待在深山里,与世隔绝,年轻的不愿干,年纪大的体格不行。南山林场的老李李玉田老早就说要辞职了,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顶替他的人。

“辞职?为什么要辞职?”聂晨问。

那站长愣了愣,含含糊糊的说:“哦,没什么,一些内部原因…”

从办公室出来,聂晨说:“我感觉这个叫老李的护林员之所以要辞职,其中有蹊跷。”

“我也觉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聂晨分析的高家祖先所说的话是对的,我们找来了护林站,那么之后呢?高家祖先没有再给提示了,只能靠我们自己,顺着这条线去找…

我们向过路人打听南山林场在哪里,连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

往那林场去是一条小径,越走越窄,开始还能碰到有人,后面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了,两边都是茂密的荒草,一人多高。

聂晨很怕有蛇,我折了根树枝,拨来拨去的。直到天擦黑,我们才来到南山林场,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身上被蚊虫叮咬的全是包。

这林场面积挺大,由于山峰的遮挡,夕阳此刻已经照不到这里了。放眼望去,黑压压一大片森林。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压迫感,心里瘆瘆的。眼下还是盛暑时节,这里却凉的像深秋,那是一种往骨头缝里面的渗的凉。

林场边一座土岗上,孤零零一座小木屋,应该就是护林员住的房子了,有光从窗口透出来。

顺着青砖垒就的台阶,我们来到木屋门口,聂晨要敲门,我把她拉住了。因为我看到门下方插着几根柳树条,门左边靠墙立着一尊石刻的佛像。

两个人面面相觑,柳树条是民间用来驱鬼辟邪的,其实没有什么效用。除了柳树条,这门口还立个佛像…难道说,这护林员之所以要辞职,是因为这里在闹鬼不成?我感觉聂晨可能分析错高家祖先的意思了,我们是来救高老头儿的,不是来帮护林站驱鬼的…

不过既然来了,看看再说吧。

我安慰聂晨别怕,抬手敲响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谁啊?”屋里传出一个透着惊恐的声音。

“请问是李玉田大爷吗?”我问。

“你是谁?”

“哦,我是从你们林业站过来的,有点事想问你…”

李玉田打开了屋门,屋里点着一盏瓦斯灯,灯光下看他,大概五十多岁年纪,皮肤黝黑,人很瘦。

他把我们迎进屋里,紧张的朝外看了看,‘咣啷’关住门,插上门插。屋里的炉子上架着一只锅,里面咕嘟嘟也不知炖的什么,挺香,炉旁放着一只酒瓶子。

李玉田打量了一番我跟聂晨,问我们找他什么事。我直接了当问他,为什么插柳树条摆佛像在门口。

“牛站长没告诉你们?”

“没有。”

“那我不能说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李玉田怎么也不肯说,后面被我们缠的没办法了,这才答应告诉我们。但要我们保证,不能告诉别人,因为站长不让传扬出去…

“为啥?我娘哎,这里有妖怪…”

李玉田在这南山林场干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每天都要巡山,对这方圆几十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如数家珍。

为了排解深山独处的寂寞,也为了给自己提供点儿鸡蛋肉食,他养了一些鸡,那鸡舍,就盖在这座土岗的后面。

前段时间的一天,李玉田早上起来,发现鸡舍的门开着,里面的鸡少了一只。

他以为是野兽进去给拉走了,这山里有野兽,像狐狸、獐子、黄鼠狼什么的,以前也丢过鸡。虽然心疼,但也没办法,把门加固了一下,他就去巡山了。

结果,巡到一处断崖的时候,在崖根底下,李玉田看到了他的那只鸡。鸡头和鸡身子是分离的,从断痕来看,是被某种东西撕咬断的。

李玉田把那鸡拿起来一看,鸡身完好无损,血流干了,可是,现场却不见任何一点血迹。

李玉田心里犯起了嘀咕,鸡血看样子是被野兽给喝了,可是,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听说过有野兽偷鸡,只喝鸡血不吃鸡肉的。

他当时只是纳闷,也没太往心里去。可是第二天,他的鸡又少了一只。巡山时,他再次发现了死鸡。这次不是在那断崖,而是在一处老林子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地点不同,但鸡的死法一模一样,也是头身分离,鸡血被抽干。

李玉田害怕了,跑去告诉站长,站长把站里的猎枪拿给了他,让他抓偷鸡‘贼’。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

李玉田埋伏在距鸡窝不远的一棵树后,不知怎么睡了过去。醒来一看,鸡舍的门开着,鸡又少了一只。

后面连续两天都是这样,李玉田叫来个同事跟他一起守着,结果两个人都睡过去了。

这真是奇了怪了,近二十年了,李玉田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他认为,偷鸡的那东西肯定是个妖怪,它一出现,人就睡着。

李玉田向站长请求辞职,说不敢在这地方待了。

站长说,就算是个妖怪,那东西看样子只害鸡,不害人,让他不用怕。

后面眼看鸡越来越少,辞职申请却一直没批下来,李玉田常常胡思乱想,到时候鸡被抓完了,没血可吃,或者那妖怪哪天转性,吃鸡血吃腻了,会不会吃我的血?

越想越怕,李玉田晚上再不敢出门了,早早的就把门关了,往门外又是插柳条,又是弄佛像,抵挡那妖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样?”我问。

“嗯。”

“鸡舍里的鸡还剩几只?”

“两只。”

我想了想说:“李大爷你别怕,今天晚上,我帮你捉那只妖怪。”

李玉田差点没坐地上,“你开玩笑呢吧?”

“不,我说真的,我会家传的绝学秘术…”

把包打开,我让李玉田看里面那些各种各样的法器,他这才相信我的话,但也没全信。

李玉田问我们吃饭没,我们说没有,他让我们跟他一起吃。我正要动筷子,聂晨忽然来了一句,你该不会是把那妖怪喝过血后的死鸡,捡回来炖着吃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玉田说,锅里炖的是兔子肉。他本来是打算把死鸡提回来炖着吃的,浪费了可惜,但是一想,那些鸡是被妖怪咬死并喝过血的,最终还是没敢提回来。

聂晨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才往锅边一坐,动筷子吃了起来。

李玉田说夜里冷,让我们随他喝点酒,暖暖身子。想到晚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喝些酒壮壮胆也好,我便没推辞。聂晨也尝试着喝了一口,呛的咳嗽了半天。

兔子肉很香,但我却食之无味,心里只是想,高老头儿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聂晨分析的高家祖先打的哑谜,到底对不对?高家祖先说其中牵涉到天机,所谓的天机,指的又是什么?我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

我还是个学生,本来就不怎么会喝酒,眼下酒入愁肠,没喝几口就有点头晕目眩了。

天早已全黑,外面起了风,刮的林场的树‘哗哗’作响。

我撂下筷子,看了看表,就快八点了。

“你们真的要捉…捉妖怪?”李玉田问。

“当然。”我说。

聂晨和李玉田都已经吃饱,我命李玉田把锅撤了,从锅底刮了些灰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拉开包的拉链,我从里面取出一大张折叠的黄纸,摊开,再取出一道二十四山向符,作为样本。我参照着,用手指蘸朱砂,在黄纸的正中画了一道二十四山向符。

吹干朱砂,把锅底灰均匀的涂抹在黄纸上。我看了看表说,走吧。

见了我画符的过程,李玉田对我的本事又多信了几分。虽然仍旧害怕,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拿了双管猎枪,随我们走了出来。

下了土岗,我们来到鸡舍,鸡舍不大,围墙是用一根根圆木拧固在一起所做的。用钳子扭开木栅门上的铁丝,李玉田招招手,我们走了进去。

手电光下,两只老母鸡正蜷缩在里面睡觉。李玉田说,虽然每天鸡都会少,但他不敢处理鸡舍里剩下的鸡,他认为这些鸡既然被妖怪给看中了,他如果把剩下的卖掉或者杀了,那妖怪说不定会报复他。

李玉田生怕那妖怪即刻就会来,一刻也不敢在鸡舍里面多耽,连连催促我们快点出去。

出了鸡舍,虚掩上门,把那张黄纸铺在门口,用土压住四个边角,我们来到李玉田当初藏身的那棵树的后面。

李玉田两手紧紧握着猎枪,身体不停的哆嗦,聂晨偎靠着我,我也很紧张,一边死死盯着鸡舍门,一边注意着四周围的动静。

月亮从远处的山头爬了出来,夜渐深,风越来越大…

忽然间,我隐隐的听到风声中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在磨牙,喀嚓,喀嚓嚓,很轻,很有节奏。我感觉眼皮沉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迷迷糊糊的,我听到夏星在叫我。

“冷雨,快醒醒…”

我一下惊醒过来,刚把眼睛睁开,我就看到离我很近的地方,站着一只怪物…

我吓得差点没叫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呢?月光照射下,只见它大概一头小牛犊般大小,四脚着地,头朝着鸡舍,尾巴冲着我。它的尾巴很长,尾根部大概成年人的胳膊那么粗,越往后越细。

冷不丁看起来,这东西有点像我以前在《动物世界》里见的那种科莫多巨蜥。和巨蜥不同的是,它全身被一块块的鳞片覆盖包裹着,月光下,散发着暗淡诡异的光泽。

我忽然认出这东西是什么了,是穿山甲!我在岭南的时候曾经见过,不过,我见的那只和眼前这只相比,那简直是拿火柴盒比房子…

看清是只穿山甲,我一下忘了害怕了,这穿山甲怎么会这么大?难道成精了?这深山老林里,有些东西真不是人所能想象的…

我正沉思着,忽然,那穿山甲扭转过头,我急忙往树身上一靠,闭住了眼睛,心里面扑腾扑腾的,不知道它这是想要干什么。

直到听见‘喀嚓’‘喀嚓’的声响,我把眼睛眯开一道缝。只见那穿山甲正朝着鸡舍走,那种喀嚓声,是它身上的鳞片摩擦发出的。

来到鸡舍门口,那穿山甲用嘴碰了碰门上的铁丝,人立起来,用爪子扒开门,进了鸡舍。片刻,它叼着一只鸡走了出来,喀嚓嚓的往南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着那穿山甲进了密林子里,我才回过神,推了好几下,才把聂晨给推醒。

“我怎么睡着了?”聂晨茫然问。

我用手指了指鸡舍,看到洞开的门,聂晨脸色一白,捂住嘴,含含糊糊问:“那东西来过了?”

我点点头。

“那它现在呢?”

我用手指指林子。

那穿山甲进出鸡舍,有踩我铺在门口的那张黄纸,我把黄纸捡起来,折叠放进口袋。

没叫醒李玉田,我带着聂晨钻进了林子里。

这林子里的落叶层很厚,树枝被风吹的在我们头顶上方哗哗摇摆。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好一阵,就听有水声。

绕过一棵粗壮的榕树,只见这密林中有一道山梁,月光下,一条银色的瀑水像弯曲的蛇一样,沿着梁壁流淌下来,在底下汇成一条小溪,顺着山梁,淙淙流向远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站在溪边,我把罗盘取出,把那黄纸折叠成八卦状,默念咒语,手一松,黄纸落在了罗盘的‘巽山’上。

巽是东南,我们顺着山梁往东南走,一个转折,看到了那只穿山甲,站在距山梁不远的一处小空地上,用左前爪轻轻的碰地上的母鸡,也不知在干什么。

那母鸡的旁边,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只瓦盆子。

忽然间,那穿山甲猛一下踩住母鸡,头往下一低,咬住鸡头,拉扯到瓦盆正上方,只一下,就把鸡头给撕扯了下来,聂晨急忙捂住了眼睛。鸡血喷溅进盆子里,那母鸡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血流干后,那穿山甲弃死鸡而不顾,叼起盆子,顺着山溪折而向东,再一次钻入密林中。

如果不是聂晨也见到了,我会怀疑自己刚才是做了个梦,这穿山甲难道真的成精了?…

我们小心翼翼的,沿着溪进入林子,溪水的流淌声掩盖了我们的脚步,水气升腾起来,沾在身上,凉透骨髓。

走了足有一二十分钟,林子到了尽头,一大片空地出现在眼前,我们看到了奇异的情景…

空地上趴着许多动物,有狐狸,有黄鼠狼,还有其它我叫不出名字的。

虽然动物的种类不同,但姿势却一模一样,都是后肢直直立着,前肢趴伏在地,下巴贴着地面。这情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这些动物好像是在拜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目光落向空地的尽头,那里是一道刀削一样的山壁,底下一块大石头,上面放着个东西,虽然离的远,但仍能够分辨出,是那只瓦盆子。

除了我们先前见到的那只穿山甲,眼下又多了一只。两只穿山甲,分别站在石头的两边。

突然,我听到了夏星的声音,“有东西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两只穿山甲似乎发现了我们,分别把身子团成两个大球,朝我们滚了过来。

“走!”

我拽了聂晨就跑。

慌不折路之下,也不知这是跑到了哪里,眼前出现一道崖沟,看着不是很深,底下全是树叶子。我拉着聂晨跳了下去。

“冷雨,放我出来,我帮你们挡住身上的阳气。”夏星说。

我急忙取出沉香木,把夏星放了出来,她围着我和聂晨团团游走。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两只穿山甲出现在沟边,长长的舌头从嘴里面伸出,来回摆动,似乎在探寻我们的气味儿。我搂着聂晨,一动也不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好久,两只穿山甲才离去。

直到天色大亮,我和聂晨才从沟里爬上去,辨别出方位,回到李玉田居住的木屋。

“俩穿山甲,我娘哎,那是山神的使者哩!”

“山神的使者?”

李玉田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听过一个关于山神的传说。据说山神是其实是山里的一种精怪,可以制造山林大火,泥石流,山体滑坡,等等灾难的精怪。人们之所以给它修庙供拜它,就是怕它作怪。据说山神居无定所,四处游荡,每到一处,它身边都跟着两个使者,那是两只巨大的穿山甲…

李玉田叫道:“我娘哎,原来是山神爷爷跑我们这儿来了!你俩这下捅大娄子了!”

聂晨对李玉田的话充耳不闻,不知在思索什么,忽然眼睛一亮,“冷雨,天机!”

“天机?”

“高大爷当年得罪了山神,所以得那种怪病,眼下他遭天谴发病,无药可治,想要除病根,就要找病因,高家祖先知道当年害他的那山神跑到了这里,所以指点我们找过来,这就是高家祖先所说的天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聂晨分析的没错,这一定就是所谓的天机!

高家祖先不敢明确的向我们吐露实情,是因为山神所到之地是个秘密,不是寻常人能够知道的。所以,‘他’跟我们打了个哑谜,让我们自己分析着去寻找…常人不能知道的事情,不是天机是什么?

“高家祖先的意思,莫非是让我们找到害高大爷的那山神,把它给除了?”聂晨说。

“我娘哎…”

李玉田两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坐,我反应快,扶住了他。

李玉田颤颤巍巍问我们是不是疯了,说我们已经捅下娄子了,惊扰了山神的使者,千万别再瞎整了,还除山神?山神不除我们就是好的,再去惹它,肯定会出大乱子…

李玉田的话不是危言耸听,那两只穿山甲是不是山神的使者,不清楚。但山神这种东西,是确实存在的。至于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那就不知道了。

聂晨这次的分析我感觉不对。回想当初,我被我父亲过继给高老头儿那天,听高老头儿对我父亲说,他早年被阴气冲伤了五脏六腑,所以染上怪病。既然阴气是山神弄的,那么我想,高家祖先指点我们找到山神,应该是要我们从山神那里获得某种可以救老头儿,帮他去阴除病的东西,而不是把山神给除掉。我们是要救老头儿,不是除掉山神给他报仇。

我让李玉田再讲讲,多讲一些关于山神的传说,他怎么也不肯给我们讲了,催促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再别去招惹山神跟它的使者了。

见我们不肯走,他急了,拿起猎枪把我们赶了出来,目送着我们踏上回镇子的路。

转过一个弯,我和聂晨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昨晚在那空地边时,夏星感应到有东西出来,告诉了我。出来的那东西,肯定就是山神,也就是说,山神应该就藏在或者说住在那片地方。

蹲了一会儿,我们回到林场,李玉田已经不在那里,应该是去巡山了。

循着记忆的路线,我们来到那处空地。那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用罗盘测,也测不出任何异常。

在那块大石头后面的草窝里,我们找到了昨晚穿山甲叼的那只瓦盆子,里面只有些干涸的血迹。

在附近转悠了一大圈,一无所获。看样子,只有等到晚上了,但愿山神今晚还会出来。可是,高老头儿还能挨的住吗?

“要不我们先回那镇子,找个公话,打我爸的手机问问高大爷现在的情况。”聂晨说。

我想了一下,看看表说:“也好。”

回到那镇上,我们给聂晨父亲打了个电话,听他说高老头儿气息依然很均匀,高凉喂他吃鸡蛋羹,他也吃的下,我们这才长松一口气。

简单吃了些东西,我们来到这镇上的一家招待所,订了个房间,聂晨睡床我打地铺,小睡了一觉。

醒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让聂晨留在招待所,我自己过去。她先是不肯,权衡后,她知道跟着我只能是个累赘,这次过去有明确的目的,那就是等山神,不需要动脑筋,需要的是实打实的真本事。

聂晨满脸担心的把我送出招待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出镇子,我就把夏星给放了出来。

“昨晚出来的那东西,气场很强吗?”我问。

夏星连连点头,说那气场涌过来,她感觉就像有刀子从身上刮过去,我心里打了个冷战。

“冷雨,别去。”

“怎么?”

夏星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应该对付不了那东西,去了会出事,玄女把她赐给了我,我如果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我感觉鼻子有点酸,轻声道:“我不去,高大爷就会死,他那口气是被吊住的,撑持不了多久,你忍心看着他死吗?”

夏星一怔,摇了摇头。

“那就走吧…”

一路上,我跑多快,夏星就飘多快,始终不离我左右。

再次来到那林场,又是天将要擦黑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小木屋的门紧紧的关闭着,瓦斯灯的光从门缝里面透出来。

我带着夏星,轻手轻脚的来到土岗后面。把昨晚那张黄纸取出来摊开,铺在鸡窝门口。

那穿山甲在沾有锅灰,画有符的黄纸上踩过去,会留下它的气场在纸上。如此一来,我便能卜测它往哪个方向去了。只不过,纸上的气场两个小时以后就会消散。

铺完黄纸我才想到一件事,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我真笨,忘了今天不需要依靠这纸来卜了。”

一旁的夏星笑了笑。

“怎么?”我问。

“我倒是想到了。”

“那你怎么没提醒我?”

“因为…”夏星柔柔的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无论对的,还是错的。生非你的人,死却成了你的鬼,冷雨,为什么我们两个会是这样的命?”

我怔怔的看着她,叹了口气,扭过头,“走吧。”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过密密的层林,我们来到那处空地。看准一棵大树,我哧溜哧溜爬上去,坐在树杈上,静静等待着,夏星悬在我旁边。

月亮从东面的山头升起来,又圆又亮。这晚没什么风,一切都很静。

静静的等到后半夜,底下什么动静也没有,

看看时间,就快十二点了,还是没动静,我心里开始焦急不安起来。难道说,因为被我们发现了藏身处,所以那山神走了?不在这一带了?

眼看时针指向十二点半,我再也坐不住了。

“夏星,我们走。”

“去哪里?”夏星问。

我想了想说:“回那小木屋后面的鸡舍那里看看,看昨晚那穿山甲有没再跑过去偷鸡。”

“好。”

我们穿行在密林中,越靠近那木屋那里,走的越慢,越轻。

透过林木的枝叶,隐约已经能够望见那木屋了,里面的灯还亮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有某种动静,急忙收住脚,仔细去听,感觉是有人在走路。

我把沉香木取出,对夏星说:“你先进来。”

夏星点下头,钻进木头。

把沉香木放进口袋,绕过几棵树,我来到林场边缘,放眼一看,只见李玉田正扛着猎枪,在木屋所在的那座土岗子底下转圈子。

我松了口气,走出了林子。

李玉田像是在梦游一样,耷拉着头,边走边嘟嘟囔囔,也不知嘟囔的什么。我快走到跟前了,他都没发觉。

我叫了一声,他才停住脚步。月光下看清楚是我,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吓得我一哆嗦。

“哎呀,你居然来嘞!”

看李玉田兴奋的样子,我一头雾水。

“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还有一个呢?那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呢?”李玉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回镇子了。”

“哦哦…”

李玉田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把猎枪缓缓的从肩上拿下来,往地上一拄,定了下神,小声问我,“你还想不想见山神爷?”

“见…想啊!”

“想见就跟我来…”

跟着李玉田往那木屋走,我问他山神在哪里,他不肯告诉我,只说会带我去见。

进到屋里,李玉田把炉火拨旺,端起盛着剩肉的锅,放在炉子上。

“这是干什么?”我问。

“先把肚子吃饱,吃饱有力气,好赶山路啊。”

我心里很纳闷,这李玉田怎么突然转性了?管他的,我正愁找不到山神,他既然知道在哪里,并且肯带我去见,那再好不过了。

我也确实饿了,吃了不少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玉田问我聂晨在哪里,我说在镇上的招待所里住着。他问我是哪个招待所,我想了一下,告诉了他。

“吃饱了?”见我撂下筷子,李玉田问。

我打了个嗝,点下头,“可以带我去了么?”

“嗯,我拿枪,你帮我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一下。”

我正低头收拾着,突然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头疼的要炸开。瓦斯灯光下,李玉田阴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看着我。

“醒了啊!”

我挣扎几下,“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干的好事!…”

李玉田说,我们走后,他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的,白天巡山的时候战战兢兢。傍晚回来把门一插,喝了点酒,他就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睡着睡着,李玉田迷迷糊糊看到床边站着一个身穿树皮衣服,满脸胡子,看不清面貌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说自己是这山里的一棵千年老榕树,昨晚那两个小年轻指我和聂晨,见到了自己不该见的,触怒了山神爷。山神爷原本住在半天崖那里,因为被人发现了,现在搬去了南山林场的伐木厂那一带,正在那里造火,到时候一旦火造成了,就会把方圆一带的树木植物全给烧死。

老头儿说他是代表所有的树,过来同李玉田道别并感谢他的,感谢他这些年来的照护…说完,老头儿就不见了,李玉田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你不是想见山神爷吗?我带你去。”

“那你绑我干什么?”

李玉田嘴角的肉抽搐几下,说祸是我跟聂晨两个闯下的,罪责也应该由我们来承担。他先让我吃饱喝足了,然后送我上路,把我带去山神爷住的那一带那里杀了,再回那镇子把聂晨骗过来也带去杀了。希望这样一来,可以平息山神爷的怒气…

说完,李玉田换上胶鞋,把我扛起来,出了木屋子。

这李玉田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常年走山路,身体素质很了得,扛着我一点也不费劲,跟走平地一样,往西走了十好几里的路,跨过一条山溪,眼前出现一条长满荒草的小径。

顺着小径转了个弯,来到伐木厂,天已经蒙蒙亮了。

从这伐木厂正中那座大瓦房的样式来看,应该是建国初期五十六年代的盖的。眼下,这伐木厂早已废弃,院子里长满荒草。

来到一座腐朽的几近倒塌的木屋跟前,李玉田把我往草窝里一扔,从腰里抽出一把磨的雪亮的砍柴刀,朝四周喊叫:“山神爷啊,你看见没,这小子被我给带过来了,我现在就替你出气,把他给杀了…”

说完,李玉田一脚踩住我胸口,把刀刃架在了我脖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一等!”

“干啥?还有遗言么?”李玉田问。

“就算你那梦是真的,到时候山林大火,你顶多也就是个失职罪。你要是把我杀了,那就是死刑。”

“死刑就死刑!我在这山里待了就快二十年啦,二十年啦,我没有老伴儿,也没有孩子,这里的树啊,草啊,就是我的孩子。就算我后面辞职了,退休了,我也会常回来看看它们。它们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命,要是它们都被火烧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活着干什么?!”

李玉田越说越激动,眼泪下来了,“你们不懂,不懂我们这些靠山吃饭的人,对山里这些草木的感情…孩子啊,别怪大爷狠心,我也不想杀你们,你俩年纪轻轻的,以后好日子长着呢。可要是不杀你们,这里的生灵就倒霉了,杀掉你们,说不定山神爷就会放过它们。我也不用公安局抓,把那小姑娘杀了,我就自己死,跟你俩作伴儿…”

说着,李玉田把柴刀压了压,我能感觉到顺着刀刃传递过来的,他胳膊上的肉绷紧的力度。

眼见他只要把刀一拉,就能割开我的喉管,那块沉香木突然从我口袋里飞了出来,打在李玉田胸口。

李玉田吓了一大跳,把柴刀一扔,后背撞在了木屋的门上,把门扇子给撞倒了,由于惯性,李玉田随着门扇一起,砰一声砸进了屋里。

那木屋本来就已腐朽不堪,被那门这么一带,‘轰隆’塌了,把李玉田埋在了底下。

我凑在刀刃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割开绑手的绳子,再除去脚上的绳子,捡起沉香木。我连扒带拽,把李玉田从倒塌物底下弄了出来。

“李大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玉田还有气息,只是昏过去了。把他扛到一处没长草的地方,我站起身,打量这一带的环境。

天色已经大亮。距这木屋不远,是一座山岭,上面长满树,郁郁葱葱的。树丛间,每隔一段,就有一座高压线塔…山神真的在这一带吗?

忽然间,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眼下太阳出来还没多久,这山岭上的的雾还没散,像是薄蚊帐一样,笼罩着那些树。

我目光扫来扫去,落在了这岭往东的一块地方,我突然发现,那里的雾气要浓很多,与周围的雾气有着很明显的分界线。

我把夏星放出来,指给她看,她也看出来了。

“莫非,那里有什么古怪?”我嘟囔说。

“要不要去看看?”夏星问。

“走。”

出了伐木厂,我们朝着那岭走去。看着不远,但真正走起来,着实不近。最少走了一公里,我们才来到岭下。

往上没有路,不过,并不陡,只是林木间的杂草上有很重的露水,踩着很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的近了,就看不出雾气浓淡的差别了,只能凭着记忆走。感觉差不多时,我听到潺潺的水声。

跨过一道岭上的沟,我看到一个往外流水的山洞。

水很清,很亮,从洞口流出,顺岭而下,形成一条溪。从这溪的走势来看,应该就是李玉田扛着我过来时,跨过的那条溪。

再看这洞,不断有水气从里面冒出,袅袅腾腾的往四周围弥散。应该就是这里了,之所以雾浓,是这水气的原因。

我沾着夏星的手,很小心来到那洞口,我感觉有热流从洞里吹出,扑在我脸上。可是,夏星却说她感觉里面有阴气。

如此不正常,我怀疑山神就在这里面。

李玉田把我的包也给带了过来,我从里面取出手电,打开照进洞里。里面的黑暗特别浓重,手电光没照几米,就被黑暗给吞噬了。

我咬了咬牙说:“进去看看。”

把鞋子脱下来塞进包里,夏星跟在我后面,一前一后钻入洞里。

水里很多凹凸不平的石头,脚踩着特别不舒服。

这洞开始一段很狭窄,越往里面空间越大。渐渐的,可以直起身子走路了,水流两边也出现干爽的空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右边的干地看着比较宽,我踏上去,把鞋子穿上,继续走。

越走越感觉热,那是一种令人心绪烦乱的燥热。似乎这洞的深处,有烧红的巨大火炭,或者什么东西。

我身上的汗就像一条条虫子在爬,全身的皮肉都在膨胀,把衣服撑的紧紧的,裹在身上,特别难受。

终于,我受不住了,问夏星,她说没感觉热,只感觉有阴气。她让我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

夏星淡淡的笑了笑,“你还怕我看吗?”

我硬着头皮把全身脱的只剩条内裤,不敢看夏星,低着头继续走,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心情开始紧张起来。

岔洞开始多了,头顶上方也有了钟乳石,垂挂下来,一不留神就会撞到额头。

忽然间,我看到前方洞壁上有两个凸起的,奇怪的东西。

我轻轻招着手,走到跟前,手电光照射下,只见这是两只动物的浮雕。只看了一眼,我就认了出来,是穿山甲,两只巨大的穿山甲!

我惊奇的看着,这两只穿山甲也不知是什么人雕在这洞壁上的,雕工惟妙惟肖,连鳞片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辨,像是活的一样…活的?这个念头从我心里刚闪过去,我就差点没把手电给扔了,因为我发现,这两只穿山甲本来就是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我这么说?因为我发现这两只穿山甲身上的鳞片微微的在动,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浮雕,而是两只活的穿山甲!

前晚我跟聂晨所见的那两只穿山甲,应该就是它们了。眼下,它们就像被人给拍扁了,然后贴在了这山洞的洞壁上,可它们还活着…

夏星飘浮在我旁边,我能感觉到,她也很紧张。

这两只穿山甲以这种诡异的样子出现在这里,如果它们就是山神使者的话,看来,山神果然就在这洞里!

用手电顺着洞壁往前照,我看到前面大概七八米处,有一个黑黝黝的岔洞洞口。

我连口大气也不敢喘,带着夏星,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绕过这两个古怪的东西。

刚来到那岔洞的洞口,我就感觉有热浪从里面扑出来。这岔洞很深,望不到底。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被热浪吹的直打卷,恨不得立即跳开。

山神肯定在这岔洞里,可太热了,这要怎么进去?夏星不怕热,说她先进去看看。我生怕她进去就出不来了,不肯答应。

正犹豫着,夏星说:“冷雨,有人来了。”

人?…我一惊,就听有脚步声,侧身用手电往来路上一照,我看到了李玉田,手里拿着砍柴刀,浑身都汗湿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小子跑来这里干嘛嘞?!”

李玉田冲我吼了一嗓子,我才从惊讶中回过神,眼见他已经走到那两只穿山甲的位置了,我急忙压低声音冲他挥手,“轻一点,有东西…”

“说的啥呀?”李玉田问。

突然,我听到‘喀嚓’一声响,心猛的一沉,我跳起来扑向李玉田,刚把他拉开,就听有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用手电一照,我看到那两只穿山甲趴在地上,像是被人打气一样,身体一点点的鼓起来。

“我娘哎!”

“快走!”

我拽起李玉田就往这溶洞的深处跑,手电光晃来晃去。跑着跑着,这洞来到了尽头。

“跟我来!”李玉田说。

这李玉田好像对这山洞很熟悉,我跟着他往右拐,来到一块大石头跟前,两人藏在了那石头后面。我关掉手电,命夏星挡住我们的气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就听到‘喀嚓’‘喀嚓’的声音。

突然,夏星说:“冷雨,我好像挡不住你们…”

夏星的声音刚落,我就听到那种‘喀嚓’声奔着我们藏身的这里来了。

“冷雨,怎么办…”

我身上的汗像下雨一样往下掉,眼下已经躲无可躲,我把手往包里一伸,抓出一块令牌,虽然明知道对这两个鬼东西肯定没用…

终于,那种‘喀嚓’声来到了近处,我全身紧绷起来,把眼睛瞪大,虽然这洞里很黑,但我仍能够模糊的分辨出那两只穿山甲的轮廓,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站着。

正当我准备先将令牌打出去,然后自己也跳起来的时候。忽然,那种喀嚓声又响了起来,很快离我们而去了。

“是有东西在召唤它们,我能感觉的到。”夏星说。

“召唤?”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耳朵竖起来听了听,听不到什么动静。我感觉那两只穿山甲应该没走远,不敢贸然出去。

抹了抹脸上的汗,我小声问李玉田,“你怎么来了?”

李玉田刚才被吓得不轻,我推了他两下,他才回过魂。

李玉田说,他醒来出了伐木厂,见我正在往这山岭上爬,于是就追了过来。

追过来以后,我却不见了,不远是那个狼溪洞,李玉田感觉我肯定进洞了。

“这洞叫狼溪洞?”我问。

“嗯…”

李玉田说,这条溶洞往深处,以前是个狼窝,住着很多狼,经常在附近的森山老林子的转悠,除了打猎的,没人敢过这里来。

大跃进那时候,国家需要大量木材炼钢铁,派人把岭上这狼窝给剿了,然后在岭下建了一座伐木厂。

改革开放以后,国家开始注重环境保护,这里被划为了森林自然资源保护区,那伐木厂就关了。李玉田自从过来这里做护林员,巡山的时候曾进过好几次这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洞的最深处,也就是我们眼下藏身的这里,李玉田看到很多白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应该是以前被狼拉进来吃掉的…

“就这里么?”我问。

“嗯…”

我后背一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怪不得我看不远处一片白乎乎的东西,我还以为是石头,原来全是骨头…

李玉田问我为什么要找山神,我这才把高老头儿当年为了救村民被山神惩罚得病,眼下为了儿子遭到天谴,病入膏肓,只有找到山神才能救他的事,讲给了李玉田。

听完以后,李玉田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忽然听到夏星的声音:“冷雨,这洞里的阴气消失了。”

“是么?”

我这才发现,这洞里不再像之前一样那么热了,难道山神走了?

李玉田连连叹气,说我们见到了山神的使者,知道了它的藏身处,所以,它再次搬走了,不知又去了哪里造火,后面休想再找到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却觉得这事有点蹊跷,那两只穿山甲明明发现了我们,只要把我们除了就可以了。

“走,过去看看…”

我刚把手电打开,就看到累累的白骨,阴森的感觉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回到那岔洞口,不再感觉有热浪了。

“进去看看。”我说。

夏星提醒我说:“让这老头儿走前面,免得他又害你。”

我点下头,“李大爷,你走前面。”

李玉田犹豫了一下,把砍柴刀竖在胸前,走了进去。

这岔洞跟那主洞一样,也是刚开始窄,越往里走越宽。似乎走到头了,手电光下,眼前出现一个挺大的空间。

“冷雨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星突然一下化成了‘雾’,将我给包裹住了。与此同时,就听李玉田惨叫一声,全身燃起了大火…

“冷雨,我裹着你,千万别动,你一动就会被火给烧死!”夏星说。

我一下子明白了,山神根本就没走,它是要诱使我们进这洞里来,把我们给烧死!

我眼睁睁看着李玉田在火里扭曲挣扎,耳听着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皮肉燃烧发出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却无能为力,心里面像是有刀子在扎。

这个兢兢业业,在深山里工作了半辈子的人,就这样死了,连句遗言也来不及说。现在,我已经记不起他的样貌,只知道他是个好人,虽然他曾经想杀我。

李玉田不动了以后,火也随之熄灭了。但我的视野却并不黑暗,不是手电光照的,而是眼前这个空间,这个山洞里,有东西在流动。那些东西一条条的,火红的颜色,就像是支离破碎的火焰,整个山洞都是。

我先前在洞口感觉到的热浪,应该就是这些东西发出的。它们应该就是山神所造的火了。这些火条到时候一旦离开这山洞,分散飞向森林的各处,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目光扫向整个山洞,没见有什么其它东西。既然这些火是山神造出来的,那么它呢?在哪里?…

突然间,我感觉眼前晃了晃,那些火条全部不见了。夏星说有东西出来了,但我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的手电一直都开着的,忽然,我看到已经被烧成焦尸的李玉田,身子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的坐了起来。他的身躯已经被火给烧僵烧硬了,往上这么一坐,身上的组织绽开一条条的裂缝,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外面黑里面红,还往外冒血水,又恐怖又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一下子蹿到了嗓子眼儿,他怎么活了?!

“李大爷?”我忘记了夏星的嘱咐,叫了李玉田一声,幸好那些火条已经隐去,不然我肯定像离玉田一样被烧死了。

“冷雨,‘他’不是李大爷!”夏星说。

“嗯?”

“是刚才出现的那东西,附在了李大爷身体上!”

这李玉田被烧的面目全非,坐在那里,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缝微微的,一张一合的,每看一眼,我就鼓一身鸡皮疙瘩。

“冷雨,是山神!‘他’在利用李大爷尸身残余的电场跟我对话!”

“他说什么?!”

“等等…他说,他问我们是什么人,到底来干什么的…”

我急忙道:“你跟它说,我们是受高家先人指点,为了救高信义高大爷而来的,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星说:“好,我知道该怎么说…”

我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被山神附体的李玉田,尸身上那些裂缝一张一合的在动。

我的心始终在嗓子眼儿悬着,感觉过了好久,夏星叫了我一声。

“冷雨…”

我心里‘嗵’一下子,“怎么样?”

“它说,高大爷的病是因果使然,他们村那些人当年被心魔控制,砸了它的庙,这是因,它制造山体滑坡,打算把他们给埋死,这是果…”

“就因为砸了它的庙,它就要弄死那么多人?”

“它说那些村民砸它的庙时,它刚好游荡在那里,眼见那些人拉倒神台上的塑像不说,还对那塑像极尽侮辱,让小孩子往上面拉屎撒尿。所以它一怒之下,打算把那些人都给处死。它也知道这样的惩罚有点过了,因此,高大爷救了那些村民,它并没有要高大爷的命,只是用阴气冲伤了他…”

“它到底想跟我们表达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此又过了几年,炼钢造铁。当时,高老头儿在生产队里面劳动。有一天,他听人说,上面派来一支部队,把原来土匪寨子那一带的狼窝给剿了。

据说是,炼钢需要大量的木材做燃料,那一带的树木比较粗壮挺拔,要在那里建一个伐木厂。

高老头儿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面打了一个激灵。他想到了他爹当年所说的话,于是便跑去找到村长,让他跟上面反应,那里的树万万不可以砍伐。他爹说那里的风水有异常,一旦大量伐树,可能会有不可预知的后果。

高老头儿的爹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世面,是高家秘术传人里本事最大的,村长是知道的。他真跑去反映了,但没用。最终,伐木厂还是建了起来。

伐木厂建起来以后,高老头儿整日价提心吊胆,坐卧不安。偷偷的,他往那里跑了好几趟。眼见那些工人日夜赶工,将一棵棵老树伐倒,砍去枝叶,运进伐木厂里,锯成一根根方便填烧的木料…高老头儿没有能力阻止,他只能向老天爷祈祷,希望不要出事…

可是,最终还是出事了。

那是伐木厂建起来半年多以后的一天晚上,高老头儿过去那里探查情况。以往的时候,隔老远,高老头儿就能够听到锯木头的声音,可是,那晚却很静,诡异的静。

将近伐木厂的时候,高老头儿看到一个军人,端着枪,拿着手电,似乎在防范着什么,隔不远,又是一个…伐木厂的外围,被军人给围住了,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高老头儿生怕被那些军人给发现,当作敌特什么的给毙了,不敢弄出任何声响,轻手轻脚的来到一棵树后,躲在那里窥视。

窥视了良久,他看到一个军官和一个身穿干部服装的人,从伐木厂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在说着什么,高老头儿使劲把耳朵张大去听。隐隐约约只听到‘太不可思议了…一定要保密’…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不可思议,什么要保密。他用高家奇门遁甲卜测,卜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那两个人所说的话语来分析,高老头儿感觉,应该是伐木厂的工人,在劳作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他一直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看样子,应该是他爹当年推断的,隐藏在山岭这一带的那个‘东西’,由于树木被大量伐倒,它出来了,那么,出来了之后呢?…

之后的几天,高老头儿每天都往那里跑,那些军人轮换着,一直围守着伐木厂,足足围了半个月之久。所以,高老头儿没办法进去那伐木厂里查探发生了什么事。

半个月之后,军人撤走了。伐木厂重新开始运作,轰隆隆的机器声,嗤啦啦的锯木声,响彻夜空。

高老头儿暗中一观察,发现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那伐木厂,从领导到工人,全部都换了!

……………………

老头儿讲到这里,我忍不住打岔,“全部换了?”

“是哩。”老头儿吸了口旱烟。

“那…那原来那些人呢?”

“我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跑哪儿去嘞,这个谜,在我心里头揣了好多年,直到二十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些人可能死嘞,都死嘞…”

老头儿的样子,加上他所说的话,令我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那伐木厂里的职工都是从外地也不知哪里调过来的,第一批那些人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换了第二批人之后,那里就再没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高老头儿所在的那村子里发生了山体垮塌事件。

由于他救了一村的人,那些村民拿出玩儿命的劲头,誓死保护他,不允许任何人动他,连县里派来的人都给赶跑了。虽然保全了性命,但高老头儿却得罪了山神,被阴气冲伤了五脏六腑,此后好几年下不来床。

当他身体好转,可以活动以后。时隔经年,他再一次过去了伐木厂,发现那第二批工人被撤走了一大半,就剩下几个在哪里,其余的,便是些被分派到那里的知识青年。

后面动乱结束,有关系,有门路的知青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城。到了八十年代初,那伐木厂里的知青,只剩下了两个,那是一对情侣。

他们之所以不走,是因为那里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地,他们对那里有着浓浓的依恋和不舍,他们爱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树,那里的草。听说国家要把那里划为自然保护区,扩展绿化,后面把那伐木厂改为护林站,他们自告奋勇的留了下来,满怀憧憬的要为国家的环境保护事业尽一份力。

原本那几个剩余的工人全部被撤走,上级部门重新安排了一些人给他们。他们每天就带着那些人,在山里面植树造林。一年后,两人结婚了,又一年,他们添了个儿子。

当那孩子长到一岁的时候,为了孩子以后的成长教育,那对知青夫妇做出了一个决定,女的返城工作带孩子,男的留在林场。

然而,就在那女的准备动身返城的前夕,那伐木厂那里,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除了那个孩子以外,所有人,包括那对知青夫妇,全部都死了…想必大家已经知道,那个孩子,就是高凉,他见证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见证了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可是,他当年只有一岁…

这件事最为诡异之处在于,除了高老头儿以外,一直以来,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个‘任何人’,不包括有关的部门…

高老头儿讲到这里,拿烟袋的手有点哆嗦。

我身上直冒冷气,“那些人…他们都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哩…”

动乱结束以后,国家的政策一天比一天开明,黑五类的人都被平了反,高老头儿的爹暗通匪特的冤案得以昭雪。

扣在高老头儿头上的封建毒瘤的帽子也被摘去,他再也不必在村民们的保护伞底下生活了,可以大摇大摆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虽然林场那里不再伐树,这些年也没再出过什么事。但出于习惯,高老头儿还是常不常往那里跑,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那伐木厂里面,查探当年的事了。

可以,由于时间过去太久,根本就查无可查,谁也不知道当年第一批那些伐木工人去了哪里。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被军方的人给围住,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

高老头儿一直都没有往那些人都已经死了,那方面去想,他认为那些人是被调走了,直到后来…

由于经常往那里跑,高老头儿认识了那对知青情侣。那对情侣得知到高老头儿当年拯救了一众村民的事以后,很尊重他,管他叫高叔。

后面那对情侣结婚,就是请高老头儿给他们当的证婚人。婚礼举办的很简单,除了高老头儿以外,就是那些植树的工人,没有邀请其他人。在伐木厂里点了堆篝火,上面架口锅,把各种野味儿炖在里面,众人又唱又跳的热闹了一晚上。

后面那对知青夫妇的孩子满月,也把高老头儿请了过去,让他帮忙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做‘小凉’。

那孩子长的眉清目秀的,很像他的母亲。高老头儿很喜欢那孩子,后面每次过去,他都要抱着那孩子哄半天。一年后的一天,孩子的母亲忽然来了高老头儿的住处,提着烟酒之类很多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头儿说,那女的当时就坐在我此刻所坐的这只矮凳子上,跟他聊了很多。那女的说,她就要走了,带着孩子回城里去工作,她过来就是同老头儿道别的。

当时是冬天,很冷,到了晚上,山里的风刮的到处叮叮当当的响。想到那母女两个就要走了,以后再见无期,老头儿心情很不好。几年下来,他和那对夫妇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一直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儿女看待。那天晚上,老头儿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讲到这里,高老头儿命我把门关紧,叮嘱我说,接下来他讲述的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就这样一直喝到后半夜,高老头儿把那女的提给他的两瓶白酒都给喝完了,屋里所有的东西,在他眼里都在晃悠,晃着晃着,突然,老头儿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我感觉后脑勺麻了一下,“幻觉?”

“是哩,我看到那伐木厂了…”

高老头儿说,他不知怎么的,突然看到那伐木厂了,不是在做梦,因为他当时根本就没睡着!

在他所看到的影像里,那伐木厂外围四周的那些树,全部都在动。那是一种旋转的舞动,绝对不是风刮的,风不会把树刮成那样,而且还是那么多棵,那种感觉就像是,那些树,全部都活了…

忽然,高老头儿看到,那伐木厂的大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些人形的东西…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高老头儿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些什么。

那些‘东西’的影像很模糊,从大体的轮廓来看,应该是人。可是,如果说是人的话,那高老头儿接下来所看到的事根本就没法解释,因为人不可能会做出那种超常的举动…

我问什么举动,高老头儿说那些人形的东西全部都往天上飘,飘着飘着,突然一下合并成了一个整体,然后分开,分开以后又合并…这样连续了四次,第五次合并以后,那些东西回了伐木厂…

我听的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然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我就什么也看不到嘞…”

那种幻象消失以后,老头儿一下子清醒了,喝下去的那些酒全部化成了冷汗,从毛孔里流了出来。

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虽然他接触过很多超自然的事物,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凶险,可是,他从没有这样恐惧过。他知道,伐木厂那里肯定出事了…

什么也没来得及拿,高老头儿急急忙忙便出了家门,往那伐木厂那里赶。

大家知道,从这村子到南山进场那伐木厂挺远。路本来就不好走,更何况,高老头儿抄的是近路。

月黑风高,再加上赶路匆忙,高老头儿走到半路上,不小心摔进了崖沟里,扭伤了脚。

当他一瘸一拐的赶到伐木厂那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风停了,那伐木厂看着静悄悄的,大门关闭着,四周也没有异常,外围的那些树都好端端的。

可是,当高老头儿推开门进到伐木厂里的时候,他看到了可怕的情景…

到处都是血,伐木厂里的人全部都死了,尸体个个残缺不全。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那些人好像是集体发了疯,他们是互相噬咬而死的!

那女知青身体痉挛的倒在一座木屋子门口,嘴里叼着一个人的耳朵,脖子上少了一大块肉,此外,她的左手也不见了。高老头儿在一个工人的怀里,找到了那女知青的左手。

至于那男知青,肚子上一个大窟窿,五脏六腑都不见了。他的肠子,在两个工人的手里,一人拽着一截。可以看出,那两个工人血流干断气前,在争抢那男知青的肠子。至于那男知青的其它内脏,怎么找也找不到,应该是进了某个人的肚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场的情景极为诡异、惨烈、恐怖,以至于,高老头儿盯着那对知青夫妇的尸体,忘记了悲痛,心里面只有恐惧和震惊。

突然,高老头儿隐隐约约的听到木屋里有动静,推开门进去一看,他看到了知青夫妇生的那个孩子。

那孩子居然没死,一身是血坐在木屋的正中,正在啃一根人手指头。

见高老头儿进来,他停止啃噬,嘿嘿的冲他笑了笑,把那手指头朝他递过来,然后像大人说起了话,“你要不要吃?这是妈妈给我吃的,她说,这些人都该死,要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说完,那孩子就昏厥了过去…

高老头儿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抱起那孩子,嚎叫着,头也不回的冲出了伐木厂…

三天以后,高老头儿回到伐木厂,打算把那些尸体都给填埋处理了。可是,那些尸体却都不见了,连血迹也没有了。

从现场来看,应该是有人处理了尸体,铲除了血迹。他想打听打听,看是谁处理的,那些尸体都被弄去了哪里。于是就往北,来到我和聂晨当初所到的那个山区镇子。结果,他在那镇子里得知到一件很不寻常的事…

高老头儿在那镇上试着向人询问,看有没有人知道那伐木厂的事。结果,他所问到的‘知情人’全部都说,那伐木厂里的人都被撤走了。在撤走的过程中,那对知青夫妇的孩子丢了,目前正在查找。据说是,那孩子是被人给拐走了,拐走孩子的,是他们镇上一个经常进山采药材的,因为那人也失踪了…

高老头儿听说以后,后背一阵阵的冒冷汗。伐木厂出那么大事,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他想来想去,认为应该是这样的:在他走后,那个进山采药材的人,路过伐木厂,目睹了里面的情景,报了案子,结果,有人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那个采药人如果不是拿了封口费远走高飞,可能就是…

高老头儿想到当年那些‘撤走’的伐木工人,难道说,他们也都死了?!…看样子,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由于在伐木厂里没发现那对知青夫妇孩子的尸体,现在,有人正在找那孩子…不能待在这里了,必须马上带着那孩子离开村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连午饭也没来得及吃,便离开了那镇子。

回到家里,高老头儿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去抱那孩子。出门前,他把那孩子放在了邻居家。

他当时在村里已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物了,连村长都听他的。他说的话,对村民来说就是‘圣旨’。

离开村子前,高老头儿让那邻居转告所有村民,不准把他捡了个孩子的事对外告诉任何人。如果有人过村子里来询问,就说没见过来历不明的孩子。

虽然那邻居连连答应,但老头儿还是不怎么放心,说这件事跟山神有关,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办,山神到时会卷土重来,找村里人的麻烦…

交待完,高老头儿就带着那孩子走了。一路往北,老头儿靠捡破烂为生,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

一直来到河北太行山区里的一个僻落小县,老头儿在那里扎下了根。从此,那孩子便随了他的姓,叫‘高凉’。

高凉五岁以前就像个植物人,不哭不闹不说话,高老头儿喂给他饭,他就吃,不喂就不吃,从不叫饿。

为了改变高凉,高老头儿可谓费尽了苦心,用尽了各种办法,但却毫无成效。

直到高凉五岁时的一天,一个暴雨的夜晚,高老头儿老毛病复发了。他把药罐放在炉子上,药熬好了,他却没有力气下去端,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就在老头儿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高凉颤颤巍巍的把药端了过来,生涩的叫了他声‘爹’…

高老头儿讲到这里,眼圈红红的,出神的吸着旱烟,烟嘴的滋滋声听着很干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出了木屋,我来到伐木厂正中那座大瓦房子。那瓦房建的挺结实,这么多年没人住,既没塌,也不怎么漏。屋里很多破的烂的杂物,还有人拉的屎。

屋墙上写有‘注意防火’之类的标语。

这屋里光线很暗,到处都是蜘蛛网,被透进来的风吹的飘飘荡荡的。我用手电照着,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头往下一低,我看到两只脚印…

这屋里的地上有很厚的浮土,我进来这一会儿,已经踩了不少脚印了。可是,这两只脚印却不是我的。

手电光照射下,这两只脚印很浅,看着像是人脚,但却一边大一边小。突然,我发现小的那只脚印的正中有一块黑东西。

我捏了好几下,才把那东西给捏起来,感觉粘粘糊糊的,放在鼻子底下一闻,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

我心里面咯噔一下子,想到了李玉田。

这种焦糊味儿,就跟李玉田当初被烧死以后,身上的那种焦糊味儿差不多。

再看这两只脚印,我越看心里面越惊。我记得我把李玉田的尸体背出那个岔洞的时候,见他左脚上穿着鞋子,那鞋子被火烧的和他的脚融在了一起。右脚上的鞋子则不知跑去了哪里,应该是他在火里面挣扎的时候给踢飞了。我也没去找,找来也没用,他的脚烧成那样,根本就穿不了。

眼下这两只脚印,左脚大右脚小,两只形状都不怎么规则,再加上这焦糊的东西,难道说是这是李玉田的脚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手电急切的照向四周的地面,我又发现了一对这样的诡异脚印。紧接着,我发现了第三对,第四对…

这每一对脚印,都是两只并在一起。除了我看到的那一对脚印以外,其余的都被山风吹进来的尘土掩盖的几乎分辨不出来了。

如果这些脚印是李玉田的,看来他诈尸了,蹦跳着出了山洞,来过这伐木厂,进过这间屋子。

如果换了我以前的急躁脾气,我肯定立马冲出去,过那山洞里看看。经历这么多事,我变得冷静了许多。

我决定在这屋里面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发现,然后再过去那山洞。结果,我在这屋子的窗户上,发现了两根烧剩的残香,插在窗户框的缝隙里。

拔出来闻了闻,是上好的贡香,挺新,最近烧的,应该就是这两天。

除了残香以外,没再有别的发现。我这才过去那山洞,果然,李玉田的尸体不见了!

现场什么线索也没有,磁场也没有异常。我感觉李玉田的尸体不像是自己诈尸,而是人为的。在我和夏星那天走后,有人进过这山洞,弄走了李玉田的尸体…

我用手电照了照那些骨头,心说,难道是把家禽提到这洞里宰杀的那人?是他又过来了?…

从山洞里出去以后,我在岭下转了转,什么也没发现。山里的雨特别的凉,淋在身上,湿冷直透骨缝。

望着迷蒙的山野,我心里面特别好奇,高老头儿的爹当年所说的,这一带隐藏的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当年那些伐木工人,以及后面高凉父母等人的死,是不是和那东西有关…这么多年了,连高老头儿都没有得知究竟,我就更别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那镇子的路上,雨越来越大,像一条条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冷饿交加,我情绪十分低落。想到老爸不要我,把我扔给高老头儿,现在聂晨爸也讨厌我了,方术没学到大成,学业一塌糊涂,命还不长久…我越想越悲,连眼泪什么时候下来的都不知道,后面发现以后,我心说,男子汉大丈夫,要哭就哭,干嘛活这么压抑?

发泄了一通,我感觉心里面舒坦多了。来到那镇上,我去了当初我和聂晨吃饭的那家小吃摊。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我,特别热情。我向他讨了根烟抽,猛吸一口,呛的咳嗽了老半天。

下雨生意寥寥,老板坐过来跟我闲聊,聊着聊着,聊到了豫西的土匪。

旧社会那时候,豫西这里是土匪的摇篮。小吃摊老板说,他们这一带,当年最有名的是一个绰号刘歪脖子的巨匪。

刘歪脖子最拿手的是绑票,有时一绑就绑十几二十个肉票,用绳子串一大串,走街过巷的带回来。

这刘歪脖子为人特别狠,对待逾期家人不交纳赎金的肉票,弄去林子里,逮一条蛇,把蛇头塞进肉票的屁股眼儿,剪断蛇尾巴,蛇吃痛就往里钻,一直把肉票钻死。要不就钻到一半往外拉,蛇会把肉票的肠子一起给带出来。

刘歪脖子作恶多端,最后终于得到了报应,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死后,土匪们专门请了阴阳先生过去,给他造坟茔什么的…

我问刘歪脖子的山寨是不是在南山林场那一带,老板惊奇的问我怎么知道…看样子,这老板所说的,土匪请的阴阳先生,应该就是高老头儿的爹了。

“对了。”那老板说,“提到那林场子,听说那里好像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

老板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说:“守林子的老李,据说被妖怪给拉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差点把喝到嘴里的一口汤给喷出去,急忙往下一咽,“妖怪?”

“嗯,听说林业站那个牛站长,从外地请来个大师,专门过来找老李,捉妖怪的。”

听到‘外地来的大师’,我不禁愣了愣,想到失踪了的李玉田的尸体,还有洞里的那些断头的家禽骸骨…

“哎?小伙子,还没找钱呢!”

“不用找了!”

我和聂晨两个之前按照高家祖先的提示,出了高老头儿家那村子往西,来到这个山区镇子,找到镇上的林业站。

通过和林业站的那牛站长交谈,我们得知到南山林场的护林员老李李玉田要辞职了。具体辞职原因,那牛站长含含糊糊的不肯说。我们感觉其中有蹊跷,于是便找去南山林场。从李玉田口中,我们得知那林场在‘闹妖怪’…

现在林业站的人发现李玉田失踪了,他们以为是被‘妖怪’给捉走了,于是就请了一个外地的什么大师来捉妖,寻找李玉田…

李玉田的尸体一直在那山洞的最深处,十分隐蔽不说,那洞里还有水流,李玉田是被火给烧死的,水能克火,洞里的水流会掩盖尸身的气场以及信息。

即便是高老头儿,最多也就只能卜测出李玉田已经死了,却卜不出那尸体所在的位置…如果林业站请来的这个大师找到了李玉田的尸体,那么,那尸体诈尸自然和他有关。而且,他一定熟悉那个山洞,不然找不到那里去。如此的话,多年前跑去那洞里宰杀家禽的,可能就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口气跑到那林业站,只见院门是开着的,院子里很静,正中停着一辆看着挺旧的吉普车。

天阴的厉害,雨水刷刷拉拉的落个不住。我心情有点紧张,犹豫着要不要先在暗中观察一下,但是转念一想,林业站的人不知道我来干什么的,他们请来的大师也不认识我,没必要偷偷摸摸,不然万一被抓住,反而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我径直的走了进去。将近牛站长办公室的时候,就听有人说话。

“大师…再抽支烟。”牛站长的声音。

‘啪’,打火机响,然后便是‘嘶嘶’的抽烟声。

“现在雨那么大,等会儿吧,等会儿我再带你过去。”牛站长说。

一个人‘嗯’了一声,应该就是那大师了,声音听着很浑厚。

我捏着拳头,屏住呼吸,往门口又靠近了一点儿,想要仔细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屋子里却忽然没有了动静,我心里面挺疑惑,又往前靠了一步,脚尖刚刚落地,屋门就砰的一下子开了,一个人像团旋风一样从屋里面冲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几年每天被高老头儿逼着练功,我反应也不慢,可我刚刚转过身要跑,就被那人给撂趴在了地上,后脑勺还被按住了。

一个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我用余光看到是牛站长。按着我的这人,应该就是那大师了。

“干什么的?!”牛站长喝问。

我嘴巴贴着地面,含含糊糊说:“是…是我。”

牛站长朝我蹲了下来,按我后脑勺的力量消失了。

我把头抬起,朝牛站长看了一眼说:“是我!”

这两个字刚一出口,我就感觉按我的那人胳膊震颤了一下。然后,一股大力一下子将我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冷雨?”

转身一看,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脱口叫了出来,“张叔!”

眼前这人眉毛浓浓的,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整个人看着沉稳而又干练,居然是我张叔!我父亲的结拜兄弟!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居然在豫西这个偏僻的山区镇子里,碰到了张叔!

“孩子,你怎么过这儿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我…”我忽然间反应了过来,“叔你就是这林业站请的大师?”

牛站长松了口气,“原来你们认识。”

张叔笑了一下,“他是我侄子。”

“外面雨大,屋里坐吧…”

原来,自从南山林场刚开始‘闹妖怪’那时候起,这牛站长就在到处寻找大师了。可是,很多所谓的大师都是江湖骗子,真正懂行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在当年那场浩劫中给斗死了。比如往东十多里仁义村里的那些姓高的,就剩了一个健在的,多年前就搬走了。

牛站长打听来打听去,也没打听到哪里有大师。直到后面一天,一个经常跑到这镇上来收山货的山东人,告诉牛站长说,他们鲁西那一带,有一个挺有本事的大师。

从这里到鲁西,算一算路程,上千里地,对于要不要过去请那大师,牛站长很犹豫。随着李玉田每天都过来汇报情况,鸡少了一只,又少了一只,牛站长也害怕了,这才安排人过鲁西寻找那大师,结果就把我张叔给请了过来,可是晚了一步,张叔赶过来,李玉田已经失踪了。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小,似乎冥冥中有某种力量安排着,我跟张叔居然在这里相遇了。这几年,我一直跟着高老头子,很少跟他见面,我父亲嫌他太惯着我,会把我惯坏,让高老头儿管着我,不让我过他那里去。

我知道张叔很有本事,但没见他施展过。从刚才他只一下就把我给制住来看,我感觉他的本事不会比高老头儿低。

刚才我接近这屋子的时候,虽然脚步放的很轻,但还是被张叔觉察到了。这林业站出了事,李玉田失踪了,每个人都很警惕,张叔感觉我鬼鬼祟祟似乎不怀好意,于是便打手势让牛站长别作声,猛然从屋里冲出去,把我给制住了。

张叔专注听我脚步,我则专注听屋里的动静,我们两个都没把注意力放在对方的气场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端起水壶,给张叔倒了杯水,“刚到吗?”

“中午到的,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会在这儿孩子?”张叔温和的问。

我朝牛站长看了一眼,“说来话挺长,到时我再讲给你。”

牛站长朝外看了一眼,“雨小了,大师,咱要不就走吧。”

“去哪里?去南山林场捉妖怪?”我问。

“嗯。”

“不用去了,那里没有妖怪,我知道李玉田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

“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朝我看了一眼,“孩子,你知道内情?”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告诉牛站长。”

“他…对不起,内情我不能说。总之,李玉田死了,他的尸体不知被人弄去了哪里。”

牛站长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了疙瘩,“尸体不知在哪里…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死了的?”

“我…我亲眼见到的。”

“在哪里见到的?”

“在…一个山洞里。”

“是不是妖怪把他给杀了的?”

“是…不是…我说了,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牛站长盯着我,狐疑的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总之,我不能说,说了就会出大事!”

山神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一旦我要是说了,我在哪里,那种阴火就会烧到哪里…可是,这种原因,我却不能言明。

牛站长这个山区汉子,一改先前那种敦厚朴实的样子,看我的目光中充满警惕跟怀疑。

张叔说:“牛站长,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既然不肯说,肯定有他的原因,咱也别逼他。其实我倒希望他说的是假话,希望这个李老哥还活着…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帮你找到他。”

牛站长收起那种狐疑的表情,勉强笑了笑,“那就有劳大师了。”

张叔说,“不用客气,既然来了,这就是我应该做的…这样吧,我有些话要问问这孩子,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牛站长出去以后,我把来龙去脉,除了我具体怎么救活高老头儿的,以及关于山神的事以外,全部讲给了张叔。

听完,张叔望着窗外纷淋的雨,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高老哥是个好人,不该死。可是,他这种情况,我觉得救不了,孩子…”张叔朝我看过来,“你是不是为了救他,干了什么损折阳寿的事了?”

我愣住了,看着张叔慈和的目光,心里有点想哭,但还是硬忍住,“没有,别担心。”

“没有就好,那个李玉田,真的死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千真万确…”

我把李玉田的尸体失踪,我在那伐木厂的屋子里,见到尸体的脚印,还有烧剩的贡香…给张叔讲了一遍。

听完,张叔想了一会儿说:“不管这里面有什么样的内情,反正,李玉田已经死了,就算找到,也是一具尸体,所以,暂时先不管他。”

“先不管他?”我愣了愣,恍然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先过去看高大爷,是么?”

“不,这也先放一放。”

“那…”

“这个镇子有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这镇里有阴兵。”

“阴兵?”我惊了一下。

“嗯,好像还不少。‘他们’是来抓人的,还是来干什么的,我不清楚。光是先前在市场那里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到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说,中午的时候牛站长要带他去这镇上最好的饭馆吃饭,他不愿对方破费,说自己最爱小吃,牛站长此便带着他去了市场。

结果,在那市场选了个小吃摊坐下没一会儿,张叔就看到一个古怪的人…

距张叔他们吃午饭的那个小吃摊不远,是一个烤白薯的小档子。当时,那个档子的老板往火炉里面加木炭。

那些木炭被雨水给打湿了,加进炉里以后,冒起滚滚的黑烟,把从那档口旁经过的人呛的捂住鼻子连连咳嗽。

张叔就很随意的朝那里瞥了一眼,这一瞥之下,他看到一个衣着十分古怪的人,从那烟雾里面穿过去,眨眼不见了。

张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朝那人消失的方向看,什么也没看到。就在他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又有一个人从烟雾里面穿了过去。这一次,张叔注意到了,这第二个从烟雾里面穿过去,显现了一下,然后消失的人,手里拿着一件类似兵器的东西…

“是阴兵。”张叔说,“人间的烟火,可以让它们现形,不过,没有方术修为的人看不到。”

我后背凉飕飕的,“阴兵大白天的,跑那市场里做什么?”

张叔说:“我也很奇怪,牛站长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好像看到个熟人,让他先吃着,我过去看看。在那市场里转了一圈,我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两个阴兵也不知去了哪里…”

张叔说,他当时感觉,阴兵的出现,可能跟那什么南山林场闹妖怪有关,现在看来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南山林场只死了那李玉田一个,还是几天前就死了。可是阴兵,光张叔看到的就有两个。而且,那南山林场距离这镇子挺远。

“那…”我朝外面望了望,“那就是这个镇上要出事死人喽?所以有阴兵…”

张叔沉定的转动着茶杯,缓缓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是那些阴兵真是来抓人的,没有人能阻止的了。从那市场回来以后,我迟迟没让牛站长带我过去那林场,不是因为下雨路不好走,而是想等等,等等看这镇上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从中午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了,镇子上很平静,看样子,那些阴兵不是过来抓人的…”

“那就奇怪了…”我嘟囔说,“不是来抓人的,那阴兵是来干什么的?”

“等下天黑了,咱出去转转吧,找找那些阴兵。”

“叔你…你能找的到阴兵?”我诧异问。

“试试吧,只要它们还没走,还在这镇子上,或者周边一带,应该能…”

说着,张叔‘噢’了一声,看了看表,“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你要回去。”

“为什么?我现在不是门外汉了,虽然本事还没学到家,但也经历过不少事,我不怕的,叔你带我一起吧…”

张叔笑了笑,“傻孩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出来这么久了,高老哥挂念,天就快黑了,快回去吧。在这里能碰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

“没事,我给他留了纸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硬是让我回去,可我很想见识他的本事,看他是怎么找阴兵的。正跟他缠磨着,就听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那小子呢?让他出来!”一个人可着嗓门儿喊。

“你们等等,我去叫他。”牛站长的声音。

一阵脚步。

‘砰’,门开了,牛站长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张叔问。

牛站长不答,朝我瞄了一眼,说:“是这,李玉田失踪以后,他的亲属一直缠着我们,跟我们林业站要人…”

我打断他,“李玉田哪来的亲属,他不是没儿没女吗?”

“但他有兄弟,有侄子啊。”牛站长脸往下拉了拉,“这些人…老李出事以前,没一个甩他,过年过节,他都是在我们站里过。现在人不见了,倒成了香饽饽,他的这些亲属纠集了一帮人,把我们给缠住了。”

我冷笑了一下,“这我懂,他们就是想要钱呗。”

牛站长默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护林员应该有保险的,到时候,到时候有保险公司赔呢。”张叔说。

“说是这么说,可老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保险公司不让账啊。老李这些家属不管什么保险不保险,人是在我们站上丢的,他们就缠着我们要人…我也是没办法了,大师,你别怪我,你的这个侄子,说他知道老李怎么回事。我就跑过去,把你侄子的原话给他们复述一遍,结果他们就找过来了…”

外面的人纷纷叫嚷:“穷墨迹什么?让那小子出来!…就是,快出来!…马勒戈壁的,你说人死,就人死了啊!我还说你爹死了呢,你干不干?!…”

我肺都要气炸了,拳头捏的咯叭一声响,张叔的脸色也拉了下来,牛站长左手摸着右手,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外面的人越骂越难听,张叔缓缓的把茶杯一推,起身站了起来。

“冷雨,你在屋待着,我出去见见他们,跟他们说道说道。”

说着,张叔就要往外走。

“不…“我用手拦住了他,“他们要找的人是我,要去也是我去,叔你在屋里吧。”

“对对。”牛站长说,“大师啊,他们这些人的目的是要钱,不是找李玉田,你出去说不定会坏事。还是让这小雨出去吧,把玉田死的事跟他们讲清楚。他一看就是个学生,这些人应该也不会很难为他。”

张叔朝我看过来,我冲他点了点头。牛站长打开门,我随着他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林业站大院儿里,站了足有一二十人,半数是小年轻,手里拎着棍子什么的。

“就是他吗?”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朝我指了指。

“嗯。”牛站长说。

那中年人两只胳膊缓缓的抱在一起,肩膀懒洋洋的往上耸了一下,眯缝着眼睛冲我看过来,一副傲慢的样子。

“是你说…我玉田叔死了?”

“是,怎么了?”我瞪视着他。

旁边一个人骂道:“艹,你爹才死了!”

我把头一扭,朝那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行,我信你,那你告诉我吧,我玉田叔是怎么死的。”那中年人说。

“抱歉,我不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牛站长急了,“你这孩子,你既然知道怎么回事,就把实情告诉他们不就完了嘛,都这节骨眼儿了,咋还不能说呢?!我真被你给气死了!”

“我先前说过,如果我说出李玉田是怎么死的,会出大事。”

“这能出什么大事哩?”

“总之…我不能说,你们听着…”我冲那些人道,“李玉田大叔真的死了,只是尸体不知跑去了哪里,我会想办法找到尸体。你们想要钱,到时候,保险公司会赔给你们。”

有人叫道:“要你大爷的钱啊,我们是来找人的,谁跟你要钱?”

“真要给钱也行,拿五百万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多少?”牛站长问。

那人张开手指头,“五百万,耳朵聋啊?”

“那你们干脆把我杀了…”

忽然间,人群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老李啊,他们这是把大家伙儿当猴子耍了,不知道从哪里拉了个毛都没长齐,连个谎话都编不圆的小子,张口就说你玉田叔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循着声音看过去,当我看清楚说话这人的长相,立时便愣住了,这不是那晚在那农家乐里,我和聂晨跑去前院给高老头儿炖鸡蛋羹时,所见的那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就是他,当时趴在柜台上,跟那个服务生聊天的那人!由于他长相特别,吊眉凸眼的,我一眼就记住了…

见我看他,这人斜着眼瞄了我一下,似乎没认出我来。

“李哥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别人这么耍咱们,不给他们点儿教训怎能行?”一个人说。

那个中年人‘李哥’用手摸了摸鼻子,“行吧,那就教训教训,放点儿血就行了,别太狠。”

牛站长身子一哆嗦,“你们没王法了?这可是林业站,好歹也是国家部门!”

那个吊眉凸眼的瘦子冷笑了一声,“什么他奶奶的王法?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法不责众吗?”

“老子告诉你什么叫王法!”

一个小年轻挥拳朝牛站长打过来,我用手往他胸口一推,把他给推住了,抓住衣服往后一拽,拽趴在了地上。

“我艹,这小子还敢动手?先打他,打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几个人朝我围了过来,我打倒了两个。有人朝我腿弯里踹了一脚,我身子一歪,感觉有风朝我头顶压了下来,抬眼一看,是一根棍子。

眼见躲闪不开,忽然,张叔也不知从哪里扑了出来,抓住了棍子,一脚踹倒持棍人,反手一棍,打在旁边一人的肚子上,又一棍,打中另一人的手腕。没拿棍子的那只手一伸,抓住那个叫‘李哥’的领子,拽着他就往后退,众人反应过来,大叫着围了上去。

张叔拽着那李哥,一直退到吉普车跟前,一棍子打在了吉普车的保险杠上,把棍子给打断了。

他用手中断折的半截棍子的尖头,往那‘李哥’脖子上一抵,冷冰冰说:“我看谁敢动,谁动我就扎死他。”

众人都停住了脚步,张叔冷眼扫了一圈,淡淡的说:“以为我不敢吗?”

胳膊往前一运劲,那李哥吓得怪叫,“都你奶奶的别动!”

“你听着。”张叔说:“李玉田的确死了,他的尸体,我会想办法找到…”

“嗯嗯嗯,好!”

“好了,都滚吧…”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全部滚蛋!”

张叔这一声暴喝,震的我耳膜嗡嗡响,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年轻差点软在地上。

众人灰溜溜出了林业站,张叔松开那‘李哥’的领子。

“我…可以走了?”那‘李哥’问。

“嗯。”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张叔说:“等一等。”

“干什么?”

张叔把手里的半截棍子‘梆啷’仍在了那李哥的脚边,吓的他往上一跳。

“把这东西带走,不想跟它一样,就别再找林业站的麻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种苦味儿是我嘴里的铜钱发出的,除了苦以外,铜钱变冷了,感觉就像是嘴里含了一块冰凉的苦瓜。

张叔说铜钱变苦,说明有阴兵靠过来了。可是,阴兵是无形的,这一片地方又没有‘人间的烟火’,只有飘荡的水气。

如果说来的这是个阴兵的话,我不仅可以看的到他,还能听到他走路发出的脚步声,这要怎么解释?

这时候,这人已经来到了距我两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身上的毛孔骤然一下收紧,瞪视着这人。距离近了,可以分辨出这人的样子了。

这是一个瘦瘦的年轻男子,大概二十出头左右,从衣着打扮来看,不像是本地人,应该是一个过来这里旅游的。

这人除了‘瘦’和‘呆’以外,没什么特别。可是,我嘴里的铜钱却越来越苦。

突然,这人腰一弯,把脸朝我伸了过来。

我吓的哆嗦了一下。

“兄弟…”这人说话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嗓子眼儿里有什么东西堵着。

“干痕什…”我吐出嘴里的铜钱,战战兢兢说:“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没回答,就这样把脸伸着,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心里面发毛,浑身控制不住的抖。

突然,我听到了张叔的声音。

“冷雨,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侧头一看,张叔顺着路走了过来。

这人直起了身子,扭头朝张叔看去,张叔也看着他。

眼看张叔快到跟前了,这人抬脚绕过张叔,朝夜市方向走去。

待他走远后,张叔问我:“你没事吧?”

我呆呆的摇了摇头。

张叔摸了摸我两个肩膀,然后看看我眉心,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乱跑?幸好没出事。”

“刚才那是个什么人?”我心有余悸的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阴兵。”

“阴兵?怎么…”

“上了那人的身子。”张叔朝来路望了望说:“看来,阴兵果然还在这镇子里,走,过去看看…”

将近夜市的时候,张叔化了一道符,命我把符灰撒了一些在身上,说这样就不会再吸引到阴兵了。

回到夜市,我感觉眼睛被灯光刺的有点睁不开,揉了几下刚把眼一睁,我就看到了刚才那人,在一个桌旁坐着。

“叔…”

张叔轻声说:“不用怕,跟我来。”

来到距那桌不远的另一张桌旁坐下,夜摊老板满脸堆笑走了过来。

“两位吃点儿什么?”

“随便来点儿烧烤吧,要素的,不放辣椒,也不放葱姜蒜那些。”张叔说。

“好嘞,稍等着,先喝点儿茶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叔你现在不吃肉了?”我问。

“过几天是天师诞辰的日子…”

说着,张叔把目光朝那人看过去,我也看过去。

那整张桌子就坐那一个人,两只手平伸着,放在桌面上,眼睛微闭着,一动也不动。

如果不知道‘他’是个阴兵,也不会感觉什么,知道以后,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我不敢多看,端起茶杯喝水,差点把水喝到鼻子里。

看向远近的其它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也有一些人看着古里古怪的,不知道有没有阴兵在里面。

“回来啦。”夜摊老板的声音。

我看过去,那老板正翻烤着东西,一个女人,应该是老板娘,手上拎着一只红色的袋子,朝档口走过来。

“买到没?”老板问。

“这不,麻烦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人家客人要吃,麻烦也要买啊。”

那女人撅了下嘴,看向那张桌的那个‘阴兵’。

张叔把茶杯轻轻一放说:“来。”

我跟着张叔,来到档口跟前。

“老板,我们的烤好没?”张叔问。

“两位再坐会儿,马上马上了!”老板笑道。

张叔‘哦’了一声,目光很随意的,瞥向那女人手里的袋子,“这是什么?”

“那桌的客人要的。”女人用手指了指。

“新买来的菜吗?肯定新鲜,给我们也来点儿。”张叔说。

女人把袋子打开给我们看,只见里面全是些动物内脏,什么鸡肝,鸭心,鸭肠子之类,血糊淋淋的,看的我有点反胃。

女人说那桌客人真是怪,非要吃这些东西,看着都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桌,不是就那一个吗?”张叔说。

“那人说等下还有人来的。”

“哦哦。”

“你们还要不要吃?”

“不要了。”张叔笑了笑。

回到座位上,老板把我们的烧烤端了过来。

我刚拿起一串韭菜,就见有一个人从远处缓缓的走了过来。

这人冷着一张脸,两眼目不斜视,来到‘阴兵’那一桌,拉出椅子,坐了下去。我和张叔对视了一眼,又一个阴兵…

很快,来了第二个,第三个,加上最开始那个,已经是四个了。好一会儿,不见有第五个过来。

“来喽,几位久等了…”

夜摊老板端着一大盘烤好的,还在滋滋响的动物内脏,放到那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四个‘阴兵’一声也不吭,一人拿起一串内脏就往嘴里放,也不怕烫。

张叔往四下看了看,小声问我:“孩子你怕不怕?”

我愣了愣,摇摇头。

“好,走。”

“去哪儿?”

张叔指指阴兵那张桌子,“那里还有空两个位置,走,跟我坐过去。”

“坐…坐过去?”

“害怕了?”张叔问。

我朝那桌看过去,那四个‘阴兵’都在大撕大嚼。

“不怕,就是…就是发毛…”

张叔笑了一下,“算了,你在这儿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说,我反正命也不久了,指不定哪天就被山神给收走,有什么好怕的?

“不,我跟你一起…”

我硬着头皮缓缓的起身站了起来。

“哎,叔,这个要不要端过去?”我指了指桌上。

张叔摇了摇头,“不用,提着包就可以了,来,跟在我后面。”

我跟在张叔身后,手里捏两把汗,心里面胆怯,紧张,杂七杂八的。

来到那桌前,那四个阴兵就像没注意一样,自顾的吃着。嘴里往外冒着热气,热油顺着嘴角往下流。

不知是那内脏没烤熟还是怎么的,四个阴兵嚼的‘咯吱格吱’的响,那种声音让人听着,后脑勺麻麻的。

张叔停住脚步,朝那四个阴兵分别看了看,指着那两个空位置,客客气气的说:“请问几位大哥,这里有人吗?”

那四个阴兵停止咀嚼,冷冰冰朝我们看了过来。我的心一下子提起,脚也不由自主的踮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个阴兵都不说话,只是把我们看着。

“没人我们就坐了,可以吗?”张叔问。

还是不说话。

“孩子,坐。”

张叔把椅子拉出来,坐了下去。

先前跟我照过面的那个阴兵,好像根本没把我认出,面无表情的。

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朝四个阴兵分别点了下头,屁股上的肉一抽一抽的,像是有针在扎,沾着一点儿椅子边坐了。

特别的静,这张桌子好像成了一个孤立出来的世界,四周远近的声音,仿佛全部都消失了。

张叔把两手往桌上一放,看了看那些烤内脏,说:“怎么都不吃了?”

四个阴兵都直勾勾盯着他,眼睛里透着冰寒。张叔神色自若,根本不当回事。我真心佩服他的胆量,受他感染,我也不怎么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好吃吗?”

张叔随手拿起一串烤鸭肠,放在眼前看了看,闻了闻说:“这东西怎么吃得?冷雨啊…”

“哎?怎么了叔?”

“把咱的包打开,这四位大哥既然肯让我们坐,我们也回馈一下别人,请他们吃点好东西。”

“哦…”

包打开,张叔‘刷’从包里抽出一根贡香,掏出打火机点着,插进盘子里,右手一摊,说:“来,我请你们吃这个。”

那四个阴兵同时身子剧震。

终于,其中一个阴兵说话了,声音闷声闷气,像是从肚子里面发出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张叔冷冷的说:“你只要清楚,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就可以了。我坐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附在阳人身上到底想要干什么,阴阳有道,如果你们是来抓人的,我管不着,如果你们是跑出来为非作歹的,那么,我可以让你们连鬼都做不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阴兵’死盯着张叔看,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张叔面无惧色的跟他对视。

我一颗心七上八下,在胸腔里面乱蹿。

终于,那阴兵又开口了:“我们干什么,是我们的事,你别管。看你是个有道行的人,我们不收你魂,识相的话,你也别挡我们的路。”

“你们附在阳人身上,我就要管。如果不肯说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张叔说。

其余三个阴兵只是盯着张叔,都没吭声。为首的,说话那个阴兵嘴巴动了动,不知又想要说什么。

这时候,夜摊老板端着一盘烤好的东西走了过来。

“借过借过,小心烫啊…哎?你两个怎么坐这儿来了?”

“没什么…”张叔笑了笑,“这几个兄弟说,要请我们吃烧烤。”

“哦哦,那你们慢用…”

夜摊老板走后,那阴兵说,你硬要跟我们为难,那就划出个道吧。

张叔朝四周看了看,那些食客都在吃喝,谁也没注意这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不是争斗的地方,如果吓到这些人,违天道的是你们。而且,你们附在别人身上,也没法斗。这样吧,先把别人肉身还回去,然后我们选个没人的地方。”张叔说。

几个阴兵互相看了看,为首的那个阴兵点了点头。

“好,那就立个约吧,如果我要是输了,我任你们处置,跟这孩子没关系…”张叔指了指我,“他会保证,不把见到你们的事说出去。”

几个阴兵朝我看过来,眼神都直勾勾的,我感觉喘气有点艰难。

“要是你们输了的话,就要把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告诉我,如果不违天道,我任凭你们怎样。否则的话,从哪里来的,你们就回哪里去。不肯回,我就打散你们。”

为首的那阴兵看了张叔好一阵,最终点了点头。

“好…老板!”

“哎?”

“结账,两桌的钱都算我的。”

结完账,张叔起身站了起来,几个阴兵也站起,为首的那个冲我们招了招手。

我和张叔跟着这几个阴兵,出了夜市一直往北走。夜渐渐深了下来,这镇子的路道上,已经见不到什么行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会儿上个坡,一会儿下个坡的走了好一阵子,我们来到位于镇北的招待所,也就是当初我和聂晨住宿的那招待所。

想到先前在夜市看到的,那个身形有点像聂晨的人,我心里面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见几个‘阴兵’回来,招待所的门房老头儿冲他们打了打招呼,我们跟着一起进,老头儿也没拦我们。

来到楼上的一间客房,四个阴兵并排往床上一倒,全部都不动了。

“他们这是,从这几个人身子里出来了么?”我紧张的说。

“嗯,来。”

来到客房晾晒衣服的阳台上,张叔望了一圈,说从这镇子的整体气场来看,西北方住的人少,就去那里。

出了招待所,我们往西北走,虽然看不到那几个阴兵,但我知道,‘他们’就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跟着。

一直快出镇子了,我们来到一处打谷场。

这打谷场面积挺大,附近没有住户,场地上一垛垛稻草,被雨淋的湿漉漉的。

张叔让我远远的站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靠着稻草堆,我心里面扑通扑通的。我连看都看不到那四个阴兵在哪里,也感应不到,张叔能斗的过‘他们’吗?

只见张叔掏出一把符纸,我都没注意他是怎么弄的,符纸就着了。他也不怕烫,一把抓熄燃烧的火焰,手一挥,撒的漫天都是火星。

忽然,我看到那些火星里,出现四个模模糊糊的,人形的东西,朝着张叔便扑了过去。

我正要叫小心,张叔也不知从身上哪里抽出一个东西。那些火星还没熄灭,火星映照下,我看到那是一把小小的木剑。

眼见那四个人形就快到跟前,张叔一脚跺在地上,我离的这么远,都能够感觉到地面的震颤。

跺完那一脚,张叔在身前划了一剑,我听到呜的一声响。那四个人形上蹿下跳的钻进了一垛稻草堆里。

“就凭你们几个,斗不过我挥出来的罡气的,我姓张,是天师张道陵的后人…还要继续斗吗?”

就听呼呼啦啦一阵响,一个‘人’从稻草堆里面钻了出来。虽然天很黑,火星也熄灭了,但我仍能够分辨出,那是一个由稻草组合成的人,‘手’里还拿着什么,像是某种兵器。

呼啦,又钻出一个。片刻的工夫,钻出四个这样的稻草人。

四个稻草人挥舞着‘兵器’,左蹦右跳的冲向张叔。

有了实体形状以后,张叔再挥剑,‘他们’好像就不怎么怕了,只是来回的躲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非要我打散你们吗?!”

张叔说完,右脚横跨一步,紧接着又是一步,嘴里念念有词。

他感觉他好像是在请神,具体请什么神就不知道了,跟高老头儿教我的请神方法不一样。

连跨五步,张叔停下来,猛的一转身。那四个稻草人正要扑过来,张叔暴喝了一声,左手捏剑指朝‘他们’一指,四个稻草人全部停在了原地。

张叔把右手的木剑往上一抬,从气势上来看,张叔这一剑如果挥下去,肯定很了不得。眼看就要挥下去,那四个稻草人齐刷刷朝他跪下了…

我都看呆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叔把剑一收说:“过来吧孩子,没事了。”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四个稻草人。

“说吧,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张叔说。

其中一个稻草人身子摇摆了几下,张叔把木剑交给我,朝那稻草人走过去。

这木剑看着是一件古物,挺重,拿在手中,让人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弓身站在那稻草人跟前,好像在和它交流着什么。

好一会儿,张叔直起腰说:“好了,你们走吧。”

‘哗哗啦啦’一片响声,那四个稻草人全部散成了零杂的稻草。

“就这样让它们走了么?”我问。

“嗯…”张叔看了看表,“走,路上说。”

走在路上,张叔告诉我说,那四个阴兵是来抓‘魂’的,具体抓的是什么人的魂,它们不肯说,牵涉到地府的隐秘。

阴兵要抓的魂应该就在这一带,可是,那四个阴兵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它们便认为可能附在了人的身上。于是,它们跑去招待所,上了进山旅游的那四个人的身,然后分别又去找,可还是没找到…

我想到李玉田诈尸的尸体。

当初在聂晨家那县城,被那个阴神吓死的那个名叫‘王珍珍’的,之所以诈尸,高老头儿说是因为她有一个魂回到了尸身上…

眼下,这些阴兵要找的,莫非是李玉田的魂?如果是的话,那它们跟我们算是志同道合了,我们也在找,只不过,我们要找的不是李玉田的魂,是李玉田的尸体…

“叔你真是张天师的后人?”我以前都没听他提起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不要告诉别人。”

“哦…”我心说,怪不得张叔本事这么大。

张叔的本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论法术斗鬼之类,我感觉他比高老头儿要厉害。高老头儿所精通的,是奇门遁甲卜测那些。

不知不觉的,我们回到了林业站。牛站长没回家,一直在等我们,已经靠着桌子呼噜呼噜的睡着了。

和张叔两个每人喝了杯水,我们也倚着沙发靠背睡了过去。

一早醒来,就听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张叔正在院子里练功,牛站长还没醒。

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外面,我问张叔要不要吃早餐,我去买,他点了点头,嘱咐我不要给他买带肉的。

时间还太早,我转悠了一大圈,总算看到一个卖包子的摊子。

老板把包子递给我,我正要付钱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戳了我一下。

回头一看,我看到高老头儿站在那里,笑眯眯看着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准确的说,是我的感觉。

听这个胖子说附近有东西,我潜意识往这方面转了下念头,然后感觉到这附近好像还真有东西。

那是一种第六感,一种说不出来,也没法形容的感觉。

高老头儿曾经跟我说过,随着我方术的修为越来越深,和超自然事物打的交道越来越多。逐渐的,当附近有一般性的超自然事物存在的时候,我可以感觉的到。

我用眼睛往四下去看,没发现哪里有什么异常。但刚才那种感觉告诉我,这里一定有东西,难道李玉田在这附近?为了躲避那些阴兵,‘他’藏到这里来,吓瘫了这家的老头子?

这个胖子说这里有东西,根本就是瞎蒙的,从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来看,他什么也不会,就是一骗子。

我没工夫听他跟众人胡编乱造,决定赶紧回去,把这事儿告诉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

回到林业站,只见办公室里只有牛站长一个人。我问他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去了哪里,牛站长说去寻找那个叫‘老李’的了。

高老头儿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赶了大半夜山路,累的半死不活。应该是为了减轻负重,他没把他的包袱带过去,扔在了办公室里。

我打开看了看,里面罗盘,符纸什么的,应有尽有。我挎起来就走了。

回到那处农家院子,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那个伪大师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把罗盘取出,围着宅院走了一圈,没测出有什么东西,用望气法观望,也没发现不明气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尸体是有形的东西,虽然这里环境乱糟糟的,但我走这一圈,没发现能藏下一整具尸体的地方。

望着洞开的院门,我打算进去看看,看看这家这个老头子,是怎么个被吓瘫法。

刚一进院子,我就看到了先前那个老家伙,皱着眉头,蹲在屋门口抽烟。

他问我干什么的,我反问他林业站‘闹妖怪’的事他知不知道,这老家伙说他不知道。看来,这事儿没传遍整个镇子。

我说林业站闹妖怪,有个姓李的护林员失踪了。为了找那人,他们请来个大师,我是跟着那个大师一起来的。刚才那个胖子站在这院门口指点风水的时候,我也在场,见那人是个骗子,我实在看不过去,于是便回去拿了东西过来,决定揭穿那人。我发现,我也不笨

这老家伙说那人的确是个骗子,刚才胡编乱造露出了马脚,被众人打跑了。

我让他看包袱里的各种法器,虽然对我的本事将信将疑,但听我说不会收一分钱,他还是把我让进了屋里。

屋里的老头儿躺在床上,看起来差不多有九十岁了,样子就快死一样。

我翻开老头儿的眼皮看了看,问过老头儿的儿子,也就是这老家伙,他爹被吓成这样的具体时间。

我把时间换算成干支起了个奇门遁甲局,然后问过这老头儿的八字,附加在局象里一看。

这老头儿的年命落宫,被白虎和腾蛇落宫所克,又与惊门对冲,很明显是受到了惊吓。至于惊吓后的结果,看当时那个时间的时干落宫里的局象,宫里一个‘己’加一个‘辛’,叫做‘游魂入墓’格,又有主导事物运动的马星…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这老头儿的魂被吓跑了一个…因为把老头儿魂吓跑的是个超自然的东西,从局象里分析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忽然间明白了,我之前在外面感觉到附近有‘东西’,那个‘东西’,就是这老头子的魂,它没走远,一直徘徊在附近。

之所以这样,我认为可能是距离这院子不远的那条河的原因,河水阻住了那魂,令它跑不远。因为这老头儿年命是属火的,水克火,那魂是个生魂,带有他的命火。生魂就是人还活着,离开身体的魂魄。

闹了半天,我先前感觉到的宅院附近的‘东西’,不是李玉田的尸体,我心里有点失望,不过,如果能把这老头儿给救醒,他应该能告诉我,把他魂给吓掉的是个什么,说不定是李玉田。

想救这老头儿并不难,因为他的魂没跑远,就在附近。

我跟老头儿的儿子说,想要救他爹,他必须听我的。他见了我起局占测的过程,对我的本事又相信了几分,点头答应了。

我让他叫来两个人,把这老头儿放在藤椅子上,抬到了外面。

老头儿的儿子呼喊他爹的名字,走在前头,抬椅子的两个人跟在后头,我折了根藤条,站贴着椅子的靠背,一边走,一边用藤条拍打老头儿的头顶和双肩,嘴里念招魂咒。

围着宅院走了还不到一圈,来到一棵椿树底下的时候,我忽然又有了那种有东西的感觉。就在这个时候,那老头儿的身子往上挺了一下。

我急忙令众人停下来,试了试老头儿的气息,不再那么低缓,翻开他眼皮看了看,瞳孔也不再那么收缩。我把藤条一扔,笑道,没事了。

老头儿的儿子对我刮目相看,千恩万谢。我头一次这么受人尊重,心里面很有种成就感。

眼看就快中午,老头儿的儿子硬是留我吃饭,叫了一大桌子的菜。吃到一半的时候,那老头儿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去问他吧,你吃着…”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儿的儿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脸色看着怪怪的。

我急忙撂下筷子,“你爹怎么说,他是不是说,他看到一具黑乎乎的尸体?”

老头儿的儿子摇了摇头,“不是嘞。”

“那是什么?”我问。

“是他,我爹说是他回来嘞。”

“他…是谁?”

老头儿的儿子看了我一眼,“是刘歪脖子。”

刘歪脖子?我怎么听着这人耳熟?

老头儿的儿子说,刘歪脖子是旧中国那时候,他们这一带的一个悍匪。

我一下子记起了那个小吃摊老板的讲述,说这个刘歪脖子用蛇杀肉票,什么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这个刘歪脖子,当年他死后,土匪把高家父子两个抓去山寨,看风水选坟址…

老头儿的儿子说,他爹名叫李青山,解放前那时候,是一个靠打猎为生的猎人,因为身体结实,枪法准,被刘歪脖子给看中了,绑去山寨,让他入伙儿做土匪。

没过多久,李青山找机会逃离了山寨,跑去洛阳一带的一个山村,躲藏在了那里。刘歪脖子一怒之下,派人杀了他的父母,把他的家也一把火给点了。

从此,李青山便和刘歪脖子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为了报仇,他数次暗中过去刘歪脖子那山寨,想要杀掉刘歪脖子,可最终都没成功,只把刘歪脖子的儿子给打死了。

刘歪脖子对他恨之入骨,临死都念念不忘交待手下,要找到李青山,替他给儿子报仇。

为此,李青山在外面东躲西藏了不少年,娶了老婆,生了儿子,全国解放后,土匪都被剿灭了,李青山带着妻子儿子返回家乡,过起了平静安逸的生活。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遇到过什么事,直到昨天晚上…

李青山的儿子,也就是眼前这老家伙说,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他爹有关节炎,下雨天就发作。

昨晚吃过晚饭,李青山的儿子正用热毛巾给他爹敷关节,院门响了起来。李青山的儿子便跑出去,打开门一看,是两个年轻人。

那两个年轻人说自己是过路的,口渴了,不知道去哪里买水,想进他家讨点水喝,李青山就把他们给迎了进来。

可是进来以后,那两个人却不喝水,东看西看的。其中一个走到李青山跟前,盯着李青山,也不知道看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青山的儿子很不高兴,把水杯往桌子上重重敦了一下,那人才走开。

两个年轻人象征性的喝了点水就走了。

就在他们走后,李青山的儿子发现地上他们走过的地方,有一片纸灰。

虽然心里奇怪,李青山的儿子当时也没多想。

后面睡下以后,李青山的儿子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咕咚’一声响。他拉着灯一看,床上的李青山不见了,赶紧跑出去,只见李青山瘫倒在距院门不远的水洼里,一脸的惊恐,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距离李青山瘫倒的地方不远,是他家的茅房。李青山的儿子认为,他是跑出来上茅房的,结果不知道遇见了什么。

想到那两个人走后地上的纸灰,李青山的儿子心里很不安,感觉他爹是遇见鬼了。叫醒个邻居,帮忙照看李青山。李青山的儿子连夜跑去找熟人打听并寻找大师,结果却找来个骗子…

刚才李青山醒来以后告诉他儿子,他不是跑去上茅房,而是睡着睡着,听见有人在叫他,他便走了出去。出去以后,李青山看到水雾里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

李青山问那个是谁,那人晃动了几下,李青山听到一种阴森森的笑声。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说,你连故人也不认识了吗?

李青山觉得那人声音有点耳熟,朝着那人仔细一看,李青山看到,那人一身土匪的打扮,脖子歪歪斜斜的。李青山登时认了出来,这个人是刘歪脖子!

刘歪脖子告诉李青山,有个东西过去山里狼窝洞那里,搅乱了方圆一带的地磁场。使他得以带着他的匪兵从地底下跑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那些匪兵已经寻找了李青山有几天了,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了。

刘歪脖子生前杀了太多人,造了太多孽,死后进不了轮回。他和他的匪兵死后,都被地府封困在了深山里。

这次机缘巧合,‘他们’跑了出来。刘歪脖子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李青山,报当年的丧子之仇…

说着,刘歪脖子朝李青山飘了过来,说要带他走,然后,李青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这样吗?”我问。

“嗯…”李青山的儿子哆哆嗦嗦拿起水杯,“娘哎,这可咋整,刘歪脖子见我爹没死,肯定还会过来嘞,要不抓紧搬家算了…”

“你搬家没用,除了用炸药把你家这宅子给炸成平地,刘歪脖子可能就找不到你们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住处。你们在这家里居住了多年,就算搬走,这宅子里也会有你们的气场,不管怎样他都能找到你们。”

“那该咋整?”

我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摇了摇头。

把地磁场搅乱,导致刘歪脖子他们从深山里脱困出来的那东西,肯定就是山神了。

那刘歪脖子,昨晚应该可以要这李青山老头儿的命的,可为什么只把他的魂吓了一个出来,而且还没带走?难道是因为,他不想让李青山死的太痛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感觉不是这个原因。

忽然间,我想到了一件事,李青山昨晚丢魂的时间,大概就是张叔斗那个几个阴兵那时候…

“李大爷,昨晚过来你家那两个年轻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我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李青山的儿子想了想,给我描述了一下那两个人的相貌。

从他的描述来看,那两个人,应该就是昨晚被附身的,招待所那四个人的其中两个!原来,昨晚跟张叔相斗的,根本就不是地府的阴兵!张叔和‘他们’立了约定,后面‘他们’虽然斗输了,但却没对张叔说实话…

那几个兵不是来抓魂的,也不是来自地府,‘他们’是刘歪脖子的鬼兵,之所以跑到这镇子上,是来寻找李青山的。

昨天晚上,其中两个附在别人身上的鬼兵,找到了李青山。从李青山家离开之后,那两个‘人’告知刘歪脖子,然后去了夜市,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如此一来,我可以揣测到为什么刘歪脖子昨晚没要李青山的命了。

就在李青山的魂刚刚被吓出来一个的时候,张叔斗败了那几个鬼兵,刘歪脖子可能是感应到他的那几个鬼兵遇到麻烦了,怕那麻烦也惹上自己的身,所以他就跑了…

我越来越佩服张叔了,打跑了四个,吓跑了一个…

“不用怕,你还记得我跟说的,林业站请来的那个大师吧?”我对李青山的儿子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记得。”

“有他在,担保你爹不会有事…”

下午回到林业站,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都回来了。我问有没有找到那个‘老李’。

张叔说没有,那老李如果不回来,找不到就不找了。我们找那‘老李’,主要是为了得知那个瘦子的情况。

那个瘦子既然和那家农家乐有关联,到时候不行就直接过去那农家乐。

我把李青山被刘歪脖子‘勾魂’的事,告诉了张叔和高老头儿。

高老头儿手里的烟袋差点掉地上。

我用手帮他一托,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吓了一跳。

“你说啥,刘歪脖子跑出来嘞?”

“是啊,怎么了?”

“太好嘞!太好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太好了?”我问。

“你还记哩,我给你讲的,当年林场那伐木厂那事儿吧?”

“记得啊。”

老头儿一脸兴奋,飞着唾沫星子,“刘歪脖子这个球儿熊,可能知道那一带有啥哩!”

高老头儿说,刘歪脖子这个巨匪,为人特别狠辣残酷,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可是,这个杀人魔头对人特别狠,对植物却特别保护,这也成为了他的怪癖的其中之一。

他严令,任何人不准砍伐他的土匪寨子所在的山岭那一带的树木,连树枝都不准砍。砍树剁腿,砍树枝剁脚趾头。

当时方圆一带的人,包括高老头儿的爹,都知道刘歪脖子的这一‘怪癖’,但却不知道他之所以有这种怪癖的原因,就连刘歪脖子手下的那些土匪喽啰们也不知道。

直到刘歪脖子死后,土匪们把高老头儿的爹抓过去看风水选坟址,他观察了那里的风水地势之后,终于知道了刘歪脖子不让砍树的原因:那里存在某种东西。

刘歪脖子既然知道不能砍树,那么,高老头儿的爹想,刘歪脖子可能知道那一带存在的那东西是个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高老头儿的爹是在刘歪脖子死后才知道的这些,已经没法向刘歪脖子询问了。

高老头儿的爹知道,像刘歪脖子这种无恶不作的人,死后是进不了轮回的。他试着想把刘歪脖子的魂招出来问问,但都以失败而告终。

现在好了,刘歪脖子跑出来了…

“昨晚刘歪脖子的那几个鬼兵被我张叔给打跑了,他自己感应到有麻烦,也跑了。现在,他还敢不敢再回这镇上,过那个李青山家里去?”我说,“要是不敢的话,我们又不知道他躲藏在哪里,怎么找到他?”

“嗯,这倒是个麻烦事儿哩,怪就怪你叔太厉害,隔那么远都能把他给吓跑喽…你啥时候要有你叔一半本事就好嘞。”

高老头儿提到当年的,不让我对别人说的往事,以及山里的那个‘东西’,没避讳张叔,张叔也没向他询问。看样子,高老头儿应该是把这些都告诉张叔了。

“咋整嘞?”高老头儿用手抠着下巴上的胡子,“小张,你有没有办法找到他哩?”

张叔想了想,摇头说,除非有‘他’的八字,或者生前使用过的东西,或者尸骨什么的,兴许能找到他。

“这到哪儿问他八字去?当年那啥,土匪被灭掉以后,刘歪脖子的坟被人给刨了,就算没刨,都死这么多年了,骨头、衣服啥哩,也沤烂了个球儿的了…算嘞,还是等吧,看他还会不会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天晚上,我和高老头儿两个去了李青山家,张叔没跟着一起,有他在,怕刘歪脖子不敢过去。

可是,没他在,那刘歪脖子也没过去,等到半夜的时候,我困的实在受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清早醒过来,朦胧的晨光中,高老头儿正吧吧的吸旱烟。

见我醒来,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的。

“大爷你想说什么?”我打个哈欠问。

“我琢磨着,想要找刘歪脖子,只有一个办法嘞。”

“什么办法?”

高老头儿吸了口烟说:“用那个啥,用鬼来寻鬼。”

“你的意思是,咱抓一只鬼,让那鬼帮咱去找刘歪脖子‘他们’?”

老头儿叹气,“唉,木脑瓜子…”

“那是怎么个用鬼寻鬼法?”我抠着后脑勺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不答,朝我看过来,目光里透着某种深意。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让夏星帮我们去找?”

“是哩。”

“会不会有危险?”

“说不好。”

“那不行!我不答应!”

高老头儿又揉了一锅烟点着,望着外面的院子说,“孩子,你还记的刚一开始我教你方术哩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我想了一下说:“记得。”

“我当时跟你说,咱学方术哩目的,主要是为了助人跟救人。现在,这个刘歪脖子跑出来作乱害人,被咱给遇上了。就算不问他关于山里头那‘东西’的事,咱也不能坐视着不管。再过几天嘞,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了,鬼门开,一年里鬼气最重哩一天。”

“到时候,刘歪脖子跟他那些鬼兵,能量会变哩很大,我琢磨着,他可能就是在等,等七月十五再过来。到时候再过来,他带的可能就不止四个鬼兵了。就凭咱这几个,虽然你叔很厉害,也不一定能斗的过‘他们’那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凭咱们哩本事,就算斗不过,脱身应该不是问题,可是,咱要是一拍屁股跑喽,死哩可能就不止李青山一个了,说不定,这镇上哩人都会跟着倒霉…”

我呆呆的出神,脑子里幻想着高老头儿所说的情景。

“所以嘞,咱必须要在七月十五之前,找到刘歪脖子跟他那些鬼兵在哪里。”

“可是…”

“我也不放心让小星帮咱找,万一被那些死鬼把她给扣住,她就回不来嘞,可是,这也是没办法哩办法…”高老头儿说:“我琢磨了大半宿,打算让你跟小星一起去。”

“我?”

“嗯…”

高家奇门遁甲里有离魂术,当初在聂家老宅那里,请十二支神将挪移那宅子的风水,高老头儿就施用过一次。

可是,用离魂术离出来的是人的生魂。先前说过,生魂就是人还活着,从身体里出来的魂魄。

生魂这种东西很脆弱,要距离肉体很近,有肉体的气场保护着,才不会被伤害,一旦距离肉体远了,说不定会被什么给吃掉。就像当初那胎灵被那‘树精’给吃掉一样。

像豫西这里,荒山野岭的,难保没有什么其它的精灵鬼怪。高老头儿要是把自己的生魂离出来去找那些死鬼,一去之后,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老头儿说他不怕死,但白白送命不值得。那个李青山的生魂,那是没跑远,要是跑远了,估计就回不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不同了,我和夏星之间很默契,我如果跟夏星一起去找那些死鬼,会有夏星保护着我的生魂,不受到异物的伤害。

高老头儿让我和夏星一起去,主要是因为我的生魂带有阳气,和夏星的阴气互相综合掩盖,这么一来,不容易被那些死鬼所发现。

“这样么?”我问。

“嗯。”高老头儿说。

我想了一会儿说:“好,我答应。”

“那咱走吧,跟你张叔打个招个呼哩,咱就回去准备,今儿个晚上就行动…”

回到林业站,高老头儿把这事儿告诉了张叔。张叔这才知道,我养了个‘女鬼’。

虽然挺担心,但张叔也知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去寻找那些死鬼。他想了一会儿,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我便和高老头儿离开了这镇子。张叔留在这镇上,等着到时跟我们碰头。

高老头儿走不很快,一路上走走停停,回到他家那村子,已经是下午了。

高老头儿让我睡觉,养精神,他准备东西。

我翻来覆去的,好一会儿才睡着,睡的一点也不踏实,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梦。最后梦到聂晨了,站在一道悬崖边上冲我伸手。我走过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抓了个空,她一下子就不见了,我往崖底下一看,看到了那辆变形的商务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被这个梦给吓醒了,出了一身的汗。外面看去,天色已黑。我恨不得马上就回山东,看看聂晨跟她爸到家没有。可是,这里的事还没完。

如果只是找李玉田的尸体,不是很紧要,那尸体爱去哪儿去哪儿了,想回山东立马就可以回。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又冒出来一帮死鬼,必须要我们去对付。

今天晚上,我和夏星去寻找那帮死鬼,还不一定会遇到什么事呢…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叔不希望我踏上一行了。很多事身不由己不说,到时候就算本事再大,很多人也会把我们同江湖上的神棍骗子混淆在一起。

我胡思乱想着,屋门‘吱呀’一下子开了,高老头儿走了进来。

“就放这儿来哩…”

老头儿指挥着两个村民抬进来一只装满热水的盆子,放在了屋子的正中。盆子里的水有点浑,也不知加了什么。

两个人走后,高老头儿把那块沉香木递给我,他从祖坟地里面挖出来了。

我指着盆子问这是要干什么。高老头儿说让我把夏星放出来,然后洗个澡。

我‘哦’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不对,“把夏星放出来洗澡?”

“是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说我的修为达不到,没有能力像他一样,自己使自己的魂魄从身体里面脱离出来。只能是有外力,使我的魂魄从身体里面出来。

好比那个李青山一样,受到惊吓,魂跑了出来。

高老头儿当然不会用吓我的方式让我的魂跑出来,他靠的是施法所形成的力场,把我的魂从身体里面拉出来。

可是,老头儿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他怕过程有什么闪失,所以要让夏星协助着,拉我的魂。

老头儿让我告诉夏星,在我洗完澡之后,让她仔细感应一下我魂魄的能量场,看看从哪个位置最容易拉我的魂,到时候就从那个位置拉。

“洗完…站起来让她感应么?”

老头儿把眼一瞪,“难道还趴着?”

我的脸刷一下滚烫。

老头儿察言观色,似乎想乐,但脸一下子板下来,说,玄女把她赐给你,她早就是你哩人啦,咋?还害羞哇?快点儿快点儿!

说完,背着手横拿着烟袋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老头儿的背影,我忽然觉得,他好像是故意的,这臭老头子到底什么居心?

门砰一下关住,我的心往上蹿了一下。

“快点啊!”

我把夏星给放了出来。

短短几天不见,夏星好像更漂亮了,笑笑的看着我。

我把整个事告诉了夏星。

“我…看着你洗澡?”夏星局促的问。

“嗯。”我不怎么敢看她。

过了有一阵,夏星轻声说:“没事,你洗吧,就当我…当我不存在就可以了…”

我硬着头皮脱衣服,脱到最后一件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突然间来到一个莫名的,奇异的世界,浑身被一种暖融融的东西包裹着,身体控制不住的有了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我把最后一件衣服一丢,我听到夏星低哼了一声,侧眼看去,刚好她的目光和我对触,我急忙移开目光。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洗完的。

当我洗完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控制不住的抖,说不出是紧张、兴奋、还是尴尬。总之,夏星来到我跟前的时候,我不受控制的就要抱住她,把她吓得挪开了。

“对不起。”

“没事…”

我闭起眼睛,接受夏星的审视。过了一会儿,就听夏星幽幽的说,可以了…

当我穿好衣服走出去,高老头儿问我,“小星嘞?”

我指指旁边。高老头儿看不到夏星,冲她所在你位置的笑了笑。

“打从今儿起,你俩就是夫妻了。”老头儿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啊?”

我都被高老头儿给整蒙了,这我跟夏星两个,怎么一下子还成夫妻了?

“啊啥呀啊…”

高老头儿说,他怕今晚会有什么闪失,为了让我夏星两个心连的更近,配合的更好,考虑到夏星本来就是玄女赐给我续缘的。老头儿自作主张,给我们结了一个阴阳婚。

他把我和夏星两个的生辰八字写在六合符的背面,把符纸化掉以后,混合喜字烧成的灰,以及阴阳瓦的粉末,加进了水里。

六合是高家奇门里的八个神之一,它是媒妁之神。喜字,那就不用说了。至于阴阳瓦,不是传统的那种阴阳瓦,它其实是两样东西,一种是阳宅的房瓦,另一种是阴宅盖扣骨灰坛子的瓦片。

高老头儿说,我用加了这些东西的水洗过澡以后,夏星贴近感应我身上的气场,这些东西的能量也会作用给她。八字连在一起,又有媒妁,又有喜字,还有代表阴阳宅的阴阳瓦。另外,我和夏星还有了亲密关系按他的说法…这么一来,我和夏星就结成了阴阳婚。

这高老头儿真是异想天开。我感觉云里雾里的,照高老头儿这么说,夏星以后就是我的老婆了?我还是个学生呢,再说,夏星虽然是个鬼,但美的跟仙女一样,别人愿意嫁给我么?有缘不代表就有份啊,虽然她对我很好,但我一直认为,那是因为我帮她完成了遗愿,使夏玲和她老公两个怀上了孩子。

“行嘞,你跟小星说说吧,我出去瞧瞧去,看他们几个来了没哩…“

夏星除了我以外,没办法和其他人交流,她听不到高老头子说的话。

我把老头儿的话转告给她,得知老头儿让她看我洗澡,除了让她确定把我的魂拉出来的位置,还有就是让她和我成亲。夏星也震惊了,愣了愣低下了头,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怒。我心说,夏星本来跟我其实挺配合,挺默契的,被臭老头子这么一整,看夏星这样子,说不定不配合不默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雨啊,走嘞!”高老头儿在外面喊。

“走不走?”我小声征询夏星。

她也不说话,只把头轻轻点了点。

高老头儿和五个五大三粗的村民站在那里,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去高家祠堂。

今晚天色放晴,月就快圆了,从云层里钻出,撒的到处都是银光。距高家祠堂不远的那口小水塘里,青蛙咕呱咕呱的叫,到处都是虫子的叽叽吱吱声。

走进祠堂,高老头儿先是给高家的列祖列宗们点了几根香,希望他们在天有灵,能够保佑我和夏星,平平安安的回来。

回想当初高老头儿在这祠堂里将死的情形,感觉恍如隔世,其实还没过多久呢。

给那五个壮汉每人发了一盏小油灯,让他们按照五行方位坐在地上,摆出一个五行阵。这个阵,是用来保护我的身体的。

高老头儿让我坐在五行阵里面的艮位上,艮是地盘的生门位。

高老头儿对我说:“你记住喽,到时候,千万跟小星走在一起,别分开,知不知道?”

“嗯嗯,知道…”我朝旁边的夏星看了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让我告诉夏星,一旦看到我的魂魄动了,就从她之前选好的位置,把我的魂魄给拉出来。

“行嘞,把全身放松吧。”

高老头儿走出阵圈,把写有我八字的符折叠起来,对着天和地分别拜了拜,点火烧掉,从腰里拔出烟袋,缓缓的,左挥一下,右挥一下,上指一下,下戳一下,一脚高一脚低的围着阵走起了圈子,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什么。

当他走到第三圈的时候,我感觉耳朵里嗡嗡的,听声音听不真切了,就像是耳朵里面进了水。当老头儿走到第四圈的时候,他用烟袋朝我一指,我的耳朵忽然一下子聋了,什么也听不到了,眼睛看东西,则出现了重影。

离我最近的这个壮汉,在我眼里变成了两个,一下分开,一下又合并那种。

“冷雨…”

我听到有个人叫我,声音很空灵,好像是夏星。紧接着,我感觉有东西黏在我后背上,那东西黏着我往上一拽,我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重影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可是,仍然没有声音。我看到了高老头儿,站在离我不远的阵圈外围,目光朝下,也不知看着什么。

顺着他目光往下一看,我看到了我,另一个我!我忽然明白了,我的魂魄出来了!

“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轻轻推了推我,我一转身,整个人居然飞了起来。

那种浑不着力的感觉令我的内心充满惊恐,我情不自禁的叫嚷,两只手乱挥乱舞。但丝毫减缓不了上升的趋势。

眼看就像撞上房顶,一个女孩儿突然从底下扑上来抱住了我,把我给拽了下去。

我看了看,感觉不认识这女孩儿。

见我看她,女孩儿说:“你傻了。”

夏星的声音!是夏星吗?我仔细看了看,是夏星!

可是,眼前这个夏星,跟我以前见到的,感觉不一样。这个夏星,虽然笑盈盈看着我,但笑容中带着冷傲,气质中透着一种不容亵渎的感觉。

夏星跟我说,我以前虽然能够看到她,但毕竟不在一个世界,其实我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她,进入她所在的世界,我才能看到真实本质的她。虽然我不是很理解,觉得匪夷所思,但这似乎很符合生活中的哲理。

“好了,别发呆了,走了,正事要紧。”夏星说。

“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底下那五个人还在坐着,高老头儿也还在那里看着那另一个我发呆。

我双脚根本没沾地,不知道该怎么走,腿往下蹬了几蹬。

夏星含嗔带笑的看了看我说:“真是笨家伙。”

她拉住我的手,轻轻一带,我就随着她飘出了高家祠堂。

“冷雨,要往哪里走?你就跟我说方位就可以了。”

“那…”我指了指那个镇子方向。

“好。”

月亮还在南天挂着,眼前这个世界就是没有声音,其它没有异常。

夏星带着我在半空里飘行,掠过一棵棵树的树梢。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比走路快多了。

这种飞行的感觉相当美妙,可是,这个无声的世界实在让人内心恐慌,恨不得即刻逃离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好,夏星平常可以和我对话,不然我简直不可想象,她每天要怎么样待在这世界里。

“冷雨,我以后真的是你的妻子了吗?”

夏星突然问我一句,把我给问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

“冷雨。”夏星幽幽的说:“不管你把我当作什么,都不要对我投入男女间那种感情,好吗?”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任何事物有起始就有终点。毕竟我们人鬼殊途,我有种直觉,如果你对我投入了男女之情,爱上了我,就是我们缘尽的时候了,一旦缘尽,山神就会把你给收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面乱乱的。忽然,前方出现了灯火,到那个镇子了。

时间还挺早,外面街道上还不少人。

我指示着夏星,来到这镇子的夜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到了前天晚上,我和张叔吃烧烤的那个档口的老板。张嘴和别人聊着什么,听不到声音,夜市里的其他人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忙忙碌碌,一切都像无声电影。

在这夜市里‘飞’了一圈,没发现有鬼兵什么的,我们出了夜市。

“再去哪里?”夏星问我。

我想了想说:“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来到林业站,只见张叔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他的宽厚的肩膀,让人一看就觉得很踏实,很有安全感。我和夏星进去以后,他忽然放下了茶杯,眼睛里透着疑惑,朝四下看过来,他可以感应到我们!但他应该不知道来的是我…

我生怕张叔把我和夏星两个当做不干净的东西给收了,赶紧示意夏星飞离了林业站。

这林业站位于镇子的边上,附近是黑漆漆的树林子。看样子起了风,那些树都在摇晃。月亮躲在树梢顶上,一隐一现的。

刘歪脖子和他的那些匪兵看来应该的确是在等七月十五,目前没再回这镇子了。这方圆全是山野,要往哪个方向去寻找他们呢?

我正思考着,夏星忽然说,冷雨,快看那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顺着夏星的手指看过去。

树林子边上有一条小路,距离往南山林场去的那条小路不远,被月光照的白花花的。

路的远处,有一个人在走动。那人走路的样子看着很怪异,肚子往前使劲挺着,头往后仰,胳膊在身体的两边缓慢的,摆来摆去的。

我心说,这人怎么这样走路?

待那人走近一些,我发现他的脚根本就没沾地。在他的身前,则有一团淡淡的黑影。

那黑影没有固定的形状,不停的蠕动。从那黑影里,伸出一条像触须一样的东西,触须的一端,贴在那人的肚子上…

我明白了,这人是被这个‘黑影’在拉着走!

眼看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夏星拉着我一飘,飘到了一棵树的后面。

那人朝我们的藏身处看了看,肩膀往上耸动了几下,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听着特别哀怨。被那‘黑影’一拽,那人进了镇子,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我看的害怕,目光移向夏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人是刚死的。”夏星说。

“刚死的?”

“嗯,你还记得那次车祸吗?”夏星问我。

“车祸?”

“嗯…”

我使劲想了想,想起来了。

那是,我还不能和夏星交流那时候。有一次,我带着她去逛商场。从商场里面出来,看到不远的一个路口围着好多人,警车跟救护车也来了。

据说是发生了车祸,死了好几个人。夏星说,当时,她看到了死的那几个人的鬼魂。每个鬼魂都被一个刚才我们所见的这种黑影给拉着,从人围里面钻出来,朝着一个方向走了…

那种黑影如果不是地府的鬼差,可能就是当年救聂天义那天晚上,收他魂魄的那种无常。

夏星拉着我飘离那棵树,顺着刚才那人过来的小路望去。这条路是通往深山里的,弯弯曲曲的隐没在远处的草丛中…这么说,刚才这人是死在山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半夜的,有人死在山里。我们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古怪,说不定,刚才这人的死和刘歪脖子以及他的那些鬼兵有关。

顺着路飞行,很快我们就进了山。这是一条死路,来到一道断崖边,路到头了。

从断崖上飘下,往四周围望去,没看到哪里有死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冷雨,那里…”

夏星手指向西方。

“那里怎么了?”

夏星跟我说,她感觉往西好像有阴物的存在。

“走,过去看看…”

这一带没有人烟,一座座山峰耸立在夜色里,月光下往上看,云雾渺渺的。

就这样飞着飞着,夏星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心了…”夏星闭起眼睛感应了一番说:“好像就是这一带…”

我立马紧张起来。

很警惕的,我们缓慢的飘移,来到一处长满荒草的坳地,夏星把我往下一拉,缩进了草丛里。

我想要开口问她,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我噤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不远处的长草里面钻了出来。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月光照射下,这是一个男人,穿着八十年代那种衣服。

这人没有眼睛,眼窝是两个大窟窿,脖子都快断掉了,只剩一点点皮肉连接着脑袋,他的脑袋摇摇晃晃的往前面探着,看着很吓人。

过了好一会儿,见这人站在那里不动,我的胆子大了一些,看到这人的衣服上好像写的有什么字,但很小,看不清楚。

我聚精会神的盯着这人衣服上的字,打算把头往前探一点儿,看个清楚。

没曾想,这个念头刚从我心里面闪过,我就脱离了夏星的手,朝着这人撞了过去。

眼看这个人身子摇晃了几下,冲着我迎了过来,夏星忽然从后面冲到我跟前,拉住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走!”

夏星拉着我飞了起来,那个人也跟着飞起身,‘呜呜啊啊’的哭着追我们。

夏星拉着我东躲西闪,一直来到一块大石头,我们躲在了石头后面。

那个人停在了距我们不远的地方,左飘一下,右荡一下的,应该是在搜寻我们。

我再不敢有其它念头了,只是盯着这人,祈祷他不要找到我们。

感觉过了好久,那人缓缓的飘走,转过一道山壁,消失不见了。

夏星跟我说,这只鬼能量很强大,看样子是遭凶杀致死的,应该就死在这山里,死后眼睛还被人给挖了。

应该是由于案子迟迟没被破,这人怨气难消,没法转入轮回,魂魄一直在深山里面游荡,天长日久之后,怨气越来越大,就变厉鬼了。

又过一会儿,没见那人再出现,我们离开了藏身的大石头。

这也不知道这是来到了哪里,月亮还挺高,看样子离天亮还早,四周远近很多参天的大树,感觉像是来到南山林场了。可那林场很大一片面积,我没到过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飘过一棵棵大树的树梢,忽然间,我看到一个人,躺在一座矮崖的底下。

由于生怕再遇到像刚才那样的事,我们很小心的来到跟前。只见这是一个死人,背着个篓子。

从这人身上的血迹来判断,这人死没多久。他是从崖上掉下来,磕在石头上磕死的。五官血肉模糊,分辨不出长相了已经。看身材和衣着,好像就是之前被‘鬼差’抓走的那人。

我们来到崖上,只见崖的这边是一道缓坡,坡底下是一条人为踩出来的小路。

死的这人应该是顺着这路上到崖上,掉下去摔死了。我百思不解,难道说,这人走着走着路,不知想到什么事想不开,跑到崖上,跳崖自尽了?

“冷雨,看这崖坡上的草。”夏星说。

我看过去,没看出哪里有什么异常。夏星拉着我飞高了一点,我再一看,这崖坡上的草,倒伏了一圈,应该是被人给踩倒的。

我明白了,这个人走到这里,不知被什么给困住了,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在这崖坡上一圈圈的转,最后掉下去摔死了…

看情形,这人如果不是死于刚才追我们的那只厉鬼之手,就是被刘歪脖子他们那些死鬼给害死的!

横过小径,夏星带着我继续飞行,飞着飞着,她的速度忽然缓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我紧张的问:“是不是又感应到什么了?”

“不是…”夏星摇了摇头,“你有没有觉得怪?”

“怎么怪?”

“我们怎么…怎么好像有重量了?”

夏星这么一说我才发觉,我的‘身体’是好像比之前要沉重了一些。

又飞了一段,速度越来越慢,身体感觉也越来越沉重,最后终于飞不动了,我们落在了地上。脚底下居然有了接触实地的触感,握夏星的手,也有了实实在在的感觉。

我和夏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望向四周,也不知道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就这样奇怪的望着望着,我和夏星的目光触碰在了一起,只见她正怔怔的看着我。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把手轻轻从夏星手里面抽出,抚向她的脸,有触感,凉凉的,很光滑。

夏星的胸口起伏了几下,被她的目光吸引着,我朝她靠了过去。我的嘴就要碰上她的唇,夏星缓缓的正要闭上眼睛,却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震了一下,一把将我给推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以,冷雨,你忘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什么?”我茫然的问。

“不可以对我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夏星说着,朝四处看了看,“冷雨,这种情形不对,我们是不可能有重量的,这里有古怪,我们走走看,小心一点儿。”

这一走我们才发现,这里的山石,树木,全部都是实体的,不再像之前一样触摸不到了。

太怪了,我们这是在哪儿?

忽然间,前面出现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

来到路上,我拉着夏星的手,走在前面。

顺着路蜿蜿蜒蜒的转了一个弯,我们来到一处三面环山的山坳子。

左边这座山不是很高,坡度也比较缓,从山脚到山顶,建着一座层层叠叠的大寨子,寨子里左一处右一处的灯火,闪闪烁烁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刘歪脖子说完,嘿嘿的笑了笑,冲那个土匪说:“你先出去吧。”

那土匪不怀好意的看了女孩儿一眼,走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女孩儿问。

刘歪脖子咧了咧嘴,目光喷射欲火:“干你。”

“你别过来…”

女孩儿瑟缩着往后躲。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刘歪脖子和他的匪兵们,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可在这里山寨里,他们却像活人一样。我和夏星来到这里,也有了身体的重量跟各种感官。

看样子,这里可能真如夏星所说的,是个鬼境。这一个,以及外面那一个,两个女孩儿,看来是刘歪脖子的匪兵从‘人间’用绳子绑住,抓来的魂灵。

如果两个女孩儿都被刘歪脖子给糟蹋了,到时候把她们送回去,她们苏醒以后,就像刘歪脖子所说的,会认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一个真实的噩梦。

眼见刘歪脖子就像猫捉到老鼠一样,邪笑着,不急不缓的朝那女孩儿逼近,我渐渐忍不住了,把拳头捏了起来。

突然,那女孩儿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跑。刘歪脖子往前跨出一步,伸手抓住她头发,一把便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跑啥啊嫩妮儿,俺老歪虽然糙,本事好着呢…”

“放开我!”

那女孩儿根本就挣不脱,刘歪脖子把她使劲箍在怀里,嘴巴在她身上拱来拱去的。

眼见刘歪脖子把那女孩儿推到木床上,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正要冲出去,先前那个土匪走了进来。

“大当家的…”

“干嘛?”刘歪脖子停住手,怒气冲冲的问。

那土匪走过去,凑在刘歪脖子耳朵边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刘歪脖子愣了愣,“还有这事儿?”

“嗯。”

刘歪脖子看了看缩在床上那女孩儿,一巴掌拍在她脸上,“艹你奶奶,说,外人是不是你带过来的?”

“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她带的,她这一路上都没离开过我们。”

“哦,也是。”

“来人应该是在我们回来之前,到的咱这里。”

“回来之前?”

刘歪脖子愣了愣,突然间,他好像觉察到了什么,脖子晃了几晃,把头往前一伸,鼻子一动一动,样子看着特别诡异,好像在嗅着什么。

嗅着嗅着,刘歪脖子起身站了起来,在这房间里面到处嗅。眼看就快嗅到立柜这里来了,我和夏星紧靠在一起,动也不敢动。

忽然,刘歪脖子抬起头,幽幽的说:“可能还在寨子里,跟我去找找,艹…”看了看那女孩儿,“把她给我捆了,把那另一个也拽屋里来…”

那土匪把绳子往那女孩儿脖子里一套,那又变成了之前那种痴痴呆呆的样子。

那另一个女孩儿被拉进屋,刘歪脖子挥了挥手,带着一众土匪走了出去。

我心说,看样子,我和夏星之前上山的时候,可能无意中在哪里留下了什么东西,被这些土匪给发现了。

过了好一阵,我带着夏星,很小心的钻出立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朝外听了听,没动静。我先是解除先前被刘歪脖子非礼的那女孩儿的绳子。她张嘴要叫,我捂住了她的嘴。说我们是解救她的,不是坏人。

那女孩儿把我和夏星看了一番,没再叫了。至于那另一个女孩儿,绳子解除以后,迷迷怔怔的问我们这是在哪里。我让她别吵,等下安静的跟在我们后面。

我和夏星走在前面,两个女孩儿跟在后头,出了大瓦房,来到外面。

院子里空荡荡,那帮土匪不知道去了哪里。往上面看,浑蒙蒙的一片天,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树上的那些白纸灯笼还在摇荡。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两个女孩儿跟紧一点儿。一小步一小步的,我们来到院子口,目光顺着台阶往下望,没见有人。

“走…”我说。

走了还不到十步的台阶,夏星拉了我一下,“冷雨…”

“怎么了?”

夏星手往下面指。

顺着她手指一看,我看到下面的两座茅草屋之间,有灯笼的光在闪烁,那帮土匪在那里!

如果下去,就会和他们遭遇,怎么办?目光往左右一扫,我看到右边距离我们不远的一棵大树后面,有一座祠堂一样的建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上山的时候,我都没注意到这座建筑的存在。

“那里。”我指了指。

这座建筑的门是圆拱形的,很低矮。三个女孩儿还好,我进去的话,要低着头。

进到里面,我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祠堂,而是一座庙,面积很小。

靠墙一只石头做的神龛,上面供着一尊神像。神龛底下,是一张低矮而又陈旧的木桌。

我也没仔细看,只是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好一会儿,什么动静也没有。

那帮土匪应该还在下面,不敢贸然下去。

我仔细打量这庙里的东西,这一打量,我发现这庙里所供的这尊神像相当古怪。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神像,也不知道这塑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东西的身体,虽然呈现一种弯曲的古怪姿势,但看着还像是人身,可是它的头,却不是人的头,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奇形怪状,上面一条条古怪的纹路,总之,这尊像看着感觉相当不伦不类。

这是供的个什么东西?

我走到近处看了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目光顺着像身往下一落,我看到这像的脚底下,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的东西给我感觉就是实际存在的,比如这张黄纸,我一拿就拿了起来。

我把它摊开一看,我看到,这张黄纸上画着一幅观音像,怀里抱着个娃娃,这是一个送子观音。就和当初,朱常发家闹邪,我在他家里所见的那尊送子观音差不多。

在这观音像的底下,写着八个字,两两一组:‘辛酉,乙亥,癸巳,甲子’,这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把一个画有送子观音,写有生辰八字的黄纸,压在这尊塑像底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塑像所代表的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要生孩子?

我掐指推算,把纸上写的八字,换算成公历纪元,这一算,我愣了,这是高凉的出生年月日时,这纸上所写的,居然是高凉的生辰八字!简直难以置信,我又算了一遍,没错,就是高凉的八字!

高凉的八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高老头儿施法,让我离魂,随同夏星一起,寻找刘歪脖子他们这些死鬼。一直来到深山里,我们发现了这个山寨。来到这里,我和夏星两个,从原本那个无声无法触摸的世界里,突然一下就像来到了现实,作为魂灵体的我们的,有了像常人一样的重量。这里的一切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实际存在的,可以看到,能够触摸。在这山寨的这座小庙里,我发现了高凉的生辰八字…

我这人喜欢幻想。

如果我刚才关于塑像所代表的东西生孩子的幻想是对的,如果这八字真是高凉的,难道说,高凉不是他母亲所生,而是…这尊塑像所代表的东西生的?

我想到高老头儿当初给我讲的那件诡异往事,以及他说,刘歪脖子知道这山里存在什么东西…我忽然觉得,眼前这尊塑像所代表的东西,可能就是高老头儿说的山里的那东西,而高凉,是它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震惊到了!

当年那个伐木厂的人全部死亡,就剩了一个高凉,高老头儿把他抱走后,因为有人在寻找他,老头儿带着他背井离乡,去了河北…看样子,高凉的身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谜团,在这个谜团的背后,有一个未知的组织…

我收起心神,不再去瞎想,仔细看这张纸,怎么看都不像是当今的东西。高凉才二十出头。也就是说,在他出生的很多年前,有人把他的八字写在这纸上,压在了这里…简直匪夷所思…

“冷雨,你在干什么?”夏星问我。

“嗯?没有,没什么。”

“我们要不要走?”夏星问。

“有没有动静?那些人有没有从底下上来?”我问。

夏星摇了摇头,“没听到动静。”

我想了想说:“走,出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心说,这张黄纸也不知道能不能从这里带出去,如果能的话,我就带回去给高老头儿看看。他比我懂的多,或许能看出这张纸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会有高凉的生辰八字在上面。

把那黄纸折叠,我放进了衣服里。

还是我和夏星两个打头,那两个女孩儿跟在后面。

出了小庙,往四周看去,没看到有人。听了听,也没有动静。看向之前下面有灯火的那里,眼下灯火也不见了。

我招了招手说:“走…”

来到那条石阶,我搂着夏星,两个全神贯注的留意着周遭的一切,一级一级的往下走。

来到这里以后,夏星好像就失去感应能力了。那刘歪脖子先前一直就在那辆马车里,我们走到车前,夏星也没感应到。还好没弄出什么动静,不然我们当时就被刘歪脖子给发现了。有些时候,危险就藏在你身边,但你却不知道,过后知道了,想想真是后怕。

这样一直顺着石阶下到山门,没遇到任何人。接连从山门里面钻出,我们来到寨子的外面。

我终于松了口气,心说,抓紧离开这一带,然后问一问这两个女孩儿她们是哪里人,被这些死鬼从哪个地方抓来的,把她们送回去,我们再回。

可是回头一看,我愣住了。两个女孩儿,随我们出来的只有被刘歪脖子非礼的那一个,那另一个女孩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一个人呢?”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女孩儿回头看了看,“不知道啊。”

我用拳头捶了一下额头,朝山寨里看了看,那女孩儿没随我们出来,肯定是落在山寨里了,怎么办?总不能把她给丢下。

我尽量平复了一下情绪,对夏星和这个女孩儿说,我进去找找她,你两个在这里等着。

夏星想和我同去,但是考虑到自己在这里没有感应能力,也不会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嘱咐我要切切小心。

山寨里一片死寂,比先前感觉更加阴森了,并没有风,树上的那些白纸灯笼却不断的来回摇荡,像是在冲我招手。

往上走了大概四五十级台阶,我突然听到右方有动静,急忙往下一蹲。

往右是一条小岔道,我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那动静处挪。

挪着挪着,一个人忽然从一座破草屋后面冒了出来。我正要闪身藏在旁边的一棵树后,看清楚了这人,是那个女孩儿。

“喂!”

那女孩儿被我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皱着眉头问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她把头一低说:“我尿急…”

我有点哭笑不得。

“所以,我就过来这里尿尿,我明明感觉自己尿出来了,但是…但是却没看到尿在哪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到了这里?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

“先别管这是什么地方了,走,抓紧跟我离开。”

我护着这女孩儿往山下走,走了还不到十个台阶,突然之间,下面一排最边上一座瓦房的门‘咯’的一声响。

距我们不远的石径旁边,立着一座像是坟头一样的土墩子。我急忙拽着那女孩儿藏在了土墩后面,左臂搂住她脖子,手捂住她的嘴。

那座瓦房的门又响了一声,‘吱嘎’一下开了,一众土匪走了出来,最后出来的是那个刘歪脖子。

“看来那人已经走啦,别找了。”刘歪脖子说。

“大当家的,你说,来的会不会是那个姓张的?”一个土匪问。

“是也甭怕,他就算是只老鹰,来到咱这儿也变成一只小鸟,本事再大也别想使出来。管他什么张天师的后人,等到七月十五咱再回到那镇子上,就算是张天师亲自来喽,也得跪着给咱磕头。到时候,兄弟们看中哪个妮儿,就把她抓到咱这寨子里来,谁抓的就是谁的,悠着点儿,别玩儿残了就行…”

一众土匪荡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道,高老头儿说的没错,这帮死鬼果然在等七月十五。

就听刘歪脖子说:“艹他奶奶的,这世道不同了,现在这妮儿也不同了,小脸儿嫩的,掐一把全是水,一个个挺着奶露着腿的,真他奶奶的够劲,这咋也没人逮呢?奇了怪了,要是咱那时候,有妮儿敢这样招摇打扮,在山里面晃悠来晃悠去,走不到一里就人逮去给玩儿残了…行啦,上面俩妮儿应该等急了,走,咱上去快活快活…”

说着,刘歪脖子便往上走。

怎么办?这里只有这座土墩子,没有其它的藏身处,只要这些土匪走上来,就会发现我们。

眼见刘歪脖子往上走了两步台阶了,我捏起了拳头。

左脚跨到第三步台阶,刘歪脖子停了下来,那些土匪也跟着停下。

“我琢磨着,还是谨慎些,别先急着快活,咱再去山底下转悠转悠…”

虽然夏星在山下,但她很机警,看到土匪下去会躲起来,我现在就是发愁该怎么从这里脱身…先换个藏身处再说。

眼看着土匪往下走,我正要起身,突然间,身后一个声音道:“干什么的?!”

我回头一看,距我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土匪。

底下的土匪听到动静,走了上来。眼下藏无可藏,我只得拉着那女孩儿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歪脖子看了看那女孩儿,然后看了看我说:“艹他妈,原来在这里躲着!”

那个女孩儿看了一圈众人,问我说:“这是在拍电视剧么?”

我没回答。

一个土匪说:“就是这小子,跟那个姓张的一起的!”

“把他俩带过来!”

我们被这些土匪带到底下的一处空场地,刘歪脖子围着我嗅来嗅去的转了一圈,问我另一个女孩儿在哪里。我哼了一声。刘歪脖子命一个土匪上山去查看,很快,那个土匪回来说,另一个女孩儿不见了。

刘歪脖子破口大骂,质问我,我不理会。

“那个姓张的呢?”刘歪脖子又问。

我还是不吭声。

刘歪脖子暴跳起来说,别以为有姓张的撑腰,我不敢惹你,就算是他来了,一样留在我这鬼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弟兄们,先把这小子拆成八块,我看他还怎么回去!”

“往山下跑!”

我一把抱起那女孩儿,奋力扔出人围。那女孩儿摔在了台阶上,刚爬起来走出一步,就被刘歪脖子给抓住了。

拳脚落在我身上,有切实的疼痛感,我寡不敌众,渐渐感觉头脑眩晕,浑身无力,终于被制住了。

“放开我!”

那女孩儿叫道。

“弄开?好说好说…”

刘歪脖子只一扯,就扯开了她上衣的全部扣子,把头钻进她衣服里,‘喔喔呜呜’的拱蹭,含含糊糊说,兄弟们,拆卸这小子,不用管我…

“拽起他胳膊。”一个土匪说。

我的左胳膊被拽了起来,那土匪从腰里抽出一把柴刀,上下照量了几下,把柴刀往上一挥,就要朝我胳膊剁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冷冰冰的女声说:“放开他们。”

那土匪停住手,所有人都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刘歪脖子也把头从那女孩儿的衣服里面钻了出来。

夏星站在底下的台阶上,一身白衣,像个仙女一样。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我,也愣了。

反应过来以后,我叫道:“星快走,离开这里!”

夏星怔怔的看了我一眼,看向那些土匪,往上跨了一步,冷冰冰说:“放开他们。”

那些土匪傻傻的看着夏星,看着她一步步顺着台阶来到这处空场地。

刘歪脖子把那女孩儿往地上一推,两只手虚抱成球,哆嗦着身子朝夏星走过去。

“哎呀我的天呐,这哪儿冒出来长这么俊的妮儿,奶还这么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带着那女孩儿东飞西荡,也不知道这是来到了哪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连最起码的方位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去?

想到这里,我停了下来,任由自己和那女孩儿往上飘浮,我往四周围看去。

这一看之下,我发现这里有点眼熟,目光往远处一落,我看到一片长满荒草的坳地,登时想了起来,这是我和夏星之前遭遇那只厉鬼的那地方!乱飞乱荡,居然来到了这里!

忽然,我发现离那坳地不远的一棵大树的树梢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我差点没叫出来,是一个人在那里!

那人蜷缩成一团,一上一下的飘浮在树顶上方。从那人身上的衣着来看,好像就是那只‘厉鬼’,看起来感觉,‘他’就像是在睡觉一样…

看样子‘他’没发现我们,我小声对那女孩儿说,千万别作声。

我盯着那只‘厉鬼’,心里面想着离‘他’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我便带着那女孩儿缓缓的,往与那厉鬼的反方向飘去…

飘过一棵很粗壮的大树,底下出现一道山溪,清清亮亮的,升腾着水气。

顺着溪不远,是一处山梁的拐角。只要拐过那道梁,应该就安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就快来到那拐角,忽然,远处那只鬼动了动,我感觉自己的心猛颤了一下,身上有流汗的感觉。

还好,动了一下之后,那只鬼就没再有反应了。

终于,我带着那女孩儿拐过了山梁。

“快走!”

我回忆当时夏星带着我过去那片坳地的路线,大体分辨出了方位,带着那女孩儿飘行。

飘着飘着,忽然飘不动了,随后,那女孩儿尖叫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只见那只鬼不知怎么跟了过来,从背后抓住了这女孩儿的两只肩膀。

那鬼的脖子只有块皮连接着脑袋,脑袋前后摇荡,看起来随时都会掉下来,样子很可怖。

我挥拳朝那鬼的脑袋打去,‘他’松开那女孩儿,抓住了我的拳头,另一只手抓住我那只手腕,头摇来摇去的冲我伸过来,两只空洞的眼睛黑漆漆的,似乎要把我给吸进去。

我用力挣扎,根本挣不脱,用脚去踢,这鬼的身子像泥鳅一样摆动,踢不到他。

眼见‘他’张开黑乎乎的大口朝我咬过来,我心里面万念俱灰,看样子,我回不去了…这样想着,我目光往下一落,看到了这只鬼衣服上的字…

由于离的近,我看到这只鬼衣服上印着‘某某药业’的字样…药业?我突然想到高老头儿当初给我讲述的,关于伐木厂的那段往事,心里面油然升起一个念头,看这鬼的样子,莫非,‘他’就是当年见到那伐木厂里离奇死亡的那些人,然后失踪了的那个采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脱口道:“你是那个采药人!因为见到伐木厂死亡的那些人,所以被杀的那个采药人!对不对?”

那只鬼突然把头缩了回去,然后把我给放开了,嘴里发出‘啊啊呀呀’的声音。

我看着他,心说,难道被我说中,这只鬼想起他生前的事了?

我这个念头还没落,那只鬼再次朝我扑了过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我猛的一荡,荡到飘飞到远处的那女孩儿跟前,一把拉住了她。

“走!”

在山里面东飞西躲,就听‘呜呜’的哭声,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过了好一阵,越过一道崖,那种哭声才终于听不到了。

前方望去,我望到了寥寥的灯火,细去分辨,是那个山区镇子。

虽然仍旧控制不很好,但也不再像之前一样乱飞乱荡了。

当我带着那女孩儿来到那镇子的时候,月已经落下,天就快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林业站上方飞过,只见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看来张叔一夜都没睡。

望着镇子上左一处右一处的灯火,回想之前在深山鬼寨里的经历,感觉很遥远,恍如隔世一般…星,你现在怎么样了?等着,等我回去救你,你说过,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如果救不了你,我就陪你死…

我问那女孩儿,她家在哪里。她说她是外地过来的旅游的,住在离这个镇不远的另一个镇的一家小旅馆。

她说她明明记得她在看电视,不知怎么就去了那个寨子里。我嘱咐她醒来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把这女孩儿送去那镇子,进到她说的那个旅馆的房间,见到自己正趴在床边上熟睡,那女孩儿诧异的朝我看过来。

“回去吧。”

我一推,把她推回了她身上。肩膀动了几下,她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左看右看,嘴里叫着什么,应该是在找我。

从旅馆飘出来,我朝着高老头儿家那村子飞去。

眼看就快那村子了,我忽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往下一看,我看到底下的路道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圆圆的一坨,看起来,就像是我投在底下的影子,我往前,那东西也往前。

我心说,我怎么会有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底下那东西随我一起进了村子,我心里很不安,想起高老头儿说的话,他说,生魂如果离身体太远,很容易被别的东西给吃掉…没有了夏星的保护,难道我这是遇到山里的精灵了?

我控制着自己,加快了速度。远远的,已经可以望到高家祠堂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定格住,飞不动了。紧接着,那股力量把我往下拽去。

我朝下面一看,那个黑东西正在蠕动。

我想喊叫,但根本就喊叫不出来,越下降越快,远处祠堂的门一下子开了,高老头儿从里面扑了出来。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

屋子里很暗,幽暗的光线下,我看到高老头儿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看着我。

“你醒啦…”

我感觉脑袋里嗡嗡的响,高老头儿的声音听起来也嗡嗡的。浑身上下,到处都疼。

挣扎着想要坐起,老头儿把我扶了起来。

一个村民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烟气腾腾的青花大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义大爷,鸡汤热好了…”

高老头儿接过来,吹了吹热气,把碗递给我。

我坐在床边,捧着碗正要喝,忽然恍恍惚惚的在碗里看到了夏星的影像,手一松,碗掉在了地上。

“夏星呢?”我抓住高老头儿的手问。

“我正要问你哩,她嘞?”

模模糊糊的,我记起了在鬼寨子里发生的事,看着屋子里现实当中的一切,我感觉就像做了一个很遥远的梦。

目光一扫,我看到了那块沉香木,在桌子上躺着。

我抓起来跳下床,跑到外面召唤夏星,召不出来。我这才知道,那些不是梦,而是真的!

“星…”

我叫喊着就要往外冲,被高老头儿给拉住,拽回了屋里。

老头儿连连安慰我,让我别激动,也别冲动,把我们遇到了什么事,夏星去了哪里,告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完夏星的遭遇,高老头儿从我手里抓过那块沉香木闻了一番,说他凭术师的直觉,夏星现在应该还没出事。

把沉香木还给我,他想了想,走到屋子正中,扑通一声朝着高家祠堂方向跪下了。

“先人们呐,小星是个好孩子,那么年轻就死了。她跟冷雨,多般配,多好哩俩孩子,却阴阳两相隔,现在又遇上这事儿,不应该,不应该啊!现在为了小星,我要干大逆不道哩事儿啦,你们要是怪罪,就怪罪我一个人,跟别哩任何人都没关系…”

说完,高老头儿砰砰的往砖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大爷…”

磕完站起身,高老头儿脸上的肉哆嗦了几下,冲那个给我端鸡汤过来的村民说:“去,叫几个人过来嘞,带上铁锨子!”

很快,来了四个扛着铁锨的村民。

“义大爷…”

“义爷爷…”

“嗯,跟我走。”

自从那天苏醒过来以后,高老头儿的病已经全好了,不再害怕淋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拿了个包袱,我们跟着他,出了村子,顺着坡来到高家的祖坟地。远空阴阴沉沉,不时有电光滑过,坟地的草被雨水打的啪啪的响。

高老头儿指了指最中间那座坟说:“把这坟给我刨喽。”

那些村民,包括我,全部都呆住了。

老头儿眼一瞪,“我让刨就刨哩,怕个啥球子?!”

两个村民掀倒墓碑。

四把铁锨翻飞,很快,坟头就没了。高老头儿站在一旁,身子不停的哆嗦。

往下刨了好几米深,刨到棺材了。

“把棺材…棺材撬开…”

高老头儿说着,就像是虚脱了似的,摇摇晃晃就要摔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赶紧伸手扶住了高老头儿。

“甭…甭管我,开棺材,快点儿嘞!”

一个村民把铁锨插进棺材头的缝隙,另一个村民插进棺材尾,两个同时发力。

那棺材下葬了很多年,早已经腐朽不堪。没撬几下,盖子就被撬开了,‘嗵’,翻倒在一旁。

棺材的四壁黑乎乎的,里面躺着一具骸骨,衣服什么的早就烂完了。

“冷雨,跪下!”

高老头儿拽着我朝着棺材跪了下去。

“先祖啊,刨开你哩坟,我大逆不道哇…”

老头儿哭喊着,砰砰的冲着棺材磕头,我也跟着他一起磕。

连磕了七八个头,高老头儿直起身子,冲我说:“冷雨你听着,从今天起嘞,你就正式纳入我高家哩族户,成我高家后人了,替我高家传宗接代哩后人,当着咱祖宗哩面,我问你,你愿意不愿意?”

我有点懵,难道我之前不是高家后人?我不是早就认你做干爹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答啊,愿不愿意?”

“愿意。”

“好!”

高老头儿用手一抠,从棺材板上抠下一根木刺。

“手给我哩。”

把我右手拽过去,老头儿在食指上刺了一下,挤出指血,滴进棺材。

连滴了好几滴,松开我手,老头儿说:“你这样算真正认祖归宗嘞,我要把小星,也纳进咱高家族户,让咱祖宗见证着,你两个正式成亲,以后,她就是我高家哩儿媳妇,你真真正正的媳妇了,我问你,你愿不愿意?”

“我…”

我愣住了,高老头儿先前说,为了夏星,他要做大逆不道的事,然后,他就带着人过来这里刨开了祖坟。

我想,他做这一切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救夏星。只要能救夏星,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高老头儿冲一个村民说,“三娃儿,去,给我拔一把稻草过来!”

离这坟地不远就是一处打谷场,场里有稻草堆。那村民过去,很快就拔了一把过来。

高老头儿把稻草扎起,束成一个人的形状。取出一张六合符,命一个村民帮我遮挡着雨水。高老头儿让我用指血把夏星的生辰八字,写在了符的背面。

把符纸折叠起来,递给高老头儿。老头儿连同夏星附身的那块沉香木一起,捆扎在了稻草人的身上。

老头儿拿着稻草人,让我和它一起拜天,拜地,对拜,最后再拜那口棺材。

拜完以后,老头儿望了望远空的闪电,让我拿着稻草人。把他带过来的那块包袱摊开,老头儿把手伸进棺材,将里面的骨殖一块一块的取出,放进包袱里。

取完骨头,老头儿从我手里接过稻草人,平放入棺材,盖上了盖子。

“多叫几个人过来嘞。”高老头儿冲那几个村民说:“坐在这坟坑四周,轮换着替我守着坑里面这口棺材…”

把包袱扎起来,老头儿往背上一背,冲我招了招手,我随着他下了坟坡,往高家祠堂走去。

来到祠堂里,老头儿把包袱放在供桌上,拜了几拜,点了三根香插进香炉,抠出供桌后面墙上的一块砖,从里面取出一本颜色发黄的族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翻到最后一页,我看到了‘高信义’三个字。

高老头儿用笔在他的名字底下写上我的名字,然后在我的名字后面画了道横杠,写上‘夏星’两个字。

“行嘞。”高老头儿看起来挺疲惫,“小星入了咱高家门,生是咱高家哩人,死是咱高家哩鬼。我让她占了咱老祖宗的冢,有周遭那些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护佑着,我看哪个死鬼敢动她!…怎么救她出来,咱再想办法,走吧孩子,咱先回去…”

回到住处,我心情平复了很多。高老头儿重又命人给我弄了碗鸡汤端过来。

“喝嘞,喝完才有力气。”

待我喝完鸡汤,老头儿让我给他细细的讲一讲,昨天晚上的经历。

听我讲到那座庙,老头儿说:“你说啥,小凉哩八字,在那座山寨上的一座庙里?”

“嗯,在那庙里供的那尊像的脚底下压着…哦,对了,那张纸被我带出来了!”

我往口袋里一摸,感觉摸到了软绵绵的东西,心里一喜,一把掏了出来:“大爷你看!”

老头儿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搭眼一看,只见我手里抓着一把纸灰。

“这…”

老头儿呆呆着看着那纸灰,问我说:“那座寨子到底啥样哩?”

我回忆一下,把那寨子的规模和建筑样式,给高老头儿描述了一遍。

“大爷,那是不是刘歪脖子他们那些土匪当年的寨子?”我问。

高老头儿摇了摇头说:“不是哩。”

“不是么?”

“嗯。”

“那怎么会有一座寨子在哪里?”

高老头儿吸了口烟说:“从你刚才哩描述来看,那座寨子可能是那谁,韩向方手底下那个陈姓军官哩寨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向方…韩向方是谁?”

高老头儿看了看我说:“就是打日本鬼子那时候,驻守你们山东哩那个,叫什么榘的,‘向方’是他的字号…”

“叫什么榘的…”我眼前忽然一亮,“难道是韩复榘?”

“对喽,就是他…”

提到韩复榘,我不禁想起当年我们学校闹鬼,我随聂晨去聂天国家,聂天国的讲述。

以下啥时候高老头儿讲的:

1937年,日寇占领北平南下,进犯山东,遭到了国民党军阀韩复榘军队的顽强抵抗。

蒋介石和韩复榘之间一直有积怨,他想借日军之手,削弱或者毁灭韩复榘的军事力量。导致韩复榘一怒之下率部退到了黄河以南,把山东丢给了日本人。

后来,蒋介石借开会的名义把韩复榘诱到开封抓捕,以违抗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除去了他。韩复榘死后,他手下的军队被改编重组,和中央军归并在了一起。当然,也有没被中央军收编的…

高老头儿所说的这个陈姓军官出身绿林,身手和枪法都相当了得,当年投靠韩复榘以后,做了他的警卫连连长,深得韩复榘的宠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复榘去开封开会,随行的就有这个陈连长。这个陈连长很警觉,当时被下枪的时候,他感觉氛围不对,曾提醒过韩复榘。韩复榘见所有与会的人员都上缴了枪支,不疑有他,结果被抓了。

韩复榘被抓以后,陈连长和一个师长,以及一个参谋长,三人都被军统的人给控制。后来,陈连长借机逃了出来,在城里东躲西藏了两天,军统的人到处搜捕,都没有捕到他。

仗着身手了得,陈连长翻越城墙,出了开封城一直往西,逃进了豫西的深山里,投靠了土匪。

虽然处身深山,但陈连长一直关注着政局的动向。得知韩复榘被杀以后,他出山四处活动,纠集了一帮不愿被中央军收编的残兵剩勇,回到深山,拉起一座山头,建了座山寨,成为亦兵亦匪的一方霸主…

高老头儿说,他当年还不记事。关于陈连长的这段往事,是他爹讲给他的。

我心说,怪不得我在那山寨里,见到了孙中山的像,以及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这个陈连长是打着国民党的旗号做土匪,为非作歹的。

“后来呢?”我问。

高老头儿说,陈连长他们那帮兵匪,在这山里猖狂了有一段时间,谁的账也不买。时不时就出山杀人抢劫,专杀有钱人,还有跟国民党中央政府有交集的人,一杀就是灭满门。

后来,中央军派部队剿灭他们,激战过后,那些兵匪死的死逃的逃。至于那陈连长,没找到尸体,据说是逃回他山东老家了。他那山寨,被中央军一把火烧成了平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和刘歪脖子他们那些死鬼照过面。

如果附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是刘歪脖子的鬼兵,那么,‘他’肯定认识我。

眼见他朝我看过来,我正要扭头躲闪,给我端面过来的这个面摊老板,刚好挡住了我。

“小心烫着啊…”

面摊老板把碗往桌子上一撂,嘴里咝着气,两只手往后急缩。

“帅哥慢吃…”

说着就要走,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怎么了?”

“啊…那个…”我朝他后方瞄了一眼,指着碗说:“有没有醋,帮我加点醋。”

这老板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说,行,抓起一旁的醋帮我加。加完醋,我又跟他胡乱扯了几句,他才离开。

我闷着头吃面,余光偷偷瞄向那张桌子,那个年轻人正在那里大啃大嚼,刚才应该没发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胖子吃的不是内脏,而是普通的正常烧烤。我一直关注着胖子和那年轻人,眼见他俩吃完结账走人,我也付了账,朝那烧烤档走去。

“呦,帅哥吃点儿什么?”

我随便点了一条烤鱼,一只烤茄子,向那老板打听询问那胖子。老板说,那胖子是个倒腾山货的,家住在离这镇子大概七八里远的一个叫明山村的村子里。

至于胖子带过来的那个年轻人,老板说他不认识。胖子说是他一哥们儿,爱吃下货动物内脏,考虑到他这烧烤档没有,所以自己买了带了过来。

“他们过这里来,就是为了吃烧烤的吗?”我问。

老板说不是,那个胖子家里要过事,他是过镇上来订香烛冥币纸扎的。

“过事?过什么事?”

“这我也不大清楚,忘了问他了…”

“哦哦…”

我想了想,掏出钱来付了烧烤钱,转身就走。

“哎?你的烧烤不吃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不吃了…”

出了市场,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一点钟。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那胖子为什么和那鬼兵在一起?难道刘歪脖子他们那些死鬼在那个村子里?我决定过去那个村子里看看。

往镇南走,来到镇子口,我打了一辆摩托车。

“师傅,去明山村。”

路不怎么好走,摩托车蹦蹦跳跳的。来到村口,我多付了些钱,让司机等在那里。

这个村子不大,看起来非常幽僻,走在村道上,一个行人都没看到,也听不到鸡鸣狗叫声。

那种说不出的宁静,以及阴沉沉像要压下来似的天,令我心里面发瘆。直觉告诉我,这个村子里肯定有古怪。

顺着村道,快出村子的时候,我看到一座地基挺高的青砖院落。院门口的斜坡上,放着一只食盒子。

我朝那院子望了望,心说,那个胖子的家,该不会就是这里吧。

顺着坡来到院门口,我先是朝那食盒看了看,然后看向院子里。

这是一座老宅院,靠墙一棵粗壮的大树,应该挺有年头了,树底下垒着两口大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竖起耳朵听了听,感觉这宅院里好像没人,于是便走了进去。

那两口锅是空的,里面没水,灶底下也没柴,应该是支在这里准备后面用的。

正屋的门开着,里面黑咕隆咚,我试探着用手敲了敲门框,里面没反应,于是便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我就看到一张黑漆漆的八仙桌子。桌子的正中,摆放着六碗倒头饭。

倒头饭就是把一只碗里的饭倒扣在另一只碗上,供给死鬼吃的那种饭。

一般供奉死鬼,也就摆一碗倒头饭,可这桌子上居然摆着六碗。看着这六碗摆的像兰花一样倒头碗,我心里有点发凉。屋子里很黑,充斥着潮湿的气味儿,还有老旧家具那种霉味儿,闻着特别不舒服。

正要打量这屋子里的其它东西,就听外面车声。我急忙扑向窗口,往外看去。

只见一帮人走进了院子,当先是那个年轻人和那个胖子,胖子手里提着一只深蓝色的包袱,年轻人空着手。

两人的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每人手里提着一只脸上描的花花绿绿的女纸人,辫子都往下垂着,一荡一荡的。

“就放这里吧。”胖子指了指院子正中。

那几个人把纸人哗哗啦啦往地上一摆,我数了数,总共六个纸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过胖子给的钱,那几个人走了出去。胖子跟过去,像做贼一样东张西望了一番,吱嘎嘎关闭院门,上了两道插。

这院子一下子同外界隔离了开来,特别安静,看着那个表情僵板,站在那里的年轻人,我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胖子抹了把汗水,恭恭敬敬的问那年轻人,“要怎么做?”

年轻人嘴巴动了动,发出一个低哑的声音:“请他们出来。”

他们?我心里惊了一下,难道这院子里还有其他人?

胖子朝一间偏屋走过去,那年轻人跟在他后面。哗啦打开门,胖子闪到一旁,那年轻人冲着屋里招了招手说,出来吧几位。

我瞪大眼睛去看,什么也没看到。那年轻人却连连倒退,好像面前有人似的。

眼见那年轻人转过身,一边招手,一边朝这屋子走来。我急忙往身后周遭一看,除了靠墙的一张破床以外,没有能藏身的地方。我只得钻进了床底下。

胖子和那年轻人走了进来。把脸紧贴着地面,我朝外看出去。

年轻人命那胖子从包里拿出来一把贡香点着,往每碗倒头饭上插了一根。

“别急,每人一份儿…”年轻人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我什么也看不到,但从这屋子里阴森森的感觉,以及忽明忽暗的贡香来判断,这屋子里有东西,正在围着那八仙桌子旋转。

那贡香烧的极快,一盏茶的工夫,就烧到底了。

那年轻人又说话了,他说,辛苦你们几位了,明儿晚上摆席,大当家的让你们还过来。

‘大当家的’…果然是刘歪脖子的死鬼土匪兵!

年轻人吩咐那胖子说,出去把钱跟那个几个丫鬟烧了,让几个大哥带走。

胖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噼噼啪啪的纸物燃烧声,浓烟灌进屋子,弥漫向四处,包括床底。

那烟特别刺鼻呛人,我忍不住就想咳嗽,急忙捂住嘴。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床腿上。

我意识到要糟糕,心往下一沉,一动也不敢动了。

用余光往外看去,那年轻人的脚转向了我这边,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我身上的毛孔紧紧的缩住,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放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到距离床还有两三步的位置,两只脚停住了,我闭住了呼吸,我知道,这死鬼在搜寻我…我快憋的爆炸了,那两只脚还是不动。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的时候,那胖子走了进来,那年轻人离开了床边。我把手一松,出了口气,有种虚脱的感觉。

胖子问这些人是不是已经走了,年轻人嗯了一声。胖子说这阴间的锣鼓班子真便宜,几个纸扎,几碗饭就打发了…

那年轻人阴森森的打断他,问他家里是不是有外人。外人?没啊,胖子说。年轻人说,没有就好,大当家的过来这里,要在这里结亲的事,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谁知道就除了谁。

我听着脊梁骨冒寒气。

胖子答应着,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咯吱,我能感觉到床板承受的压力。

年轻人对胖子说,只要你好好的配合着,帮我们把这事儿弄妥了,到时候,大当家的自然会告诉你他当年把那些金条埋在了哪里。

胖子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我没注意听,因为我感觉气氛不对。

忽然,那年轻人开口了,阴森森说,你这家里肯定有外人,快,到处找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年轻人,或者说附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死鬼,看样子能觉察到我的存在,但却不知道我躲藏在哪个位置。

那个胖子起身站了起来,嘟嘟囔囔说,不会吧,就过去接车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怎么会有外人来?再说,也没看到人在哪儿啊…

我从床底看出去,那个年轻人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个胖子嘟囔着,‘咕咚’‘咕咚’的迈着步往外走,就快走出门口了,那年轻人把他给叫住了,说,把门关住,先在这屋子里找找。

胖子答应一声,哗啦关住了门,随手拿起一把椅子,抵在门缝上,朝着离门不远的一只橱子走去,年轻人跟在他后面。

胖子往地上一蹲,拉开橱门,肥硕的后背正对着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冷汗从鼻尖上冒了出来。我身上也没带什么法器,肯定对付不了附在这年轻人身上的这死鬼。

一旦被他们发现,我就只有死路一条。死我倒不怕,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山神随时都有可能收我走。可是,从这年轻人刚才说的话来看,刘歪脖子现在已经不在那座鬼寨子里了,而是到了这里,张叔跟高老头儿两个根本就不知道。要是我死了,后面将没人能解救夏星了…

还好,这个胖子没一开始就搜床底,但这屋里没多少能藏人的地方,很快的工夫,胖子就会搜到我这儿来。

怎么办?我急切的看向四处,思索脱身的办法。目光往上一抬,我看到这张床的床帮子挺长,两边的床帮往下延展成两块挡板。

我朝外看了一眼,右手推住我右侧上方的挡板,左手和左脚抵住左上方的,我一咬牙,把身子挺了起来,后背紧紧贴住上方的床板子。

这个时候,那胖子搜到了我这里,我急忙把垂着的右腿也抬了起来,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床底下很黑,应该是因为看不清楚,胖子把胳膊伸了进来,摸索了一番过后,把头也伸了进来,左摸右看。只要他稍微把头抬高一点,就会发现我。

我连口大气也不敢出,鼻尖上的细汗已经汇成了汗珠,感觉随时都会往下掉。底下就是那胖子的头,我心里面暗自祈祷,汗珠千万别掉下去。

保持这种姿势特别吃力,我两条胳膊上的肉控制不住的就想抖。其实那胖子把头伸进来总共才几秒钟,在我感觉却像过了好久。

终于,胖子把头抽了出去,说,没有人。那年轻人阴声阴气的说,那就去其它地方找找吧。

胖子和那年轻人走出了屋子。

我落回床底的砖地上,喘息了好一阵,两条胳膊上的肉不住的跳动。待在这里不是办法,趁他两个出去了,我必须抓紧离开这里,不然等他们回来,我就走不了了。虽然刚才没被发现,但不见得后面就不会被发现。我必须尽快回去那镇子,把这里的事告诉张叔他们。

想到这里,我从床底爬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来到窗口,朝外看去。

这处宅院有好几座偏房,他们两个不知进了哪一座里。跳墙离开这里是行不通的,这院子的墙很高,跳墙会弄出很大的动静。想要离开,只有走大门,可是,大门是插着的…

我捏了捏拳头,离开窗口,来到屋门口,调动全部的心神,倾听外面每间偏屋的动静。我把脚踮起来,出了屋子,一小步一小步的朝大门走去。

就快走到院子正中的时候,左前距我不远的一间偏房的门哗啦一下子开了。我反应特别快,一闪身,藏在了那棵大树底下的其中一口大灶的后面。

那胖子和那年轻人两个从那座偏房出来,进了另一座偏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关住以后,我起身继续朝大门走,终于来到大门口。我留意着那座偏房的动静,用手轻轻去拉门插,门插滑动发出的那种轻微的吱吱声在我听着像是打雷一样响。

终于拉开了一个,我又去拉第二个,把第二个拉开,我浑身的衣服都快汗湿透了。

就在我想要拉开门,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问,干什么的?!

我感觉脑袋里面嗡的一响,一下拉开大门,闷头便跑了出去。

“站住!”

是那个胖子,那年轻人不知有没有追出来。

我不敢回头看,顺着村道没命的跑,耳边风呜呜的,一口气跑出村子,只见那摩的还在村口停着。

“师傅,快走,快!”

我往后座上一跳,差点把那摩托车给带的翻倒。

摩的司机发动车,蹿了出去,拐了个弯,那村子消失在后方的视野。

我捂着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司机问我干嘛跑那么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问那司机了不了解关于那个明山村的情况,为什么那村里感觉像是没人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机说村民们可能是去赶庙会了,这明山村往南有个大镇,镇边上有一座城隍庙。每年中元节的前后几天,那里都会有庙会,耍猴的,唱戏的,表演的,应有尽有,还有各种跟鬼有关的民俗文化项目,总之很热闹,十里八庄的人都会跑过去看。

一路上,我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不时的回头望一眼,没见有人,或者‘东西’,追过来。

来到那山区镇,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高老头儿已经回来了,我回到林业站的时候,他正跟张叔两个坐那里聊天。

进屋以后,我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水。

“你去哪儿嘞?”老头儿问我。

我目光落向门角落,看到那里放着一只大包袱。

“这里面是晚上施法用的东西?”我问。

“是哩。”老头儿往外面看了看说:“再等等吧,再等等,咱吃点儿东西就进山…”

我打断他,“不用进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咋?”老头儿问。

张叔也朝我看过来。

“那些死鬼已经不在那座寨子里了…”

听完我的讲述,高老头儿往烟袋里揉了一锅烟丝点着,吸了一口,怔怔的问我:“你说哩都是真哩么?”

“嗯,真的,刘歪脖子和他的那些死鬼土匪兵,都跑到那个叫明山村的村子里了,我想,夏星应该也在那里。”

“明山村…”

“老哥哥,你熟悉那个村子吗?”张叔问。

“嗯?不咋熟悉,不过哩,我知道关于那村子哩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我问。

“你们知道,那明山村,为啥叫明山村不?”老头儿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讲讲。”

老头儿左右看了看,拿起我喝过水的那杯子,把里面的剩水倒在桌上,用烟袋柄的尖头沾水,在桌子上画了一座山的形状。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那村子后头哩一座山,这座山,就叫明山。明山村就是因它得哩名字。明,就是‘冥’哩意思,明山就是冥山。之所以叫这样哩名字,是因为那啥…”

“那啥?”我问。

“因为老辈子传说,那里嘞,有一处鬼门关,那山是冥界用来镇压鬼门关哩,所以它叫‘冥山’…”

“鬼门关?”我愣了愣,“我以为只是传说里的东西,难道还真有这样的地方?”

“咋没有哩?”高老头儿吸了口烟说,“鬼门关是阴阳两界嘞界关,它有大大小小很多个关口,我只知道明山村那里有一个,其它就不知道嘞。我嘞,那时候在老家这里生活哩时候,专门过去那里细查看过风水,那里是衔气纳阴哩地方,底下肯定有阴河。阴河是阴间输送亡灵哩河。鬼门关,相当于就是河堤上哩闸口,闸口一开,很多亡灵就随着阴河水跑出来嘞…”

高老头儿说,之所以每年七月十五鬼门关打开,其实是阴间为了给阴河泄水。阴河的水会不断的上涨,如果久不外泄,会把阴间淹没,所以每年要泄水。泄水会跑出很多亡灵,鬼卒阴兵跟着它们一起出来,水泄完再把它们给押回去。阴河泄水不会打开所有的闸口,也就是鬼门关,不然的话,阴河水会流干。所以只会打开一小部分鬼门关,至于打开哪些鬼门关,属于天机,不光人不知道,鬼也不知道,无论阴间的鬼,还是游荡在阳间的鬼…

“刘歪脖子他们那些死鬼跑去明山村,他们应该是知道那里哩鬼门关七月十五会打开…麻烦大喽,他们居然知道天机,看样子,他们过去那里不是结亲那么简单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看了看表说:“今晚咱们过去那村子,如果那些死鬼就在那里的话,不管‘他们’想要干什么,鬼门关打开之前,我们今晚就收了他们,把小星给救出来。”

高老头儿把烟袋一磕,“成。”

吃过晚饭,牛站长开着那辆破吉普,把我们送去了那村子。

从车上下来,张叔让我跟高老头儿两个走在他后面。

虽然到处都是灯火,但这村子仍然感觉很静。

来到那座宅院,我指了指说:“就是这里。”

“别打草惊蛇,暗地里先看看再说。”张叔低声说。

宅门关闭着,宅子上空火光熊熊,就听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响声,烟气夹杂着菜肉的香味儿,一阵阵的顺着墙头飘出来。

张叔指了指墙头,“走,上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朝紧闭着的院门看了看,张叔冲我们打了个手势。三个人把脚步放的很轻,绕到这宅子的西墙。

墙头很高,附近没有树,也没有可供蹬踩东西。以张叔跟高老头儿俩人的身手,上这墙不是问题,可是,会弄出很大的声响,被里面的人听到。

摸了摸光溜溜的墙壁,张叔朝我看过来,小声说,冷雨,我送你上去,到时候你把看到的告诉我们,小心一点儿。

张叔让我退后,退到离墙两三米的位置,他从后面抱住我的腰,一运劲,把我给扔了起来。我手一抬就扳住了墙头,只发出轻微的‘吧嚓’一声响,像是泥巴落地一样。

我贴着墙听了听,感觉应该没被里面的人发觉。朝底下二人打了个‘ok’的手势,我两手扳住墙,一点点的把头伸上去,看向院子里。

院子的正中摆着好几只箩筐,里面装满菜肉等等各种食材,看着很诱人。

距离箩筐不远,支着两只案板,两个壮汉正闷着头站在那里剁菜切肉。从衣着装束来判断,俩人应该是这村子里的村民。

那棵树底下的大灶前,也站着两个村民,正光着膀子用两把大铲翻动锅里的大块肉。灶底的鼓风机嗡嗡的响,一条条火舌蹿起来,舔着锅沿四周。烟气混杂着菜肉的香气,一阵阵的往我这里飘。

我正看着,那个胖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我急忙把头往下缩了缩。胖子走到掌灶的两个村民跟前,叨叨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个人分别点了点头。

胖子朝剁菜那两个看了看,摸出一根烟点上,很惬意的朝夜空吐了个烟圈,走回了屋子。

看了好一会儿,我也没看到白天那个年轻人,不知道在不在屋里,目光扫向院子的角角落落,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朝下面打了个手势,纵身一跳,张叔接住了我。

听完我的描述,高老头儿歪着脑袋朝墙头看去,张叔一言不发。

“那啥,我进去看看…”

高老头儿说既然里面没异常,说明那些死鬼即便在里面,也没露形迹,在暗处躲藏着。他没和那些死鬼照过面,装作是一个过路的,进去里面讨杯水喝,探探情况,应该不要紧。

来到院墙拐角处,高老头儿把他的烟袋和包袱递给我们,让我们不用担心。他走过去,‘咣啷啷’砸响院门。门很快就开了,老头儿冲里面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走进了院子。

没过一会儿,高老头儿走了出来,冲我们藏身处招了几下手。

来到远离那座宅院的一处墙角落。

“大爷,那些鬼在不在里面?”我问。

“不在…”

老头儿说,给他开门的是一个村民。他说他想讨杯水喝,那人把他让了进去。

进到院子里,老头儿装作被烟呛鼻子不舒服,嗅来嗅去,没嗅出哪里有不明的气场。那村民给他打来水,喝水的过程中,老头儿跟那村民聊了一通,很随意的问他干嘛支大灶做菜。那村民说,宅主这胖子这几年倒腾山货赚了钱,明晚要宴请全体村民吃席,今晚就开始备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做出一副奇怪的样子,说,明天是七月十四,干嘛选在明晚摆宴?那村民含含糊糊,似乎有什么隐情。

这时候,那个胖子走了出来,问老头儿干嘛的,老头儿说讨水喝的,跟他敷衍了几句,撂下杯子走了出来。

我朝那宅子望了望说:“含含糊糊,隐情…难道说,这里的村民知道刘歪脖子要成亲?”

高老头儿出神的摇了摇头。

张叔望了一圈说:“在这村子里到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些死鬼。”

我们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出了村,我们来到这村子的后山。

这就是老头儿说的那‘冥山’了,看起来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看着不是很高,山上黑漆漆的。我们爬到半山腰里,看向整个村子,这村子除了静,没看出哪里有异常。

我怀疑,可能是我白天跑去那座宅子被发现,附在那个年轻人身上的死鬼认出了我,所以一众死鬼躲藏了起来,令我们过来没法找到…

正想着,张叔忽然说道:“看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这村子里的一处宅院里有火光,红红簇簇的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咦了一声,站起来望了望说,走,过去瞧瞧嘞。

从山上下来,回到村里,拐拐绕绕来到一座院子前,张叔左右看了看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院门开着的,张叔打头,我们走了进去。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火盆,里面很多纸物燃尽后的火星。我们在山上看到的那团火光,应该就是这盆子发出的了。

这是一处山区农家小院儿,正冲院门的一间屋子,电视荧屏的光透过窗子闪烁出来。听起来,电视在放韩剧。

忽然,另一间屋里,一个男人吼道:“让你把电视关了,把电视关了,怎么说了不听呢,你还想作死是不是?!”

“哎呀知道了爸…”

“过了明天再看…”

我心里感觉挺奇怪,干嘛看个电视还要过了明天?我忽然知道这村子里为什么这么静了…

“请问有人在家吗?”张叔问。

说话那男人走了出来,“你找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哥你好…”

张叔给他掏了支烟,说我们是过路的,车坏在村口了,进村是来找工具修车的。

这男的说他家没工具,张叔便和他聊起了别的。

渐渐聊到村里人明天要吃酒席事,张叔问他为什么那个胖子要选在明晚摆酒席。

“你关心这个干嘛?”这男人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

这中年人上下看了看张叔,说:“哎?我说你这人,不是来找工具的吗?怎么问起长短来了?”

听这人语气不好,高老头儿忍不住回了他一句,这男的给顶了回去。结果,三五句不到,俩人吵了起来。

这男的吵不过高老头子,脸红脖子粗的把矛头对向张叔,指着他鼻子,让他滚。

我也冒火了,张叔拉住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你可以不回答我。”张叔说。

“什么?”

张叔朝那女孩儿的屋子指了指,“你女儿这两天是不是身子经常发麻,偶尔还说胡话?”

这男的愣了,“你怎么…”

“从她刚才跟你说话的气声给我的感觉,我判断出来的,她好像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门帘‘哗啦’一下开了,一个女孩儿走了出来。我一看,这女孩儿有点眼熟,忽然想了起来,这不是在那鬼寨里,被刘歪脖子扯开扣子非礼,后面因为夏星的一句话,踹了一脚,命土匪送回去的那女孩儿吗?…

这女孩儿看着我,也愣住了。

高老头儿看看那女孩儿,然后看看我,“咋,你俩认识?”

“你还认识我吗?”我问那女孩儿。

“你…”她傻了一样看着我,“你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那座寨子里,想起来了吗?”

“天呐,那真的不是…”

“不是梦,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把那女孩儿拉到大门外,望了望四周,问她什么村里这么静,为什么她要看个电视,她爸都不让看。

她说,具体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村里倒腾山货的刘胖子放出来的话,说今年中元节,他们村后的鬼门关会打开。会有很多孤魂野鬼跑出来,为了防止那些野鬼作乱,城隍爷到时候会过来这里巡视。

刘胖子说七月十四晚上他会摆酒席,给城隍爷接风,村子里所有人都去吃酒席。城隍老爷的行踪,是天大的秘密,不能往外告诉任何人,免得惹怒了他老人家。村里的三妮儿这个女孩儿,仗着在外面读个大学,不信不敬城隍爷,被它的鬼兵抓去城隍寨又踢又打了一顿送了回来,不信你们可以去她家问她…

刘胖子出了名的小气,突然转性宴请一村的人,很反常。

昨天晚上,很多村民跑过三妮儿家来问,结果得知,这个三妮儿前晚还真做了一个怪梦。醒过来以后,身子动不动就麻,还老说胡话…

村民对刘胖子的话信以为真,今天一早,纷纷拉家带口跑去城隍庙上香。听说这三妮儿是在家看着电视睡着然后做的那梦,他们连电视也不敢看了,也不敢高声说话,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城隍爷,像三妮儿一样被抓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叫‘三妮儿’的女孩儿的爹之所以在院子里点个火盆子,就是为了祭拜城隍爷的。怕城隍爷再派人过来,把他女儿给抓走。

这女孩儿倒不在意,因为她一直认为,她那天晚上只是做了一个感觉很真实的噩梦。那晚在那鬼子寨子里,她掉队跑去尿尿,我寻找到她,她跟我说尿了,但没看尿在哪里,结果她在家里醒过来,发现自己尿了一床

之所以身子发麻,说胡话,这女孩儿认为是没睡好,还有就是被那个噩梦给吓的。

这女孩儿说,那个姓刘的胖子不知怎么得知她做的那梦,编出一堆谎话蒙骗那些村民,说她得罪城隍被抓了,那些村民信,她爹居然也跟着信,她感觉很无语,却又没办法。

她怎么也想不到,梦里面见到的我,会在现实中出现,这把她吓得不轻。讲完这些事以后,战战兢兢看着我。

“难道说,我那晚真的被城隍派的人给抓了?”

“当然不是,那些不是城隍派的人…”

我心里想,这个姓刘的胖子明晚摆的酒席,不是迎接城隍的,而是用于刘歪脖子和我的夏星结冥婚的…他干嘛要骗这些村民说城隍要来,并且让他们去吃酒席?

这时候,这女孩儿的爹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张叔和高老头儿。

张叔只听这女孩儿说了一句话,就能判断出她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然后身体出了问题,我感觉神奇的了不得。

因为那胖子的叮嘱,关于城隍爷的事,这村子里的人没人敢讲给外人,自然也包括这个女孩儿被城隍抓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听张叔说这女孩儿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近两天身子发麻常说胡话,女孩儿爹很受震撼。

“抓你女儿的不是城隍。”我说。

“那是谁?”女孩儿的爹问。

“是…”

我朝张叔看过去,他冲我点了点头。我把目光移回,把刘歪脖子的事,以及我们过来的真实目的,讲给了女孩儿的爹。

“刘歪脖子跑出来了?”女孩儿的爹问。

“你听说过他?”

“我们这一带,我们这年纪的,谁没听说过?”

“嗯…”

我说,抓你女儿的就是他,现在,他跑到你们这村里了,不知道躲藏在了哪个位置,那个胖子让你们明天去赴的宴不是接城隍的,而是刘歪脖子结冥婚的。

女孩儿的爹一脸惊愕的站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朝四周看了看,推了推他:“走,家里说。”

来到屋里,女孩儿的爹往茶壶里倒水,水满溢出来,他都没注意。

我,张叔,高老头儿三个,研究这其中的蹊跷。

“我觉得吧,明儿晚上,这里哩鬼门关应该会开。”老头儿说。

“难道不是那个胖子对村民撒的谎?”

高老头儿缓缓吐出嘴里的烟,摇了摇头。

“不光鬼门关会开,城隍爷可能也会来哩。”

“真有城隍爷?它不是阴神的一种吗?像我们以前对付的那‘泥巴’一样…”

老头儿的嘴‘吧唧’一下子,把烟袋冲我一扬,看了看张叔,又放下了。

“阴神分正神和偏神的,好比城隍,有的庙里住的是正的,有的庙里住的是偏的。正的就是正宗的,正规的,偏的就是不正宗不正规的。”张叔说。

“对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说,好比这村子往南那个镇上的城隍庙,里面住的就是个正神,它是阴间指派到阳界,看守鬼门关的。鬼门关要是打开,它肯定会来。

连我这学了有几年秘术的人都不懂的事,那个胖子居然懂,知道鬼门关要是开,城隍会来。所以,高老头儿认为他说的不是假话。

高老头儿说,看样子情况复杂了。那个胖子和刘歪脖子那些死鬼联合起来,煽动这些村民,一起等城隍过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张叔朝外面看了看说,走,再去找找那些死鬼。

我们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我说,要不把那胖子给制住,对他使用点儿手段,说不定就能得知那些死鬼在哪里了。

张叔摇头说,那个胖子只是一颗棋子,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应该不知道那些死鬼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把那胖子制住没用,要是他们的计划被打乱,那些死鬼从这里离开了,我们就再难找了。现在虽然找不到那些死鬼,但‘他们’明晚肯定会出现。

这天晚上,我们就住在了这个三妮儿家里。知道刘歪脖子过来了,三妮儿的爹怕的要命,有我们几个‘高人’在,他心里才踏实。

至于那三妮儿,张叔说她魂魄有点乱,没什么大碍,到时候,他会帮她调理好。

第二天上午,我们又悄悄的过去那个胖子的住宅那里去看,又多了几个村民,忙忙碌碌的在里面弄菜。

下午我在三妮儿家休息,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在村子周边转悠,找那些死鬼,还是没找到。看样子,只有等‘他们’晚上出现了。可是,子时的时候,鬼门关如果打开,会怎么样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星,希望晚上能见到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就快傍晚了,三妮儿的爹坐立不安的。

“大师啊,我看我还是别去了。”

“咋嘞?”高老头儿问。

“瘆的慌,本来听说城隍要来,就够瘆的了,这又冒出个刘歪脖子,娘哎…”

“你不用怕,我们会暗中跟着的。”张叔问。

“还是别在暗中了,你们有一个明的行不行?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张叔想了想,朝我看过来,“冷雨,那个胖子当时发现了你,有没有看到你正面?”

“没有吧…没有。”

“好,那你跟着三妮儿和这大哥。”

三妮儿爹说:“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我?”

“对。”张叔说。

“可是,那些死鬼认识我的。”

张叔微微一笑,浓眉往上挺了挺,“只要那些死鬼一出现,我们就现身,正面跟‘他们’交锋。”

“可是…我一个外人,去参加那胖子摆的席,他会不会不干…”

高老头儿想了想,把烟袋锅一磕说,这还不容易,你给这三妮儿扮个小女婿儿不就成了,他还敢撵你?

我愕然看着他。

高老头儿指指我,问那三妮儿,我这儿子给你扮女婿儿,咋样?

那三妮儿把头一低,含羞带怯看了看我说,很帅,就是年纪小了点儿。

张叔让三妮儿的爹拿来一件他的西装给我换上,再让三妮儿给我改变了一下发型,这么一来,那胖子看背影也认不出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禁想到当初和聂晨两个给朱常发家除邪那时候,也不知聂晨现在怎么样了。

“走吧。”张叔看了看表。

从宅院里出来,拐了个弯,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闪进了暗处。

我跟着三妮儿父女两个,顺着村道一直走,来到那胖子家。

那宅院的坡底下有一处挺大的空地,摆满桌子,村道上也摆的有。

村民来的还不多,我冷静的望了一圈,指了指一张能够一览四处的桌子,示意三妮儿父女两个坐过去。看向四周,也不知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到了没有,此刻在哪个位置。

天逐渐黑了下来,这晚,天仍然是阴的。山风从远处灌过来,虽然穿着挺厚的西装,但我仍然冷的起鸡皮疙瘩。

村民们陆陆续续的到了,一个个表情严肃,眼睛里透着不安。气氛压抑,紧张。从院子里飘出的饭菜味儿,闻着不再感觉香,或者说,是那种带着死气的香味儿,办白事的那种感觉…

今晚,会发生什么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六点多的时候,不再有人过来,村民都来齐了,散布在各处的席桌。

人多胆气壮,渐渐的,气氛不再那么肃穆。男人们点起了烟,妇女们哄着自己的小孩子,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天越来越黑,风也越来越大,刮的树木呼啦呼啦的,男人们手里的烟头忽明忽暗,到处都是抽鼻子的声音。

终于,那个胖子出来了,指挥着几个村民从宅子里拉出灯线,借助梯子,分别往几棵树上挂上灯泡。

灯光照着一张张或胖或瘦,表情各异的脸。

这时候,一个村民搀扶着一个驼背老头儿,出现在斜坡上方的宅院门口,村民们都安静下来。

“这人是谁?”我小声问三妮儿。

“是村长。”

“哦。”

这老头儿做报告一样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其实要表达的就一件事,让这些村民今晚一切都听从这个姓刘的胖子的安排。

上气不接下气的讲完,老头儿被扶回了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胖子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从坡上走下来,停在一处位置,指着一张桌子说,这桌要腾出来,你们去别的桌挤挤。

那桌的人问为什么,胖子说他让腾就腾。

胖子又连续指了几张桌子,最后指到我们这张桌,看到我,他愣了愣。

“你谁啊?”胖子问。

“他是我…女婿。”三妮儿的爹说。

胖子问三妮儿是不是,三妮儿低着头,像蚊子一样‘嗯’了一声。胖子盯着我上下看了看,正要说什么,有车灯照过来。

“快,车来了!”

“走,坐那边去…”我小声说。

我们换了张桌子。

来的是一辆白色货车,拉的是各种纸扎,还有好几个纸箱子。胖子指挥着村民,把那些纸扎扛放到路边,立靠在一起。至于那几只纸箱子,则抬到了空出来的几张席桌这里。

我看向那些纸扎:纸人,纸轿子,纸牌坊…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气氛又变的压抑,那么多纸扎在那里,被灯光照的明明暗暗,花花绿绿的,大晚上看着挺瘆人。

突然刮来一阵风,‘啪啦’一下吹倒了一个纸人。离我们不远的一桌,一个小孩儿被吓哭了。随后,其他小孩儿也跟着哭起来。

一种恐慌的气氛弥漫开,不少人都坐不住了。

三妮儿的爹推了推我,小声紧张的说:“要不咱回去吧。”

“别怕。”我说。

那胖子一看场面乱了,赶紧压场子。

“谁也不准走啊,城隍爷到时候过来见少了谁,谁家就会倒霉…”

胖子这句话很管用,没人敢动了。谁家小孩儿哭的,赶紧哄自家小孩儿。

胖子朝院子里喊:“开席吧,开席…”

那几个村民进了院子,不一会儿,端出一托盘一托盘,热气腾腾的菜。

几口热菜下肚,村民们安定了下来,那些小孩儿也不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妮儿连连给我夹菜,我心里面只是想着夏星,敷衍的吃了几口,不时便看一看表,也不知那些死鬼什么时候会出现。望向村子里,黑漆漆的一片。

这顿席吃的很慢,菜上了一道又一道,一直吃到将近十点钟。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子时了,那些死鬼还是没出现,张叔跟高老头儿也不知现在在哪里,我心里开始焦急起来。

见众人都吃饱了,胖子命人把残羹剩菜撤掉。不少村民心满意足的打着嗝。

“把这个箱子拆开。”胖子指着其中一个纸箱说。

一个村民蹲下身,用剪刀的尖头划开封口的黄胶纸,‘砰砰’两下扳开箱口。

不少人踮着脚看,我也看过去。那胖子收了收腰,吃力的弯下去,手伸进纸箱,从里面拿出一样样东西。

我看过去,都是些贡品,比如点了红点的大馒头,叫花鸡…等等,胖子把那些贡品一样挨一样的摆放在桌子上,最后从箱底拿出两根大白蜡烛,点着,滴了两滴蜡,往桌边上一镶。

这蜡烛的烛心很粗,烛火蹿起半尺多高,被风吹噗噗的响。

“那什么…”胖子朝院子里喊,“把那些东西端出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村民端着两个托盘走了出来,每个托盘上八只碗,碗里盛的是生血和切碎的心肝之类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隔老远就能闻到腥味儿,恶心又恐怖。

那俩村民把那些碗分别放在之前空出来的每张桌子上,胖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报纸包,摊开往桌上一放,里面包的是一种黑乎乎的粉末,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大家瞧着啊…”

胖子用右手的中指沾了一些那粉末,往眉心上一点说:“瞧见没?像我这样,一人往眉头上点一下…”

一个村民问他那是什么东西,胖子说,这是从城隍庙里弄来的香灰,点在眉头上,城隍爷过来以后,闻到你眉头上的香灰味儿,知道你对‘他’忠心,后面会保佑你家昌顺。

我感觉不是香灰。

胖子看了看表,“快点儿快点儿,谁先来?”

那些村民面面相觑,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村民把手一举,“我先。”

“来吧。”

那村民走上前,正要用手沾,忽然,一个沉稳浑厚的声音道:“等一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人看过去,只见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从暗处走了出来。

我不禁愣了,张叔说,那些死鬼出现,他们才会现身。难道说,那些死鬼眼下已经出来了?

我急忙起身东张西望,什么也没望到。看向张叔,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们干嘛的?”那胖子问。

“这话该是我问你…”高老头儿说:“你这是干嘛嘞?”

胖子上下看了看他,“是你!昨晚那个人!”

“咋嘞?不是昨晚,难道还是前晚?吃的跟个球儿似哩,干哩也是球事儿!”高老头儿跟那些村民说:“大家别信这个球哩鬼话,他这是要害你们嘞!”

那些村民茫然看着高老头儿。

趁那个胖子发愣,张叔走到那张桌子跟前,伸手沾了一点儿那种粉末,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叔,这是什么?”我上前一步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记得那个埋鬼的地方吗?”张叔反问我。

“记得啊。”

张叔把那根手指朝我伸过来说:“这就是土里的那种东西。”

“阴…阴间的物质?”

“嗯。”张叔看向那胖子,“是谁给你的这东西?为什么要让村民点在眉心上?”

胖子回过神,把我跟张叔,高老头儿分别看了看,然后看向三妮儿和她爹,长长的‘喔’了一声,“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艹…”

胖子转身指着我们说:“之前我还纳闷,这个三妮儿咋突然冒出来个女婿。闹了半天,她是带了一伙儿人来给咱搅局的。这个死妮子自己得罪城隍,被惩罚还不够,她要让咱大伙儿都被惩罚…”

一多半村民激愤起来,有的骂三妮儿念书念到狗肚里了,还有的骂的更难听,说三妮儿外面带了老中少三个野男人回来捣乱…

三妮儿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眼泪直打转。

“是我诬赖你不?”胖子指着我,对三妮儿说:“他要不是来搅局的,干嘛冒充你女婿?”又指指张叔,“他们是不是一起的?识相快点儿带他们混蛋…咱大家伙儿来,继续咱的!城隍爷就快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村民有的叫,快点滚蛋。还有的指着张叔骂,快闪开,好狗不挡路,别耽误我们正事儿,不然把你打成死狗。

“再你奶奶的骂一句?”高老头儿烟袋往上一抡。

张叔抓住了他手腕,“高老哥,别打他们。”问那胖子,“城隍就快来了吗?”

“咋?”

张叔冲那些村民道:“大家听我说。”

张叔一句话就把那些叫骂声给压住了。

“其实,城隍早就来了。”

那胖子冷笑,“扯啥啊蛋。”

张叔没搭理他,冲人群说:“他现在,就在你们这些人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叔这一句,城隍就在人群里,令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灯泡摇摇晃晃,照出一地忽长忽短的影子。

众人左看右看,脸上都带着惊恐。

我也到处看,没发现哪里有异常,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人。

“不用看嘞都。”高老头儿说:“你们要是能看到城隍,就去球儿的了。”

“怎么去球儿的?”一个村民回过头问。

“你说咋去球儿?”

“我不懂。”

高老头儿招了招手,“过来,我教你懂。”

那个村民犹犹豫豫走了过来,距高老头儿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老头儿扬起手里的烟袋,朝他脖子戳了过去。

那人吓得蹦跳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干啥?!”

高老头儿斜眼看着他,“我一烟袋戳死你,别说城隍,阎王你都能见到嘞!”

“先前那辆车过来的时候…”张叔说:“车灯一照,我望到一团紫气一下子过来这里消失了,从南面过来的,应该就是城隍,‘他’还在这里,说不定贴附在了你们其中哪一个人的身上。‘他’是个正神,不会害人,更不会惩罚谁。刘胖子让你们等的,是另有其它的鬼…”

张叔看了看表说:“还有一个小时就子时了,大家抓紧回家去,不然肯定会出事…”

“大家别信他的鬼话!”那个胖子叫道,“城隍还没来的,只要大家听我的安排,一点儿事不会出,他奶奶才会出事!”

“你奶奶哩…”

高老头儿把烟袋一抬。

“咋?你还想戳死我?”胖子把脖子一伸,用手拍了拍脖根,“戳吧,来。”

我拉住高老头儿,“大爷。”

“大家伙儿要是信了他们的鬼话回家,才会出事!”胖子指着报纸包里的那些粉末,冲张叔说:“你说我要用这个害大家,我自己先往头上点了一下,我咋没事?你说城隍来了,城隍在哪儿呢?”

“就是,城隍在哪儿呢?”一个村民附和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胖子说:“我前儿个前天去赶庙会,坐那儿看戏睡着了,城隍给我托梦,说他今晚会来。还说我们村儿三妮儿在庙会上得罪了他啥啥的,被他抓去打了一顿。”

“城隍说因为三妮儿的事,他要迁怒全村的人。他告诉了我他来的时刻,让我把村里所有人组织起来迎接他,每人头上点一下香灰,表示对他的信奉跟忠心,不肯来的,不肯点灰的,后面都会倒霉。我自己掏钱买了这么多东西,办酒席把大家伙儿招来。买贡品订纸扎迎城隍,我图啥呀我?我不就是图大家伙儿平安没事儿吗?行吧…”那胖子冲那些村民说:“大家伙儿要是信了他们的鬼话,要回家就回吧,我自己接城隍,爱咋咋地,我干嘛呀,费这么大劲,还被人这样抹黑,我倒成了害人的了,真他娘的好笑嘞…”

胖子把那报纸包收起来,吊儿郎当转过身,带翻一只凳子,朝着宅院走去。

“你站住!”高老头儿说。

“咋?”胖子转过身,“我斗不过你们,我认输了。我都让这些村民回家了,还想让我咋样?”

“三妮儿,带着你这些野男人从村儿里滚出去!”

“就是,快滚!”

“刘胖子,咱大家伙儿都信你…”

那些村民叫嚷。

我心说,看来,这个刘胖子用接城隍的名义,把这些村民留在这里,等那些死鬼。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鼓动这些村民沾这种黑色粉末点在眉心上,但我想,应该是那些死鬼指示他这么做的,肯定没好事。

这个胖子这么狡猾,要怎么揭穿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向张叔。

张叔盯着那胖子,胖子瞄了眼人群,很迅速的冲他冷笑了一下。

“滚开滚开!”

一个壮汉猛一把推开我,朝那胖子走过去,“刘胖子,你那香灰嘞?给我点儿…”

“我也要…我也要…”

张叔当先一步,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那报纸包就被他从那胖子手里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

“艹,反了天了!”

“打死他!”

那些村民叫骂着,朝张叔扑了过去。张叔抓住当先一个人的领子,用手一扯,把那人扯坐在席桌旁的一只凳子上。用脚一勾,勾倒旁边一只凳子,一脚踏上去,那凳子‘咯叭叭’散架了。

那些村民都被震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别动!”我说。

“是,都别动!”

那胖子一把将三妮儿扯到怀里,右臂勒住她的脖子。

“你要干啥?放开俺家妮儿!”三妮儿的爹叫道。

“你让你家妮儿的野男人把纸包拿过来,我就放她!”

有个村民照着张叔背上踹了一脚,“还不拿来!”

“你干什么?”

张叔拉住了我,“别动手。”

“你们这些蠢木头…”高老头儿破口大骂,“都说啦,城隍早就来啦。这个死胖子让你们往眉心点这东西,等的是别哩鬼!”

那些村民跟高老头儿对骂,说他才是蠢木头。

刘胖子把三妮儿勒的脸红脖子粗的,说不把那报纸包交还,他就把三妮儿勒死,他说他不怕枪毙。加上三妮儿爹的哀求。张叔无奈,只得交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大家伙儿快…”

“先别着急。”高处传来一个声音。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只见那个村长老头子,扶着门框,颤颤巍巍站在院子门口。

“村长…”

“不用说啦,我知道…知道咋回事。”老头儿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张叔,“你说城隍已经来啦…”

“嗯…”张叔朝四处望了望,“应该还在这里,在等鬼门关打开。”

“狗屁!”胖子说。

“你吃!”高老头儿说。

那村长老头儿摆了摆手,“别吵吵,这样…咳咳,空口…空口说没用,看你有两下子,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要是能让大家伙儿见见城隍,就证明刘胖子说的是假,你说的是真…”

“啥?”高老头儿眼一瞪,盯着村长老头儿上下看了看,“你是不是吃糊球儿长大哩?你听说有哪个活人见过城隍?那可是个正神,阴间安排在阳界哩正神,能见着‘他’,那肯定是死了个球儿的了…行哩,你们谁想见,来来,我戳死你,就能见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跟你…说话…”那个快死一样的村长老头儿看向张叔,“要是你让大家见不了,没法…证明城隍来了,那就是,刘胖子说的是真的,你们是来捣乱嘞…”

“嘿嘿…”那胖子冷笑一声,侧头盯着张叔。

张叔想了想,说:“我试试。”

高老头儿手里的烟袋差点掉地上,“小张,那可是个正神,正神哩,就算你能施法让‘他’显现出来给这些糊球儿看,天道不惩罚你,城隍也把你收走个球儿了…”

“叔。”我拉了拉张叔粗壮的胳膊,“他们这些人非要听这胖子的,那就听去吧,咱不犯这险…”

“那小星呢,孩子,你也不救了吗?”张叔问我。

“她…”

张叔轻声说:“我有直觉,如果这些村民全部把阴间这种东西点在眉心,到时候那些死鬼来了,我们非但救不了小星,反而会有大乱子发生…孩子你想想,七月十四晚上,鬼门关要打开的当口,一帮活人把阴间的物质点在眉心,站在鬼门关这里,会怎么样?是不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被张叔这么一说,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确实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张叔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子时了。子时零点一过,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半小时,鬼门关就会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哥。”

“干啥?”

“要是我死了,后面就靠你了。”

“小张啊…”

张叔摆了摆手,对那村长老头儿说:“很多正神在外界游荡时喜欢依附阳人,借阳人行走而行走,随阳人运动而运动,观察四处。我要先测一测,城隍是不是依附在了某个村民的身上,你要让他们配合我…”

那老头儿想了想说:“你说咋配合就…就咋配合。”

“好,冷雨。”

“叔。”

“跟我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些村民一个个站在那里,看着我们。高老头儿手里的烟袋锅已经熄灭了,还在那里‘吧吧’的吸。

“都看个啥球儿哩看?”高老头儿喷着唾沫星子骂骂咧咧,“一帮猪脑瓜子,连正哩邪哩都分不清楚…”

那个胖子两条胳膊抱在一起,脸上挂着冷笑。

我跟着张叔走,小声问:“叔,你真的要把城隍找出来?”

“嗯。”

“那…你有办法让‘他’显现出来吗?”

“试试吧。”张叔说。

来到场地最边上,上方有灯泡的一张桌子,张叔停了下来,把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打黄纸,折叠起来当抹布,擦去桌上的菜渍和油渍。

擦完,张叔丢掉黄纸说:“冷雨,帮我把五帝钱找出来。”

“哦…”

五帝是清朝的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五帝钱就是这五个皇帝在位时铸造的铜钱。那是清朝最昌盛的一段时期,国兴民旺,货币流通的快,不断在买主和卖主之间转手,铜钱上沾有大量的财气、旺气、人气。所以,五帝在位那段时期流通的铜钱比较有灵气,再加上黄铜本身就有灵性,因此,民间风水师常用五帝钱帮人挡邪化煞,招财纳宝。

我找出五帝钱,张叔已经另取了五张黄纸,用朱砂分别在上面写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我手里接过铜钱,张叔先是看了看表,然后抬头望向夜空。

对着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叔动作飞快的围着桌子走了一圈,把写有‘金木水火’的五张纸分别放在桌子外围的‘西东北南’四个方位,每张距离桌子大约两步的位置。

最后一张写有‘土’的,张叔放在了桌面的中间。至于五帝钱那五枚铜钱,则分别压在了五张黄纸的正中。

弄好这一切,张叔取出五根贡香点燃,对着天和地各拜了拜,转身冲那些村民说,大家聚在一起。

那些村民面面相觑,都站着不动。村长老头儿发话说聚在一起,他们这才往一起聚。

聚集起来以后,张叔手持那五根香,围着人群念念有词的走了一圈回来,把四根插进桌子外围四枚铜钱的方孔,钉入泥土。第五根则钉进了桌面那枚铜钱底下的桌缝里。

张叔告诉我说,世间万物都逃不出五行,但城隍不同,‘他’是个神,不属于五行当中的任何一个。等一下,张叔念咒催发这个这个‘五行铜钱阵’的力场,一旦城隍随着村民来到阵里,‘他’将无所遁迹,神气会显现出来,但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张叔让我站在距离桌子五步的位置,用高老头儿教我的望气法观望,如果看到哪个村民的身后有紫气,就说明城隍贴附在了该村民身上。

张叔拿了只凳子,往桌旁一坐,让那些村民排成队,面朝着他走过来,走到桌子跟前,伸手在桌面那张黄纸上按一下,然后往一旁走,从阵里走出去。

在村长老头儿的连连催促下,整个过程挺快。

眼看着没入阵被检测的村民越来越少,我心里越来越矛盾。如果测不出来,城隍已经不在这里了,那胖子就赢了,我们会作为捣乱的,被赶出村子,这么一来,胖子和那些死鬼的预谋便得逞,村民们把那些黑色粉末点在眉心,到时鬼门关打开,不知会发生什么,想要救夏星,估计不可能。而如果测出了城隍,张叔令他显现出来,他会像高老头儿说的有可能遭天谴,或者触怒城隍被‘他’给抓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盼望测的出还是测不出。

三妮儿父女两个,都过来测了,我没望到有什么紫气。高老头儿替换我,我也进阵里面测。从阵里面出来我问他怎么样,他摇了摇头。高老头儿跟张叔本事很大,要是被城隍给贴附了,不会觉察不到,不需要测。

现在,就只剩下那一个胖子,所有人都看着他。

“还有你。”张叔说。

村长老头儿冲胖子摆了下手。那胖子脸上挂着笑容,但我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

“测就测,有啥大不了?”

胖子往前跨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朝村长老头儿走过去,把那报纸包交给他。

“六爷爷,你帮我拿一下…”

胖子下了坡,冲桌子走过来。

这时候,我心里面已经想通了,我怕高老头儿因为担心张叔的安危,看到紫气说没看到,本着但尽人事,任凭天命之心,我和老头儿替换了过来。

那胖子走进阵圈,把手按向黄纸,我凝神观望,没望到什么紫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胖子走出去,张叔停止念咒,冲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把头摇了几摇。

那胖子冷笑一声说:“咋样?我就说城隍没来吧,你们就是一群来捣乱的,别整这些玄的虚的糊弄大家,拖延时间了,还什么让城隍现出来,你当你是谁啊?快点滚蛋吧!”

“就是,快点滚蛋吧…”

胖子得意扬扬的把手一挥,“大家伙儿跟我来…”

“等一下。”张叔说。

“干啥?”

“还有一个人没测。”

“谁啊?”

张叔指向那个村长老头子。

“我…咳咳…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扶…扶我过去。”

一个村民把村长老头儿扶过来,看着灯光照射下,老头儿橘子皮一样的脸,我不由攥起了拳头,城隍会在这老头儿身上吗?

我看向老头儿身后,灯光把他干瘦佝偻的身形投在地上,随着老头儿颤颤巍巍一抖一抖的,像是个怪物。

张叔告诉老头儿该怎么做。

老头儿在那村民的搀扶下,哆嗦着跨进阵里,把手伸向阵眼,也就是桌面那张黄纸…

现场特别安静,张叔念咒的声音,在我感觉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我不再去想其他,凝神观望村长老头儿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高老头儿推了我一把,我才反应过来,那村长老头儿已经从阵里走出去了。

“咋样嘞?”高老头儿问我。

张叔看我的目光很平静,那些村民死盯着我。

我喉头滚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把头摇了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点滚蛋!…”一个村民叫道。

“蛋是咋滚哩?你先教教我!”高老头儿说。

“叔…”我朝村长老头儿的手里那报纸包看了一眼,小声说:“你跟高老大爷护着三妮儿和她爹离开,我把那纸包抢过来…”

说着,我看向三妮儿,只见她站在不远处,望着那些村民,嘴里也不知在嘟囔什么。

“不行。”张叔说。

我把目光撤回。

“城隍一定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测出‘他’…”张叔看了看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灯泡:“我感觉可能会有变数出现,等一等。”

“变数?”

“你们…咳咳…你们走吧,我们也不难为你们。”村长老头儿发话了。

张叔起身站起来,掐灭燃香,缓缓的把阵撤除,将黄纸和五帝钱放进包里。

我看了看表,子时已经过了,再过几十分钟就是零点,那些死鬼一直都没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胖子朝村长老头儿走过去,跟他要那报纸包。

就在这个时候,三妮儿忽然尖叫起来:“不对!不对!”

那些村民被吓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什么不对?”张叔问。

三妮儿指着人群说:“人数不对…多了,多了个人!”

三妮儿语无伦次告诉我们说,她是学理科的,数学很好,一开始,村民刚到齐那时候,她清点了一下人数,除去我们,总共是五十七个。刚才一阵风刮过来,灯光摇曳下,三妮儿忽然莫名的觉得那些村民的人数好像多了。她又一点,果然多了一个,五十八个…

我问她是不是一开始没把村长算在内,现在算在内了,她说要是把村长算上就是五十九个…

突然间,一个村民怪叫了一嗓子,“我的个娘啊!”

那些村民就像炸了群一样,怪叫着四散开。要不是我把三妮儿拉过来,她就被朝她散过来的几个壮汉给撞飞了…

我朝人群散开以后的空地上看过去,只见那里还剩了一个人,当我看清那人的样子,汗毛蹭一下就竖起来了,那是一个纸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纸人的脸尖尖的,脸上描红画绿,头上顶着一条用纸拧成麻花状的冲天辫子。

看起来,应该就是之前被车拉过来的那些纸人的其中一个。

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怎么跑到人群里的。三妮儿说多了一个人,那些村民才发现它…

刚才那阵混乱,村长老头儿要不是被张叔扑过去给护住,可能就被挤倒踩死了,村里的一个小孩儿就没那么幸运了。

本来,村里的孩子都被自家大人抱在怀里的。刚才混乱之下,有家大人把自己的孩子给扔了。

现在,那孩子躺在距离纸人很近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孩子的母亲只是哭叫,不敢过去抱孩子。其余有的人也跟着哭叫,小孩子哇哇的,场面极为混乱。

“大家别慌!”

张叔这一声暴喝,令恐慌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本来一直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纸人,突然间不动了,像是被人给钉在了那里。瞪着两只水笔画的眼睛,‘望’着众人。

我感觉有一种肃杀的气场,从那纸的身上透出来。现场越来越安静,那些小孩儿也都不哭了。看样子,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对了,一双双眼睛,盯着那纸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看了看纸人旁边那孩子,轻声说:“高老哥,帮我扶着村长。”

村长老头儿已经说不出话了,颤颤巍巍的,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张叔把他交给高老头儿。

“小张你干啥…”高老头儿看了看那纸人,哆嗦几下说:“这应该就是城隍哩,这些个糊球儿非得逼着你找它出来,看样子把它惹恼啦,你可千万别过去…”

张叔不答,抬起脚,一步一步朝那纸人走了过去。

“叔。”我叫他一声。

张叔盯着那纸人说,要把你找出来的人是我,跟别人没关系,你要是降责,冲着我一个来…

突然,我感觉眼睛花了一下,那纸人似乎动了动。我把眼睛揉了揉,仔细看过去,后背就像挨了一拳…

那纸人本来是面向这边人群的,可是现在,脸却朝向了张叔,我都没看清楚它到底是怎么动的。

张叔放慢了脚步,继续朝前走。他每跨一步,在我听着都像是打雷一样的响。

终于,张叔走到了纸人旁边那孩子跟前。

我拳头都快捏出血来了,眼看着张叔缓缓的俯下身,去抱那孩子,那纸人还是不动…当他把孩子抱起来,往后退的时候,那纸人摇晃了几下,啪嗒一下子倒了,那些村民哄叫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那纸人倒地那一瞬间,我恍恍惚惚的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纸人里面出来,钻进了黑暗里…

高老头儿抹着头上的冷汗喊叫,走啦!城隍走啦!

我也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城隍居然没对付张叔,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正气给镇住了。

张叔把那孩子抱过来,我协助他,给那孩子揉背,掐人中。终于,那孩子发出了哭声。

张叔把孩子交给他母亲,那女的哭叫着接了过去。

“身上有好几处骨折,抓紧送去医院。”张叔说。

那女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包裹住孩子。几个村民,应该是那孩子的长辈,着急忙慌的护着母子二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那些村民亲眼见证张叔不顾安危过去抱那孩子,不管那纸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城隍。总之,村民们应该不不会再认为我们是来捣乱的了。一个个像傻了一样站在那里,看着我们。

这时候,村长老头儿安定了下来,哆里哆嗦问:“刘…刘胖子呢?”

那些村民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叫道:“那个死胖子呢?”

“在这里…”一个村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灯光照射下,只见两只大圆屁股从一张席桌底下伸出来。

村民们掀开桌子,两个村民把那胖子给架了起来。

“你不是说那啥,城隍爷让你把大家伙儿召集起来,摆席等‘他’哩么?咋他一出来,你就钻桌底下了?”高老头儿说。

那胖子还嘴硬,说我们施邪法,把个纸人弄进人群里,就说是城隍爷。

村长老头儿让他闭嘴,说谁是谁非,大家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他的命都是我张叔救的,我们要真是来捣乱的,想让村里出事,会任由刚才乱下去,什么都不会管。

这老头儿虽然快死一样,说话有气无力,但心里面清楚着呢。

村长老头儿这么一说,那些村民完全倒向了我们这边,不少人要揍那胖子,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说要接城隍,把大家伙儿骗过来吃席,还往头上点那黑东西…

胖子终于软了下来,把头往下一耷拉,道出了实话。

跟张叔之前预料的差不多,这个胖子就是一颗棋子。他只是听命于那些死鬼,那些死鬼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至于为什么要把村民召集起来摆席,为什么把那种粉末点在眉心,胖子一概不知。

那些死鬼答应胖子,事后会把刘歪脖子当年埋金条的地方告诉他,到时候他就发达了,胖子自然一切都听‘他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问胖子是怎么认识的那些死鬼,跟‘他们’有交集的。

胖子说,是因为三妮儿。

他们这山村地处偏僻,这么多年了,村里就出了三妮儿这么一个大学生。

在外面念了两年大学,三妮儿变的跟城里人一样,细皮嫩肉的,村里结婚没结婚的,不少都对三妮儿垂涎三尺,其中也包括这胖子。

今年暑假回来,三妮儿看起来比以前更加丰满迷人了。村里的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三妮儿白天上学,晚上坐台,多少钱一次什么什么的,描绘的跟真的一样。

这些话,传到了这胖子的耳朵里,胖子信以为真,他倒腾山货的,经常到处跑,知道现在的很多大学生确实干这种事儿。

那天晚上,胖子喝多了酒,欲火冲头,心说,老子虽然钱不多,但也花的起,三妮儿能跟别人干那个,跟老子也能。

他提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就往三妮儿家走。快到三妮儿家的时候,胖子醉眼朦胧的看到有几个衣着古里古怪的人,用根绳子套着三妮儿的脖子,先后从门上穿了过去…胖子说他当时吓晕了,苏醒过来以后,那些死鬼就找上了他…

我感觉这胖子可能没说实话,他应该不是这样认识的那些死鬼。

村里人垂涎三妮儿的事,应该倒是真的。我看到有好几个年轻村民耷拉着头,显得很局促,三妮儿脸红红的撅着嘴。

“那些死鬼今晚到底会不会来?”张叔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说,让我想办法令大家伙儿把那些黑东西点在眉心上,到时候十一点,‘他们’就会来…”

“鬼门关要开的事,是‘他们’告诉你的么?”

“是。”

城隍要来的事,也是那些死鬼告诉胖子的。所以,胖子借三妮儿被鬼抓的事,编造谣言,蒙骗这些村民,说过来接城隍。

张叔看了看表,我也看了看,离十二点就剩十多分钟了。

“这样吧,大家别回家了…”

张叔指了指胖子那院子,让那些村民全部进到院子里,把门插紧,到时候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准出来。

院子不大,几十号村民,挤的满满当当的。全部人进去以后,张叔把手一挥,院门吱吱嘎嘎的关闭了。

“叔,我们打乱了那些死鬼的计划,他们还会来么?”我说:“胖子说十一点就来,现在还几分钟就十二点了…”

“等等看吧。”张叔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外面一片狼藉。桌子上那两根大白蜡烛早就被风给刮灭了,那些碗里面的生血跟动物的心肝已经凝固在了一起。

那只纸人还在那里倒着,被风吹的一动一动的。我实在想不明白,那城隍是什么时候跑到纸人身上,混进人群里的。三妮儿说多了个人,它就突然冒出来了,简直匪夷所思…

风越来越大,明明这才七月半,可这山区这里却冷的像深秋初冬一样。

我盯着腕上的手表,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要是那些死鬼今晚不出现,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我可能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夏星了…

最后的几分钟感觉特别的漫长,好像过了几年一样。

终于,十二点了。

我的心扑腾扑腾的跳,现在已经是七月十五了,鬼门关开了吗?夏星呢,那些死鬼呢,来了吗?…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我心里开始发慌,难道说,那些死鬼真的不会来了?高老头儿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蹲下去的。

张叔把包那种黑色粉末的那个报纸包取了出来。

“小张你要干啥嘞?”高老头儿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说,我们这样太被动,用肉眼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通过气场感应,判断那些鬼有没有到来。鬼门开,到处都是鬼气,很难感应到‘他们’,这种粉末是阴间的物质,张叔说他想试试,看能不能通过这种粉末看到属于阴界的东西。

张叔从口袋里掏出上次在那镇上找‘阴兵’时,让我含在口里的那种铜钱。双手合十扣在手里,说事出有因,希望天师不要怪责…

说完,张叔从包里取出一只小碗,用刀子从那铜钱上刮了一层铜进小碗里,用刀尖顶碎,然后往里加了一些那种黑色粉末,添酒,化了一道符进去,搅拌几下,把手指抽出来,往两只眼的眼角分别点了点。

“试试。”张叔说。

那酒的度数很高,点在眼角特别的辣,我费了好大劲才把眼睁开,看向四处,什么也没看到。

高老头儿也没看到,说这村子离鬼门关这么近,鬼门关打开,阴河的水出来,肯定整个村子都是水,可什么都没看到,说明张叔这方法没用。

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十五了,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心如死灰。

高老头儿连连叹气,说,看来救不了小星了,那些鬼也除不掉了,后面不知会去哪里作乱。

“‘他们’会不会在鬼门关那里?”我朝那后山的方向望了一眼。

高老头儿说过去看看,他让张叔守在这里,我跟他两个过去看,张叔嘱咐我们要小心。

顺着磕磕绊绊的村道,我跟高老头儿两个走的很快,穿过黑乎乎的村子,来到村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远远的,已经可以望到那座后山了。高老头儿一把拉住了我,“不对哩!”

“怎么不对?”我问。

老头儿示意我跟着他,两个人一步步往那后山走。

绕过一座破房子,我看到了奇异的情景…

这里很黑,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但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座山上,有一个门形的东西。那门目测大概三层楼那么高,七八米那么宽。

虽然山体黑乎乎的,但那门比山体要黑最少十倍,所以很显眼。那种黑,给人一种幽深无底的感觉,仿佛多看两眼,就会被它给吸进去。

高老头儿小声嘟囔说,老天爷爷啊,你叔这方法居然真的管用,这就是鬼门关哩,原来它还没打开…

“这就是鬼门关?”

“是哩,别吵吵,看看再说…”

我望着那门,有一种被它往跟前吸的感觉,肺往前扩,顶着肋骨,喘气很困难。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高老头儿说门动了。我一开始没看出哪里动,盯着那门上下看了看,我发现那门好像是在动,往里面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鬼门关这是要开了么?

我这个念头刚这么一闪,就见有一股水流从那门的左侧喷出,冲着我们就过来了。

那水流很大,看着很急,如果被它给冲到,绝对没命。

“快走…”

我起身就要跑,被高老头儿给拽住了。

“你听听哩…”

听高老头儿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那水流虽然迅猛,但没有任何的声音。

我刚发现这一点,那水流就到跟前了,从我头顶淹了过去。

我什么也没感觉到,但内心却有一种溺水的感觉。抬头往上望,隐约可以望到黑沉沉的天空,我起身从‘水’里面钻了出来,大口的喘了几口气,高老头儿也钻了出来。

那门已经完全打开了,‘水’像泄洪一样往外喷涌,水里面,有一个个的黑影子。高老头儿说,这就是阴河的水,水里面的黑影子,就是阴间的亡灵。

水出来以后,往四处扩散。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水。那些黑影子从水里面钻出来,呈现模模糊糊的人形,在水面上飘荡。每个影子的后面,都另跟着一个影子。老头儿说那些是地府的鬼卒跟阴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什么?”

我指着高空,那里飘荡着一团紫红的东西,来回变换着形状。

“那个应该就是城隍哩,别吵吵…”高老头儿说:“走,咱回村子看看。”

脚下全是‘水’,根本就看不清路道。

到处都是那种游走的黑影子,我心里面很瘆,抓着高老头儿伸过来的烟袋,一脚高一脚低的跟在他后面。我心说,不是午夜十二点一过,鬼门关就会打开吗?怎么这时候才打开?看来,传说的很多事并不可信…

那村子已经被阴河的水给淹没了,到处望去,感觉特别陌生,就跟电视里放的,98年长江发大水,村庄被淹没的那种情形看着差不多,但比那那吓人多了,因为这些水往远了看感觉是真的,近处看很不真实,飘飘渺渺的,每一步迈下去,都像是踩在虚空上。

将近那院子的时候,我忽然看到有一个身形很像那个刘胖子的黑影,被另一个黑影拉着,从我们身边飘了过去。

高老头儿说,出事儿哩,快走。

那宅院的地基很高,没被那种水给淹到。

来到跟前,只见门是开着的。

进到院里一看,那个胖子死了,瞪着大眼,张着大嘴,死相特别恐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站起来告诉我们说,他想阻止那鬼卒抓走胖子,但根本阻止不了,所有村民里面,就这个胖子往眉心点了那钟黑东西,结果鬼门一开,他被鬼卒给抓走了。

张叔说,他明白那些死鬼的用意了,‘他们’是想让这些村民做替身。那些死鬼是被阴间封困在埋鬼之地的。眼下虽然脱困跑了出来,但如果被阴间发现他们出来了,早晚会被抓回去。

鬼上人身,都是从眉心钻进人身子里。那个胖子的眉心点有埋鬼之地的阴间物质,鬼卒感应到以后,误以为是埋鬼地的鬼跑出来上了他的身,所以把他的魂给勾走了。到时候,他的魂会被投入埋鬼之地。这样一来,胖子就顶替了一个从埋鬼地跑出来的死鬼…

这就跟民间传说的,吊死鬼拉人上吊,落水鬼拉人下水,差不多的性质。刘歪脖子‘他们’,这是拉人替他们进埋鬼地,但只拉到一个胖子…

忽然,高老头儿把手放在了耳朵上,“听到什么没…”

“什么?”我问。

高老头儿冲我们摆摆手,“走,出去看看。”

我们来到外面,只见阴河水还在漫荡,但那些影子却都不见了,应该是回鬼门关了。

“看那里…”张叔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刘胖子一心想发横财,替那些死鬼办事,结果被那些死鬼给算计了,成了‘他们’其中一个的替身,这就叫报应吧,或者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正感叹着,高老头儿也不知听到了什么,我们随着他走了出来。

张叔让我们看远处,我看到有一队黑影子正朝着这宅院的方向而来…

虽然天仍然很黑,但那阴河的水在我们看起来是有光亮的,苍茫一片。相比之下,村里的那些房子反而成了飘浮在水面上的海市蜃楼,令人分不清到底哪是实的哪是虚的。

我正说那些黑影看样子都已经回鬼门关了,这又来了一队,也不是些什么‘人’,莫非,是刘歪脖子‘他们’那帮死鬼?

看着这队飘行在水面,缓缓朝我们这里移动的黑影,我不禁捏起了拳头,伸长脖子望过去,我没望到有夏星在内。

高老头儿把烟袋拔出来,顺着宅院的斜坡就往下走,张叔说先看看再说。

随着那队黑影越来越近,大体可以分辨出‘他们’的样子了。这些‘人’高矮胖瘦不等,领头的一个腰里拴着个东西,圆鼓隆咚的,好像是一只鼓。后面那些‘人’,则拿着一个个长长短短的东西,像是乐器。

我忽然间想了起来,这是那什么锣鼓班子!被死鬼附身的那个年轻人,说让‘他们’晚上过来赴宴的那锣鼓班子!我点了下人数,六个,没错,就是‘他们’…

高老头儿也认出来了,说这是阴间的鼓乐队。据说当有阴间的高级阴司到阳间来巡查,‘他们’就会出现。有的时候,当有人快死了,‘他们’也会出现。一些重病之人,弥留之际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就是他们在敲锣打鼓,他们是在呼唤鬼卒阴兵过去抓人,那人魂魄被抓走以后,他们可以享受那人家里办丧事摆出来的各种贡品…

总之,阴间的鼓乐队,在民俗传说当中是不吉利的象征,‘他们’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出事。刘歪脖子那些死鬼把‘他们’请来赴宴,没安好心,应该就是针对这些村民的。

高老头儿说他感觉今晚肯定会出事,转身朝宅院里喊了一声,两个村民过来,紧紧关闭住了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那支鼓乐队已经来到近处了,为首那个挎鼓的朝我扭了一下头,虽然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我感觉他好像是冲我看了一眼,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六个‘人’来到空地上的其中一张席桌,围着桌子团团的走了起来,脖子往前伸着,似乎在嗅桌面上的碗里已经凝固了的那些杂秽之物。

这样嗅了好几圈,那帮‘人’把手伸进碗里,看起来是在抓吃那些杂秽物,但却没看出碗里的杂秽物有减少…

此情此景,十分诡异,看着那些‘人’饿狼一般的样子,我感觉有冷汗从鼻子尖冒了出来。张叔扶住我肩膀,我们三个人站靠在了一起。

突然,其中一个‘人’停住了手,把身子直了起来,也不知要干什么。

只见那‘人’把手一摆,其余那些‘人’也直起了身子,在那‘人’的带领下,离开席桌,往南而去。

往南走了大约四五十米,那些人停下来,三个一组,分成两列,站在了那里。

张叔说有东西来了。我往南一看,果然看到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朝这里而来。

那东西速度极快,后面跟着一大片黑云。

离我们这里还有百十米的时候,我分辨出来的这是一辆马车,后面也不是黑云,而是一个个的人影,足有几十个。

马车停在了那鼓乐队跟前,那些黑影也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那马车的轮廓来看,应该就是在那座鬼寨里的时,我见到的那一辆。再看那些人影,肯定就是那些死鬼土匪兵!

来了,终于来了…我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心里面既激动又恐慌…

一个黑影走到马车跟前,细长的脖子往一边斜着,应该就是那刘歪脖子。

车帘看起来被掀开了,两个黑影跃上车,从里面架了一个女孩儿出来,一身白衣,像个仙女,正是夏星。在那所有‘人’当中,只有她在我眼里是实体的…

“星!”

我大叫一声就要冲过去,被张叔一把给拽住了。

“别过去!”

“叔,是夏星!”

“我知道,我看到了…”

高老头儿也抓住了我,“等等哩,看看‘他们’这是要干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攥紧拳头,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总算控制自己冷静了下来。

夏星立在那群黑影之中,表情茫然,对我刚才叫她一声无动于衷。怎么回事?夏星明明可以和我对话的,怎么听不到我叫她?

我心里面极度不安,感觉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忽然,那支‘鼓乐队’合并在了一起,面朝后山鬼门关的方向,持锣的敲起锣,挎鼓的打起鼓。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往那后山方向一看,只见有一团紫红色的,雾气状的东西,正朝着这里而来,是城隍…

那‘东西’飘飞到那辆马车跟前,停住了,蠕来动去的。身形像刘歪脖子的那个黑影把夏星一推,朝那东西推了过去。

那东西突然一下化散开,包裹住了夏星…

“这个球儿熊把小星给城隍嘞!”

眼睁睁看着夏星被那‘东西’裹着,轻飘飘朝一个方向飞去,我吓得呆住了。

张叔推了我一下,说他跟高老头儿两个缠住这帮死鬼,让我去救夏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

我们三个从宅院斜坡上冲下去,那些黑影齐刷刷转过身,有的一蹿就是一房多高,蹦跳着朝我们而来。

张叔取出他那一把小木剑,高老头儿挥舞着手里的烟袋。驱赶开朝我过来的几个黑影。张叔一把抓住我后腰,一运劲把我提起来,从那辆马车上方扔了过去。

我挣扎着站起来,抬眼一看,夏星已经越飘越高,越飞越远。

“星!”

我大叫着追了过去。

夏星就像是一盏人形的孔明灯,飘浮在上空。我追到她底下,跳起来使劲够都够不到她。

眼看就快出这村子了,我往四处一看,右边一座老宅院,墙头不是很高。

我跳到跟前,一蹿就上了墙头,顺着墙跑了两步,用力一踩墙头,我跃上房顶。

看准夏星,我助跑着来到房檐边,使出浑身的力气,两只脚玩儿命一蹬,我朝夏星扑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不知道我这一下到底跳起来多高,眼看夏星近在眼前,我两只手一抱,抱了个空,往下坠去…

要不是我把胳膊垫在底下,这一下胸口拍实在地上,我估计我肯定死了。两条胳膊差点没断掉。

我顾不得疼痛,一咕噜爬起来,晃来晃去的视野中,一个人飘浮在距我很近的地方,依稀便是夏星。

我根本来不及去想,手往口袋里面一摸,摸出那块沉香木,冲着夏星伸过去,急念一遍收魂咒。

“星快进来!”

我把手张开,夏星‘嗖’的一下钻进了沉香木里。

突然间,我看到有东西朝我过来了。

刚才那座宅子的屋后立着一根电线杆子,我跃到那电线杆子跟前,往下一蹲,左手死死的把沉香木攥在怀里,右手护持着,我闭住眼睛。

耳边风呜呜的响,我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朝我身上袭过来,彻骨的冷,浑身的毛孔都像是被针在攒刺…

我咬紧牙关忍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声停了,那种力量紧跟着消失,睁眼看去,那东西不知去了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我摇摇晃晃回到那座宅院的时候,只见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把那些黑影逼到了一处角落里。

那些黑影蹿来跳去,高老头儿摇摇晃晃,很明显体力不支了,场面十分凶险。

张叔头都没回,就知道我来了。他说,那报纸包掉在了席桌那里,让我赶快去捡,一定不能落在这些死鬼手中。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过去找那报纸包。阴河的水还没退的,底下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东摸西索,居然被我给摸到了,惊喜之下,我猛一起身,也不知道踩到个什么,滑了一跤,我一下趴在了一张席桌上。

那报纸包摔开在了桌面上,那种黑色粉末撒的半张桌子都是。

我急忙用手去收,好容易收进报纸,我出了一头的冷汗。我随手抹了一把,抹完才想起,我手上沾有那种黑东西。

“叔我找到它了…”

我一转身,只见跟前立着一个黑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吓得眼睛一瞪老大,我都不知道这个黑影是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的。

这个黑影一定不是刘歪脖子的死鬼土匪兵,土匪兵不是这种装束的。

那‘他’是谁,从哪里跑过来的?

这个黑影不动,我也不敢动,就这样凝视着‘他’。

突然,‘他’胳膊一抬,手冲着我的头伸了过来。我急忙想要跳开,但两条腿却像被钉住了,根本不听使唤。

眼睁睁看着这黑影的手抵在我额头上,一种彻骨的寒意,像是过电一样,从额头扩散到我全身,我两手一松,那报纸包掉在了地上。

随着黑影的胳膊动了动,往后撤,我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吸力,从额头传递进我身体里,似乎想要把我体内的某种东西给吸出去。

我吓得赶紧调动全部意念,同那吸力相抗衡,体内深处有一种撕裂一样的痛楚,眼睛一阵阵发黑,脑子里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

终于,我叫喊了出来,喊的什么我也不知道,那声音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我发出的,而是某种垂死的野兽。

那一声喊完,我感觉自己突然一下子变轻了,眼前站着一个衣着十分古怪,头上戴一个就像电视剧里清朝兵勇的那种帽子,脸上蒙着东西的人。

我正要问他是谁,就见张叔朝我冲过来,似乎伸手想要拉我,但他的手却从我身上穿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扭头一看,吓得心胆俱裂,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翻着白眼,张着大嘴,倒在一张桌子旁,一动也不动。

高老头儿冲到那个我跟前,把‘我’抱起来,也不知呼喊着什么。

那些死鬼土匪兵不知去了哪里。

张叔再次朝我站立的这里扑过来,那个衣着古怪的人抓住我一带,我就随着他飘飞到了几丈开外。

张叔又过来,那怪人拉着我离地而起,朝村外飞去。张叔的身形变得越来越小,终于看不到了。

我大喊大叫,问那怪人要带我去哪儿,他不吭声,我死命挣扎,忽然一下挣脱了,往下坠去,眼看就要坠到底,一个东西套住我脖子,把我拉了上去。

我一看,套我脖子的是一根链子,链子的另一端,在那怪人的手里。

他把我拉到跟前,带着我继续飞,我往下看,底下是黑乎乎的山野。飞着飞着,速度缓了下来,那怪人带着我往下落,落到一片荒地。

我感觉这里有点熟悉,朝四周看了看,我认了出来,这里是那片埋鬼的地方!

我一下知道怎么回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当时擦汗,把那种阴间的物质抹在了眉心上,如此一来,我便有了和那个刘胖子同样的遭遇…难道说,我现在已经死了,抓我过来这怪人,是阴间的鬼卒?

我说你抓错人了,我根本就不是从这里跑出去的死鬼…那鬼卒好像根本就听不懂我说什么,用铁链拽着我,来到荒地的一处位置。

我看到那里那里有一把黑的像染了墨一样,样式十分古怪的铲子,铲子头上雕着一个狰狞可怖的鬼头。

这铲子一看就不是属于人间的东西,那鬼卒手一伸,把那铲子捡了起来,一只手牵着链子,另一只手抓着铲子,往地上挖去。

那铲子挖下去,挖上来的根本就不是土,而是一种黑乎乎的东西。那鬼卒神经质一样,身上像装了机簧,动作飞快,挖土像打机关枪,看着既可怖又可笑。

转眼的工夫,就挖了一个黑乎乎的深坑出来。那鬼卒把我推进坑里,用铲子往里填那种黑土。埋到我胸部的位置,鬼卒把链子从我脖子上摘了下来,继续填埋。

我想要挣扎,根本丝毫也挣扎不动。眼见黑土即将埋到我脖子,我心说,看来我要长眠在这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种‘呜呜’的哭声。那鬼卒停住手,把铲子往坑边一扔,嗖的一下不见了。刚才那哭声听着感觉耳熟,好像是那只厉鬼。

我正倾听着,突然间,我听到了夏星的声音。

“冷雨…冷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声音特别飘渺,也不知是从哪个方位传过来的。

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尝试着应了一下。再次听到夏星的声音,我确定不是幻觉。我想要再应,但不知怎么,就是发出不声。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人落在了坑边,我一看,正是夏星!

“星!”我又能出声了。

“冷雨!别怕,有我呢!”

夏星拿起那铲子,往上掘土,掘到我腰部,她把手探下来,拉住我一拽,把我拽了上去。我一下抓松了,脱离她的手,往天上飞去。

我吓得大叫,两脚乱蹬,就像当初在那祠堂里一样,夏星扑上来抱住我,把我给拉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我惊喜的问。

夏星朝左右看了看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

就在这时,那个鬼卒忽然间冒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走!”

夏星拉着我,东飘一下,西荡一下,那鬼卒穷追不舍,不时便把那链子甩过来,好几次差点套住我们。

“这样不是办法,走,我们去那个地方…”

夏星带着我转了个方向,疾飞一阵,过了一片树丛,我们有了重量,终于,落在了那条通往鬼寨的石头小径上。

顺着小径走了一段,我朝后面看去,没看到那鬼卒。

我怕那寨子还有土匪,对夏星说,我们就在这里,不去那寨子。

夏星说什么都听我的,刚点完头,一根链子就从路旁的树丛里飞出来,链圈套住了夏星的脖子。

我抓住那链子用力一拽,把那鬼卒从树丛里面拽的翻滚了出来,他跟我们一样,来到这里以后也有了重量。

我把链圈从夏星脖子上摘除,拉了她就跑,那鬼卒啊啊叫着追在我们后面。

顺着石径,我们跑进那处山坳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座山寨跟那天晚上所见的一样,灯火通明的坐落在那座小山上。

寨门是开着的,我们刚跑进寨子,那鬼卒也到了。我把寨门关住,差点被他给撞开。

我一脚踹在门上,夏星协助我把门顶着,我吱呀呀滑上了门插。

‘砰’‘砰’,门外一下下的撞击声。

这门看着很结实,应该撞不开。

我拉着夏星顺着石径往上走了一段,撞击声听不到了。

这寨子空荡荡,应该没人。那些白纸灯笼飘飘摇摇,我不再觉得诡异,看着旁边的夏星,感觉这寨子就像一处世外桃源一样。

来到当初和刘歪脖子他们那些死鬼交锋的那处空地,看着夏星,我有种梦幻的感觉。从她凝望我的眼睛里,我读到了满满的柔情,手臂一张,把她迎到了怀里。

“想我吗?”我问。

“嗯,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

我心说,那个刘胖子被鬼卒拘走了魂魄,当场就死了,我跟他一样,现在应该也是死了。

要是我已经死了,那我就不走了,跟夏星两个留在这寨子里…

“什么话等一下再说,来,我们先在这寨子里看看。”

我搂着夏星,一步步往上走,来到山顶的那大院子,一个人也没碰到。院中那磨盘完好的在那里,那辆马车不见了。

推开那座大瓦房的门,进到屋中,我径直的朝最里边那间屋子走。

现在我已经知道,这座山寨是当年韩复榘手下那个陈连长建的。现实中,它早已成了一片废墟,不存在了。我们眼前所见的,都是它当年的样子,就像穿越了时光。

现在,可以仔细的查看这里面的东西了,我摸了摸墙上的孙中山像,又摸了摸桌上的青天白日旗,目光落在墙上的一扇很不显眼的小门上,这间屋居然还有个套间。

“星,走,进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上次过这鬼寨里来,我都没注意到山顶这座大瓦房最里面这间屋子的墙上居然还有道门。

看起来,这门里面应该是个套间。

我跟夏星说我们进去里面看看,说完,我就朝着那门走。走了两步,我发现夏星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她站在那里,样子有些局促。

“怎么了?”我问。

“这个套间…”

“怎么,你进去过?”

夏星咬了咬嘴唇,告诉我说,这扇门进去,是那刘歪脖子打算跟她成亲,布置的洞房。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出,急切的扑过去,握住夏星的手,问她刘歪脖子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告诉我说没有。她说,当时刘歪脖子逼着她拜堂,她不肯。刘歪脖子就把拜堂的环节省去了,说要直接入洞房,入了洞房,夏星就是他这山寨的压寨夫人。

那些土匪在这山寨里到处翻找,找出一些看着比较新的被褥,又找到一块红布,裁剪成喜字,把关夏星的这间屋子里面的这个套间布置成了洞房。

布置好以后,刘歪脖子遣走那些土匪,邪笑着把门关住,朝夏星扑过去,夏星东躲西闪,最终还是被刘歪脖子给抱住了。

就在夏星万念俱灰的时候,她忽然出现了幻觉,她看到自己躺在一片坟地里,身周立着一座座的坟头,那些坟头居然会动,围着她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那刘歪脖子跳了开来,暴跳如雷的说,不知哪个混蛋坏他的好事…

那之后,刘歪脖子就没再打夏星的主意了,只是关着她不放,后面他跟夏星说,七月十五,他们这些死鬼要找替身,免得地府到时候得知他们跑了出来,把他们抓回埋鬼地。既然他动不了夏星,到时候,他就把夏星送给掌管这方圆一带的城隍,让城隍睁只眼闭以后眼,不要干预他们找替身的事…

夏星只记得先前那些土匪把她从屋里拉出去,塞进了院子里的那辆马车,马车顺着石阶,颠颠簸簸的往山下跑。后面发生了些什么,夏星就不知道了。直到听见我的呼喊,夏星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那块沉香木里。

本来没有我的召唤,她是出不来沉香木的。但她知道我肯定出事了,忧急之下,不知道怎么就出来了。

从沉香木里出来,她看到我样子很可怕的躺在地上,高老头儿和张叔两个正蹲在旁边对我施救。这时候,她又听到我的呼喊声,隐隐约约的从远天传过来,于是她便追了过来…

夏星见过张叔,当初她和我一起寻找那些死鬼,路过那林业站,我带她进去见的。

我把高老头儿为了救夏星,主持我和她成亲,把我们两个双双纳入高家族户的事,告诉了夏星。

夏星怔怔的看着我:“这么说,我…我是你的…”

‘妻子’两个字,夏星没说出口。我也觉得这两个字很别扭,不敢跟夏星对视,目光落在那扇小门上。

“既然你不想进这间屋子,那咱就不进去。”我说。

“好,冷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夏星说,张叔跟高老头儿两个本事那么大,应该能救我。她把我带回去,我可能就不会死。所以,我们还是要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也很担心张叔跟高老头儿他们,那个鬼卒拉我魂的时候,刘歪脖子‘他们’那些死鬼就不见了,我想应该是躲了起来。鬼卒带着我一走,‘他们’肯定还会出现…

“走,我们出去看看。”

我和夏星出了瓦房,来到山顶这座大院的院子口,顺着往下去的石阶,下到寨门那里,没听见有撞门声。

我小心翼翼拉开门插,把门打开一条缝,我让夏星跟在我后面,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我听到哗啦一声响,急忙护着夏星往旁边一闪,那链圈撞在了门上。

“快回去!”

我拉起夏星就往回跑,那鬼卒啊啊叫着从树丛里冲了出来。

跑进寨子,我转身把门关住,正要上插,‘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

我和夏星两个双双被撞的飞摔在石阶上,那鬼卒冲了进来,把那链子一抖,朝夏星甩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眼疾手快,挺身抓住了那链子,使出全力往旁边猛一扯,那鬼卒被我扯摔在地。

这么一缓的工夫,我把夏星拉起来,踩着石阶,往山上跑去。

那鬼卒爬起来,走一级跳两级的追我们,一直把我们追上山顶,追进那座瓦房里。

他好像知道我们已经逃无可逃,哗啦啦抖动着链子,不急不缓的把我们逼进最里面那间屋。

“别怕…”

我护着夏星,一步步往后退,退到那张桌子跟前,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那鬼卒身子晃了晃,朝我们扑过来,我拽着夏星闪到一旁。那鬼卒扑了个空,撞在了桌子上,转身又要朝我们扑,忽然怪叫两声,从这房间蹿了出去。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发愣,夏星说:“冷雨,快来…”

夏星推开那个套间的门,把我拉进去,回手把门带住,上了插。

我和夏星都琢磨不透,那鬼卒为什么会怪叫着蹿出去。好一会儿,没一点动静。

我打量这间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间卧房,面积不大,正中一张老式的木床,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床尾立着一个雕花的屏风。屋墙上,贴着用布裁剪的喜字。

所有一切都毫无生气,像是从坟墓里面挖出来的。

夏星告诉我说,当初她一直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她真的很害怕,怕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听着特别心疼,看着墙上裁剪的丑陋不堪的喜字,想到夏星差点被刘歪脖子侮辱,我不由怒火中烧。

我走过去,跳起身,把那喜字扯了下来。揉成一团,随手一丢。

那布团落地,弹跳进床底,听声音,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这底下有东西吗?”我问夏星。

“有…”

夏星说是两张小床,她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并排摆在这张大床的旁边。那些土匪们布置洞房时,把小床推到了大床的底下。

我拉出来一看,是两张幼儿睡的那种床,很低矮,为了防止小孩儿掉下去,两边的床帮挺高。

这间卧房,肯定是这座山寨的寨主,那个陈连长,当年睡觉休息的地方。看着这两张幼儿床,我心说,看来这个陈连长有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我发现左边这张床的床帮内侧写的有字,俯下身一看,我看到‘陈天义’三个字,三个字的后面,写着‘民国二十四年某月某日’…

我一下子震惊了,民国二十四年是公元1935,加上后面的月日,这是聂天义的出生年月日!

如果这个叫‘陈天义’的,是陈连长儿子的名字,名字后面是他的出生日期的话,那么,他怎么会和聂晨的二爷爷聂天义同名,并且同年同月同日生?

夏星见我神色有异,问我怎么了,我含糊应了她一句,看向另一张床的床帮内侧,我看到了‘陈天国,民国二十三年某月某日’…

我可以断言,这个陈天国、陈天义,一定就是聂天国、聂天义。不然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两个都同名,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这么说,聂家那两兄弟,原本并不姓聂,而是姓陈?他们是这个陈连长的儿子?要真是这样,那这个陈连长,岂不就是聂晨的太爷爷?…

我想到高老头儿给我讲的,关于这座鬼寨当年的那段往事。据说,当时这座山寨被中央军剿了以后,寨主陈连长不知所踪,应该是逃回了山东老家…

山东老家…我想到聂家那座老宅子…由那老宅,我想到失踪的聂天国,以及聂天国住宅那座二层小楼里的五行风水煞…继而,我又想到我在距这鬼寨不远的,南山林场那道岭的那个狼窝洞里,发现的那只骨灰盒子…

我的眼前出现一张巨大的网…

突然,夏星推了我一下,“冷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正盯着那两张小木床发呆,夏星忽然推了我一下。

“怎么了?”我问。

“快看…”

夏星用手往上一指。

这间卧房高处有扇窗子,就跟电视里见的,民国老建筑那种镂花的木窗,看着差不多,窗上糊着白纸。

我开始还没看出什么异常,仔细再一看,我看到有一个戴着帽子的人的头,贴在窗外,是那个鬼卒!

“快走!”

我刚喊完这一句,那窗户就‘砰’一下被撞开了,窗框子朝我们飞过来。

我把夏星拽开,那窗框子拍在正中那张大床的床梆上,碎烂成了无数块,飞溅的满屋子都是。

那鬼卒从窗口跳进了屋里,把链子一抖,朝我甩过来。

我想要躲闪,腿一下撞在了一张小木床上。夏星扑过来挡住了我,那链圈套住了她脖子。

那鬼卒一拽,把她给拽了过去,抖了一下链子,把那链子另一端的链圈朝我甩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星伸手抓住了链子,叫道:“冷雨,外面那间屋里有让‘他’害怕的东西!”

夏星这句话提醒了我,这鬼卒先前在外面那间屋里,明明要攻击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蹿跳了出去。而现在,它不从外面那间撞门进来,而是从后面撞窗…

我拉开门插,冲了出去,目光一扫,我看到桌子上插的那只青天白日旗,心说,莫非‘他’害怕这东西?

当时我和夏星靠着这张桌子,那鬼卒扑过来,我们往旁边一闪,他就跳了出去,说不定是害怕桌子上的旗。

我把那旗拔下来,冲回里面那间屋。

那鬼卒正把夏星往窗口拽,我把那旗砸过去,他根本不怕,手一拨,就把那旗给打飞了。

虽然旗对‘他’没作用,但他一挥手,夏星借机挣脱了他的挟持,摘除脖子上的链圈,冲到我身边。

我拉着夏星,退到外面那间屋里。那鬼卒冲到门口,停住了脚步,发出啊啊的叫声。

看来外面这间屋里的确有令他害怕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叫着叫着,那鬼卒往后一退,转身蹿出了窗口。

“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我们冲到院子口的时候,那鬼卒从瓦房后面绕了出来。

我拉着夏星,一口气冲下石阶,出了山寨门,那鬼卒已经下到了石阶一半的位置。

我吱呀呀关闭寨门,滑上外面的门插。

‘砰’,里面传来撞击声,那鬼卒被我们关在了寨子里。

“冷雨,我们抓紧回去…”

穿过树丛顺着坡往上,我们来到山坳口,看到那条石径。顺着石径急走,我们两个轻飘飘飞了起来。

“星!”

“我在呢!我在这儿!”

我往旁边一看,是夏星,而不是像上次一样,从鬼寨里出来,我旁边是别的其她女孩儿。我忽然很想哭。

夏星的侧面特别迷人,鼻子小巧而又坚挺,眼睛凝视着前方,专注的带着我飘行。

她忽然侧头冲我看过来,“冷雨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怎么…星。”

“嗯?”

“我…”

“什么?”

“没有…没事,走吧…”

飞过那片荒地的时候,只见下面那个黑色的坑还在,要不是夏星,我就被那鬼卒埋在这里了,想想真是后怕。

“快看…”夏星低声说。

我看过去,只见远处一棵大树的树顶上方,一个‘人’蜷缩成一团,飘悬在那里,依稀便是那只厉鬼。

夏星放慢了速度,带着我,很轻巧的,远远的绕了过去,没有惊动那厉鬼。

“有你真好。”我说。

“怎么了?”夏星不解的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之前被扣在那鬼寨子里时,我差点就回不去了…”

我把经过讲给夏星。

“现在有我在…”夏星说。

“嗯…”

“快看,到那村子了。”

我往前方望去,望到了村口的那座房子,就是夏星被城隍带走时,我为了扑救她登上的那一座。

天还没亮,村子里的阴河水已经消退了,只少数一些屋子的屋角房后,隐约还有水光。

望向那座后山,鬼门关还在那里。

“看…”夏星说。

我朝底下一看,看到刘胖子那座宅院子,院前的路道上,站着一大群人。其中一些人,看衣着装束,正是那些土匪。

另外的一些,则是和那鬼卒装束差不多的人,分别站在每一个土匪的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我看到了自己,表情平和,一丝不挂躺在席桌那里的地上,高老头儿和张叔分别蹲在我左右,一人手里捏一根银针,刺我身上的各处穴位。

突然,我和夏星被那些鬼卒给发现了,其中两个身子晃了晃,朝我们飘飞过来…

“冷雨,快下去!”

夏星使劲把我一推,四周一切在我眼前刷一下闪过去,两眼一黑,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鼻子里闻着香喷喷的。

“你醒啦…”一个女孩儿把脸伸过来,看着有点眼熟。

我嗓子像被什么给堵住了,费了好大劲才发出声音。我问那女孩儿我这是在哪儿,她说在她房间里。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说鸡汤应该炖的差不多了,她去看看。

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忽然间想了起来,她是那个叫三妮儿的。隐隐约约的,我记起了所发生的事。

咬牙从被窝里坐起来,我看到了自己的裤子,往口袋里一摸,摸到那块沉香木!

我心里面特别的忐忑,那沉香木就像有千钧之重,压的我胳膊直抖。费了好大劲,我才用两只手扣住,闭眼召唤夏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一个幽幽细细的声音像是轻风一样吹进我耳朵。

“冷雨…”

睁眼一看,我看到了夏星,恬静的立在电视机那里,微笑看着我。

“星!”

我跳出被窝,就要下床抱她。夏星一荡,荡到了屋门口,脸上带着羞涩,偷眼打量我…

我低头一看,自己浑身一丝不挂,某一处还在晃动…忽然有一种脱力的感觉,我一下子仰躺在了床上。

“冷雨…”夏星冲我飘了过来。

喝了半碗鸡汤,我让三妮儿扶我下床,去刘胖子那座宅子。

走在村道上,我的记忆完全恢复,想起了发生的一切。

刘胖子死了,他的魂被鬼卒勾走,埋进了山里的那片荒地,没人能救他。我要不是有夏星,把我的魂抢回来,我也死了…

那些席桌都还没撤,到处一片狼藉。刘胖子买来的那些纸扎物,成了他自己到时候下葬的时候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赶到时,高老头儿正指挥着一些村民把纸扎物往宅院里扛。

见到我,老头儿高兴的迎了过来,“咋不多躺会儿嘞?”

“没事了,张叔呢?”

老头儿指指宅院。

进到院子里,来到一间偏屋,我把我在那座鬼寨里的发现,讲给了张叔和高老头儿。

张叔不认识聂家两兄弟,高老头儿认识,听完我的讲述,惊的目瞪口呆。我问高老头儿有没有听说过那个陈连长有孩子,高老头儿说没有,没听人说过…

刘歪脖子‘他们’那些死鬼,想让这个村子里的村民给他们当替身,进那片埋鬼地,结果没得逞。想把夏星送出去,贿赂城隍,也没得逞,最终,‘他们’被从地府出来的鬼卒们给收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贿赂成城隍,城隍弄出来的…

我们找刘歪脖子‘他们’那些死鬼,除了怕他们作乱,还有就是想通过刘歪脖子得知南山林场那里的秘密,那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不能砍伐那些树…

现在,刘歪脖子被地府给收了,不仅这个秘密没法得知,关于那座鬼寨的事也没法得知了…相比南山林场隐藏的秘密,我们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高凉的八字会在寨子的那座庙里,以及关于那个陈连长的事,这些,刘歪脖子或许清楚…

我正想着,就听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些村民大呼小叫的,也不知在干什么。

张叔说出去看看,跟高老头儿两个往外走。

我也想跟着一起,刚起身就差点摔倒,那个三妮儿扶住了我。

“你在屋里等着嘞…”高老头儿说。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嘿,真他奶奶哩…”

“怎么了大爷?”我问。

“这家这个胖子那啥…”

“那啥?”我问。

“他不是被鬼卒子给抓走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啊。”我说。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胖子顶替一个死鬼进了那埋鬼地,还是昨晚上那些鬼卒子疏忽大意,总之嘞,那些死鬼漏网了一个…”

“漏网了一个?”

“对喽…”

高老头儿往外指了指说,那死鬼附在了一个村民的身上,刚才露出了马脚。其他村民发现那村民不对劲,所以大呼小叫。

“那死鬼是不是刘歪脖子?!”我急忙问。

“暂时不清楚是不是他哩…”

我问那死鬼现在在哪里,高老头儿说,被我张叔给收了。

正说着,张叔捧着高老头儿那只小香炉走了进来,炉口盖着一道符纸。

我把那符纸揭开一点缝隙,朝里面看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说他出手太重,差点把这死鬼打的魂飞魄散,后面要找些东西把它养一养,等它复原了,令它现出形,才能知道它是谁…

村长老头子命人弄来口薄皮棺材,把那刘胖子给装殓了起来。到时候开具了死亡证明,就把他给葬了。

村民们知道,如果不是我们,昨晚就大事了,他们都会死。这天晚上,村里集体出钱,整治酒席,摆在村支部大院儿里,款待我们。

我在我旁边空出来一个位置,把那块沉香木放在桌上,夹了一些夏星以前告诉我的,她生前爱吃的菜进一只小碗,放在沉香木旁边,插了一双筷子进去。

先前被那刘胖子鼓动,辱骂过张叔的村民,纷纷起来给他敬酒道歉。高老头儿筷子不停,吃的满脸油光。

气氛热闹而又祥和,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用村支部的电话往那林业站打了个电话,牛站长开车过来,把我们接了过去。

这天上午,我们去了南山林场。李玉田住的土岗上那座小屋的门,被风吹的吱嘎嘎响。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再次来到林场,看着那屋子,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离开那屋子往西,我们来到南山林场那座废弃的伐木厂。天阴沉沉的,到处都是湿气。

伐木厂看着破败而又神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表情很凝重,盯着伐木厂上下看了看,把烟袋往腰里一别,冲我们招了下手,走了进去。

来到被李玉田撞塌的那座木屋子跟前,高老头儿停了下来。

“大爷,这是不是就是,当年你抱走高凉的那座屋子?”我小声问。

“是哩…”

我看着那堆倒塌物,分辨出原本这屋子门的位置。据高老头儿说,高凉的母亲,那女知青,当时就死在这里。

可能是忆及当年的事,老头儿有点魂不守舍的,嘴唇哆哆嗦嗦,眼睛左看右看,手在身上乱摸,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老哥哥,你是不是要这个?”张叔从包里面抽出一叠草纸。

“哦哦,对喽对喽…”

我帮老头儿把纸点着,他单膝跪在地上,用嘴噗噗的吹着火苗儿,烟雾缭绕中,看着他单薄消瘦的侧影,我心里感觉很酸楚,于是便移开了目光。

一阵风刮过来,吹的荒草摇来摆去,忽然,我看到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另有一堆纸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爷,叔,快看…”

那纸灰看起来应该是几天前烧的,被雨水给打湿了。纸灰前面,插着几根烧剩的残香。

“是小凉,肯定是小凉来过嘞!”高老头儿满脸震惊,一下坐倒在地,“老天爷爷啊,他真哩想起来啦?!…”

我们在这四周找了一圈,没找到高凉人。

离开伐木厂这里以后,我们辨别方位,来到鬼寨所在的那处山坳子。

看着土山上那一大片黑黑的废墟,回想我和夏星在里面的各种遭遇,感觉又像是做了一场梦。

那鬼卒不知还在不在里面。

上到山顶,我分辨出那间卧房所在的位置,发现那里的碎砖破瓦不是很厚。扒了一阵,我扒出一些烧的焦黑的木板,判断不出是不是那两张小床的,更看不出上面有字。

回到山区镇子,我们去了那市场。喝了碗热汤,高老头儿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把旱烟点上,吧吧的吸着。

想到那天我在这市场见到的,那个背影很像高凉的人,我感觉说不定就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高老头儿的神情,怕他受刺激,我不敢提关于高凉的任何事。

吸了一会儿烟,高老头儿看了看我们,说刘歪脖子那些死鬼都已经对付了,这里没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寻找李玉田的尸体,要去那个叫清溪镇的镇上找那个瘦子,着落在他身上…还有十多天,我就要开学了,老头儿问我们是在这里再缓两天,还是回去,去他家住一晚,然后回山东,顺道过那个清溪镇看看。

张叔说他去采买些养鬼的东西,然后过林业站跟牛站长打个招呼,我们就走…

回到高老头儿家,已经是傍晚,火红的晚霞映照着这个恬静的小村。虽然没住多久,但想到就要从这里离开了,我心里很有些不舍。

我们先没进家,而是去了高家的祖坟地,连续这几天,那些村民轮换着,日夜守着那坟坑。

把那包骸骨从祠堂取出,背去坟地,拿出棺材里的稻草人,高老头将骸骨一块一块放入棺材,盖棺,填土,竖起坟头,立起墓碑…

这晚吃过晚饭,我回到卧房。连日的劳累,加上惊心动魄,亦真亦患的经历,令我的精神疲惫不堪,把夏星放出来围着我飘荡,往床上一倒,我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忽然听到有马车的声音,睁开一看,夏星不知去了哪里,外面有亮光,还有马打响鼻的声音。

我正要下去看看,屋门一下子开了,走进来一个头戴瓜皮小帽儿的人,冲我一弓腰,问我是不是冷少爷。

我说他你谁啊。他说,老太爷让我接你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里很奇怪,这哪冒出来的老太爷?我怎么又成了冷少爷?

跟着这人来到外面,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把我扶进车里,这人一拉缰绳,那马一声长嘶,四脚奔腾,马车穿墙而过,来到了外面。

村里那些房子,好像全部成了虚幻的东西,马车穿房过墙,直如无物一般。

出了村子,四周云烟飘渺。忽然,前方出现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宅院。

来到宅院前,车停了下来,赶车那人跳下车,弓身冲我说,冷少爷请,老太爷等候多时了。

我跟着这人进到宅院里,穿过好几个厅,来到一间大屋,屋内正中站着一个财主打扮,拄着一根弯弯曲曲木杖的老头子。

老头儿眼睛直勾勾,上下盯着我看,看的我心里毛毛的。好一会儿,老头儿说,长哩不赖,媳妇更不赖,我高家有幸,来呀,带少爷去吧。

从内房走出一个梳着双髻,丫鬟打扮的人,领着我出了屋,来到一条长廊。

“姐姐,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惴惴的问。

“老爷让我带少爷去和少夫人圆房。”那丫鬟声音清脆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感觉脑门儿蹭一下子,“什么少夫人?圆…圆什么房?”

那丫鬟抿嘴一笑,“圆夫妻房呀。”

说话间,来到一间屋子的门口,朦胧的烛光透过门缝照出来。

“到了,请少爷进去吧,少夫人已经等了多时了。”

“我…我不进。”

“哎呀,快进去。”

你丫鬟坏坏一笑,一把将我推进了屋里,吱呀,关住了门。

这屋里很香,馨香那种,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红烛下,一张铺着鸳鸯绣被的床,床头坐着一个女孩儿,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眼睛,微带羞涩的看着我。

烛泪点点滴滴,烛光照着女孩儿红扑扑的脸。白衣铺展,像朵莲花,人映衣,衣衬人,如烟,如雾,如梦,如幻,像是从画里面走出,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夏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开始以为我看错了,使劲把眼睛揉了揉,再次看去,没错,的确是夏星,倚靠在床头。

我难以置信看着她,“星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高家老太爷,派人把我接过来的。”夏星说。

我想到厅里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那个就是高家老太爷?”

“嗯,他…”

“怎么?”

夏星脸一红,目光对向烛火,胸口起伏了几下,幽幽的说:“他说,我既然已经和你成亲,就要圆房,才是真正的夫妻,我们才算真真正正的入了高家的门,延续高家的香火,所以…所以他布置了一个洞房,把我们双双接到这里…”

夏星咬住嘴唇,说不下去了。

听了夏星的话,看着她的神情,我突然被一种热乎乎的东西包裹了起来,周身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烛火映照下,夏星整个人似乎镀上了一层光晕,触手可及,但又仿佛很远。

“冷雨。”

“怎么?”我回过神,声音干涩的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星把头侧过来,眼睛却不看我,缓缓的站起身说,我们走吧。

“好…”

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不敢去牵夏星的手,走到门边,伸手去拉门,拉不动,叫也没人应。

折腾了一番,我停下来。

“星,我们出不去。”

夏星没回应。

“星?”

还是没回应。

我转过身,只见夏星正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我。

夏星的眼睛,跳动的烛火,醉人的馨香,暖融融的氛围…一切的一切,令我瞬间迷失了。

我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把夏星抱在了怀里。隔着薄薄的裙,我感觉她的身体很温暖,那是一种很切实的抱着一个人的感觉。她的胸口和我紧贴,像是两团膨胀的火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发抖,睫毛上下颤了颤,闭住眼睛,等待着我。就在我的唇要和她的唇碰触在一起的时候,她忽然身体剧震,把眼一睁,用力推我。

“不可以!”

“怎么了?”我抱着她不放,喘息着问。

“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吗?”

“什么?”

“要是你对我产生男女之情,我们的缘分可能就尽了,山神会把你收走,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我不怕…”

“那也不行…唔…”

我吻住了她。

夏星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双臂环箍着我的背,迎合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以前没和女孩儿有过亲密接触,很生涩。

“冷雨。”夏星含含糊糊叫了我一声。

“嗯?”

“抱我…”

夏星贴在我怀里,我把她抱起来,走到床边,放到床上。她的裙子铺散在床面,像朵莲花。

“星…”

“嗯…”

我靠着夏星,凝视着她,她的眼睛很迷离,身子无骨一样,像一团揉在一起的布,自主的,缓缓舒展…

得到某种暗示,我颤抖着,把手伸向她的裙带,一点点的…最终,夏星把自己舒开在她的白裙子上,把她的所有一切,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了我…我想起了刘歪脖子在那鬼寨里初见她时说的话…我的心完全被眼前此刻的她抽离出身体,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眼中摇曳,晃动,终于,我俯了上去…

我感觉自己来到一个奇异无比的世界,夏星的声音充满慑人心魄的魔力,她反反复复只说着一句话,她说她要做我的妻子,永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下了床,夏星软软的靠着我,来到门口,这一次,那门一拉就开了。

我们两个对视,夏星羞怯的看着我,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朝外面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说:“走。”

出了这间屋子,我们顺着走廊没走多远,就碰到了那个丫鬟。她脸上似笑非笑,用一种古里古怪的眼神看我们,我感觉浑身发烫,夏星则低着头,不敢看她,用手揉着垂在胸前的头发。

那丫鬟冲我们招招手说,来吧。

来到那间厅,我们见到了那个老头子,扶着拐杖站在那里,让我们过去给他磕头。磕完头起身,老头儿叮嘱了一些让我们以后相亲相爱之类的话。

那个头戴瓜皮小帽儿的人走了出来。

老头儿说,送他们回去吧。

那辆马车还停在宅院门口,上到车上,那人一提缰绳,马长声嘶鸣,拉着车穿破云雾,落到村道上,穿墙过户,回到了高老头儿家。

“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恭敬的把我们从车上迎下来,和我们一起进到屋里。我惊讶的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睡着,那人从后面使劲把我一推,我冲着床便扑了过去…

早上醒来,我看到夏星正在我床边,关切的看着我。

“冷雨,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见我醒来,夏星急忙问。

我忽然发现,夏星看起来跟以前好像不大一样,到底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

我身上除了酸疼,没哪里不舒服。

夏星说谢天谢地,她之前的直觉看样子不准,看来我们没有缘尽,我不会死。

看着她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在那间屋子里的发生的事。

“星,难道我们真的…”

夏星不敢看我:“真的…那些都是真的,高家祖宗把我们召过去,让我们圆了房,成了真正的夫妻…“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很想将她抱住,和我融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雨我好累…”夏星说。

“来。”

我把那块沉香木取出,让夏星附了进去。望着窗外被晨风吹的摇摇曳曳的树,回想我和夏星甜蜜亲热的过程,我感觉身上发烫,同时,心底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的感觉,我也不知道在不安什么。同时我有点懵,毕竟我还只是个学生,难道我就这样有妻子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对夏星好…

我起床刚来到外面,就碰到了高老头儿,他跟我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山东,因为还有件事没处理。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埋鬼地附近那只厉鬼还没超度。要找到它,把它超度了,我们才走。不管它生前到底是谁,如果任由它待在那山里,它肯定会害过路的人。

高老头儿让我待着看家,他跟张叔两个进山。

我感觉夏星可能是消耗了很多能量,所以累。她附身的那块沉香木,之前一直埋在高家的祖坟地里。高老头儿说,那坟地的地气可以滋养她。我把那块沉香木带去坟地,埋在了那里。

傍晚的时候,张叔两个从外面回来了,说他们通过那只鬼被人埋在那处荒地的尸骸,卜测并找到了它,然后把它给超度了。

“那我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我问。

高老头儿‘嗯’了一声,吧嗒’吸了口旱烟,问张叔今晚要不要试试。

张叔想了想,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正想问试什么,两个人起身出去了。我也跟着走出来。

踩着梯子,高老头儿上去房顶,把那只小香炉从装满养鬼物的水盆里取出,拿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吊儿郎当,染着黄头发的年轻村民送饭过来了。

“那啥,咱这村子上,谁哩身子骨最差劲?”

那村民挠头想了想说:“吴老蔫儿身子骨最差,经常屙屎屙到裤子里,那屎啊…”

“我问你年轻哩当中,没你问老哩,这快吃饭哩,屎来屎去哩…

那村民挠了挠头说,年轻的啊,那就马六,在城里打工时据说天天看黄碟子,撸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现在搬两块砖头都喘…

“成哩。”高老头儿说:“你叫马六晚上过我这儿来,再喊八个壮哩…”

那村民眼睛一下瞪老大,“太爷爷,喊八个壮的过来干嘛?轮他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轮啥?”高老头儿眼睛一瞪,把烟袋举了起来,“我抡死你!”

那年轻村民蹦跳开,冲我做了个鬼脸。

“快去哩!”高老头儿说。

吃过晚饭,我把茶水泡上,给高老头儿和张叔一人倒了一杯。

老头儿说今晚没我什么事,我要是不想掺和,就去陪夏星。

“夏星她…”

“咋?”

我说夏星被我埋到了祖坟地里,老头儿问我怎么了。我跟夏星圆房的事,我实在讲不出口,只说夏星说她感觉累。

正说着,张叔说:“有人来了。”

我跟着张叔,高老头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晚天气晴朗,满天都是星光,月亮升了起来,挂在树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众村民穿过黑乎乎的门洞,来到院子里。当先一个又瘦又矮的,便是那个马六,后面跟着八个壮汉。

“义大爷…”

“义爷爷…”

高老头儿点了几下头,看了看马六说,小六子,今晚义爷爷我要借你的身子用用。

马六问怎么借。

“看到没嘞。”高老头儿指指靠墙那只小香炉,“那炉里头,有一个死鬼,爷爷我有些事儿要问‘他’,想要问他哩,得让他上你哩身子。”

那马六吓得差点没摔倒,音调都变了,“义爷爷…”

“怕啥哩怕?又不会死球儿,再说,有义爷爷我在哩。”

“我我…”

“你啥哩?就这么着了,谁去提壶水过来?让小六子洗个澡。”

“我去。”一个村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那村民提了水过来,倒进大盆子,兑上冷水。在高老头儿的催促下,那马六硬着头皮脱光衣服,跳进盆里洗了个澡。

那死鬼被张叔给打的四分五裂,差点就消散了,虽然把它养了两晚,但还没复原。

想要复原,估计需要一段时日。趁着离开豫西山区这里之前,高老头儿和张叔两个想把它四分五裂的魂魄给拼起来,让它上一个阳人的身子,试着问一问它,看能不能问出关于南山林场那‘东西’,以及那座鬼寨的事。

这马六瘦的像排骨鸡一样,体质差,阳气弱,适合被它上身。要是换一个阳气强的,可能一下就把它给冲散了。

高老头儿让马六擦干身子,只穿一条内裤,冻的他哆哆嗦嗦的。老头儿用朱砂在他的前胸、后背、额头,分别画了一道符。

用扫帚扫除院子里一处地方的灰尘,老头儿让马六面朝东方,也就是大门口那方向,盘腿坐在了地上。

至于八个村民,每人净手洗脸之后,坐在马六外围的八个方向,一人屁股底下坐一道门符,分别镇守: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门…

“小张。”高老头儿指指那香炉,问:“等会儿你来还是我来嘞?”

“我来吧。”张叔说。

“成…”高老头儿指了指坐在西南角那村民说:“这里是死门,到时候嘞,你把它从这里带进来。”

“我知道。”张叔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看了看表说:“冷雨啊。”

“嗯?”

“去把大门给关住。”

“哦…”

我穿过门洞,来到大门口,朝外望去,只见村子里十分宁静,村路被月光照的白花花的。

夏星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她不在身边,我心里面感觉空落落的。想到在那间屋子,那个‘洞房’里的经历,我恨不得立马过去那祖坟地,把那块沉香木给挖出来,然后回去卧房,和夏星两个厮守在里面,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我决定明早再去挖。

这样漫无目的的望了一圈,我正要转身关门回院子,忽然间,有灯光照过来,随后,我便听到引擎响。

顺着村道一望,我看到有一辆车正往这里开。

我愣了愣,随手把门带住,走了过去。离的渐近,我看清那是一辆警车,开的很慢,车前面走着一个村民。

“就快到嘞…”

那村民说着,一抬头,看到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停!停!”

警车停住了。

“他,就是他,当初跟那个妮儿一起哩…”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

车门打开,一个个子高高的民警下车走到我跟前,盯着我上下看了看,问我说:“你是不是叫冷雨?”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是啊,怎么了?”

“你认识聂晨吗?”

我脑子里面嗡一声响,难道我一直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认…认识啊,怎么了?”我声音有点颤抖。

“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民警告诉我说,他们是这个山区县城公安局的。今天,他们局里接到山东省xx县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对方说,他们县原县高官聂天国的儿子聂刚、孙女聂晨,开车过豫西这里来送人,回去的时候,给家人打电话说多少多少号到家,但却一直没到,聂刚的手机打不通。家人认为出了事,于是便报了警…

这边的公安局根据对方提供的线索,派这两个警察过来聂刚父女当初所到的这个村子摸查情况,如果再过两天人还是不到家,查又查不到线索,就按人口失踪上报了…

虽然我心乱如麻,但还是配合这两个民警,进到车里,做了一下笔录。

警车走后,往高老头儿家去的路上,我心里胡思乱想,晨晨和她父亲,难道真的半道上出事了?…

忽然间,我想起那家农家乐,当初从那农家乐逃离出来,我感觉那些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想到聂晨和他父亲回家,还会从那个叫清溪镇的镇子上经过,我心说,莫非,他们被那农家乐的人给扣住了?

我要抓紧把聂晨和她父亲两个失踪的事,告诉张叔和高老头儿,一起想办法寻找他们。

进了院门,我才想起他两个在施法,再急也要等他们施完法再说。

轻手轻脚的穿过门洞,朝院子里看去,离那八个人不远的地方起着个坛,张叔正围着那坛桌,用他那把小木剑指着桌子正中那香炉,一圈一圈的走动。那香炉旁边,是一道被撕成人形的符纸。

高老头儿站在靠墙的一棵树旁,眉头皱着,表情很凝重,看样子,想把那鬼魂‘拼’起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从我进来以后,张叔围着那小坛桌足足走了有十分钟。忽然间,他闷哼一声,来到桌子正前,平着剑身,‘啪’一下拍在了桌面上。香炉旁边那个人形符纸,‘蹭’,立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回成嘞!”高老头儿说。

张叔把木剑一收,手指一弹,弹出一点火星,飞撞在那‘纸人’身上,纸人‘轰’燃了起来。

也就眨了两下眼的工夫,那‘纸人’便燃尽了,成了黑乎乎的纸灰,仍然保持人形,立在那里。

张叔把剑伸过去,挑开香炉上的符纸,那纸灰倒在桌面上,碎成了好几块。

张叔左手捏剑指指着香炉的炉口,右手木剑剑尖抵住桌面的纸灰,逐个移动每一块纸灰,拼成人形。张叔把剑指猛一撤,我看到有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从香炉里面冒了出来…

那东西出来以后,化成了人形,具有躯干和四肢,蠕来动去的。

张叔捡起原本封炉口的那道符纸,冲着那人形一伸,粘住了它,就这样粘着它,绕过坛桌,朝着高老头儿先前指出的,死门位那个人走去…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我怎么可以看的到鬼魂?我眼睛上没有涂抹任何可以见鬼的东西,也没有灵魂出窍,除了夏星以外,我是看不到任何其它鬼魂的…

想到夏星,我忽然知道我早上睁眼见到夏星,发现她跟以前看着不大一样,是哪里不一样了…以前的时候,现实当中,我把夏星从沉香木里放出来,她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影像,透明的影像。可是,今天早上我见到的夏星,却是实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身上一下子冒冷汗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早上看到的夏星是实体的?

昨晚睡觉之前,我把夏星放出来,让她围着我的床飘荡,当时她还只是影像的,可是,今天早上,她就成了实体…难道是因为我跟她圆了房,有了夫妻之实?…

我心里面胡思乱想,看向被符纸粘着的,蠕来动去的这只鬼。

忽然间,我心里想,说不定,其他人也能看到这只鬼,它是因为张叔施法显现出来的。

我看向张叔,他一边走,一边盯着手里的那道符纸,那只‘鬼’似乎没有进入他眼中。再看高老头儿,老头儿眼睛盯的,也是那道符纸…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只鬼…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夏星在我眼里成了实体的不说,平白无故的,我还能看见鬼了。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我和夏星圆房之后…

我忽然想到我跟山神订的那个契约,感觉夏星的直觉可能是对的,我一旦爱上她,我们的缘分就会尽,山神将把我的命给收走…高老头儿曾跟我说过,如果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能看见鬼,那么,说明这个人快死了…

我有一种浑身虚软的感觉,无力的靠在门洞的砖墙上。

这时候,张叔已经走到了‘死门位’,正站在那里,盯着盘腿坐在人圈里的马六看。

月光把树叶的影子投在马六的身上,斑斑驳驳的。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张叔一脚跺在地上,手往前一挥,那道符带着那只鬼,轻飘飘的飞入人圈,贴在了马六的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很清楚的看到,那鬼猛的把四肢伸展开,然后缩成了一团,‘嗖’的一下子,从眉头而入,钻进了马六的身体。马六的身子往上挺了一下,随后头往下一耷拉,摇摇晃晃就要栽倒。

张叔从外围的一个村民头上跳了过去,伸手扶住了马六。

我打起精神,用手扶住墙,不再去想别的。

只见张叔在马六身上这里拍一下,那里按一下,最后用手指戳在他眉心上。

往地上一蹲,张叔盯着马六,脸颊的肌肉绷了几下,一字一顿的说:“告诉我,你是谁。”

马六的嘴巴动了动,发出一个像蚊子一样的声音。他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

张叔把耳朵凑在马六的嘴边,过了好一阵,张叔直起了身子。

“小张,咋样嘞?”高老头儿迫不及待问。

张叔看看高老头儿,然后看了一眼我,说:“‘他’说,‘他’是刘歪脖子。”

高老头儿一下子跳了起来,“还真是这个球儿熊哩,快,快问‘他’!”

我们本以为,刘歪脖子和‘他’那些死鬼土匪兵一起,被那些鬼卒给抓走了。没想到,‘他’居然漏网了,最终落到了我们手里,这就是天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刘胖子为了发横财,替那些死鬼办事,差点把明山村那些村民都给害了。最终,作为罪魁祸首的他,顶替那些死鬼的其中一个,进了埋鬼之地。刘歪脖子应该就是被刘胖子顶替的那一个,虽然‘他’躲过一劫,没被鬼卒抓走,但‘他’附在了一个村民的身上,露出了马脚,最终落在了我们手里…这就是多行不义的下场…

高老头儿连连发问,由张叔转述给刘歪脖子。

这一番和刘歪脖子的沟通,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高老头儿想不出还有什么可问的了。

张叔施法,把刘歪脖子从马六身子里弄出来,收进了香炉里。

以下,是从刘歪脖子的口中得知的:

刘歪脖子作为豫西的悍匪,早年绑票勒索,敲闷棍,打家劫舍,什么都干。

那是1928年冬天,刘歪脖子劫了一伙儿从陕西过来的商人,把他们运送货物的车弄到寨子里一看,里面装的居然全是烟土。

刘歪脖子认为自己发了横财,他带了几个土匪,乔装打扮,打算把那批烟土弄去洛阳卖掉。

结果,还没到洛阳就被查获了。当时,韩复榘在河南主政,任河南省政府主席。

韩复榘对烟土查的很严,他规定,凡是倒卖烟土的,抓到以后直接枪毙。

刘歪脖子也是命大,他带的那些土匪喽啰里面有他山寨二当家的,那二当家的早年在山东当过响马,认识同为马匪出身的韩复榘手下一个姓陈的警卫连连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那陈连长正好过那里替韩复榘办事。陈连长从中周旋,让刘歪脖子说他们只是帮人运货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鸦片…最后,他们被放了出来。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捡回一条命的刘歪脖子,对那陈连长十分感激,和他拜了把子。从那以后,每到过年过节,刘歪脖子就命土匪喽啰过去给那陈连长送礼。

后面陈连长随着韩复榘一起被调去山东,跟刘歪脖子之间暗地里一直保持着走动跟往来。就这样,直到1937年农历的年底。

陈连长随着韩复榘一起过开封来开会,被军统的人给控制,最终逃了出来,进山投靠了刘歪脖子。

念及当年的恩情,刘歪脖子大摆宴席,给陈连长接风洗尘。就在当天晚上,陈连长告诉了刘歪脖子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忍不住问,然后朝墙角那只小香炉看了看。

张叔说:“一个隐藏在历史事件里的秘密…”

陈连长当时告诉刘歪脖子说,蒋介石之所以抓韩复榘,不只是因为他弃守山东,也不只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旧怨,还因为一样东西。

刘歪脖子问是个什么东西,陈连长不肯告诉他,只说是被日军带着南下,在鲁西和韩复榘军打遭遇战时,被韩军无意中缴获的。据说那东西是日本关东军从大兴安岭挖出来的。

当时,那东西用一只红泥封口,刻有各种古怪符号的箱子装着。

韩复渠命人打开箱子,结果,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箱子给盖住。韩复榘严令在场的人,谁也不准说出去,然后命陈连长带着人,把那箱子深埋在了xx县县城聂晨家那县城,城南的一处荒地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韩复榘弃守山东,又命陈连长把那东西挖了出来,随部队转移,埋在了另一处地方…

陈连长说,他们去开封开会,韩复榘被抓,他和一个军长,一个参谋长,被军统的人控制。军统的人对他们进行秘密审问时,陈连长才知道,蒋介石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军统的人让陈连长他们交待,那东西埋在了哪里…

除了陈连长和韩复榘以外,没有人知道那东西的埋藏地在哪里…

陈连长进土匪寨的第二天,他让刘歪脖子带几个人,随他一起回山东接家眷。

陈连长不仅有老婆,还有两个儿子,弃守山东转移的时候没来得及带他们走,他们当时就住在当初埋那东西的那县城里聂晨家那县城。当时,那县城已经沦陷,一个日军的小分队驻扎在里面,其余的全是伪军,还有便是医疗队和伤员。

陈连长等人乔装打扮,用金条买通守门的伪军。进入县城以后,陈连长带着刘歪脖子去了城南的那处荒地。指着一个人工挖掘的大坑,陈连长告诉刘歪脖子说,那东西当初就埋在这里…

接了家眷从城里面出来,有个土匪掉了队,落入了八路军的哨探手中,后面被放了回来。

八路军从那土匪口中得知城防薄弱,守城的只有日军的一个小分队和一些伪军,于是便派兵攻打县城。日军小分队队长被打死,伪军弃城而逃,城南一声巨响。八路军冲进城里,发现守城的残余日军,医疗队,伤员,全部都已经撤走,城南一个大坑,坑里坑外,全是残肢断体,是没法转移的那些日军伤员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还记得聂天国当年的讲述,那个坑,大概就在目前那县城老中学食堂那个位置。至于当年被炸的稀巴烂的那些日军伤员,后面全部变成了残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年为了调查我们学校闹鬼的原因,我和聂晨一起,去聂晨的爷爷聂天国家,听聂天国讲述过关于八路军当年攻打县城的这段往事。

聂天国说,八路军冲进城里以后看到一个大坑,坑里坑外全是残肢断体。我当时还想,那坑应该是日军遵照那些重伤员报效天皇的意愿,为了把他们炸死,从而刨挖的。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韩复榘指示他手下的那个陈连长在那里埋过东西,后面撤走的时候,把那东西刨了出来,所以那里有个坑…世事有时真是难料…

我给张叔倒了杯水,“后来呢叔…”

张叔继续讲述:

刘歪脖子说当时把陈连长的家眷从城里接出来以后,他们在那县城的周边徘徊了几日,听说县城被八路军给攻占了,一批日军伤员向天皇尽忠,死在了城南那个坑里,炸的稀巴烂…

陈连长听说以后,望着城南方向,脸上的肉一跳一跳的,目光里透着恐惧。刘歪脖子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想到了装那东西的箱子当时被打开时发生的事…眼下,那些日军伤员被炸死在了曾经埋过那东西的坑里,陈连长担心后面可能会有什么事发生。

刘歪脖子问他会有什么事,他只是摇头。朝着城南望了好一会儿,陈连长说,走吧。

他们一帮人便返回了豫西的深山里。

回去没几天,便从山外传来韩复榘被蒋介石枪毙的消息。陈连长悲愤之极,韩复榘不光对他有知遇之恩,还和他有八拜之交,他是韩复榘最得力的亲信和助手。

陈连长出山召集了一帮韩复榘旧部不愿被国民党中央军收编的残兵剩勇,在豫西的深山里拉起一座山头。在刘歪脖子的协助下,弄来石材,砖瓦,建了一座大寨子。

此后的一两年中,陈连长伙同刘歪脖子,打着国民党中央军的旗号,一方面出山到处打家劫舍,目的是为了激起民众对中央政府的仇恨。另一方面,他们又各种打听和中央政府有交集,替国民党办事的人,有一个杀一个。

平常不出山的时候,两伙儿土匪时常聚在一起,赏雨观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着实过了一段快活日子,直到这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深秋的一天,外面下着凄凄迷迷的的秋雨,刘歪脖子没出山,把自己关在寨子里,抱着抢来的女人,就着打来的野味儿喝酒。陈连长的一个手下过来寨子,说请他过去有事。

过去以后,刘歪脖子才知道,是陈连长的两个儿子病了。

原来,头一天,陈连长的手下从山外抓来两个替中央军筹集军用物质的商人,晚上动用了一番私刑,处决在了寨子里。结果到了早上,陈连长的两个儿子就病了,起不来床,发烧说起了胡话。陈连长认为,可能是那两个商人阴魂不散,缠住了他儿子。他让刘歪脖子,帮他在周边一带寻找会驱邪治病的人。

刘歪脖子说,往东数十里有一个名叫仁义村的小山村,村里住着一些高姓人家,平日里依靠祖传下来的方术,帮人看风水,选坟址,还会驱邪治病。

陈连长便派人过去请,结果,派出去的人回来说,仁义村那些高姓人家,为了躲避国民党抓壮丁,年轻力壮的都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几个连路都快走不动,已经没有能力驱邪的糟老头子,还有就是些妇孺。

陈连长只得另派人出山到处帮他打听,看哪里还有大师。第三天的时候,派出去的人在洛阳打听到一个,并且请了过来。

一年以前当时那个时间,洛阳城里有一户人家发生了灭门惨案,由于凶手一直没被查出来,案子迟迟没破,那座宅子闹起了鬼,周边的住户,每晚都听到那宅子里有响动。以致于,那座宅子一直空关着,没人敢住,更没人敢买。这一天,一个外地来的大师,进去那宅子,把里面的鬼给驱走了,然后,那大师将那宅子低价买了下来,找来一帮人,协助他改了一下那宅子的风水,住了进去…

听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当年高老头儿给我讲的,养邪灵的事。据高老头儿说,他爹年轻时由于家乡战乱,四处流浪时,曾见过有心术不正的江湖术士,改动无人居住的老宅院的风水,在里面养邪灵…我看向高老头儿,只见他嘴里噙着烟嘴儿,怔怔的出神…

陈连长派出去的那人,用两根金条作为酬劳,把那大师请到了山寨里。

当时,陈连长的两个儿子已经气息奄奄了。具体那大师是怎么驱邪的,刘歪脖子没有亲见。

事后,那大师说,邪是驱走了,但陈连长两个儿子的身体十分虚弱,晚上睡觉的时候容易招惹来其它不干净的东西。

他让陈连长找两棵百年以上的老树,于晚上子时,阴阳交汇的时候,把他两个儿子带去两棵树跟前,焚香烧纸叩拜,认那两棵树为母。

然后,把树伐倒,取树心的木料,打制成两张小床。在每张床的床梆的内侧,分别写上两个孩子的名字,以及他们的出生年月日。这样一来,两个孩子晚上睡觉时,就不会被不干净的东西侵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大师救了陈连长的两个儿子,陈连长对他感恩戴德。在山寨顶上那座大院儿里,连摆了三天的宴席犒劳他。

陈连长怕那大师走后,他的两个儿子出现反复,所以,他留那大师在他的寨子里多住了一段时日,每天酒肉款待,好烟好茶…

后面的一天早上,刘歪脖子正搂着女人在热被窝里面酣睡,陈连长找了过来,说寨子里出事了,让刘歪脖子跟他过去处理。

过去以后,刘歪脖子看到了极为可怕的情景…那寨子里,从山脚到山顶,到处都是残肢断体,心肝内脏,就像是修罗地狱一样…

陈连长告诉刘歪脖子说,他见那大师本事很大,认为他能够控制住当初韩复榘从日军手里得到的那东西,为他所用。于是,他便带人出山,找到当年埋藏那东西的地方,把那只箱子挖出来,带回了寨子。

昨晚,他们在山顶打开了那箱子,结果,那大师当场就傻眼了…在那大师的协助下,陈连长拼死护着自己的家眷,侥幸从山寨里逃了出来,关闭了寨门。

他手下那些匪兵就没那么幸运了,全部死在了寨子里。而那东西,最终冲破寨门,从寨子里出来,跑进了深山里…

陈连长的指着寨门上的一个大洞说,这就是那东西冲撞的。刘歪脖子傻站在那里,看的目瞪口呆…

这时候,那大师回来了,衣服被树枝刮的一条一条的。陈连长问他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那东西。那大师只是摇头,说那东西应该是跑到了野狼岭那一带,就算找到也没用,根本制不住它。到时候,随着天长日久,它的能量会越来越强大…

陈连长盯着野狼岭方向,发了好一阵子的呆。刘歪脖子问他嫂夫人他们现在在哪里,陈连长才回过神。

跟着陈连长,刘歪脖子来到一处位置很偏僻的草窝,见到了陈连长的妻子。那女人坐在草窝里瑟瑟发抖,怀里抱着陈连长两个年幼的儿子,叫陈天义的那个小儿子,正在酣睡。而叫陈天国的那个大儿子,则瞪着两只眼睛,不哭也不闹的醒着。陈连长说,他这大儿子,昨晚见到了那东西…

走吧,陈连长说,去寨子里看看,看看有没有活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刘歪脖子跟随陈连长,以及那大师,进入山寨的寨门,顺着石阶往山上走。看着那些残肢断体、心肝内脏,闻着冲人欲呕的血腥味儿,刘歪脖子出了一背的冷汗。

刘歪脖子虽然为人残酷、狠辣,杀人如麻,但也没见过这么惨烈,可怖的情景。真不敢想象,这寨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居然死成这样…

刘歪脖子很好奇那个‘东西’是个什么,陈连长没法回答他。不只是陈连长,连那个大师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也形容不出它的样子。总之,那东西不属于人间…

从山脚到山顶,他们没看到一个活口,寨子里的人全部都死了。山顶的大院子里,到处都是子弹壳。

院子正中那座磨盘上,放置着一口大箱子,那箱子的样子,就像是一口特大号的骨灰盒子。应该是为了防止腐朽,箱子的表层被火烧过,眼下被枪打的千疮百孔的。

陈连长用手指着说,这就是装那东西的箱子。

看着遍地的残骸,满院的血迹,刘歪脖子问陈连长后面打算怎么办,那东西不知道还会不会跑过来,要不逃走算了。

陈连长说根本没地方可逃,他们杀的人太多,出山要是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怎么都是死,他宁可死在山里。他让刘歪脖子回去,叫些人过来,把尸骸处理掉,把山寨清洗干净。到时候,那个大师会施法超度他那些死去兄弟的亡灵。如果过一段时日平安无事,那东西没有作乱,陈连长说他就重整旗鼓,出山再召集人进寨子。

刘歪脖子点头说好,转身正要走,头一低,他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踩到一截人肠子,沾在了鞋底上。

刘歪脖子把脚抬起来,来回的踢腾,那肠子在他鞋底荡来荡去的,怎么都不掉…

我幻想那种情景,感觉既可怖又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歪脖子无奈了,骂骂咧咧把脚放下去,目光往四处扫,他看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形状古里古怪,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于是便一弓腰捡了起来,正要用那东西刮鞋底的肠子,那大师叫住了他。

大师接过那‘石头’,仔细看了一番,上面一条一条的古怪纹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大师说,是从那东西身上掉下来的,可能是被枪打下来的…

后面,那东西一直没出来作乱,陈连长出山重新召集了一批人,重整山寨的旗鼓。

不知出自什么原因,那大师鼓动陈连长建了一座庙在山寨的半山腰,以那块‘石头’为头,给它镶了个身子,做成一尊塑像,放在神龛上,供在了庙里。那之后,那大师便住在了那庙里,谁也不准打扰,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七七四十九天以后,那大师留了一张纸在塑像的底下,出庙离开了山寨,从此不知所踪。

后面的一天,中央政府派兵来攻打山寨,陈连长好像有预知一样,说他眼皮老是跳,提前把他的家眷转移到了刘歪脖子那里。

惨烈的战斗过后,陈连长那些兵匪们死的死,逃的逃,他的寨子被中央军一把大火给烧了。陈连长不是命大,而是蒋介石说他得知一个关于韩复榘的秘密,下达指令要活捉他,所以他没死。

本来把他给捉住了,他仗着身手了得,再加上有上面的命令压着,那些人不敢杀他,被他给逃脱了。

从刘歪脖子那里带了家眷,陈连长说要往北,去被八路军占领的那县城。临走的时候,陈连长对刘歪脖子说,他要是想在山里多快活几年,就一定不要动野狼岭那一带的那些树,一棵也别动,这是那个大师临走的时候交待的。还有就是,如果他不想成为中央政府的目标,就不要把关于那东西的事,讲给任何人…

那之后,刘歪脖子就再也没见过陈连长。刘歪脖子认为,陈连长携带着家眷,各种不方便不说,外面还查他查的那么严,估计出山后还没到那县城就被抓了。

刘歪脖子谨记陈连长的那些话,在他人生的最后那几年里,吃喝嫖赌,杀人绑票,他什么都干,就是不准人砍树,这也成了他的怪癖之一…

解放前夕,刘歪脖子死了。高老头儿和他父亲被他那些土匪抓去看风水选坟址。回程的时候,高老头儿的爹发现野狼岭那里的树异常生长,从而得知那里有某种东西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了吗?”我问。

“嗯。”张叔说,“刘歪脖子说他只知道这些。”

我朝外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了。

真没想到,这其中居然会有这么复杂的内情。原来,山里的那‘东西’,是日本关东军从大兴安岭挖出来的。几经周折,被弄到了豫西。陈连长打开封困它的那箱子,它跑了出来,隐匿在了野狼岭那一带…那么,它现在呢,还在那里吗?还有,它到底是个什么?…那个‘大师’又是谁?他为什么在几十年前就有高凉的八字,并且写在那张纸上,压在那尊塑像的底下?…

各种的谜团,在我脑海里面盘绕。

高老头儿和张叔都没进过那鬼寨,由于没亲见那尊像,以及写有高凉八字的那张黄纸,他们没法判断那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至于那个大师,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在洛阳改动宅子的风水,并且住进去,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养邪灵…难道说,他让陈连长建一座庙在山寨上,在里面一待就是四十九天,也是养邪灵?…

想到邪灵,我想到聂家那座被改动了风水线的老宅,聂天国住宅里的五行风水煞,以及我在那个狼窝洞的发现的那只骨灰盒子…之前那张巨大的,看不见的网,似乎隐隐约约的现出了网眼…

聂天国,聂天义,一定就是那个陈连长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姓氏由‘陈’改为了‘聂’…

“那啥…”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让你去关个门儿,你咋关了那么久嘞?”高老头儿问我。

我差点把水杯给打翻,“大爷,晨晨…”

“晨妮儿咋嘞?你都有小星了,还想人家哇?”

“不是,晨晨和她爸出事了…”

我把聂晨父女失踪的事,讲了一遍。

高老头儿目瞪口呆。

“我哩个乖乖哦,这咋…啥事儿都赶到一起嘞?刚说小星没事了,晨妮儿又出事了,这小凉跑哪儿去还不知道嘞…”

我心说,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的,我平白无故的见鬼了…

我认为聂晨父女可能是被清溪镇那个农家乐给扣下了,我把我的想法讲了出来…

高老头儿‘吧吧’的猛吸几口旱烟,把烟袋锅一磕,起身站起来,说:“那啥,你俩在这儿等着,我找车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车?”我问。

“是哩,不然还咋?跑去县城坐车?那得到啥球儿时候…”

老头儿走后,我给张叔倒了一杯水,说我出去一下。

来到高家祖坟地,阴阴沉沉的天幕下,荒草萋萋索索的抖动。正中那座大坟,坟土看着还很新。

我想到当初,高老头儿主持着,我和夏星成亲…我想到那晚,高家祖先把我们接过去,我和夏星圆房,各种的温柔缠绵…心里一阵阵的悸动,眼眶湿了起来,就算我马上就快死了,那又怎么样呢?星,我的妻子,我来了…

我把沉香木挖出来,回到家里,高老头儿还没回来。

进到卧房,我把门关住,屋里光线幽暗,气息凉凉的。

双手把沉香木扣住,我默默的召唤夏星。

“星…………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连连呼唤了好几遍,夏星都没回应,我心里一下子慌了,急忙睁开眼睛。

“星!”

我猛一转身,只见夏星正飘悬在我的床边,怔怔的立在那里。

我松了口气,盯着夏星上下看了看,的确不再是透明的影像…

我呆了几呆,朝她走过去,又叫她一声,她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累?”我问。

“不是,我…”

“怎么?”

夏星面带忧伤,指着我的床说:“我出来见你的床有点乱,想帮你理一理,可是…我却做不到…冷雨…”

“嗯?”

“你会不会嫌弃我?”夏星幽幽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嫌弃你什么?”

“作为你的妻子,我…我什么也没法为你做…”

“不会,永远不会…”

我想安慰夏星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夏星不知想要说什么,咬了几下嘴唇,最终也没说。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

“你…你还累吗?”我问。

夏星摇了摇头。她要不是轻飘飘的在那里,我会认为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看着她,看着她被裙子包裹的的身体,想到我曾经见过她玲珑曼妙的全部,想到那晚的轻怜抚爱,温柔甜蜜,内心产生一种萌动。

夏星的胸口上下起伏,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温柔。

终于,我张开双臂,夏星身子晃了晃,扑到了我怀里。

就在我的唇将要吻到夏星脸上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怎么可以抱住她?!我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夏星的身体在我的怀里,软绵绵的,微有些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星也意识到不对,从我怀里挣出,看看我,然后又看看自己。

“怎么会这样?”夏星惊讶的问。

我把我们两个圆房以后,她在我眼里变成了实体,以及我能看见鬼的事,告诉了夏星…

而现在,作为现实世界里的我,居然能够和身为魂灵体的夏星具有实质性的身体接触…

夏星说这种情况不对,她让我去问一问张叔跟高老头儿,看他们能不能分析出是怎么回事。

“不能问他们。”我说。

“为什么?”夏星问。

“要是他们追问,就会把山神的事给问出来,你忘了山神的话了吗…”

夏星愣住了,“可是…”

“别怕…”

我说,要真是我的命到头了,山神后面要把我给收走,说明我和夏星的缘分就要尽了。既然缘分要尽了,那么,夏星应该离我越来越远,而不是像这样,彼此可以有近身的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管他呢。”我把夏星抱过来,“这样不是很好吗?作为夫妻,我们可以有接触,可以甜蜜,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看的见摸不着。我想,可能是老天爷可怜我们…”

“我还是怕…”夏星说:“我怕这些只是暂时的…冷雨,我宁可不要这种甜蜜,我只要你好好的…”

正说着,就听外面隐隐约约的有车声。随后,院子里传来高老头儿的声音。

“冷雨,小张,把东西都拿了,走嘞…”

“该走了。”

我低声说,把那块沉香木托起来。夏星身体晃了晃,化散成云烟雾气,钻进了沉香木里。我俯下身,在沉香木上轻轻一吻,放入口袋,定一定神,朝外面走去…

高老头儿托村上的村民,从附近的村子找来一辆前面能够乘坐四人的小货车。

“那啥,你把小星带了没?”高老头儿问我。

我拍了拍口袋。

高老头儿朝高家祠堂方向望了望,然后又望了一圈整个村子,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小凉跑哪儿去嘞。

张叔宽慰他,说让他别担心,高凉应该不会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把烟袋往腰里一别,拉开车门说:“走嘞…”

这车很旧,行驶起来,车身到处作响。

车行到村口,停了下来,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聚在村口,他们是送高老头儿的。

听着那些村民你一句,我一句,嘱咐他要保重的话语,高老头儿掉眼泪了,心神激荡,上车的时候,不知该迈哪只腿,我把他扶上去的。

车子渐行渐快,村庄越来越小,终于,和山岭融为了一体,再也分辨不出来…

真没想到,我们这一趟过来,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高凉失踪不知去了那里,聂晨和她爸不知是被那农家乐给扣住了,还是出了别的什么意外。我和夏星,阴差阳错结为了夫妻,并且还有了夫妻之实…

望着四周的山野,我感觉,我有一天还会回来这里。

“叔,那个瘦子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问。

“知道…”

张叔说,李玉田那个侄子‘老李’告诉他说,那个瘦子名丁子朋,外号‘钉子’,住在那个叫清溪镇的镇子镇南那一带。我心说,这人外号倒是挺贴切,他长的就像一根钉子…

聂晨和她父亲两个到底是不是被那农家乐给扣住了,我们只是猜测。商议之下,我们决定,到那个镇子以后,先在那农家乐周边问一问,看有没有人见过聂晨父亲开的那辆商务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下正是豫西多雨的时节,车行十多里,外面下起了雨,噼噼啪啪的打在车窗玻璃上,像一条条蚯蚓一样,顺着车窗玻璃,弯弯曲曲的往下滑。

不时路过一座山间孤坟,七月十五烧剩的纸钱冥币,湿漉漉的贴在坟包上。

由于初始的路道不好走,再加上下雨,车开的很慢。将近中午,才来到那条盘山公路。

行驶在路上,比来的时候感觉还要可怕,每到转弯的时候,车都好像是要往悬崖里面冲。

张叔让我睡一会儿,我提心吊胆的,好一会儿才睡着。

下午四点多钟,来到那个清溪镇,我醒了过来,外面雨还在下着,一条条雨线,被风吹的斜斜的。

这个镇子看起来有那个山区镇两个那么大,很多老建筑,古里古气的。石板街上,游人穿来梭去的。张叔把雇车的钱付了,让那车回去了。

在一家商店每人买了一把雨伞,我凭着记忆,带着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来到那农家乐。

“叔,大爷,快看,就是那里。”

那农家乐孤零零的坐落在镇西这里,大门敞开着,两盏大红灯笼悬挂在门口上方,风雨中一荡一荡。由于天还没黑,灯笼还没亮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来到距离农家乐最近的一条街上,问了好几家商铺老板,都说没见过那辆商务车。至于那农家乐,据一个茶馆老板说,平时帮人承办酒席之类,偶尔也会有游客去里面住宿,幕后老板据说是个外地人,他们都没见过。问他有没有听说过那农家乐里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那老板只是摇头,说没有。

离开茶馆,我们往镇南打听并寻找那个外号叫‘钉子’的瘦子,在一条老巷里,我们找到那瘦子的家。院门锁着,家里没人。问周边的人,都说这瘦子有些天没回来过了。

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下来,高老头儿征询张叔:“小张,咱应该咋办嘞?”

张叔想了想说:“走,去那个农家乐里看看。”

“一起去么?”我问。

“一起去。”张叔说。

“那里面的人肯定能认出我跟高大爷…”

“那就认出。”张叔说,“孩子,暗中干亏心事的是他们,不是我们。这样闷着头查是不是他们扣住了那个叫聂晨的女孩儿以及她父亲,既耽误时间,又什么也查不出。要是他们认出了你跟高老哥,那就明着来…”张叔说着,眉毛往上一挺,“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能把你们怎么样。”

高老头儿把烟袋往腰里一别,骂骂咧咧说:“就是,奶奶哩,上回我那是起不来,啥球儿不知道,现在我好了,我看他们还能牛逼哩蹿起来啊?走,咱去会会他们,要真是他们扣住了晨妮儿,把她怎么样了,我一烟袋戳死一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高老头儿越说越激动,把烟袋从腰里面拔了出来,虚戳了几下。

听高老头儿说‘要是他们把聂晨怎么样了’,我心里不由一惊,那农家乐本身就是个黑店。跟农家乐有交集的,那个长的吊眉凸眼,名叫‘丁子朋’的瘦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他也确实不是好东西…

聂晨长那么漂亮,要真是落在了他们那帮人的手中,后果会怎么样,很难说…

我一开始还盼着我的猜测是对的,聂晨和她父亲被农家乐那帮人给扣住了,等着我们解救。虽然可能会很棘手,但最起码这样他们还活着,而不是出了其它什么意外…现在,我心里很矛盾…

张叔说:“要是他们没认出你们,就先别和他们起冲突,一切见机行事。”

“成…”

高老头儿把烟袋又插回了腰里。

我们先找地方吃了些东西,然后去的那农家乐。

院门上方的两只灯笼亮了起来,红红的。风吹灯摆,水气弥荡,鬼里鬼气的,一切就跟那晚的情形差不多。

我心里有点发紧,张叔示意我们跟在他后面,朝着院子里望了望,抬脚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面的院子面积不大,空荡荡的,很安静。院中坐落着一排瓦房,最边上那间亮着灯光的小屋子,便是这农家乐招待客人的招待室,往西的大屋,是吃饭的饭厅。再往西,便是我和聂晨当初给高老头儿做鸡蛋羹的那厨房。

小屋的门上挂着半透明的那种塑胶做的帘子,掀帘进到小屋里,一个戴着帽子,穿着少爷服的服务生,正趴在柜台上,两手玩手机。

这人一抬头,我不由愣了愣,不是上回见到的那人,比那人要胖,年纪也比那人看着要大。

“来了三位。”这人把手机一放,满脸堆笑站了起来,“吃饭还是住宿?”

我拉了一下张叔的衣服,他扭头朝我看过来,我冲他摇了摇头。

“怎么?”那人问。

张叔笑了笑,“哦,我们是来住宿的。”

这服务生告诉了我们住宿的价格,然后拿了钥匙,说要带我们去看房间。

张叔冲我们使个眼色,我们跟着那服务生,来到后院儿。后院儿里,瓜藤架,养家禽的瓦棚子,一切如旧。

穿过瓜藤架,只见这院子里停着一辆车头有个凹坑的长安之星。我们当初住的那间屋子里,亮着灯光,看来有别的住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服务生把我们领进和那屋子临近的另一间屋,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张叔交了房钱,那服务生把门帮我们带住,离开了。

这农家乐换了人,不知是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张叔说,走,出去看看。

来到外面,朝前院儿望了望。我带着张叔,高老头,轻手轻脚的来到那瓦棚子底下。

进来以后我才发现,这瓦棚最里面多出来一个红砖砌墙的隔间,墙上有道小门,紧锁着。

我们挨个看向棚子底下每个鸡笼的饲料槽,没发现带骨灰的饲料。看样子,喂骨灰的那些鸡,应该是被转移到这隔间里了。

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我们回到房间。雨还在下,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啪嚓啪嚓的。

看看时间还早,张叔说出去走走,在这农家乐周遭附近找个高地,从宏观上看一看这农家乐的格局,再看一看这一带的整体风水气场,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我跟着二人来到门口,正要朝外走,忽然心里一动,停住了脚步。

“咋嘞?”高老头儿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待在这里吧。张叔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他让我把门关紧,和高老头儿两个从后门离开了农家乐。

我把门关住,把夏星从沉香木里面放了出来。一出来她就问我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适。我摇头说没有。跟她说了一会儿话,我提到了聂晨。

夏星也很担心聂晨的安危,宽慰我说聂晨应该不会有事。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很酸楚的感觉,这种酸楚感不是我的,而是来自夏星。

我问她怎么了,她冲我笑了笑,摇头说没事。我莫名觉得夏星的样子有点可怜,正想抱住她,就听外面有动静。

我急忙关闭了电灯,趴到窗口朝外面看,那服务生穿过瓜藤架子,来到我们旁边那间屋,敲响了房门。

“大师傅回来了,过一个小时,几位就可以去吃饭…”

隐隐约约的,就听屋里有人‘哦’了一声。

那服务生啪嗒啪嗒离去,透过藤蔓的缝隙,我看到厨房里面亮起了灯。吱嘎,厨房的门开了,一个脑满肠肥的人走出来,来到后院,进了那座瓦棚子。

过了片刻,那人提着一只‘咯咯’叫,扑扇着翅膀的鸡,出了瓦棚。

我心里一动,“星,我出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跟你一起。”夏星说。

我想了想说:“也好。”

来到厨房门口,我趴在窗口朝里面看,只见那只鸡已经被杀了,那胖子倒提着鸡身,正在往一只碗里面控血。

控的差不多时,他一甩手,那死鸡飞到了屋子的西南角。胖子‘啪嗒’拉灭电灯。

我把头往下缩了缩,隐约只见,那胖子正围着死鸡走动,不知在干什么,感觉很诡异。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胖子拉开灯,掏出一卷草纸,在那鸡的旁边点燃。

纸燃尽,胖子把鸡提起来,褪毛,切块,放在高压锅里,加水炖上,鼓捣起了别的菜…

“冷雨,有人来了…”

我急忙直起身。

“干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侧头一看,是那个服务生。

“渴了,找水的。”我随口说。

那个胖子拉开厨房的门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死盯着我。

我心里很忐忑,表面却若无其事,“有开水吗?”

“饭厅里有。”那胖子懒洋洋说。

“跟我来吧。”那服务生笑了笑。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饭厅里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喝,我回到房间,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还没回来。我没开灯,守在窗台边,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隔壁的房门开了,三个男人从屋里走出,晃晃悠悠穿过瓜藤架子,进了饭厅。

我拿起水杯,冲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三个人坐在饭厅正中一张桌子前,正互相递烟,见我进去,冲我看了看。

接了杯开水,我吹着热气,坐到距那三人不远的一张桌子旁,转动着水杯暖手。

“菜来啦…”

那服务生推着一个跟火车上卖盒饭的那种差不多的小推车,走了进来,看到我,愣了愣。

“哦,我喝水的,晚饭在外面吃咸了。”

那服务生笑了一下,把菜一盘盘从推车里拿出来。

那三人看来饿坏了,菜一上桌,迫不及待就吃。

“三位别急,还有一道压轴的菜在后面,要炖一会儿。”

“什么菜啊?”其中一个人问。

那服务生笑了笑说:“我们这农家乐用自己精心配制的饲料养的鸡,肉质那叫一个嫩,不可不尝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里砰砰直跳,虽然服务生换了人,但套词没换。跟我们当初吃饭时,那个瘦服务生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来啦来啦…”

终于,那服务生端着保温锅走了进来,往桌子一放。其中一个把手朝锅盖伸过去,那服务生把他的手一拨,按住了锅盖。

“怎么?”那人问。

那服务生诡秘的笑了笑,看了看三人说:“把舌头先缩回去,免得等下咬断了…我要掀锅了啊…”

那服务生把锅盖猛的一掀,热气和烟气扑出来的同时,我看到那锅里有一个黑东西,定神一看,我差点把水杯给打翻…

“怎么了?”那服务生扭头问我。

“啊…那个…”我后背直冒冷汗,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鸡炖的太香了,闻了受不了,呵呵…”

那服务生笑道:“那我给你盛点儿吧,你也尝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服务生说着,拿起勺子。

我不知道锅里那是个什么,黑乎乎的一团在那里,这边一鼓那边一凸的,没有固定的形状,大小就跟把一块毛巾团起来大小差不多,飘浮在汤面上。

看到那东西居然还会动,蠕来动去的,恶寒一股接一股的顺着我脊梁骨往上爬。

那三个人直勾勾盯着锅里,表情没任何异常。看情形,只有我自己能看到那东西。

勺子穿过那东西,伸进汤里,随着服务生搅拌,那东西化散开,和鸡汤融在了一起。

“给他尝几块儿,几位老板没意见吧?”那服务生问。

其中一个人点了点头。

那服务生连肉加汤的盛了一小碗,端到我面前,往桌上一放,笑了笑说:“尝尝吧…”

看着碗里冒尖儿的一块鸡肉上垂挂的一颤一颤的鸡皮,一股酸水从我胃里面涌上来,我忍不住就想吐…难道说,我们当初吃的那只鸡里,也有那黑东西?…这样一想,我忍不住捂住了嘴,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

那服务生脸色变了变,问我怎么了。

我强忍着吐意,松开手,勉强笑了笑,说我在外面吃饱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服务生说没事,可以再吃点儿。

这时候,那三个人已经开吃了,狼吞虎咽的,看他们的样子,我更想吐了。

我感觉那服务生似乎对我有了怀疑,硬是让我尝鸡肉。

正僵持不下,忽然,一个身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走进饭厅。

“王哥…”

我抬眼一看,心里面咯噔一下子,是上次那个瘦服务生!

“你来啦…”我旁边这个服务生说。

那个瘦服务生很随意的‘嗯’了一声,目光扫向正在大吃大嚼的那三个人,笑了笑,问那三人他们这农家乐的鸡怎么样,好不好吃。

三个人赞不绝口。

眼见那瘦服务生把头扭向我这边,我急忙一转身,脸对向墙壁。

“你怎么了?”我旁边那服务生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用手捂住肚子,把腰弯了下去,说我忽然肚子不大舒服。

听脚步,那个瘦服务生朝我走了过来,我心里面‘咚咚’的打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那个胖子的声音,“小胡过来啦,你跟小王两个都来一下…”

两个服务生走后,我心说,原来这农家乐没换人,而是多了一个服务生。转身望了一眼外面的夜色,看向那三个人,还在那里大吃大嚼。

我心里想,那黑东西也不知是什么,这三个人吃了混有那东西的鸡,如果不像我们上次一样半夜逃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决定回房间,等张叔和高老头儿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我刚回到房间,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就回来了。

“叔你们怎么在外面转了这么久?”我问。

张叔说遇到点事。

灯光照射下,高老头儿的表情看着很颓丧。

我心里忽然一惊,急切的问:“怎么了大爷,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难道聂晨真的出事了?”

“不是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说,之前在村子里时,我们用高家数理奇门卜测,卜不出聂晨父女二人的吉凶和去向。刚才在外面转了一圈,高老头儿琢磨出一种用法术卜测的方法,张叔协助他,分别在这农家乐外围四个方位取了些土,把他最初得知聂晨和她父亲失踪的那个时间,写在符纸上,想通过奇门法术,请四方神问卜,他们两父女的失踪,是不是和这个农家乐有关,结果,什么也没问卜出…

“怎么会这样?”我问。

高老头儿揉了一锅烟,点燃吸了一口说,之所以这样,可能是因为当初刨开了高家祖坟,惹怒了高家祖先,祖先怪罪下来,再用高家祖传的奇门方术卜测事物,就卜不出来了…

“老哥哥别太忧心,说不定不是这个原因。”张叔说。

高老头儿使劲吸了一口烟说:“不管啥原因,卜不出就不卜嘞,咱自个儿找晨妮儿。当初为了小星,既然刨挖了高家哩祖坟,我就不怕祖宗怪罪,别说只是收我哩方术,就算把我哩命给收走,遭雷给劈死,我也不怕。小星那孩子,太可怜嘞…冷雨啊。”

“嗯?”

老头儿看了看张叔,说:“当着你叔哩面,我给你撂下句话。”

”什么?”

“你别认为小星是个鬼,你就能作践她,欺负她…”

“放心吧。”

“小星可是我刨祖坟给你换来哩,你要是哪天对她不好让我知道喽,我就一烟袋戳死你,让你跟咱高家祖宗作伴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来了。”张叔说。

朝外看去,是那三个男的,吃饱喝足回来了,一个搂一个的肩膀,挺着肚子,打着嗝,绕过那辆长安之星,进了隔壁的房间。

我把这三个人吃了农家乐炖的那种古怪的鸡,以及我所见的,飘浮在鸡汤上面,被那服务生用勺子一搅,和鸡汤融在一起的那黑东西,还有这农家乐的那个瘦服务生回来的事…讲给了二人。

高老头儿诧异看着我,“你既然那啥,能看到那东西,那咋上回还吃那鸡哩?”

我说我上次看不到,这次才看到的。老头儿追问,把我能用肉眼见到鬼的事给问了出来。再问,又问出了在仁义村时,高家祖先将我从睡梦中接走,和夏星圆房的事…

张叔和高老头儿两个越听越奇。

老头儿盯着我上上下下的看,问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隐瞒着,他说我一个活人是不可能凭肉眼看见鬼的,跟同夏星圆房没关系。

“我…”

“你不说就不说。”高老头儿喷着唾沫星子,“大活人见鬼,哪天死球儿喽,我看你咋整。不知道原因,救都没法救你嘞。”

我心里一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雨。”

“嗯?”

“那时候在林业站,那些人怎么问你,你都不肯说那个叫李玉田的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我眼眶一热,“叔…”

“别怕孩子,不管后面会不会发生什么,有我跟高老哥在,你就不会有事。”

“叔…”

“嘘…”张叔打个手势,看向门口外,“有人。”

雨声中,就听隐约有脚步,很轻。将近我们房门口,脚步声变重。来人鬼鬼祟祟的,初时似乎是想偷听我们聊些什么,听到屋里没动静,便放重了脚步。

行到门前,来人叩响了门。

“谁啊?”张叔问。

“我…给你们送开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那个叫‘小王’的服务生,他走后,张叔关住门。

“叔,是揭破他们,让隔壁这三个人离开,还是等等看,看今晚会发生什么事,这农家乐到底是怎么样害人的?”我问。

张叔想了想说:“等等看。”

把灯关了,我们三个凑在窗口。

夜渐深。

厨房的灯忽然灯灭了,那个胖子从里面走出,带住门,贴墙顺着走道来到那间招待室,推门进到了里面。

“高老哥。”

“你说。”

“你在屋里守着隔壁这三个人,免得出什么意外。冷雨,跟我出去看看…”

我跟在张叔后头,来到外面。这后院里到处都是水气,感觉很阴森,养家禽的那个瓦棚子底下黑咕隆咚的。水珠啪啪嗒嗒的从瓜棚架上方的藤蔓上落下来,掉进脖子里,凉凉的。

我们轻手轻脚的走到那招待室的后窗,朝里面看,两个服务生和那个胖子,三人正围坐在柜台旁的小茶几前打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碰了碰我,招了下手。我们来到厨房,那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进到里面,把门轻轻带住。厨房里很黑,充斥着各种佐料,食物的气味儿,不知哪里漏水,滴滴答答的。

张叔把手电取出照着,我们缓步来到厨房的西南角,这里的地上,黑乎乎的一片。

朝外面听了听,我小声问:“叔,你说,那个黑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那东西到底什么样子?”张叔问。

“就是…我形容不出来…”

张叔似乎沉思着什么,片刻,他把手电光照到墙上,然后顺着墙往上,照向天花板。这厨房的天花板,被油烟熏的黑漆漆的。

“冷雨。”张叔盯着天花板说。

“嗯?”

“走,跟我到房顶上去看看,我感觉,那东西可能是从上面下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胖子手里拿的那张白纸,大小就跟我们平时家里的大门上方过年时贴的对联横幅大小差不多。

火光照射下,我看到那白纸上写画的有东西,不是字,具体是些什么,我看不清楚,距离太远了。

我想到高老头儿当年烧给死人的那张状子,也是用白纸写画的。我心说,这个胖子手上拿的,难道也是一张状子?

可是,高老头儿当初是把阴状烧给死鬼,让对方携带了,去地府的衙门里告状伸冤用的。这个胖子大半夜的,带着张阴状跑到这水库边来干什么?

我朝着水库中央望了望。

这个时候,地上那些草纸已经燃尽,火星被风吹的一闪一闪的。

那个胖子起身站了起来,一只手提着白纸,另一只手指着库水,嘟嘟囔囔也不知说着什么。

我感觉好像会有什么事发生,心里一紧张,我往下蹲,蹲在了石狮子的背上,左手扶住狮子头。

突然,那胖子挥舞起了手里的白纸,左挥一下,右挥一下,像是挥旗一样,白纸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

挥了十多下,胖子停住手,把白纸折叠起来。折成手掌大小,胖子掏出打火机,打燃把白纸点着,弓腰放在地上。

火光由明到暗,最终熄灭。胖子捡起白纸燃尽的纸灰,丢进了库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拍了拍手,胖子转过身。我反应特别快,急忙顺着石狮子的背往下一滑,滑了下来,伏在了石狮子的底座后面。

只见那胖子点了根烟,‘咝咝’的吸着,摇摇晃晃的从下面的路上走了过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看了看胖子消失的方向,然后看向水库,想了想,冲夏星挥了下手说,星,走,我们过去看看。

从坡上下来,我带着夏星,来到水库边。

这里的泥土被雨水淋的很湿软,被那胖子踩了不少脚印。胖子烧的那卷草纸,还有些零散的火星。

我看向库水,近处看,库水有点脏,水面飘浮着枯枝败叶,还有各种杂物,比如蒙牛酸酸乳的盒子什么的。距我不远的水边生长着一棵柳树,一条条柳枝垂在水面,像是人的头发。

这样看,就看不到库水里的那些房子了。

如果那些房子就是阴间的客栈,那么,胖子那张白纸,是烧给这客栈的?那到底是不是阴状,他拿到这里来烧了做什么?

借着隐约的水光,我看到了被胖丢在水里的那些纸灰,飘浮在距离我不远的水面上…

农家乐里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决定回去,把我的所见告诉张叔和高老头儿,看他们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我正要转身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原本平静的水面上,起了波纹。

那些纸灰随着荡漾的波纹,朝水库的中心飘去。

“冷雨…”

夏星叫了我一声,说有很重的阴气。

阴气?我心里一惊,朝着远处黑乎乎的库水望了一眼,然后看向四周,目光落在那棵柳树上。

“星,来…”

那柳树斜斜的生长在水边,我很容易就爬了上去。爬到树顶,拨开柳枝这么一看,我看到水库的中央有一个漩涡,直径大概两米左右。那些水波,就是由于漩涡的旋转所形成的。

忽然,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么多水波,水库边上的那些个杂物居然纹丝不动,只有那张白纸的纸灰,随波往漩涡那里飘…从这树上看,那些纸灰就是几块黑黑的影子

定睛仔细这么一看,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些个水波,并不是现实存在的,而是一些影像,水面之下的影像!再看那漩涡,也是影像!

‘漩涡’旋转所形成的‘水波’,只作用在了那些纸灰上,推助着它们飘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惊奇的看着眼底这一幕,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那些纸灰飘到漩涡中心的时候,漩涡越转越小,眨眼便消失了,那些纸灰也跟着消失了。

肯定不是去了水底,我感觉,刚才那漩涡,可能是一种‘力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那些纸灰,被那力量带去了另一个世界…阴间客栈?

我看向水面之下,黑乎乎的一大片,应该就是那些房子,在这树上看,看不出房子的轮廓…

水里那种黑,给人一种幽深无底的感觉,似乎水面之下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我感觉这深渊要把我给吸下去,两条腿一麻一麻的,心往下坠,喘气喘不过来…

我不敢再看了,咽了口唾沫说:“星。”

“嗯?”

“走,我们回去…”

我困难的转过身,打算顺着树往下走,刚迈出一步,不知怎么的,树皮‘咯叭’一下裂了。脚底一滑,我重心不稳,斜着就往下栽。

我本能的用手一抓,抓住一根柳枝。那柳枝被我给拽断了,‘扑腾’一声,我掉进了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很深,特别凉,我以下落时那种倾斜的姿势往下沉。我想调整姿势浮上去,刚蹬了一下水,右腿就抽筋了。

剧痛传过来,我被水呛了一口,猛一下睁开了眼睛,我吓得心胆俱裂…因为我看到,就在我的右下方,黑乎乎的水里,有一大片比水更黑的建筑,一晃一晃的…

我两手乱抓,想要浮上去,反而更快的朝那些建筑沉去,水从四面八方压过来,挤出我肺里的空气,我又呛了一口水。

脑子里出现各种声音,我开始出现幻觉,恍惚中,我看到聂晨她爸开的那辆商务车了,停在水底。

聂晨和她爸两个坐在车里,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以一种极为缓慢的动作,冲我招手。眼睛一花,他们两个不见了,那车化为了一座房子,房门打开,一个黑东西从里面出来,像只青蛙一样,腿一蹬一蜷的朝我这里游…

就在我身体舒展,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我感觉一个人抱住了我,将我往上拉去…

从水里面出来,我猛喘了一口气,恢复了意识,所有一切都在我眼前晃动。

我感觉自己靠在一个柔软轻灵的身体上,侧头一看,是夏星。她把我拉到柳树的底下。

喉头滚动了一下,我正想跟她说话,夏星说,别出声。

夏星指了指,透过柳树垂落的枝条,我看到距我十多米处的水面,立着一个黑东西,隐约是个人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若隐若现的在那里,感觉极其诡异。

我一半身子还在水里,由于夏星拉着,不再往下沉。

那人飘着不动,不知是不是找我,我连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动。

忽然,那人晃动了几下,飘飞到岸边胖子烧的那草纸的纸灰跟前,围着纸灰转圈子,腰往前弯着,好像是在嗅那纸灰,嗅了片刻,那‘人’朝着农家乐方向飘去…

“走,过去看看。”

在夏星的协助下,我拖泥带水的从水库里面爬出来,一瘸一拐的跑回那农家乐。一切看着很平静,那辆长安之星还在院子里停着。那个招待室的门关着,里面仍然亮着灯光。

望了一圈,我没望到从水库里出来那‘人’,于是便回了我们那间房…

“大爷,你说那是不是阴间客栈?”我问。

“应该是哩。”

“居然在那个水库里…那那个胖子烧的呢,是不是阴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是…我明白喽。”

“明白什么?”

“他奶奶哩…”

高老头儿说,阴间客栈的婴灵,被这农家乐的人招过来,弄进鸡汤里,给那三个人吃了。他们贼喊捉贼,写状子烧过去,状告那三个人吃婴灵的事。

如此一来,这客栈的人,就成了向阴间举报‘不法之徒’的有功之臣,可以从中得到好处…

“这能得到什么好处?”我问。

高老头儿说应该是鬼差罚这三个人什么,这客栈的人就能得到什么。罚阳寿,他们就得到阳寿,罚财运,他们就得到财运。

“从水库里出来的那个人形的东西,就是鬼差喽?”

“嗯,应该就快找过这里来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农家乐害人的方法,实在是匪夷所思。他们先是用邪法,招引来被鬼差带进阴间客栈里的婴灵,弄进鸡汤里,给住在他们这农家乐里的客人吃掉。

然后大半夜趁客人睡着的时候,他们跑去水库边烧阴状,告知鬼差婴灵被吃的事,让鬼差过来惩罚吃掉婴灵的元凶。这样一来,他们作为告状有功的人,就能够从中获得好处…

如果我在水库里见到的,那个人形的东西,就是鬼差的话,它朝这边过来了,虽然我赶过来没见到它在哪儿,但估计就在附近,很快就会到来…

隔壁那三个人要是不走,他们就会倒大霉,后面要么生病折阳寿,要么就运程受阻,各种不顺。

高老头儿说这三个人不信我们,不行那就绑他们走,不用担心闹出很大动静,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农家乐具体是通过什么方法害人的,可以跟他们明着来了…

张叔说:“行。”

我跟着两人往外走,张叔拦住了我。

“怎么了叔?”我问。

张叔上下把我看了看,说让我先换套衣服,别人的事再重要,也没我重要,湿衣服裹在身上,别生出毛病来。

“快换嘞,换完你就待屋里吧。”高老头儿说。

就在这时,前院那间招待室的灯忽然一下子灭了。

我踮着脚看了看,“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把手一抬。

我顾不上换衣服了,随着张叔和高老头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招待室里没任何动静,也没人开门进到后院儿里。

“先不管怎么回事,敲门。”张叔说。

我用手轻轻叩了两下隔壁那间房的门,高老头儿用烟袋把我一拨。

“我来!”

老头儿抬脚就踢,‘咣咣’的响声,回荡在整座后院里。这么大动静,那招待室的人肯定能听到,却没人出来。我心说,那俩服务生和那胖子难道已经不在屋里,从那招待室的前门出去了?他们去了哪里?

“谁啊!…”

“干什么的?!…”

隔壁这间屋的人被踹门声惊醒,叫嚷道。

“开门哩!”

“又是你这老东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开门就让你睡嘞!”

“开门还睡你大爷啊睡!”

“你奶奶哩…”

高老头儿退后一步,狠狠一脚踹在门上。这农家乐里都是些老房子,门不怎么结实,那门被高老头儿这一脚给踹开了。与此同时,屋子里亮起了灯。

那三个人或蹲或站在床上,瞪着六只眼睛,问我们要干什么。

高老头儿和张叔两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一前一后扑了过去。

三个人里长的最壮的那个和光着膀子的那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被他俩给制住了。

剩下那个秃顶的,穿着条松松垮垮的内裤,跳下床就要跑,被我一拽,按在了床上。

那个光膀子的最先软了,“我错了,我不该叫你老东西…”

“那你叫我啥哩?”

“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戳死你算球的了。”

被我按着的那个秃顶男的,战战兢兢问我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之前就说了,让你们走,离开这里,你们不听,那就只能用强了…

那三个人在我们的挟持下,乖乖的朝外走。

“哎,衣服…”

“甭穿嘞,快走,光腚都不要紧…”

出了屋子,往这农家乐的后门走。

我边走边朝四下看,心里面很紧张…我从水库那里过来有一会儿了,那了鬼差到底过来这里了没有?招待室那三个人呢,他们又去了哪里?…

眼看就要到后门的门口了,我收回目光。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门上有东西…

定睛一看,我看到关闭着的后门,左边那扇门板上,有一个人影。猛一看,就像是一个人站在门前,投在门板上的影子…

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竖立起来…来了!

张叔跟高老头儿两个凭肉眼应该看不到那人影,但他们感觉到了不对,双双停住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那人影晃了晃,把头从门板上探了过来,脖子扭动,似乎在嗅着什么…

嗅着嗅着,那人影身子一挺,整个从门板上脱离下来,蹲落在地上,缓缓的直立起来。

张叔‘刷’的一下,把他那把小木剑从腰里面抽了出来。

“往后退!”

我拽着秃顶那男的往后急退,‘砰’的一声,撞在了那辆长安之星上。

从后背传来的剧痛令我的眼前一黑,一个没抓住,那个秃顶男人从我手里挣脱了出去,冲着后门便跑。

那人影正立在那里,迎着他直冲过来,我眼睛一花,那人影钻进了他身体里…

那个秃顶男人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本来正在跑的他硬生生立定,身子抽搐了几下,往上一挺,又一挺,样子十分诡异…

张叔和高老头儿挟持的那两个人,都被吓呆了。

突然,那人影从秃顶男人的身上钻了出来,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有一种银色的东西,被那人影从那秃顶男人的身体里面带出来,瞬间消散了…

人影出来以后,立在距那秃顶男人两米多远的地方,一晃一晃的抖动着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秃顶男人扭过身,朝我们看了看,然后茫然的看向四周,问我们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壮的男的直勾勾看着他,不知道想说什么,只说了一个‘你’字。

这时候,那人影一晃,冲着高老头儿身边的那人扑去。

张叔把那壮汉一松,跃到高老头儿身前,‘呜’一剑挥过去,那人影飘到了瓜藤架底下。

张叔抬起胳膊,剑尖左右颤动,好像是在感应那人影所在的位置。

“走!”张叔说。

在张叔左一剑,右一剑的护持下,我们从农家乐的后门退了出去。

高老头儿掐指一算,说值符神落这震宫木位,往这里来。

我们跟着高老头儿,从农家乐的后门一直往东,来到一棵树底下,老头儿贴了一道符在树身上。和张叔一东一西,一个拿烟袋,另一个拿木剑,立在那里,其余我们围靠着树。

那秃顶男人好像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屋里出来的。其余那俩人见到了那秃顶男人先前的诡异的样子,知道那农家乐里确实有古怪,我们之前不是蒙骗他们…

那个‘人影’一直没再出现,天蒙蒙亮时,张叔说,走,回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农家乐,我们前后院分别转了转,一个人也没有。

客房里,三个人战战兢兢坐在床沿上,一人捧着个水杯。我们只保住了两个,那个秃顶的男的,最终还是被那‘鬼差’给冲身了,我所看到的,从他身体里出来的那种银色的东西,不知是他阳寿还是运程。

张叔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掀开他们睡的床上的床垫子一看,垫子底下铺着一大张黄纸,那纸上画着许多古里古怪的东西,像是一个个的吸盘,在那纸的底下,床板上,铺着一层铁锈…

张叔说那鬼差本来会在这几个人睡梦中冲他们身子,床垫底下的纸和铁锈,是铺设了用于吸收我所见的被鬼差冲出来的那种银色物的。

那个秃顶男人浑身发抖,问我们能不能把他被鬼差冲出去的东西给收回来。

高老头儿冷笑一声,“糊球儿,那还咋收?早让你们走,你们不走,人家冷雨拽着你,你非要扯脱,往鬼差那里冲,没死球儿算好嘞,傻逼楞登的,自个儿找哩,这你赖谁?”

“那…那要怎么办?”

“这你问我,我问谁哩?”高老头儿磕了磕烟袋说。

“有人来了。”张叔说。

我透过窗户朝院子里一看,那个‘小王’的,昨天接待我们的那个服务生,正左张右望的,从瓜藤架底下往这里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昨晚鬼差到来之前,这个农家乐的人看样子躲了出去。眼下天亮,这个王姓服务生回来并出现了,上次跟我们起冲突的那个瘦服务生,以及那个厨师胖子,不知道此刻在哪儿。

眼见那个王姓服务生鬼鬼祟祟的往这里走,高老头儿把烟袋从腰里拔出来,“奶奶哩,来哩正好…”

那三个房客也站了起来,那个被鬼差冲身的秃顶男人攥着拳头,身体微微的抽搐,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高老头儿走到门边,伸手要拉门,张叔把他一挡。

“咋?”高老头儿疑惑问。

张叔摇摇头,指指床,沉声说:“冷雨,把床垫铺好。”

我刚铺好床垫,门外传来敲门声,张叔拉开门。

看到张叔,那服务生愣了愣,“哎?你…”目光扫向屋子里,看到我跟高老头儿,又是一愣。

“哦,我们来串门的。”张叔说。

“哦哦…”

那服务生脸上带着狐疑,不过还是笑了笑,“昨晚睡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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